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初見睿王
司馬懿驚訝的捂著嘴,神色高傲,她身邊站著一個身穿紫色華服,面如冠玉,眸若朗星的男人,這一男一女,皆是一等一的容貌,站在一起宛如金童玉女般,十足的匹配。
那男子聞言,輕哼了一聲,高高在上的看著十二,好似在看他腳下一條低賤的蟲子。
十二隻回頭淡淡瞥了他們一眼,便轉移了視線,「掌柜,五個金幣,賣不賣?」
她還有正事要辦,哪裡有空搭理這兩個人?
「妹妹,幾天不見你的禮數難道都忘了嗎?見到睿王居然不行禮?」司馬懿冷下臉,教訓道。
睿王?
十二不屑的笑了,從上到下將男子掃了一遍,這就是害司馬如意慘死在馬蹄下的男人?穿得倒是人模狗樣,只是臉色擺明了是縱慾過度,這種男人,竟也值得司馬如意不顧性命在大街上攔住他的馬?
金晨睿危險的眯起眼,這是司馬府二小姐?那個白痴女人?幾天不見,他怎麼覺得這女人變了不少?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艷與**,被十二盡收眼底。
「他是睿王?」十二冷冷的問道,視線卻只專註於手中的匕首上。
司馬懿嬌笑道:「是啊,妹妹前幾日當街攔馬,不就是為了見睿王一面嗎?現在見到了,怎麼還裝作不認識呢?」
這女人,以為自己在欲擒故縱?十二心頭冷哼了一聲,頭也沒抬,只淡淡的道:「我與睿王本來就不認識,姐姐難道不知自從我被爹爹杖責后,腦子出問題,對那些阿貓阿狗沒有絲毫印象嗎?」
「嘶」一旁的掌柜倒抽了口冷氣,他還從沒聽過誰敢當著睿王的面說出這種話。
司馬懿臉色一沉,她身旁的金晨睿卻上前一步,走到十二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諷刺道:「司馬如意,你想玩什麼把戲?以為裝作不認識我,就能夠讓我對你感興趣?」說著,他的視線曖昧的在十二的胸前一掃,舌尖舔過下唇,「看在你幾次三番企圖爬上本王的床,本王也不介意把你抬入王府做個妾侍。」
妾侍?十二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般,揚唇發笑:「王爺,你確定你腦子沒問題?」她頓了頓,將匕首扔到木盤中,雙手環住肩頭,眉梢冷峭,彷彿染上了不化的寒霜:「我說了我不記得你,以前是以前,現在,我對你毫無興趣,就算你八抬大轎抬我進你的王府,我也不願意!」
「你!」金晨睿何時被人這般羞辱過?他怒紅了眼,抬起手就是一個耳刮子沖著十二扇去。
司馬懿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笑了,可下一秒,她卻驚訝得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只見十二略微轉身輕巧的避開了金晨睿的手掌,掌風吹過她的耳畔,幾縷青絲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度,她速度極快的出手,右手直接扣住金晨睿手腕的命脈,將他的胳膊九十度彎曲。
「啊……痛痛痛!」金晨睿尖叫著,一張俊容猙獰成了一片,冷汗不停的往外冒。
十二勾唇一笑,可那笑在金晨睿眼中卻與地獄閻王無異:「睿王,人可只有一條命,請你好好珍惜,如果再有下次,我可不敢保證我會不會一時錯手,讓你提前見佛祖,聽到了嗎!」
清脆響亮的嗓音在落針可聞的店鋪內不斷盤旋,司馬懿忽然間覺得,眼前這個只知道被她利用,被她打罵的妹妹好像真的變了。
不僅傷了她的奴婢,殺了府中的侍衛,現在居然還敢和睿王動手。
她,真的是那個傻子嗎?
司馬懿心頭疑惑頓生。
金晨睿也是武者,可命門被十二死死的扣著,他的鬥氣根本凝聚不了,雙眸噴著火,咬牙切齒的瞪著十二,好似要將她生吞活剮。
「你好像還不服啊。」十二調皮一笑,手上的力量用得更大。
金晨睿疼得眼淚鼻涕不住的往下掉,嘴裡連連討饒:「服!服!我服了!」
「哼,」十二輕哼一聲,一把推開金晨睿,這種沒用的男人,她看一眼都覺得噁心,身體直接撞過他的肩頭,利落的轉身離開。
「媽的!這個賤人!」金晨睿捂著紅腫的手腕,陰冷的看著十二的背影。
「睿王,你沒事吧?走,我扶你去葯堂上藥。」司馬懿滿臉擔憂,上前攙扶著金晨睿的胳膊,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惜。
「好一個司馬如意!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金晨睿一邊往外走,嘴裡一邊喋喋不休的罵道,他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兒子,從小錦衣玉食,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而且還是被一個公認的廢物修理,這口氣不出,他以後還怎麼見人?
