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倒拔枯樹
秦星怡笑容可掬地拿出下午曾用過的那根皮索,在軒轅名玉面前搖晃了幾下,問道:
「還記得這個嗎?看來你是貴人多忘事,離開這條皮索你就整個人皮癢不舒服?沒關係,本小姐善良得很,保證會把你捆綁更結實更牢固。」
被皮索捆綁過緊造成血脈不通的難受滋味,軒轅名玉已經領教了一下午,當然不想再一次被捆綁起來,不自禁地往座椅裡面收縮了一下身子,說道:
「我現在坐這張椅子挺舒服的。這根皮索,還是勞煩你收起來吧!」
「別呀,本小姐既然上趕著巴巴地掏出來了,這根皮索好歹要派上用場,是不是?」秦星怡故意調笑著,故意恐嚇般伸手撫摸了一下軒轅名玉的脖子。
「你想勒死我?」
軒轅名玉心底一寒,想起以前見過上吊自殺的人舌頭伸出來長長的樣子十分恐怖。
「放心,本小姐不會讓你死的。你還沒有承認你犯下的罪行,還沒有贖罪,就想心安理得的赴黃泉,真是痴心妄想。」
秦星怡捏了一把軒轅名玉的臉頰,咯咯一笑,用那根皮索將軒轅名玉當胸繞了幾圈,將他的上半身以及雙臂纏在椅子背上,輕戳了他肩膀一下,問道:
「現在舒服了吧?」
軒轅名玉無奈地閉上眼睛,身子一動不動地任憑捆綁,緊閉雙唇拒絕回答,心裡想的是,隨便你綁,我還是要想辦法逃走的,今晚這個機會不能錯過。
秦星怡和軒轅名玉在貴賓觀禮席上一通折騰,讓貴賓席外的圍觀群眾噓聲不已,不斷地有人起鬨喝倒彩。
現場氣氛鬧哄哄,顯得有些紊亂。
只聽「鐺啷啷」一聲銅鑼敲響,擂台賽正式開始。
秦星怡心裡踏實許多,把軒轅名玉捆綁在座椅上,自己依舊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一雙清澈如水的明眸朝著比武場中心望去。
比武場上,身材魁偉的姜兆雲首先跳上高台,抱拳說道:
「各位鄉里鄉親,各位遠道而來的朋友。我叫姜兆雲,在任府七雄里排行老六。今晚這個場子,由我做擂主,歡迎大家上台來較量。」
軒轅名玉聽到這裡,心動了一下,慢慢仰起頭來,想要憑藉一隻右眼看清楚擂主的摸樣,卻感覺腰部忽然被人用手指點了一下,只聽秦星怡喝道:
「放老實點,打擂賭局這些事和你無關。」
「你別神經過敏!我看熱鬧總可以吧?」
軒轅名玉見秦星怡盯得緊,自嘲地應了一句,很想掙脫開皮索的緊繃束縛,可惜秦星怡下手狠辣把自己捆綁太緊,身子連半點也移動不得。
姜兆雲威風八方地站在比武場中間,把眼四顧一遍,繼續介紹道:
「各位,按照慣例,每注一兩銀子,每場最低賭注不少於一百兩銀子。一場對應一局,我家老大和賭局贏者各分一半彩頭。
話音未落,台下一片掌聲。
特別是他老爹,那個剛才被人叫為姜四叔的老者,更是竭盡全力地鼓掌喝彩,恨不得親自替兒子姜兆雲上陣較量。
姜兆雲見自己人氣很旺,心裡高興。
他的武功自幼得自於父親的親教傳授,練成一個外功高手。
外功是指通過鍛煉身體,強化身體的某一部位使之突破人體極限,達到驚人的爆發力和抗擊力。
台下觀眾很給姜四叔面子,為他兒子捧場,紛紛叫嚷姜兆雲展示一個拿手的絕活。
「兒子,舉鼎給他們看看,開開眼。」姜兆雲的父親在台下建議道。
「好,那我就先給大家表演一個力挺千鈞。」
姜兆雲說著,走到台邊,拎起一個事先準備好的用大理石雕刻成的石鼎,臉不紅氣不喘地搬到比武場中央,放在台上,說道:
「大家請看,這個石鼎足有一千斤重。」
台下頓時傳來眾人議論紛紛,都說這麼大的石鼎何止千斤?
