死神一吻

南宮寶被帶回到半歸谷，雖說功力已失，身子虛弱，但調養幾天便可以行動自如。傅碧心很高興，一時從哥哥的死亡的痛苦中放下來。但她歡喜的眼神中，總讓人看到一抹憂鬱。南宮寶想也許是傅心人的陰影還沒有消去，想想過些日子可能會好起來。

這一日，傅青書回谷，將南宮寶叫到一邊，說：「聖姑帶著很多的人在你們黃河分舵擺雷台。如果三個月內沒人打敗她，她便要橫掃武林，而每一個打雷之人得交一千千兩銀子。」南宮寶說：「這事與我有什麼關係？」傅青書說：「是沒什麼關係，我只是說一說。」南宮寶果真象沒聽過這件事一樣，專心的在谷中靜養起來，山谷經過一場大火，現在長出很多雜草，為了美觀，要好好的清理才行。房子也少了點，須要重建，如今他干起活來很吃力，但這其中有他自己的樂趣。

傅青書大概十天出一回谷，一個月後，他又帶來消息，少林空塵已經被打敗，而現在敗在她手下的人已經有六十三位了。並且聖姑說只要能送上兩百萬兩銀子，他們也可以退回去。大家所有的希望都在天河幫的身上，一是希望將聖姑等殺回去，一是希望給錢了事。可天河幫卻似乎什麼反應也沒有。南宮寶聽了說：「我不可能恢復武功去打敗他。所以還是天河幫出點錢讓她走算了。」傅青書說：「聽說上回她已經取走了一百萬兩，這回又要兩百萬兩，會不會下次再要三百萬？」南宮寶搖搖頭，依舊去清理他的院子。

傅碧心這回也注意到，便小聲的問：「寶大哥，我爹爹偷偷的跟你說些什麼？」南宮寶說：「他跟我說……他問我他不在時你有沒有不乖？」傅碧心說：「我不信。」南宮寶說：「騙你幹什麼。」傅碧心忽然滿懷心事的說：「我知道，一定是江湖又出什麼大事，要你去解決。」南宮寶笑道：「我現在打你都打不過，還能管什麼江湖中事？我去還不如讓你去呢。」傅碧心想想也對，便說：「以後有我保護大哥，你不用擔心。」想想又自覺好笑。

天河幫中，雷振水在等待著各路打聽的消息回來。每有人進來，便必問：「有消息嗎？」屬下便說：「沒有。」雷振水說：「難道是遇害了嗎？」不用問，他自是叫人打聽南宮寶的消息了。而離開少林之後，再也沒有人見過南宮寶，這讓他很擔心，如果南宮寶在的話，一定會阻止聖姑，就算他不是聖姑的對手，但總有得一拼。不久傳來消息，可兒出江湖，應該也是去找聖姑決戰的。他並未在床上躺多久便恢復過來。但雷振水並不看好他，如果說有什麼人可以打敗聖姑，便只有他的義子了。但各處都打了，丐幫的弟子也都調動起來，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果真，不久傳來消息，可兒在第二十六招時敗落，這是有吏以來最好的戰績。空塵也只擋了不足十招，但十招是敗，二十六招也是敗，時間也只餘下一個月了。郭為說：「萬不得已，我們給他們兩百萬銀子算了，如果她再胃口大型企業，我們與他們拼了算了。」雷振水說：「兩百萬雖說我們拿得出，但畢竟也不是一個小數目，有些弟子還叫道甘脆與她拼了，將上回一百萬兩也討回來。可我也叫人看過那一萬人，高手雖不多，但打起來，就算最後贏了，也是元氣大傷。」郭為說：「還有少林的空了大師未出戰。」

而少林，關於是否請空了出戰也是意見不一，按規定，象他這種身份，只有別人欺上門來並且擋不住時，他才出手，可現在江湖危急，是寺規重要還是江湖的安危重要？還有，空了出手有必勝的把握嗎？據天河幫傳來的消息，聖姑確實將賽公明一夥消滅了，可現在她自己卻在危害江湖。這叫什麼世道？但畢竟聖姑在給中原江湖機會，只要打敗她，她便可以退兵，但誰可以打敗她呢？南宮寶很可能在與賽公明一戰時犧牲了，還有誰呢？空塵不足十招便敗了，空了有幾分把握？如果留守，在聖姑攻來時也許可以擋一擋，如果去雷台，敗了怎麼辦？

