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穿

他語中充滿諷刺，他的話就如電鋸似的撕裂我的幻想，潮水般的在我心口洶湧涌盪，他臉上略帶傲慢嘲嗤，具有譏誚之意。

我心下驚愣，他不是都打算放過我嗎？難道我剛才那隨口編造出的謊言並沒有使他相信上當？

我膝移到床邊，一臉的無辜委屈，眸中含水看向他：「慕少，時至如今，您還是不願意相信我嗎？」

我看著他，不住地啜泣抽搭著，用那因為哭泣而略顯沙啞的嗓音道：「慕少，您也是有爹有媽的人，試問這天底下有哪個兒女會撒謊詛咒自己的親生父母去世，手足患病？是，我是做了讓您無法原諒的錯事，但單單在這一點上，難道您還是不肯相信我，以為我還在騙您嗎？」

「我調查過你。」他堅定地打斷我的扯謊，「夜惜兒，在我這裡，最不聰明的就是耍花招！如果你以為你的小聰明可以騙得過我，那麼你就真是錯的一塌塗地！」

他鄙薄地冷笑，繼而言道：「據我所知，你的父母早在你七歲那年就死了，後來不知什麼原因你又被權家小姐收去做了傭僕，可在你十五歲那年你又選擇了離開權家，獨身一人從北京逃到這裡。」

「你根本沒有什麼白血病妹妹，你來到這座城市以後因為沒成年而找不到工作，就開始一路的招搖撞騙。你在街頭偷過東西，也收人錢財替人打架。你進過局子，可也只是一頓說教就放出來了，對於這些，你自然是毫不在乎。」

「從去年開始，也就是你十六歲那年你找到了一份相對比較穩定的餐廳服務生工作。當然，這對你來說或許只是最起碼的工資保障，你改不了你的臭毛病，繼續干你的老本行。其中，幫人演戲是你目前經濟收入中來錢最快，也是最輕鬆的賺錢方式。你的戲梗很多，手段卻並不高明。」

他輕笑了一聲，以表心中嘲嗤，「一邊是演來路不明的私生女，一邊又是演被舅媽毒打的外甥女，你演過花心少爺的外養小三，也演過正派原配這種氣洶潑婦，凡是別人能想到的，你都能演出來。你所犯下的罪行真可謂是罪不容誅，殺了你也算是替天行道，現在竟然都騙到我頭上來了？」

他劍眉輕挑，眼睛凌厲地望著我：「慈善絕非我的優良品性，我給過你承認錯誤的機會，可你依舊不知悔改反倒變本加厲。像你這種人，真可謂是死不足惜，你所犯下的錯誤不配任何人原諒，如果我是你，我連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他深深地看向我，他的這番話，我聽的那叫一個膛目結舌，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我覺得我現在的處境簡直活像一個讓人取笑的小丑，根本就是愚蠢至極。我本以為騙過了別人，其實人家早就知道只是不拆穿而已，讓我從頭到腳地演戲給他看，讓他在心中取笑我？

「你……原來你早就知道？」我一副噎了生雞蛋的吃驚模樣，沉浸在震驚之中不能自已，「可既然你早就知道，那你何不直接從進門開始就給我個痛快，反而在這聽我扯謊演戲給您看，難道你覺得這樣做很有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