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死前說出真心的話
第十八章死前說出真心的話
夏天丟失了酷熱,眼神遺忘了匆忙。
還有寧靜的召喚,打著傘離開了彼岸。
是起點倒退了昨天,是終點賜予了遺憾。
飄渺的誓言,飄渺的消失了,在某天。
冰凍的真愛,缺乏愛的火花,卻不敢破冰而鳴。
我的左臂,是你,我的右臂,也是你。
還有前方,和前方的前方。
遠方揮舞著自己美麗的光芒,平靜美麗,也那麼憂傷。清淡的臉,在城堡高處眺望,他望向遠方。
絮雪,用盡自己最後的力量,在疼痛與虛弱中,脆弱的呼吸著。
有著淡淡血腥味道的血液,紅,又傷心。
她的血液,和身體的虛弱告訴她,她要離開了,她要失去了,她與他要,人間地獄,不再相見了。
她濃烈的絕望中,有淚水在唱歌。那流出的一滴滴真心,是潔白卻又遺憾的。
邪惡的女人毒祭,用一種類似在愛情角斗里獲勝的眼神,驕傲又十分淡然的鄙視著受傷的絮血。
此時,她的臉,出現了陰冷的微笑,思考著。她想著絮雪剛剛對他的凝望,心裡生出了酸澀的風醋。那味道,酸又臭。
來人,把她給我捆起來!
絮雪抵住自己身體那個血淋淋的傷口上蔓延的疼痛。用力一跳,躍進了湖裡。瞬間,她消失無蹤。
該死!你們都是木頭啊!毒祭抽出侍衛的利刀,將那些辦事不利的侍衛,亂刀砍死。
氣憤的她,在無聲里,走向高樓。
而他,對這短暫時間裡的打打殺殺,毫不知情。
怎麼了?你很想念,那邊遙遠的地方嗎?為什麼,總是那麼深情的看著它?
他沒有說話,面對她雖然是出自真心,但卻又自私的眼神。他無言以對,也無心以對。他不想,和這個女人,有半點出自內心的曖昧。
其實,我知道,你的心裡,有人了。可是,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我願意為你,付出一切!
既然,你這麼愛我,就請給我自由!愛,一個人,不是限制他,而是,為他的自由而感到自由,為他的快樂而感到快樂。你這樣做,只是勉強的擁有著,你不會快樂的!
我會快樂!只要有你在身邊,我就會快樂!愛,和別的東西一樣,只要擁有,就會快樂!她說的十分自信,似乎這些話,就是她的座右銘。就像是她生命里一個能解開一切的法寶。她很自信的擁有並炫耀著自己的這個我看來酷似偏見的真理。
你就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愛上我的!一定會的!
碰,門關上的聲音里,是憤怒的。那憤怒似乎是因為被自己愛的人羞辱了一番,又酷似為得不到愛的人的心,而十分沮喪。
可是,在這個女人自私的愛著這個男孩的同時。有一個女孩,帶著比她要真凈,要無私百倍的愛。在生命的邊沿徘徊。也許,她就快死了。
血液一如既往的噴涌,毫不留情的液體,像生了誰的氣,一發不可收拾的汩汩流著。
她用盡自己所有的勇敢,然後心裡想著他的樣子,淡墨的眼眸,清澈的微笑,以及純潔的神態。在這些真摯的記憶裡面,她尋找到了抵制疼痛的力量。那力量,生機勃勃又無堅不摧。
她勇敢的拔出了利箭,然後血液更兇猛了。那些儲存在身體里的液體,似乎發狂了一樣,用滂沱的態勢,向簡陋的地面灑去。
一地的血腥,喚醒了身邊所有的幽靈,它們孜孜以求著,能撿到誰誰誰的真心。
那些讓人戰慄的疼痛,此時正給這個善良的人魚,以毀滅的傷害。
鳥瞰著大地的白鳥,渾身純白,它白色的眼神里,也暴露出骷髏般的驚訝。而,樹木,都嚇哭了。風也感動的藏了起來。所有的魚兒,陪著她,撫摸她,給她一些那個人還沒有給的關憐。
終於,平靜的凄涼里,那些被人們遺忘的塵埃,開始入夢。絮雪昏睡在了湖邊。日落月升,雲走風散。
黑色的陰影里,一個流著淚的身影,走出了那片太過深奧的魅影。他用芭蕉葉般寬大的手,撫摸著她的傷口。那個巨大的洞,此時,正生長在一個死人的身上。
她死了,她真的死了,她,帶著一個未了的心愿,死了。她死的那麼叫人遺憾,就像她那個沒有實現的,驕傲的夢一樣,叫人那麼洶湧的遺憾著。
老人的淚水開始在手掌里凝結,最後一個像鑽石一樣的顆粒,在寧靜的人間閃爍著自己善良又清澈的光輝。
他把顆粒放進了她的身體上,那個巨大的傷口裡,血液開始復活,一切凝結了的生命,得到了重生。
於是,光,開始變色,變的不再熱烈,他們用祥和的溫暖,保護著,這個善良的人魚。一切,又恢復寧靜。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一切,如幻如夢。可是,當絮雪從死亡的門口,重新踏進這個塵世的時候,她又用斑斕而恬靜的微笑,自由的綻放自己的歡樂了。她看著哭了,又笑了的魚兒。心裡翱翔起的和藹,那麼的真實。
你們怎麼了?怎麼都哭了?
呵呵,一切都是絢爛又無聲的,沒有人回答絮雪任何問題。只是,在遠方的黑暗裡,有個荒涼的影子,在沉默中,消失了。消失之後,一切又像從來沒有消失過。
她摸著自己剛剛還在冒血的傷口,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怎麼沒了?真是奇怪了!