慧塵從少林的角度考慮，是不希望他空了師叔郭應戰的。爭來爭去，爭去爭來，沒有結果。空塵沒有發話，自然是尊重慧塵的決定。空塵去見空了，對於江湖上發生的事，空了並不知道，別人不告訴他，是怕打擾他清修。一個人想事情想得太多，練武方面的精力自然就會少一些。空了見他來，便問：「是不是南宮少俠出事了？」空塵反問：「為什麼？」空了說：「上次你讓我試的心功心法我已經想清楚了，那真的是一種邪惡的武功，也許可以起大公無私的武功，他讓自己苦練的內功讓別人吸走，不過這需要另一種心法醒合才行。」空塵聽了，叫道：「情況真的不妙。」說完退了回去。

找到慧塵，說：「如果我沒猜錯，南宮少俠的內功可能被聖姑吸走。」慧塵問：「吸走內功？江湖上真的有這種邪門武功嗎？那練成之後便天下無敵了。可兩種內功心法並不相容啊。」空塵說：「如果在特定的情況下，也許可以辦到，只是機緣不同。聖姑武功雖強，但也沒有現在這麼強，我上次去見你師叔，探討了一門內功心法，他想到了是吸別人內功用的。聖姑一直跟著南宮寶，先騙南宮寶練習一門特殊的心法，再趁機吸走他的功心。」慧塵說：「可惜，看來只好通知天河幫，不用指望南宮寶了。該他們自己解決了。」空塵說：「如果我們聯合天河幫，也許可以共同擊退他們。」慧塵說：「我也想過，但天河幫剛剛吸收了地靈宮，兩方人馬正在磨合之期，如果拼的話，拼掉的都是天河幫的原來實力，當他們元氣大傷時，恐怕反為地靈宮所控制。而如果出錢，只陪地靈宮的錢便可以。不過這樣雖保存了實力，卻也喪失了威信，所以天河幫也是很為難。」空塵說：「沒想到還要考慮那麼多。」慧塵說：「如果南宮寶能完好的出來，也許局勢就可以轉變，但現在……如果師叔測得不錯，那麼……天河幫怎麼辦？」

天河幫本就在爭論，忍一忍還是拼一拼。爭論的雙方都是原天河幫的人馬，地靈宮的人為了避嫌，一言不發。黃河幫分舵的弟子已經撤回總舵，其他各舵人馬主要集中於三角灘。一有聖姑進襲的消息，他們兩處便可合為一處，以免被人各個擊破。地靈宮的生意還在做，但供貨已經減慢。如果聖姑來擊，他們所受的衝擊最大，沒人保護，自是被洗一空。雷振水已經作了兩手準備。一方面加緊訓練人手，一方面讓人備了錢。他也想到了打與不打的好壞，對他們來說都是艱難的選擇。因而他很希望南宮寶能出現，但從少林傳來的消息讓他希望破滅。他雖知道聖姑沒安什麼好心，但誰會想到這樣呢？畢竟聖姑要害南宮寶，南宮寶有十條命也不夠，但誰會想到世間還有這種武功？

聖姑所說的三個月之期，已經不足一個月的時間。如果要給錢，也該動身了。雷振水帶著銀子，也帶著幾乎所有有戰鬥力的弟子前往三角灘。在運河口與其他的弟子會合。初步清點了一下人數，有六千五百多人。論說可以一拼，但一拼的後果很多人都清楚。他招集了各舵主，各隊頭領，還有近百的地靈宮加入的弟子，一同在三角灘分舵大廳中開會。雷振水也不拐彎抹角，說：「局勢大家都清楚，可以選擇的路大家也清楚，現在，錢我已經帶來了，所有的弟子我也帶來了，今天的選擇決定了日後的命運，按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由大家來表決。」眾人一下子熱鬧開了，平日里大家討論了很多次，對於打與不打的利與不利都分析得很情楚。可一下子要作出一個決定，卻實在太難。可再難也得決定。雷振水說：「大家可以再考慮一天，明天這個時候，再行決定，一旦決定便不改了。」他退回去。幾個舵主也跟了過去。吳衛東說：「老雷啊，你叫他們決定，他們肯定是想打了。」梅香說：「那就打了。」雷振水說：「如果大多數人想打而我們卻給錢，後果會怎麼樣？他們是一個外來入侵者，憑空向我們要錢，我們給了錢，地靈宮怎麼看？大家想做英雄，我們沒法讓他們做一隻狗雄。也許我們拼完了最後一個弟子，地靈宮反過來控制了我們，但……這是弟子們的選擇，總要做出選擇的。」

