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1、只想安靜地做個氣質如蘭的粽子

341、只想安靜地做個氣質如蘭的粽子

北辰元烈一走開,車廂里便又只剩下了聞人海棠和白倚竹,靜默間,兩人四目相對,看了一陣,卻是相顧無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更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只不過,看到白倚竹淪落到這幅悲慘的模樣,聞人海棠一顆受傷的小心靈不免受到了些許撫慰,看到有人比他還落魄,心理頓時就平衡了許多。

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白倚竹開口打破了沉寂。

「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聞言,聞人海棠頓時面色一冷,隨即抬手掩面,輕輕地擺了擺,表示往事不堪回首。

「沒什麼,不說也罷。」

然而,白倚竹卻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擺脫的,哪怕聞人海棠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透露,白倚竹也能很快地聯繫起前因後果來,並且得出一個相當準確的結論——

「該不會是……他們把你打扮成女人去拍賣了吧?」

聽到這話,聞人海棠的臉色瞬間又冷了三分,連帶著口吻都透露著森然的寒氣,要不是看在白倚竹這麼慘、隨便一掌就有可能不小心把他拍死的情況下,他絕對毫不猶豫地就一腳踹過去了!

「都說別提了,聽不懂人話嗎?!」

白倚竹頷首,微微勾起嘴角,瞭然一笑。

「看來確實就是這麼一回事了……」

「哼!」

剛剛被眾人凌虐完,回頭還要再經歷一遍白倚竹的嘲笑,聞人海棠自是忍無可忍,一拂袖轉頭下了馬車,卻是恰好撞上剛要爬上來的白司顏,兩人的腦門冷不防「砰」的撞到了一塊,發出了令人心驚的悶響。

「嗷——」倒抽著冷氣痛呼了一聲,白司顏一手摸著腦門,抬頭怨念地看著他,「你怎麼出來也不吭一聲?疼死我了……」

聞人海棠皺了皺眉頭,剛想伸手去幫她揉腦門,卻見東傾夜眼疾手快地撲了上來,對著她的額頭又是吹氣又是輕撫的,完了還不忘暗搓搓地擠開他的位置。

見狀,聞人海棠本想收回手一走了之,然而到底還是氣不過,便猛的一甩手,直接將東傾夜扇了開!

「怎麼樣?還疼嗎?」

俯身湊上前,聞人海棠微微收斂神色,關心地問了一句。

抬眸看到那張國色天香的臉放大在面前,白司顏竟然有些把持不住,心頭猛地狂跳了一下,不由得低下頭,伸手將他推了開。

「好多了,你不用管我……」

背過身,拿手抹了一把鼻子,卻見手背上赫然擦上了溫熱的血跡,白司顏又是一震,彷彿被刷新了三觀……艾瑪,平常對著聞人海棠的時候,心跳也沒這麼劇烈,眼下他換上了女裝,她竟然就迷了亂了……她她她、該不會在內心深處,是喜歡女人的吧?!

看著白司顏一臉石化的表情,聞人海棠不免覺得她剛才的反應有些怪異,便又跨前一步湊了過去。

「怎麼了?」

「啪!」

二話不說,白司顏揚手就掏出一方巾帕,重重地拍上了他的臉!

「去把臉洗了!立刻!馬上!」

她是不可能喜歡女人的!不可能!絕不!

聞人海棠原本就有這樣的打算,便也沒再追問什麼,拿過白司顏的手巾即便轉身走了開。

「知道了。」

把他的臉弄成這樣的是他們,現在要他把臉洗乾淨的也是他們,呵呵噠……聞人海棠還真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對別人的話唯命是從,叫人牽著鼻子走,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

擦乾淨鼻子,白司顏跟著就上了馬車,掀開帘子一看,卻見白倚竹微揚嘴角,像是在笑。

只不過,看到一具木乃伊般的玩意兒橫躺在光線昏暗的地方,扯著嘴角幽幽地發笑,確實是蠻恐怖的畫面,白司顏突然就有些後悔把他裹成這樣了……然而,話又說回來,就算白倚竹被白色的紗布裹成了一個大粽子,白司顏也不得不承認,他依然是只氣質如蘭的粽子。

「笑什麼?」走過去將白倚竹扶起來,靠坐在壁板邊,白司顏隨口問了一句,「這麼高興?」

聞言,白倚竹立刻收起了神色,換回了冷冰冰的憤怒表情,語氣更是僵硬得不行,一副對白司顏愛理不理的模樣。

「沒什麼……」

見狀,白司顏不由挑眉看了他一眼。

「喲,還挺記仇的?」

白倚竹側開視線,沒再搭理她。

見碰了冷釘子,白司顏又說了幾句,想要緩和下氣氛,卻是成效寥寥,便只好收了聲,轉而去了另一輛馬車。

過了一陣,聞人海棠洗完臉回來,以為白司顏上了這輛馬車,想也沒想就掀開帘子走了進來,結果一個不注意,冷不防踩到了白倚竹的身上,貌似……還踩到了一個十分關鍵的部位。

「啊——」

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聞人海棠下意識低呼了一聲,瞬間僵在了那裡。

白倚竹立刻飈來一記冷冽的眼刀!

