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練劍
吃過飯後,唐錦黛就去給老夫人請安,可是老夫人生病了,不許別人去探望。
青靈平日溫婉的眉眼也染上了一抹愁色,嘆道:「老夫人過冬之後身體是越發的不好了,三天兩頭生病的,奴婢看著也鬧心。」
唐錦黛抿了抿唇,安慰道:「老祖宗一定沒事的,青靈姐姐還是快去抓藥罷,若是耽誤了吃藥的時辰,對老祖宗的身體也不好。」
唐錦黛提起裙擺,邁過對於一個十一歲女童來說有些高的門檻,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富麗堂皇的平安居,忍不住想道:老祖宗能不能挨過這個冬天都是個未知數,人死後,前塵往事只會如過往煙雲一般,也許子孫會還記得,不過空做笑談罷了,時間久了,也回湮滅在歷史長河之中。
路過迎客居的時候,唐錦黛聽到了長劍破空和衣料摩擦的聲音,微微顰眉,這裡不是一直都沒有人住的嗎?
芷昀透過門縫看見了正在舞劍的頎長身姿,雙眼冒出愛心,忍不住讚歎道:「展公子真是俊秀啊!就連五少爺都及不上。」
唐錦黛微微一瞥,也不由得嘆道:還真是副妖孽的長相,偏又冷著一張臉,還真有些許冷月謫仙的感覺,劍法身形也很高超,就算是自己前世鼎盛的時候也未必能夠與他抗衡。
正當唐錦黛要走的時候,裡頭的展長卿已經迅速地收了劍,把長劍背在身後,走了出來,輕聲喚道:「七娘子?」
唐錦黛咬了咬牙,只得停住了腳步,轉過來行禮,「見過展公子。」
展長卿眼中一絲戲謔閃過,雖然臉上還是冷冰冰的,但是臉部冷硬的線條略微柔和了一些,「比劃一下?」
唐錦黛忍不住有些心動,能和這樣的高手過招,她也是希望的。
不等唐錦黛回答,展長卿就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了進去。
芷昀面色焦急地想要攔住展長卿,這不是要壞了自家娘子的名聲嗎?這若是讓下人看到了,又多嘴多舌地一傳,七娘子可怎麼辦?
展長卿給小廝余安使了個眼色,余安連忙上前攔住了芷昀,笑道:「芷昀姐姐放心,我們公子做事一向有分寸,不會給七娘子帶來什麼麻煩的。」
見芷昀還不放心,余安乾脆直接把芷昀給拉走了,可不能讓她壞了自家公子的好事,這可是公子惟一一個看上的姑娘呢!
展長卿給了唐錦黛一把還沒有出鞘的長劍。
唐錦黛熟練地把長劍拔出,彈了一下刀刃,「叮」地一聲十分清脆,寒光閃閃的長劍一看就不一般,肯定是削鐵如泥的好劍。
展長卿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沒有想到唐錦黛對這種兵器的使用居然如此純熟,雖然有些生疏,但是也看得出是有些功底的。
唐錦黛前世是無所不能的錦鯉,最善於用冷兵器,熱兵器她一般是很少用的,手槍后坐力大,她的手曾經受過傷,不適合她。
展長卿伸出長劍,挽了一個劍花,朝唐錦黛刺去,唐錦黛側身避過,反手一劍刺了過去,見展長卿下腰躲過,唐錦黛立刻就往下劈去,這把長劍猶如她身體里的一部分。
展長卿以攻為守,一劍刺向唐錦黛的腹部,唐錦黛連忙收劍,彎身躲過,腳高高抬起,踹掉了展長卿刺過來的長劍,與此同時她手上的長劍也已經攻向了展長卿的脈門。
展長卿凌空躍起,雙腿劈開,長劍直直地刺了下去。
唐錦黛的變得十分興奮,自從到了這裡,她已經有一年沒有享受過這種和高手過招的暢快淋漓的感覺了。
展長卿見唐錦黛已經不敵,收起了劍,隨手一擲,長劍穩穩地回到了劍鞘,耍帥耍的是那麼成功。
唐錦黛把劍背在身後,額頭已經出了薄汗,「展公子功夫不錯。」
展長卿嘴角微勾,那是一個極小的弧度,眉目也微微柔和了,唐錦黛幾乎沒有發現,「唐七娘子也不錯,很超乎我的意料。」
唐錦黛看了一眼身上的裙子,有些懊惱,若不是這裙子礙手礙腳,她也不至於這麼快就落入下風,起碼還能再和他大哥十來回的。
展長卿倒了一杯茶遞到唐錦黛手上,淡淡道:「唐七娘子學過功夫?不知師出何派?我從未見過。」
言簡意賅,唐錦黛抿了一口茶,用和差不多冷淡的語氣回答道:「略略學過一點罷了,比不得展公子劍法高超精妙。」
「長風,快來吃飯!」展夫人的聲音響起,唐錦黛就欲離開。
展長卿也不做挽留,看著那道還略顯瘦小的身影推開門走了出去,眼眸深邃,淡淡地回了母親一句:「知道了。」
唐錦黛走了出來,被余安拉走的芷昀連忙就跑了過來,上下檢查了唐錦黛一番,擔心地說道:「七娘子你沒事罷?展公子看起來冷冷的,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唐錦黛不著痕迹地避過了芷昀的手,她不喜歡別人碰自己,即使是最親近的安姨娘和芷昀也不可以,剛才展長卿拉她進去的時候,唐錦黛也有過掙扎,可惜力量差距太過懸殊,掙脫不了。
唐錦畫在閨閣中綉著一幅百鳥朝鳳圖,畫到領頭的鳳凰的時候拆了綉,綉了拆,可還是不滿意,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唐錦畫嘆了一口氣。
婢子勸道:「二娘子還是休息一會兒罷,仔細傷了眼睛。」
唐錦畫搖了搖頭,淺笑道:「這是送給展夫人的禮物,可不能馬虎了,我把這隻鳳凰綉好了之後再休息,你去給我倒一杯茶來。」
「是。」小婢勸不動這個執拗的二娘子,只得出去幫她倒了一杯茶。
唐錦畫想到展長卿冰冷俊朗的面容,忍不住微微紅了臉頰,看著手中的綉品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她對自己的刺繡還是很有信心的,相信一定能讓展夫人滿意。
而唐錦瑟則是讓小婢刺繡,她最不擅於做這個,傷眼睛又容易傷到手,幹嘛要這樣折騰著自己呢?
看來這個展長卿也是個香餑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