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周末如期而至,封絮到達桑尋家裡時,才被告知程文彥因為工作原因不能一起去周山寺了。

封絮並沒什麼特別的感覺,敏感的是桑尋,她一邊開車一邊道:「你說程文彥怎麼今天突然要加班,是不是不想和我們一起去?他之前明明挺積極啊,還說這周末肯定有時間的。」

封絮拿著手機正在看微博評論,嘴上不在意道:「巧合吧。」

「哪有那麼巧。」桑尋嘀咕了一句,見封絮不理她便問,「你看什麼呢那麼認真。」

封絮皺著眉道:「有個小號老是在我微博下面發一些奇怪的評論。」

「你還看評論呢?那麼多看得過來嗎?有都奇怪?」桑尋問。

封絮無奈道:「這個小號是新註冊的,因為他被好多人罵了我才注意到的。他在我去維也納時拍的那些照片下都留了言,不是說我姿勢難看,就是問我不是去學習演出嗎,怎麼整天到處玩……」

桑尋聽完大笑出聲:「哈哈,這是哪個嫉妒你的人吧,不用理,我們快到了,準備下車吧。」

封絮點點頭,收起手機拿好了帽子和背包。

這時,她忽然想起那個叫「none」的小號說的防晒問題,於是把傘也帶了出來。

其實她不太注重這些,可能是因為天生曬不黑。不過那人在她某篇微博下中英結合長篇大論地說了那麼多關於「就算看不到傷害也要預防」的理論,挺唬人的,她還是打個傘好了。

就這樣,三人行變成了兩人行,封絮和桑尋兩人上山拜佛,遠在公司加班的程文彥也忙得不亦樂乎。這麼大一個項目,如果做成了,他在公司的地位就更穩固了。過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升職加薪,迎娶白富美。

提起白富美,程文彥就想到了封絮,工作中忍不住勾起嘴角,靦腆地笑了。

查格瞧見程文彥這副樣子,拿文件敲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想什麼呢笑得那麼甜蜜。」

程文彥馬上正襟危坐道:「沒什麼,查副總你看我這麼寫行不行。」他把電腦屏幕轉向查格。

查格蹙眉仔細看著文件,絲毫不敢掉以輕心,畢竟這個項目關係到瑞亨旗下兩家非常大的公司,鄧雅淳可以放手丟給他們不聞不問,他卻不能有一點大意,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現實。

說到現實的問題,其實鄧雅淳現在也並沒查格想得那麼悠閑。

他在停車場里,坐在自己的車上,正在接電話。今天沒司機幫他開車,因為他要單獨去一個地方,正是周山寺。但是,世事難料,這個電話打來,他今天上午恐怕沒心情再去別處了。

「你的事我都聽vency說了,男人玩玩可以,但把尾巴收乾淨一點,不要再鬧出新聞,影響瑞亨的股價。」電話那頭一個貴氣的女聲說道。

「知道了。」鄧雅淳語氣冷淡地說。

毫無疑問,可以讓他如此抵觸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母親秦洛雲了。

秦洛雲聽得齣兒子的不耐煩,自從她和他父親離婚後,她就再也沒見過他的好臉色,早就習慣了。

「還有,你玩可以,不要傷了vency的心,你今天陪她出去逛街吧。」秦洛雲道。

鄧雅淳皺著眉,沒拿手機的手緊握著方向盤:「我說過很多遍,我不會和她交往,請你面對現實。我今天還有事要做,再見。」說著,他就要掛電話。

秦洛雲在他掛電話之前大聲問:「你有什麼事?鄧雅淳,你再這個態度和我說話,我立刻親自回國把你帶回來!」

鄧雅淳之所以回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在這裡可以避開母親的糾纏。他這位控制欲非常強大的母親很難搞,更不要提,在他心裡還一直埋著一些往事。

「靳明宋有塊新地要剪綵,我要去參加,現在我可以掛電話了?」他不帶一絲情緒起伏地說。

秦洛雲沉默了一會,語氣不容置喙道:「你可以掛了,但我會讓vency和你一起去參加,如果你拒絕,明天你就等著來機場接我吧。」說罷,她掛了電話。

鄧雅淳看了看手機屏幕,忍不住諷刺地笑出了聲,記憶彷彿回到了父母離婚的時候。

那時母親也是這麼給父親打電話,決絕地讓父親帶著他的東西滾出這個家。他不懂,明明出軌的是母親,為什麼她還可以那麼理直氣壯,難道就因為她是豪門貴女?

這個電話毀掉了鄧雅淳所有的好心情,他沒有去周山,直接開車回了家,到家之後喝了點冷水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

鄧雅淳的卧室就像個密室,除了他自己沒人能進去,門上總是上著好幾道鎖。他卧室的窗外,安裝著很堅固的防盜設備,窗戶玻璃上還貼了東西,從外面看不見裡面有什麼,只有一片黑漆漆。

這豪宅的一角,被他搞得好像監獄一樣,反差極大。

鄧雅淳進屋后,一整個上午都沒再出來,具體在裡面做了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封絮和桑尋上完了香便開車下山吃飯,吃完飯回到家已經一點多了。她洗了個澡,重新化了妝,全部準備妥當后,在快三點的時候驅車前往和王溫思約定的見面地點。

王溫思選擇的見面地點很隆重,她們只是見個面說幾句話,選在這麼大的酒店有點太小題大做。但也許王溫思那樣的世家千金習慣了這樣奢侈的做派,封絮不是發出邀請的人,也不便多說。