司馬懿心頭一喜,臉上卻愁雲慘淡:「睿王,如意畢竟是我的妹妹,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過她吧。」
呸!她恨不得睿王立即把那廢物給抓起來,狠狠折磨一頓。
「你別為她求情,這個賤貨,遲早有一天,我要讓她跪在我腳下,向我磕頭道歉!」司馬懿聞言,低著頭笑了,她彷彿看見了十二被人折磨,被人痛打的場面。
另一頭,十二風度翩翩的在大街上逛著,手裡還惦著個鵝黃色錢袋,金幣唰唰碰撞的聲音,此刻猶如美妙的音符,在她的耳邊回蕩。
睿王啊睿王,就當你日行一善,救濟下我這個身無分文的小女子吧。
十二暗暗想著,不知道那個趾高氣昂的王爺發現自己的錢袋丟了時,會不會氣到吐血。
沒買成武器,十二也沒打算再度折返那家兵器店,一個人無聊的逛著這繁華的集市,陽光暖暖的從天際傾斜而下,她體內的鬥氣自動凝聚,極其緩慢的修鍊著。
雲浮酒樓上,一間大開的雕花窗戶前,一個男人手提白玉酒瓶,斜靠在窗柩邊,突然,他的視線在街上某個角落定格,嘴裡輕輕「咦」了一聲。
居然有人能夠在行路中修鍊?
他輕拂紅唇,邪魅的笑了。
十二冷不防停了腳步,眉頭微蹙,忽然抬起頭,眸光冷峻的對上男人的視線。
一個興趣盎然,一個冷清無波。
喧鬧的街市之上,兩人隔空相視。
即使是淡定如十二,在見到那倚窗而靠的男人時,心頭也不覺冷嘶了一口氣。
好一個狂傲妖冶的男人!
一身火紅的錦袍,肩披白狐輕裘,一席華髮不束,自然垂落在胸前,領口微微敞開,露出性感的鎖骨,肌膚白皙如羊脂,劍眉星目,一雙桃花眼耀耀光華,似要霍亂這塵世的妖,媚到了骨子。
男人食指支著下顎,嘴角的笑愈發放肆起來。
這女人好敏銳的直覺。
只可惜他風華絕代的笑容,只讓十二有一秒的晃神,她眯起眼,眸中冷光乍現,這男人是誰?
男人輕輕搖著白玉酒瓶,似在向十二敬酒,隨即昂首,清澈的烈酒咕嚕嚕滑入他的唇齒,有幾滴飛濺出來,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卻足夠讓人心神俱盪。
十二輕哼一聲,心道,妖孽!
對素不相識的人,十二從來都採取無視,即便這男人長得恍若仙人,又與她何干?腳步不緊不慢的往前行,還沒走兩步,左側一條小巷突然傳出了一陣叫罵聲。
「臭小子,你跑啊?怎麼不繼續跑了?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劉老爺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居然還敢偷跑?」一個手拿竹棍似是家丁的男人,橫眉怒眼的瞪著倒在污水中的人罵道。
他身邊還圍了一幫裝束一模一樣的家丁,個個都在嬉笑起鬨。
領頭的家丁一腳踩在那人的背上,彎腰揪起他的長發,逼迫他抬起頭,一張被污泥染遍的臉,帶著倔強,帶著不甘,直生生撞入十二的眼帘。
「你還瞪?不過是個玩物,敢跟小爺我玩骨氣?」家丁氣得抬手就是幾巴掌啪啪的扇在那人的臉上,可心裡還覺不解氣,又是一口唾沫吐了下去:「我呸!不過是個千人騎萬人睡的貨,裝什麼堅貞?識相的馬上跟我回去向劉老爺認錯,把老爺討得開心了,說不定還能讓你在床上舒坦些。」
那人死死咬著唇,乾裂的嘴唇滲出一滴滴鮮紅的血珠,他的手緊緊抓著地,就在家丁準備揮手讓人架走他時,那人忽然張口,對準家丁的腿就咬。
「啊——」家丁痛得當場大叫,捂著小腿做金雞獨立狀,「好啊好,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給我打!狠狠的打!只要別把人打死了就行。」
一旁的三四個家丁嘿嘿笑著,舉著竹棍毫不留情的打在那人的身上,砰砰聲夾雜著悶哼聲,讓人好生不忍。
十二靜靜的站在巷子口,也不上前,她漠然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那人緊咬著嘴唇,即使後背已經被打得血跡淋淋,他也未叫一聲,一雙眼只有不甘,只有絕望,那是在黑暗中摸爬滾打后,仍舊想要活下去的眼神。
十二心頭一跳,蹙起眉直勾勾的看著正被人圍毆的男人,或者說是男孩。
那雙眼,似曾相識,在一次又一次生不如死的訓練中,她的眼也是這般。
活下去……
她(他)要活下去。
就是這雙眼,讓十二動了惻隱之心,腳飛快在地上一跺,身影猶如獵豹,快!極快!二階鬥氣瞬間爆發。
一拳直取領頭家丁的太陽穴,順勢再一腳踹飛他的身體,將圍毆著那人的三四個家丁撞翻。
「哎喲。」
「啊……」
哀嚎聲才剛吐出,十二哪裡等他們反映過來?瞬間擊出拳頭,每一拳都落在他們的胸口,生生砸碎了他們的心臟,血從他們的嘴裡猶如噴泉般飛濺出來,渾身抽搐,到死,他們也不明白,殺他們的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