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詭異對崎
雪月高懸，一層銀霜點綴在了世間萬物上。
一名身材幹瘦的青年，皺眉站在鹽井前。
他毛髮全無，好看的蔚藍色眼珠，凝望著四周。身上肌膚白皙，讓女人都要羞愧。
踩著嘎巴脆響的滷水結晶，瑞克眉宇間的憂色越發濃郁。
這裡位置偏僻，但至少還有蟲鳴草動聲。但此時卻好像都消失了一樣，靜謐的嚇人。
然後一陣很怪異的聲響，斷斷續續從沙盜老巢方向傳來。
瑞克快步順著聲音走去，很快就看到了讓人膛目結舌的一幕！
瑞克不知該怎麼形容此時心情，臉肌就像被注射了興奮激素一樣，不斷抽動著。
視線掠過大片雜草，一隻一隻，或者說一棵一棵的東西，正詭異對崎著。
一方是小腿高，腦袋好似蒜頭一樣，長著尖利爪子的矮小生物。
它們渾身呈現出一種難看的泥灰色，好像裹了一層噁心的外衣一樣。四肢短小，雙臂前段是兩根鋒銳的鉤爪。
鼓囊囊的小腹，好像塞滿了食物。最吸引人的，還是它們那好似蒜瓣一樣的腦袋。
說實話，瑞克根本無法分清五官的位置，或者它們根本就沒有五官。
這邊多少還是個生物，對面與這些大瓣蒜對崎的，則更令瑞克愕然。
渾身裹了一張好似氣球收縮后一樣的皮膚，軟趴趴，那層層疊疊的褶紋，看得瑞克頭皮發麻。
個頭同樣不高，倒是隱約能看出五官，深深埋在這些層疊的皮肉中。外層則是尖利熠熠的刺針，大概有小臂長。
如果對方的皮膚不是這樣怪異，很像一種耐旱植物，仙人掌。
暗綠色肌膚起起伏伏，渾身軟趴趴的褶紋肌膚，隨著這種動作，發出「**」一樣的聲響。
雙方凝視著對方，片刻后，不知是被觸動了什麼，突然齊齊撲向對方。
蒜瓣腦袋速度很快，但軟趴趴的仙人掌，也不是任人隨意揉捏。
短腿移動間，身上那層軟趴趴皮肉，快速充氣，膨脹起來。
衝刺的蒜瓣腦袋根本不管不顧，雙手利爪狠狠劃在了敵人身上。被人攻擊好似刺激到了這些軟趴趴的仙人掌，瘋狂脹大了身體，狠狠把體表的針刺噴射而出。
「唰唰！」針刺亂射，但那些蒜瓣腦袋對這種攻擊，根本不予理睬，用自己鋒利的利爪，狠狠殺戮著這些仙人掌一樣的東西。
仙人掌幾乎沒有反抗的能力，唯一的攻擊手段針刺，並不能殺死那些蒜瓣腦袋。
殺戮中，濃稠的乳白色汁液亂濺，落在地上「孳孳」作響，有很強的腐蝕姓。但那些蒜瓣腦袋，只是晃了晃腦袋，那些腐蝕粘液就被甩掉了。
瑞克心驚膽戰，躲在草叢中，動都不敢動一下。雖然戰鬥的雙方個頭不高，但是爆發出來的殺傷力，卻比一隻邊陲軍還要強大。別說一群了，就是一隻這種怪物，都有可能造誠仁類傷亡。
殺戮很快就結束了，那些蒜瓣腦袋雖不懼仙人掌攻擊，但依然被集火幹掉了幾隻。
一共還剩餘四五十隻。
接下來這些傢伙的動作，更是讓瑞克不解。
他們先是把那些死去仙人掌和同類的屍體集中在一起，然後齊齊圍在了那堆屍體旁邊。
靜等了片刻，陣陣撼動靈魂的嗡鳴，從那堆屍體上傳來。
然後那些蒜瓣腦袋，緩緩開始了動作。
就像剝蒜瓣一樣，緩緩把那層一瓣一瓣的外皮給剝掉。
即使離著遠，瑞克也能聽到那種皮肉被硬生生剝下來的撕扯聲。把身子往草叢中再次縮了縮，瑞克繼續觀望。
剝掉那層蒜瓣一樣的外皮，露出下面雪白的脂肪層。那脂肪層中，好似裹著什麼東西，但距離太遠，實在看不清楚。
這些蒜瓣腦袋，好似朝聖一樣，剝掉自己臉上的皮肉，露出巍顫顫的雪白脂肪層，往那堆屍體走去。
緩緩把自己埋入那層屍體中后，這些剝下臉皮的蒜瓣腦袋，徹底安靜下來。
又等了一會兒，確定這些東西沉睡過去了，瑞克這才快速往沙盜巢穴跑去。
這些蒜瓣腦袋別看野蠻，但在這種儀式中，居然還留下了十多名未曾剝掉臉皮的同類，守護著那些進入屍體中的同伴。
瑞克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但他知道，他們這樣剝掉自己的臉皮，絕不是為了好玩。
還未靠近，沙盜老巢那邊，就傳來了陣陣喊殺聲。
瑞克心中一緊，順著那晃動的火光望去，頓時心急如焚。
馬維這條瘋狗，被瑞克射落後，勉強被人救回。只稍稍休整，就再次咬了上來。這次他把所有兵力全部壓上，根本不給邊陲軍和沙盜任何迴旋餘地。
因剩餘的最後精銳也參加了戰鬥，本就疲憊不已的邊陲軍和沙盜，頓時節節敗退。
瑞克知道，一旦馬維這條瘋狗勝利，自己也絕沒活路。這裡是沙漠，連個躲藏的地方都沒有，就算他現在跑出去，沒食物和水源，也絕活不下來。
但此時就算加入了邊陲軍和沙盜，好像也起不到什麼挽回敗局的作用。
瑞克正試著溝通那神秘聲音，後方卻突然傳來一陣爆裂聲。
「嘭嘭！」好似打鼓一樣，壓得人胸口發悶。
瑞克表情一怔，旋即再沒了絲毫遲疑，快速往戰場奔去。那邊至少是人類，就算死，瑞克也要死在人類刀劍下。
湊近戰場，瑞克找到一具屍體，先是胡亂給自己穿上衣服，然後找到一把長刀，就往邊陲軍那邊摸了過去。
還未靠近，就被一名沙盜發現，大吼著往自己沖了過來。
望著瘋狂沖向自己的沙盜，瑞克大腦一陣短路：「你瘋了？敵人在那邊啊！」
沙盜眼珠泛紅，狠狠舉起彎刀，對瑞克的質問，根本沒理會：「去死！白狗！！」
一句白狗，頓時像晴天霹靂一樣，刺在瑞克胸口。舉起手臂，瑞克頓時苦笑：「該死的蛻皮，這下麻煩了！」
瑞克跟這些沙盜本就不熟，更何況此時瑞克面貌發生了極大變化，即使是中隊長站在這裡，估計也認不出瑞克，更何況那些沙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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