沒等到第二天，下午，便有人急報：「發現南宮寶的蹤跡。」

南宮寶知道，他的離開，有人會傷心，他也知道，他的出現，必定受人期待，但他不知道，他此行有什麼用？可他還是出谷了，去面對一個他最不想面對的人，怎一個恩怨了得？但也許一切都是天意，這也許是他的命運。此時他雖功力全失，但行動一切如常，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麼高一座山谷，留下不少扶手，讓南宮寶費點力氣，可以爬出來。

當人群出現涌動時，聖姑以為是空了來了。因為她認為，此時唯一有可能戰勝她的只有空了一人。但不是，當她看到南宮寶時，不知是什麼滋味。別人並不知道南宮寶功力已失，並未發現他腳下輕浮，因為南宮寶昂著頭，挺起胸，從人群讓開的一條通往雷台的道上走過。知道並見識過空了的人不多，但對於南宮寶，對於他的傳奇，可以說傳遍了整個江湖。如果說有什麼人可以打敗聖姑，那麼只有他了。他如今的樣子更讓人增添了幾分自信。看那風度，看那氣質，看那眼神，似有似無，反璞歸真，這才是真正的高手……

聖姑上前幾步，南宮寶也上了雷台。場中所有的人都看著場中兩人，都想一睹高手決鬥的風彩。聖姑說：「我當時回去找你，你已經走了。」南宮寶說：「我知道。」聖姑說：「我也聽了你的話，沒有傷一個人，就算別人在比武時使了毒招。」南宮寶說：「我知道。」聖姑說：「我不忍放棄我的族人。我希望你能明白。」南宮寶說：「我明白。」聖姑說：「等銀子到手后，我讓他們回去，我將武功還給你。」南宮寶說：「武功對我來說並不重要。」聖姑說：「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陪你遠走他鄉。」南宮寶說：「我願意。」說完慢慢的靠近聖姑。攔起她的面紗，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近處的人對他們的對話感到莫明其妙，遠處聽不見的人以為高手在決鬥前總該說上兩句。可當他們吻在一起時，所有的人都發覺不對頭了。正在此時，一支箭射向聖姑，而南宮寶將聖姑一推，箭從兩人中間穿過。聖姑說：「好快的箭……你真的不恨我。」台下一個人大叫道：「你幹嗎救她？你們兩個不打不說，還抱在一起，還救她，你是不是叛徒啊？」有這號聲音，有這麼強的箭，除了段雷再沒有別人了。南宮寶的功力已失，反應本也變慢，只不過他先一步看見段雷，時時注意。見他一箭射來，不由自主的推開了聖姑。南宮寶苦苦一笑，回頭問：「你怎麼今天才出現？而且在一邊放暗箭是不對的。」段雷說：「我被什麼鳥人給關起來了，前天才放出來，一肚子氣沒去發呢。何況她又不是什麼好人，對壞人還講什麼光明正大？」南宮寶知道沒法跟他說理，便不再理他，回過頭來說：「帶他們回去吧，這兒不屬於他們。」聖姑說：「我會帶他們回去的，但……你們中原那麼富有，兩百萬兩銀子根本不算什麼，但對於我們來說卻可以做很多事。」南宮寶說：「但他們沒有責任和義務給你們銀子，中原有丐幫，他們也只是乞討而不是搶劫。否則他們便成了強盜。」聖姑說：「但我現在恐怕沒**說他們空手而回。而且……你對我下毒了……」南宮寶點點頭，說：「從你的角度來看，也許你別無他法，但我卻也沒有其他的選擇，我也是為你們族人著想，如果不帶他們回去，他們大多數將客死他鄉，這樣，你們一族就損失慘重。」聖姑說：「如果你不對我下毒，他們都會好好的活著。」南宮寶搖搖頭，說：「你不了解中原，你所見的是四分五裂的中原，但在外敵面前，他們可以同仇敵愾。你可以去看看，天河幫的弟子都來了，帶著刀，帶著劍，混戰一起，便沒法結束。只有剩下最後一個人。」聖姑問：「你勸我回去，為何還要下毒？」南宮寶說：「我不能肯定能勸動你，更難以肯定你能說動你的族人。而你的曾在，對許多人來說都是威脅，。不談你我之間的恩怨，我站在中原這一邊，只有如此。」聖姑說：「不談你我之間的恩怨，你將毒下在唇邊，這還不是利用我對你的欠意嗎？別人，其他的什麼人能向我下毒？」南宮寶低頭說：「對不起。」聖姑問：「我中的什麼毒？」南宮寶說：「叫情人吻，你覺得這個名字好聽嗎？」聖姑苦笑道：「畢竟是我先對不起你，我回頭勸他們試一試吧。」