「把腳拿開!」

「咳……」聞人海棠這才恍然驚醒,立刻收回了腳,摸著鼻子不無尷尬地解釋了兩句,「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在這裡……我沒看見……」

白倚竹冷冷一笑,不以為然。

「你就是故意的。」

「我真不是故意的……」

「那就躺平,讓我踩回來。」

「……這個不行!」

……

聽到這邊的爭執聲,白司顏到底放心不下某兩隻心靈深受重創的傢伙,只好過來探看一下情況,避免他們兩人之間發生什麼無可挽回的悲劇和慘劇!

「又怎麼了?好端端怎麼就吵起來了?」

白倚竹眼皮子一翻,睨向聞人海棠。

「你問他。」

白司顏轉頭看著聞人海棠,開口道。

「你說。」

「這個……」聞人海棠不由得又假咳了一聲,側過臉看向車廂外,「剛才我上來的時候,沒注意,踩了他一腳。」

「還有呢?」

「啊?沒有了啊,就只是踩了他一腳……」

「不可能,」白司顏將信將疑地瞟了他一眼,道,「小竹子雖然不是什麼海納百川心胸開闊的人,但也不至於斤斤計較到被你踩一腳都會氣成這樣,除非……你踩的地方……不對?」

驀地想到了什麼,白司顏臉色微變,不由自主地放緩了語調,先是垂眸看了眼一臉陰沉的白倚竹,轉而猶疑地轉向聞人海棠求證,卻見聞人海棠微抿薄唇,默默地……點了點頭。

「你……」白司顏一滯,頓了頓,才一揮手指向白倚竹,接著開口,「既然是你把他踩疼了,那就幫他揉揉吧!」

聽到這話,聞人海棠立刻瞪大眼睛,一臉吞了鵝蛋的表情。

「什麼?!要我給他揉、揉那裡?!」

不等白司顏回話,就聽白倚竹飛快地開口拒絕了他!

「滾!別碰我!」

「哼……」聞人海棠跟著冷哼了一聲,「我本來就沒打算碰你,別說得好像我很樂意似的……」

「那要怎麼辦?」白司顏認真地考慮起了安撫政策,試圖通過溫和的手段,來解決兩人之間的激烈矛盾,「是不是還很疼?要不然……我來幫你揉?」

一邊說著,白司顏便就蹲下了身,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

聞言,白倚竹的臉色「砰」的一下就炸了,瞬間像是沸騰的岩漿一樣,控制不住地燒紅了起來,頓了一頓才從嘴裡憋出了兩個字。

「下流!」

見他害羞,白司顏一下子玩性大起,笑盈盈地挑起眉梢,作勢就要伸出手去。

「嘛……本來只是跟你開個玩笑的,但是都已經被你這麼罵了一句,要是不幹點什麼,好像有些對不起自己……」

只可惜,還沒等爪子伸到一半,就被聞人海棠劈手握了住!

「喂喂喂……我還在這裡呢,你就這麼明目張胆旁若無人地跟他打情罵俏的,不太好吧?」

「那你來。」

白司顏退後一步,兩手一攤。

聞人海棠一愣。

「什麼?」

「你來跟他明目張胆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啊!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可以逗他玩,浪費了豈不是太可惜了?」

話音落下,白倚竹長塘一聲,仰頭看著車廂頂,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有掐死這個女人。

一路吵吵嚷嚷,很快就到了城主府,白司顏以為東方鶴酒早就已經喝醉了,卻被管家告知他正在院子里泡茶煮酒,對月吟詩,根本就停不下來,夜半三更了依然沒有絲毫睡意,怎麼勸也不肯回房休息。

白司顏不禁搖頭嘆了一聲,清醒的人都一樣,喝醉的人各發各的酒瘋,都不盡相同!

受了管家的委託,白司顏一行只好前去院子里找東方鶴酒,試圖將他勸回屋子裡就寢。

卻不想,一看到眾人走來,東方鶴酒就飛快地迎了上去,左瞧右看,東張西望,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白司顏微抬眉梢,狐疑地問他。

「你在找什麼嗎?是不是在找他?」

一邊說著,白司顏順手將東傾夜推到了前面。

「嗯?」東方鶴酒聞言湊了上來,先是上上下下地將東傾夜打量了一遍,隨後搖搖頭,一把推開了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不是他!」

東傾夜頓時鬆了一口氣,莫名的……竟然還有點兒小小的失落。

白司顏更好奇了,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那你在找誰?」

「白倚竹!」東方鶴酒脫口而出,神色激動,「他在哪裡?!快讓他出來見我!」

「他……」白司顏略顯遲疑,「他回房休息去了,不方便出來……」

正說著,還不等話音落下,東方鶴酒忽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毫無預兆地就嚎啕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還不停地跺著腳,全然一副撒潑的架勢,瞬間把所有人都看呆了,無法相信那個高傲孤冷又難伺候的城主大人,竟然會做出如此幼稚的舉動?!

