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皇城

沐子靜來了陌陽山已經有幾日了。山上的日子倒真是閑適，不過對於沐子靜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朝堂上的事在這裡一點兒消息也聽不到，沐子靜的一顆心整天都是懸著的。

「王妃，起風了，咱們還是先進屋吧。」綠袖默默的站在她身後，為她披上披風。

「綠袖，你說顧司晨會沒事嗎？」沐子靜從來到這裡開始就始終皺著眉，「我總覺得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

「王妃，你就別瞎想了。王爺那麼有聰明才智的人，肯定能保護好自己的。倒是王妃才是要顧好自己的身子，不然到時候回了王府，綠袖可不想王爺來問罪啊！」綠袖為了緩解沐子靜的壓力，只好故作輕鬆的打趣道。

沐子靜張了張嘴，想笑，卻又感覺笑不出來。

「綠袖，中午別讓廚房忙活了，做點清粥小菜就好，我不太想吃……」

綠袖應了聲，便下去告知廚房了。

沐子靜繼續一個人靜靜的站著。似乎她越發喜歡一個人發獃了。最近也不知是不是在這裡一個人太孤寂，晚上她總要做些奇奇怪怪的夢。夢裡是一些她見都沒見過的人。

揉了揉眼睛，沐子靜才是真的覺得有些疲憊，整個人都軟得不行……於是也不敢再在外面站著。

皇城。今日的朝堂不可謂不熱鬧。

北冥養精蓄銳多年，終於按捺不住，昨日下午北冥太子挂帥犯兵南越邊境。

戰事不斷告急，南越這幾年的日子過得太舒適，導致邊境不斷被攻破。眼看著北冥來勢洶洶，南越皇帝本就蒼老的容顏更顯得難看了。

「眾卿家，北冥有膽犯我南越，如今邊境戰事告急，不知有誰願意自告奮勇領兵出戰？」

南越皇帝一說完，朝堂下討論的大臣紛紛住了口。

文臣自然是沒有領兵的權利的，所以南越帝把目光放在了寥寥幾個武將身上。

「啟稟皇上，微臣願意領兵出戰。」赫然站出來的正是當朝戰功最顯赫的羅將軍，「皇上，倘若微臣功成歸來，不知皇上可否應允我一件事？」

南越帝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小女自幼愛慕賢王，微臣希望皇上能賜婚於小女。」

此話一出，朝堂頓時哄然，群臣的目光紛紛看向沐振白和顧司晨。其中的討論聲無非就是涉及到顧司晨的正牌王妃——沐子靜。

不過當事人卻顯然很淡定。顧司晨站在一旁，似乎早就知道這個消息，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羅將軍，可是賢王已有王妃，難道你女兒甘願為妾？」

「當然不願意。所以微臣還想懇請皇上，允許小女和賢王妃享有同等地位！」

這下朝堂上的爭議更大聲了。眾人都佩服羅將軍的膽色。

沐振白倒是臉色氣得鐵青，但卻沒有說話，似乎他也有什麼不能說的苦衷。

「賢王，羅將軍所說的，你怎麼看？」南越帝話鋒一轉，將問題丟給顧司晨自己來回答。

顧司晨默了默，然後說道：「為了國家社稷，兒臣甘願休妻。若羅將軍能功成歸來，本王必當大禮迎接其千金。」

南越帝看著顧司晨，蒼老的臉上有掩不住的笑意，以及眼眸深處還藏著的那抹狡詐。

群臣的聲音此時已經不算是在小聲討論了，對於賢王的態度沒有一個人會想到會是這樣。就連沐振白，也超出了預料。但他不能說，不能為靜兒力爭……

「好，好，好……既然賢王有如此胸襟，願意舍小家而為大家，那朕宣布，即日起，羅將軍率八十萬軍隊，緊急趕往邊境，必定要打贏這一場仗。朕會在皇城，等待羅將軍凱旋歸來……」

羅將軍領旨謝恩，然後匆匆退下，準備立刻動身。

朝堂不知道什麼時候散了，顧司晨背身站在光陰里，一動不動……

沐振白看著他，本想上去質問，此時卻也沒了心情。

明明大殿里金碧輝煌，可此時顧司晨卻覺得這裡好空，空蕩蕩的讓人難受……

也許從今天他答應開始，他們之間，就是真的完了……

從此，沒有沐子靜的地方，哪裡都顯得空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