本來聖姑當著那麼多弟子的面，與一個男子接吻，這在他們族裡可算是大逆不道的了，但是她給族人帶來希望，是她強大的實力震懾了眾人。下面的弟子能說什麼？聖姑回頭，用他們本族的言語，對他們講著什麼，南宮寶並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明顯看得出，她的話激怒了他的族人。有些人還衝著南宮寶叫喊著，必定是對南宮寶恨之入骨。這也難怪，南宮寶的行為當然激怒了他們。吻了他們的聖姑，對聖姑下毒，讓他們所有的希望和夢想都破滅，怎麼叫人不恨呢？聖姑提高聲音，沖他們的族人叫著。但也許是那些人被壓抑得太久了，這一加，聲音越來越大，坐著的人紛紛站起來。聖姑又著對他們講了幾句，那些人才平靜了一點，但立刻有幾個人向南宮寶撲來，聖姑的把拉過南宮寶，一手將他們掃回去。南宮寶說：「離開這兒吧，毒馬是便要發作了。」聖姑說：「他們已經瘋了，不會再聽我的回頭了。對不起……我害了大家，害了所有的人。」說完挑起一柄長劍，南宮寶叫道：「你幹什麼？」伸手去阻止，可已經遲了。

劍已經刺進她自己的胸口，劍透胸而出，接著，她用嘴封住南宮寶的唇。南宮寶只覺得從她嘴中傳來一股強大的真氣，湧入南宮寶體內。南宮寶知道，失去的功力又回來了。他想抱住聖姑卻不能，只能扶住她。很快，從聖姑嘴中湧入的真氣變弱並消失。而後日族的弟子似乎被這一下震住了，看著這慘境，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南宮寶緩過氣，狂叫一聲，抓住聖姑，一用力，劍被震飛，血也急速湧出。南宮寶將她貼著自己，可也沒能將血止住。很快，聖姑膚色由紅變白，再變灰。南宮寶把住聖姑，向他們的族人走去，分出一隻手來指著他們說：「是你們，是你們逼死她的，是你們……」後日族人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後退。到退無可退時，許多人擠在一起，有一個人似乎理智些，用走調的中原話問：「你想怎麼樣？」南宮寶說：「你們逼死她，是你們逼死她的。」那人說：「她背叛了她的族人，而你……你不也逼她嗎？她不是你逼死的嗎？」南宮寶聽了，低頭看看懷中的對聖姑，血已經冷了，並且凝固了。

再轉頭看，身後，天河幫，他義父等已經帶著弟子作好應戰的準備。而以前在一邊看熱鬧的很多人因為聖姑已死，信心大增，準備與這些人狠狠的幹上一場。南宮寶知道，只要自己一退開，身後之人便會動手，而一旦動上手，任誰也難以阻止血腥的繼續。他只好忍住傷痛，對那些後日族的弟子說：「想必剛才聖姑給你們講過，我也希望你們現在離開。中原沒有義務給你們錢，你們強取那也只是強盜行為，回去吧，我勸你們回去，任何事都得靠自己的雙手得來。」也許是他說得很慢，也許是他的傷感打動了眾人，有人聽懂了，便小聲議論。剛才開口的那人說：「把聖姑的屍體交還給我們。」南宮寶遲疑了一下，說：「好吧。」他將聖姑的屍體放在地上，但血已經將兩人的衣服粘在一起。南宮寶跪在地上，輕輕的分開衣服，又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聖姑身上，將她的雙手放在胸口，輕聲道：「安息吧，終究是我負了你。」他退後幾步，站在中原與後日族人中間，身影顯得那麼弱小。