「我不管我不管!快讓他出來見我!讓他出來見我!」

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管家臉色訕訕,不得不跟著哀求了一句。

「城主他……喝醉了就會這樣……要是不順著他,只怕會生出難以預料的事端來……」

不得已之下,白司顏只好拍了拍管家的肩膀,點頭答應了下來,回頭朝北辰元烈吩咐了一聲。

「去把白倚竹抗出來吧。」

北辰元烈不幹。

「為什麼是我去?!」

「因為你離院子口最近。」

「……怎麼可以是這麼簡單的理由?!你應該說,我是你最信任的男人!」

白司顏轉頭看向西冥蘭諾。

「蘭諾,那你去,你才是我最信任的男人。」

「哦。」

微微紅了臉頰,西冥蘭諾小聲答應了一句,即便匆匆走了開。

身後,北辰元烈抱著樹榦,哭暈在牆角。

不過多時,西冥蘭諾就連拖帶拽地把白倚竹給拉了出來,氣得某人再也沉不住氣,斷斷續續地罵出了聲。

「放手!你要幹什麼?!我的腦袋好暈……混蛋……快停下……」

聞聲,白司顏回頭看去,只見西冥蘭諾一手抓著白倚竹的腳扛在肩頭,一邊聽而不聞地將某粽子像是犁田一樣緩緩地犁了過來。

見狀,眾人紛紛抬眸,朝他投去了讚賞的目光,白司顏默默地轉過頭,掩面不說話……

好在不等白倚竹被拖到眾人面前,東方鶴酒就快步迎了上去,只是被他過於顛覆的形象嚇了一跳,一時間沒能認出他來。

「你……你是什麼人?不!你不是白倚竹!」

白倚竹欲哭無淚,本想伸手掩面,卻發現他喵的連手都伸不了,只好怏怏不樂半死不活地哼了一聲。

「我是……聽說是你一定要見我?」

聽到這個聲音,東方鶴酒才認出了他,當即面色一喜,蹲下身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興緻勃勃地開口道。

「真的是你!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阿言說,等你回來要給你一個驚喜!」

聞得此言,眾人頓時齊刷刷地轉頭看向白司顏,白司顏繼續掩面,默默地背著所有人。

白倚竹微微一頓,先是看了眼白司顏,繼而回眸看向東方鶴酒,問道。

「什麼驚喜?」

「她今天贏了我一回,讓我答應她一個條件,後來她說把這個機會送給你了!怎麼樣?高興嗎?開心嗎?是不是很激動?是不是很興奮?!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心情,反正我是不開心。」

「那你還這麼興緻昂揚?」

「沒辦法,酒喝多了就這樣,控制不住,停不下來……快說,你要我做什麼,做完了我就可以安心去睡覺了!」

眾人:「……」

城主大人喝醉酒了以後,還真是莫名的坦率呢。

默了一陣,見白倚竹不說話,白司顏不由開口催了一句。

「你不是說來東方城找他有事嗎?趁現在快解決啊,明天我們就要出發去秦川了,沒時間陪你一起玩了!」

抬眸看了眾人一眼,白倚竹這才換上嚴正的表情,開口道。

「換個地方說話。」

片刻后,東方鶴酒很快就興緻沖沖地將他們一行帶入了密室,熱情似火的態度完全看不出其實他的內心是不情願的!

等到密室的石門被緩緩關上,白司顏即便抬眸看向白倚竹。

「好了,現在可以說了嗎?」

白倚竹微微沉吟了片刻,再開口,語氣是難得的嚴肅。

「東方鶴酒,把你知道的……有關鳳鳴國的事,都說一遍。」

一聽到「鳳鳴國」這三個字,白司顏和花宮嵐頓時微變臉色,繼而相互對視了一眼,沒想到白倚竹竟然知道鳳鳴國的存在,甚至比他們想象中了解得更多。

其他人則是面露狐疑,雖然對這個古老的國度略有耳聞,卻是不知道白司顏為什麼要問這個,畢竟在史書的記載上,這個政權早就以及消失殆盡了。

「鳳鳴國?」微蹙眉頭,東方鶴酒抬手瞧了瞧腦門,陷入了沉思,「好熟的名字,讓我想想,我知道什麼……」

聽到東方鶴酒這麼說,白司顏和花宮嵐又是神色一變,跟著生出了幾分好奇來……很顯然,白倚竹從來都不是那種做事毫無頭腦的人,既然他不遠千里地下了天岐山,專程跑來問東方鶴酒這個問題,就說明東方鶴酒必然知道些重要的東西,而這些消息,就算是身為鳳鳴國國師的花宮嵐,也不見得一定都知道!

琢磨了片刻,東方鶴酒忽然抬起頭來,一臉恍然的表情。

「噢!我想起來了!鳳鳴國……是有這麼回事!對,天岐山!跟天岐山的地宮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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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誤入皇子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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