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誤入沉夢界

「五年前？」我疑惑的看著他，風倚樓的話讓我有些分不出緣由。

「若不是她奪走風之心，現在活著的人只會是姐姐，而我也不會被封印在青玄玉中五年，所以，對我而言，早在五年前她就該死了。」風倚樓恨恨的說，他的手緊緊攥成一團，緊縮的眉頭滿載仇恨與怨憤。

「原來，你是這樣恨她。」我說，不知道為什麼，竟會為風清揚感到難過。

「不，我早就沒有恨了，只是她和姐姐，我只能選一個。」風倚樓走到門外，抬頭望著頭頂明亮的天空，深褐色的眸子中蓄著一汪清澈的水，黑色的發散在銀色的衣衫上，漂亮的臉上透著幾分憔悴。

「真的是他殺了風清揚么？」我看著他嬌小的遠去的背影，心裡不禁一陣惋惜，這個十多歲的孩子帶著不和年齡的冷冽和果決。

「不是他。」主尊淡淡的說。

「不是他？」我回過頭盯著主尊領，他的話讓我驚異的同時也帶出了些許慰藉，「你為什麼這樣肯定？」我問。

「對於一個沒有恨的人來說，要一個殺掉陪同了自己五年，並且有著和親生姐姐同一張臉的人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主尊說。

「不是他又會是誰？」

主尊搖搖頭，劍眉微蹙，犀利的眸深淵般讓人難以望穿，「恐怕，這只是個開始，事情絕不會像看到的這麼簡單。」

「可他還是恨她的，不然也不會毀了她的屍身。」我說。

「有的時候，毀滅也是一種保護。」

「……」

我怔怔的看著主尊領，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一臉的沉寂，緊鎖的眉間彷彿藏了太多難以言說的無奈，只是不知道從何時起，他眼中暗藏的情緒我再也讀不懂了。

「離鴛，能告訴我以前的事么？」主尊伸手撫上我的臉，輕輕理去我鬢間的長發，他望著我，眼神凝滯，佛在很努力的思索什麼。

「不需要了。」我搖搖頭，鑽到他的懷裡。「你現在記得我，這樣就好。」我說。

一直渴望你能夠記起我，而就在剛剛我忽然明白，有的時候忘記會比記起要輕鬆的多，因為你曾經說過，我對你的回憶儘是悲傷，那你對我的呢？是不是只剩凄涼？若是這樣，我寧願你永久的遺忘。

「你就是那株沉夜夢壇，你等了一世，守了百年，而我卻把你從記憶中弄丟了。」

「沒關係……」我哽咽著用力搖搖頭。淚，順著眼角滾落下來，浸濕他的衣襟。

「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把你弄丟了。」他把頭埋進我的頸項，將我緊緊裹在懷裡，低沉的聲音略帶沙啞。

「那你要好好記得我。」我昂起腦袋，望著他俏皮的笑道，這一刻，我和他的距離不再遙遠。

主尊輕輕嘆了口氣，略帶無奈的搖搖，微揚的唇角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離鴛，你好像說過我欠你的，我欠你什麼？」

「你欠我一個諾。」我說。

「什麼諾？」主尊問。

「你曾經說過……」

房屋突然一陣晃動，屋外的結界像是被什麼猛擊了一下，碎裂一地，空氣中夾著一股異界的巫力，這股力量忽強忽弱，顯得極為不安。主尊領拉著我走到庭院，蓮池中飄著幾瓣凋落的荷花花瓣，巫力帶出的氣流在池水中圈出點點漣漪。

「好像有人闖進來了。」我說。

主尊微微蹙眉，他掃了一眼蓮池中凋落的蓮花，揚起衣袖，掌中的巫力在空中形成一股旋流，將池水中的蓮瓣卷到半空，一道銳利的光刃從他指尖彈出，將蓮瓣從中劈成兩半。

碎裂的蓮瓣飄落下來，觸及地面的瞬間化成白色的霧靄，氤氳的霧氣中出現一道模糊的身影，主尊翻轉掌心，巫力帶出的玄風將眼前的霧靄卷拭的乾淨。

「雀兒？」看見是她，我不禁失聲喊道。

「離鴛師姐……」雀兒跌坐在地上，臉色蒼白，靈動的眼中泛著淚花，她突然一陣咳嗽，嘴角上帶著殷紅的血跡。

「你怎麼會來這裡？」我連忙將她拉起來，她的手沒有一絲溫度，死人一樣的冰冷，「是鳳蕭帶你來的？」我問。

雀兒搖搖頭，隨即又咳出一口血來。她睜大了雙眼，空洞的眼神讓我很不安。大顆的淚珠順著眼角滾落下來，而她的臉上卻沒有一點情緒的變化，那種表情我說不出是平靜還是死寂。

主尊向她的頭頂輸入一股巫力，雀兒微合雙眼，調息了片刻，蒼白的臉色好轉了許多，只是手依舊死人般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