後日族的人忽然都跪下來，向著聖姑。可惜她已經魂歸天國。為什麼只有死亡才能喚醒人心？為什麼只有死才能觸痛心靈深處？

不知何時，有人叫道：「我們動手，殺光他們這些強盜。」南宮寶一回頭，發覺果真有人衝過來。而且人數還不少。聖姑在時，他們必定受到羞辱，現在，可以發一發心中的怒氣了，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南宮寶在聲謁道：「你們幹什麼？」眾人止住步子，但有一個人卻射出一支弓箭，向著聖姑的屍體，南宮寶大怒，踢起一塊木板，將射出一箭截住，一閃身，將其抓了過來，問道：「你想幹什麼？」這人卻並不怕，冷笑道：「殺光這些強盜，怎麼？幫著外人啊？」他這一問，果真有人也跟著問：「你想幫這些外人嗎？」被抓住的人見有人附合，聲音更高了些，道：「我一直當你是個英雄，可沒想到你竟幫那些外人，強盜。」南宮寶抓住他的咽喉，說：「眼看他們便我離去，而你此時故意挑起事端，所為何事？」那人咽喉被抓，說不出話來。南宮寶又說：「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一下會害死多少人？你要是不怕死，聖姑在時怎麼不發威？是誰叫你來搗亂的？有何居心？」他一下子將這人推倒在地，並且用腳踏在他胸口，眼光一掃人群，發覺雷振水帶著一些弟子往前擠，叫道：「義父來幫我維護一下。」雷振水聽了，忙躍身過來，站在南宮寶身邊，道：「你沒事就好。」

段雷也爬上來，問：「你是怎麼搞的，老幫外人？」南宮寶道：「你懂什麼，又沒長腦子，你知道一打起來要死多少人嗎？你又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使陰謀嗎？你被什麼人抓住，被什麼人放出來都不知道，你叫什麼？」段雷一下子無語。他未見南宮寶這麼嚴厲的說過話。天河幫的一些弟子都擠過來，雷振水道：「你們排好，讓兩邊不要起衝突。」南宮寶將腳鬆開，道：「我知道你只是一個小卒，不想殺你，但你也好自為知。」將那人踢進人群中，來到後日族人旁邊，說：「回去吧，現在就動身。」眾人也許聽不懂他說什麼，但看他樣子，應該是在幫自己，他們也知道自己這次惹火了中原人，現在聖姑死了，沒人帶領他們，只得聽他的，回去。

幾個人托住聖姑的屍體走在前面，沿原路返回。其他的人跟在後面，一萬多人，場面本該是很壯觀的，氣勢也應該很龐大的，可現在，他們都默默無語。聖姑的死，驚醒了他們心中的貪夢，讓他們明白自己的錯誤，本來由賽公明要威脅利誘，讓他們一下子衝動起來，而聖姑也本以為區區兩百萬銀子，對中原來說不算什麼，立一下威便可以到手，再帶他們回去過幸福的日子，可最終，她從南宮寶到來時，從別人眼神中看到了對自己的恨意，從天河幫看到了他們的戰意，再加上南宮寶的勸說，她終於決定回頭，可回頭看得見岸嗎？

南宮寶目送他們離去，眾人也目送他們離去，不知何時，竟下起了雪，段雷說：「要過年了。」南宮寶回頭拍拍他的肩說：「是要過年了。」雷振水問：「今年打算在哪兒過年？」南宮寶卻答非所問，說：「我身上已經沒有擔子了，而義父身上擔子卻更重了，你回去吧，大家也都回去吧，把段雷也帶去，我要走了。」他說著從另一個方向而去，看樣子，是回半歸谷的，一時風雪滿神州……

（2008－7－13－21－48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