直到封絮將車停在酒店停車場,一切都還很正常。不正常的事,發生在她走到酒店門口時。

封絮發現酒店的董事長今天在酒店舉行新地產的剪綵酒會,不接待外客,她沒有邀請函,要進去是個問題。

隱隱察覺到王溫思這麼安排有問題,封絮長了個心眼沒直接進去,在門口不遠處撥通了她的電話。

電話接通,王溫思不等她說話就道:「你到了吧?我就在酒店裡面,我跟接待員打過招呼了,你直接報我的名字就可以進來,先這樣,見面聊。」說罷,她掛了電話。

封絮嘴角抽了一下,抬眼看看門庭若市的酒店,遲疑半晌,還是走了過去。

人都已經來了,再因為這點小問題離開似乎有些說不過去。而且和王溫思的約會,她也不想再有下一次了。

門口的接待員在封絮靠近后詢問她是否有邀請函,封絮告訴了對方自己是來見王溫思的,對方果然給她放了行。

走在奢華的酒店裡,封絮心裡有點沒底,莫名想起鄧雅淳之前提的那個酒會,不會碰巧是這個吧?

其實這間酒店的董事長她認識,只是不熟。封絮之前參加過一個畫展,畫家叫靳元清,出身名門,年紀比她還小几歲,正是這間酒店董事長的弟弟。

她依稀記得,靳元清的哥哥靳明宋是位非常穩重成熟的男人,據說他還聽過她的音樂會,但那很可能只是客套話罷了。

封絮在酒店裡漫無目的地走,安排封絮來這裡的王溫思生怕封絮離開,已經有點著急了。

她身邊站著一臉遊刃有餘地與人交談的鄧雅淳,但她卻沒心思去欣賞,時不時就掃一眼酒會大廳的門口,擔心錯過封絮的影子。

不多會,一位約莫三十齣頭西裝革履的男人朝他們走了過來,他正是酒會的主辦人,靳明宋。

「frank。」靳明宋笑著跟鄧雅淳打招呼,鄧雅淳身邊的人見他來了便讓開了位置,留給他們對話的空間。

鄧雅淳微勾著嘴角和靳明宋寒暄,靳明宋是個非常謹慎周到的人,見鄧雅淳的女伴被他丟在那不管,很體貼地道:「你還是老樣子,總是冷落女伴,這位小姐看著眼生,是你的……?」

王溫思出國後主要發展幕後工作,編曲及作曲,很少拋頭露面,靳明宋不認識她很正常。

靳明宋話里這個省略號是讓鄧雅淳填寫的,但鄧雅淳卻不打算理會。他今天肯讓王溫思和自己一起來無非是因為母親的逼迫,反正他缺個女伴,這也是熟人的酒會,沒有記者,隨便敷衍一下無傷大雅。他能做到和她一起站在這已是難得,哪裡還會管她是否會被冷落。

王溫思見鄧雅淳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她想起秦洛雲的話,心裡有了底氣,對鄧雅淳身邊對靳明宋道:「靳先生,久仰大名,我是雅淳的女朋友王溫思,很高興認識你。」

靳明宋驚訝地看向鄧雅淳,鄧雅淳正要反駁,王溫思便又開口了。

她端著高腳杯笑得嫵媚非常:「我還帶了另外一位朋友來參加酒會,介意她和我們一起嗎?」

靳明宋慷慨道:「當然不介意,她在哪?」

王溫思得到首肯,立刻朝酒會大廳門口走去,她剛剛看見封絮從這裡經過,雖然對方沒往大廳里看,但她卻發現了她。

封絮並不知道自己經過了哪裡,只是不多會就被王溫思攔住了。王溫思不容她說什麼,直接拉著她進了一間非常寬闊華麗的大廳,穿越過重重人群來到了鄧雅淳和靳明宋面前。

封絮詫異地望著鄧雅淳,沒料到這裡竟然真的是鄧雅淳參加的那個酒會的舉辦地,她現在完全明白王溫思的用意了,她直接甩開王溫思的手,匆匆說了句「抱歉走錯了」便要離開。但王溫思哪裡會輕易放她走,她又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尖銳的指甲幾乎陷進她的肉里。

「怎麼會走錯呢,就是這裡。」王溫思笑得像朵美麗的罌粟花,望向面無表情的鄧雅淳和微蹙眉頭的靳明宋道,「這是我的老同學封絮,靳先生應該聽說過吧。前陣子她還和我男朋友鬧過緋聞呢,那都是假的。」

由於「男朋友」這個字眼非常刺耳,封絮控制不住地皺起了眉,幾次試圖扯開王溫思的手,卻都無法在不把她拉倒的情況下掙脫。

正當封絮打算不顧王溫思是否可以站得住、使勁甩開她時,鄧雅淳忽然走到了她們面前,他掐住王溫思的手腕,不顧她的痛呼把她拉到了一邊,然後轉頭對封絮說:「謝謝你來赴我的約。」

鄧雅淳心知肚明封絮是被王溫思誘導來的,照他對王溫思的了解,他現在這樣說,可以有效地避免封絮在靳明宋等外人面前出醜。

不過,王溫思也算幫了他的忙,因為封絮真如他所願出現在酒會現場了,至於她為何而來,這其實不重要,反正只要他在,誰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但很顯然,男人和女人的關注點永遠不一樣。身為女人的封絮此刻最在意的,其實是「男朋友」三個字。

作者有話要說:靳先生是男二號,我的男二一向出場比較晚,咳咳,大家見諒tat

話說這是26號的更新,27號的更新估計要在晚上十點左右,大家白天就別等了,能提前的話我盡量提前,愛你們!

ps:謝謝大家的留言,雖然很多都霸王了我,但誰讓我那麼愛你們呢qvq你們是不是也很愛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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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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