姜兆雲不等眾人議論完,隨手脫了上衣,雙臂肌肉鼓鼓地突兀隆起,一條條青筋暴露開來,蘊含著無以言表的超越數千斤的神力,「嘿」地一聲,雙臂一較力,彎腰將那個石鼎高高舉起。
「哇!好棒。」
「好厲害啊!」
台下觀眾發出驚天動地的喝彩,掌聲如同雷鳴般震耳欲聾。
誰知更精彩的局面還在後頭!姜兆雲舉著大理石石鼎,暗中貫氣於雙手之中,大吼一聲:「去!」
眾人駭然地發現那個巨大的石鼎騰空飛起,越過一部分觀眾的頭頂,筆直地鑲嵌在一棵枯柳樹的樹洞中。
這一驚人的壯舉,驚得大家不再喝彩鼓掌,眼巴巴地緊盯著那棵枯柳樹,猜測那個石鼎會不會隨時掉下來砸在人們的頭上。
姜兆雲豪氣千雲地縱身跳下擂台,大踏步地走到那棵枯柳樹前面,雙臂摟抱住枯樹身,準備倒拔垂柳枯樹。
這時,遠遠地有一群人走來,當先一人撫掌大笑道:
「哈哈,老六,如果你能連帶石鼎將枯柳樹連根拔起,這第一局賭注一百兩銀子,老大我出了。」
說這話的人正是莫離鎮鎮長任勝,同時他也是任府七雄中的老大,說話辦事顯得極其豪闊,出手不凡,所以,圍觀的人群看見他來了,大家都紛紛和他打招呼,氣氛變得熱烈起來。
任鎮長做宣傳鼓勵工作絕對是一流的!鼓動大家從衣袋裡往外掏銀子是他的拿手好戲。此刻,他看見圍觀眾人情緒高昂,趁勢說道:
「各位朋友,誰跟本鎮長一起押注?你們看,咱們鎮子裡面有老六這等的英雄好漢,是咱們莫離鎮的光榮,大家還會吝嗇銀子嗎?大把的銀子不投注在他身上,還投給誰?」
在場眾人受到鼓舞,大多數人情緒激昂,亂喊著給姜兆雲加油鼓勁兒。
姜兆雲興奮得臉上直放光,信心百倍,大叫一聲:「老大,看好吧!哇啊啊啊——起!」
隨著姜兆雲的大喝聲中,那顆枯柳樹被連根拔起,連同石鼎一起被拋出了幾米外快的空地上,發出「轟隆隆」地巨響,擲地有坑。
鎮長任勝滿意地點點頭,心裡揣度著不論等一下姜兆雲比武勝負如何,今晚自己作為莊主抽取彩頭的銀子肯定少不了,會賺得口袋裡的錢裝得滿滿的。
鎮長任勝大笑著走進貴賓觀禮台,直奔秦星怡面前走來,拱手施禮,滿臉堆笑地說道:
「這位就是西秦國長公主殿下嗎?久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任勝,是這裡的鎮長,任府七雄的領頭老大。」
秦星怡自持身份,端坐在椅子上,做了一個虛扶的手勢,看了一眼任勝的鷹鉤鼻子,覺得很不順眼,仍含笑說道:
「任鎮長大名遠揚,本主早就有所耳聞,今日一見,果然豪氣沖霄,器宇不凡,令人刮目相看。」
鎮長任勝見長公主對自己恭維讚揚,不禁心花怒放。
任勝自知本人長相有些怪異,鷹鉤鼻子,禿頂腦袋,滾圓身材,實在拿不出手。
任勝少年時最恨那些相貌英俊的美男子,總覺得自己在人前抬不起頭來,似乎低人一等。
任勝因為自己的這個新病,發誓要讓自己強大起來,成為一個強者,具有無上的實力,才能在眾人面前揚眉吐氣,抬起頭來做人。
因此,這些年來,任勝一直鑽研成功之道,看準三不管這個地方其實是龍爭虎鬥的焦點,花了很大力氣,搖身一變坐上了莫離鎮鎮長的寶座,可以說在三不管這一帶呼風喚雨,掌握實權。
今晚,任勝聽說鎮子里來了一位西秦國長公主,當然不願得罪於她,同時也想藉此機會結交各國貴族,以便將來依做靠山。
任勝早已接到手下人稟報,說西秦國長公主身邊一共帶來兩名隨從,其中一個去找受驚跑散的坐騎去了,而剩下的這一個隨從似乎觸犯了長公主,被捆在了座椅上。
任勝目光犀利,一眼看清秦星怡身邊只剩下一位隨從,另一個隨從不知去向。他肚子里暗笑,看來這位長公主還是小孩子脾氣,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發生內訌?
任勝有些不解,長公主為什麼會把唯一剩下的一位隨從捆在椅子背上,這豈不是作繭自搏,掐斷自己人的援手?
軒轅名玉如果沒有受傷,俊美的臉龐一定會引起任勝的不快活。但是,軒轅名玉頭部受傷,臉上沾滿了血污,幾縷亂髮垂落下來,遮掩了半邊臉,露出來的一隻眼更是視線含混不清,完全看不出他的本來面目。
任勝看出這位公主的隨從受傷不輕,出於討好拉攏目的,建議道:
「長公主殿下,本鎮長的府里有一名醫術很高的大夫,這位隨從如果需要醫治,本鎮長可以讓本府大夫免費替他療傷醫治,不知長公主意下如何?」
秦星怡瞥了一下軒轅名玉,冷漠地說道:「多謝任鎮長的好意。他不需要醫治。」
她忿忿地想:如果對軒轅名玉好一點,他就蹬鼻子上臉,剛才還不知天高地厚,伺機逃跑呢。
「是啊,沒功夫醫治。我要上台打擂!」
軒轅名玉此話一出口,秦星怡和任勝都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