從好奇里緩過神來之後,她便起身去了城堡。今天一切都很奇怪,水裡沒有蕩漾起狂飆的漣漪,風裡也沒有窺視的殺機。那些以前在佇立的士兵,也無影無蹤。
她小心的爬上岸,水花流落在粗獷的地面,在地上哭泣的野花,似乎在用盡自己的力量,想要告訴她,快走,快走!
可是,她始終都沒有聽到。那些傳說中的邪惡,正用吃了醋的心,想要詛咒這個女孩的一生。
絮雪上岸后,向遠方望去。高樓用所有自己的驕傲,挺立著。太陽,沒了生氣,好像邪惡,正在吞噬這個太陽照耀的大地。
你好!小姑娘!你,好像對那座高樓,情有獨鍾啊!
不過,今天,你會看著它,然後,死!
你是誰?
我是這裡的主人!不!我是妖界的主人!妖界的一切,都屬於我。包括你,他們,還有他。她說的無比自信,那自信好像真的斑斕無比。可在我看來,她醜陋又破爛,而且自私狠毒。
你怕不怕,我今天可以實現一個,你的願望!我想,你應該很想見到他。那,我帶你的屍體去見他,你說,好不好!
衛兵將漁網從天空撒下,一張漁網,能網住任何人,正在綻放的自由。
怎麼了,怎麼了?他從樓下奔出。似乎他知道,誰遇難了。
你們為什麼要,網住她!
她是只人魚,她是個妖怪!你不知道,她有尾巴的!她把自己從湖邊看到的秘密,一五一十的傾訴給他聽,一顆迫切的心,好像在期待他的驚訝。
你不信啊!拿水來!流水從絮雪頭頂灑下,那些水,給她帶來了變化,她變成了一條人魚。
但是,他並不吃驚。我知道,我知道她是人魚!你不必把她變回魚身。她聽了他十分寧靜的話,似乎更加憤怒了。但是,我,要她死!
她十分吃醋的眼神,這個時候,任何人,就算是一個孩子,都感覺得到。
她抽出自己隨身佩戴的利劍。就向絮雪刺去。可是,劍是刺入了身體里,但,不是絮雪。是他。
這個時候,有誰敢說話,沒有。誰,都沉默了,連上帝,也一樣。絮雪捂住嘴巴,用自己強烈的激動,傷心著,哭泣著。
她哭的無聲,可是,世間的一切,都被撼動了。他把劍,拔出了身體。好像,男孩並不害怕一劍,或者一刀,刺在或割在自己身上。他了無變色的臉,依然堅定自若。
好像,他從未被刺到。跟我走!他牽起絮雪的手,就往外走。可是,沒人敢攔他。他用一把刀,架在脖頸上。若有人,上前一步。他便用力的割下去。毒祭雖然對他沒有最無私的愛,可畢竟,她是真的愛他,她不敢,失去他。
但是,她穩重的眼神,似乎覺得,放他走,和沒放他走,一樣,他都會死。
於是,她也流著淚,看著他們,走了。
當他們離開了這古老又黑暗的城堡時,絮雪的口袋裡,掉下了瓶子。瓶子里的水,在傷心的盼叫著,帶我走,帶我走,別丟下我!
可是,什麼都走了,他們,以及所有人的或吃醋傷心,或驚訝,或平靜感動的眼光,都走了。
這個時候,天空為誹謗真愛的小人,賜予了羞辱。無形的烈風,也追隨著那兩個牽著的手,浪跡天涯。
她,從來沒有過,這麼快樂的時刻。他,也從來沒有過,這麼快樂的時刻。他們奔跑,他們放肆卻真誠的微笑,他們用斑白的真心,揮霍著,最寧靜的愛情。
他們翱翔起來的目光,在林子里,在大地上,在每一寸無暇的天空。用瑪瑙般的潔凈,重新破鏡重圓了所有的碎片,以及等待已久的愛。
可是,好景不長,美麗總那麼短暫。好像,這愛,只過了一秒鐘。一秒而已。
他疼痛的傷口上,開始泛黑。他的嘴唇,失去了丹紅,變成了純黑。
你中毒了?
是的,她劍上,有毒。
你早知道了?
呵呵,她一向都是這麼狠毒的。她能那麼輕易的放我們走,就知道,我不會活的太久。
沒事,沒事的!
不,有事,我不想你死,不想!
對了,石雕老人說過,真心之水能讓人長生不死,那,你說你想活下去,就能活下去的。
她在身上到處匆忙的摸著,可是,不見了。水,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明明在我身上的!明明在的!
別找了,真心之水,是為了讓人說出真心的話,可是,不需要真心之水,人也能說出真心之話。
我的真心之話就是,我,我,愛你!她哭了,可是那哭和笑差不多。
遲來的告白,似乎並沒有失效,給她的微笑,做了陪襯。
自從我從水裡,看到你的長發,看到你靜靜的背影,我就愛上你了。我在湖邊呆了那麼久,你覺得只是為了珠子嗎?
呵呵,不是的,是,為了你!
原本我是想一直呆在湖邊,一直偷偷看你。可是,母親出事了,我必須要回來。所以。。。他似乎已經沒有力氣說出下一句話了。
於是,一切都停頓在了所以里。所有,都沒有了延續,毀滅,大駕光臨。
沒有說的話很多,不要緊,只要說出的話,是自己最想說的,那便,夠了。
就這樣,絮雪緊緊的抱著他,她想,這樣永遠永遠,永遠永遠。可是女人受傷的心,被拋棄的侮辱,對於毒祭來說,實在太大。她不能接受,這種侮辱,她要他和她,付出,血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