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不恥下問
馮春朝他鄙夷的挑了挑白眉,「你以為呢?你當真以為月凜那老匹夫讓出皇位就會放棄?還是你覺得他已經改過自新會真心對待欽城他們小兩口?」
上官泰沉沉的嘆了口氣。是,他那月凜那老匹夫想得太善良了!都不知道他到底還有沒有人性,也不知道他那心究竟是什麼長的,虎毒還不食子呢,他怎麼就能如此心狠毒辣,且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自己的親生骨肉?!
「老馮,這金香爐有何毒害?」上官泰沉痛的問道。
馮春捋著鬍子圍著桌邊走了一圈,搖頭,「老夫一時也不能確定它究竟有何毒性,你也應該知道,這世間毒物繁多,且用丹爐制毒更是比尋常毒藥要厲害得多,要想知道更多,恐怕這金香爐得借老夫一用才行。」
上官泰不確定的看著他,「你確定你能查出毒性根源?」
馮春挑眉,唇角劃過一絲得意的笑,「我剛不是說過嗎,最近我正在苦學長生不老之法,興許在煉丹過程中能找出一些答案。不過嘛,這過程或許會花上許多時日,什麼時候能將金香爐歸還我就不敢保證了。」
上官泰嘴角抽了抽,最後狠狠的瞪他一眼,「老財迷!要寶貝就明說,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做何?」
這些人一個比一個貪得無厭……當然,這種被動了手腳的東西他肯定不會再要的,還不如做順水人情送給老友。
「呵呵……」馮春捋著鬍子笑了起來,隨即扭頭看向一旁的李庚,「老李子,來,幫老夫把這金香爐抱回去。」
李庚都忍不住失笑。這馮老是越來越不正經了。
……
從品寶宴上出來,一群男女找了個偏僻的酒樓落腳歇息。
幾個男人相對比較沉默。月欽城習慣性去注視沈千姿,習慣性去聽她說話,在他看來,自己的女人有時瘋鬧起來的樣子特吸引人,沒個正經,沒個大小,可不知道為何,他就是喜歡她這獨特的一面。那般的隨性自然,比那些矯揉造作的人賞心悅目多了。
而沈韻堂對誰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別人聊天說話彷彿永遠都沒他的份。
至於上官游,雖說也一直沉默,可現在也差不多和月欽城一個樣,會時刻去關注某個小女人,習慣性去觀察她的神情。
三個女人,就鄭歡樂話少,大多時候都是沈千姿和上官嫣然嘻嘻鬧鬧的調笑,不過很多時候兩個不太正經的女人也會把鄭歡樂給拉到話題中去。
就如現在,沈千姿和上官嫣然圍著懷孕的話題說著說著就看向了鄭歡樂。
「歡樂,你最近氣色不錯哦,看得出來上官大哥最近對你不錯。」沈千姿帶著幾分真誠的贊道。能看著他們和好,其實真的是皆大歡喜。
「是啊是啊,我哥現在對歡樂可好了。」上官嫣然見鄭歡樂羞紅了臉,趕緊替她答道。完了,她有些口無遮掩的朝鄭歡樂問道,「歡樂,你看我跟千姿都有孩子了,你什麼時候也跟我大哥生個孩子?」
「……」鄭歡樂被她問得又羞又窘,偷偷的瞄了一眼不遠處的男人,她趕緊低下頭只露出兩隻紅紅的耳朵給大夥看。
上官嫣然正問在興頭上,哪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放了她,也不管在場有沒有男人,直接笑了起來,「歡樂,你別不好意思嘛,我們都是女人,沒什麼不好說的。不就是孩子嘛,只要你讓我大哥多努力,我相信你很快就有了。到時候等我們都生了孩子,那些小傢伙也能夠一起玩了。」
她說得津津樂道,鄭歡樂羞得腦袋都垂到胸口了,兩隻小手絞著衣角,絞啊絞啊,就差沒把衣角給絞個洞了。
在上官嫣然看來,生孩子那還真不是難事,只要男人無恥一點,像沈韻堂那樣,看,她不就懷上了嘛。可在鄭歡樂看來,要想生孩子,那需要經歷的過程似乎就是一座大山,讓她想翻都翻不過去,心理所承受的陰影哪有那麼快就遺忘的。
聽著上官嫣然直言不諱的話,再看看鄭歡樂羞惱得想鑽地縫的樣子,沈千姿趕緊拉了拉上官嫣然的手,「你丫說這些做何?歡樂才多大,比你少了好幾歲呢。」
在一旁的幾個男人,各個表情也是相當精彩。月欽城是一臉的玩味,看著上官游的眼神都充滿了打趣的味道。
而沈韻堂則是勾著薄唇,冷硬的笑著,鄙視的味道很濃。
饒是臉皮再厚,上官游都覺得有些坐不住了。這一個個都在質疑他的能力是不?先前是自己的爹,現在又是自己的妹妹,他們是串通好了的?
「咳咳咳……」輕咳一聲,他起身徑直將某個小女人走過去,把人牽起來就往外走,臨走時還不忘狠狠的剜了自家妹妹一眼。這丫頭,回頭再找她說事!
明知道自己的嫂子臉皮薄,竟還當著眾人的面開玩笑!
待上官游和鄭歡樂尷尬的離開,屋子裡,上官嫣然突然撲哧就笑出了聲。
「哈哈……沒想到我哥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沈千姿同樣笑了笑。想到什麼,她突然很好奇的問道,「嫣然,你哥跟歡樂圓房沒有啊?」
上官嫣然笑得又得瑟又邪惡,「他們啊早就圓房了,你以為我哥是大好人,放著到嘴的食物不吃?」
沈千姿嘴角抽了抽,「……」
看來上官游那貨也是個重口的。歡樂才多大啊,他居然都能下得去手?
雖說這時代流行早婚早育,可當真看到這樣的事發生,沈千姿覺得自己還是有些沒法適應。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其實兩個女人也能搭一齣戲。就好比上官嫣然和沈千姿,兩個人性子都樂觀,而且隨心所欲慣了,在她們兩人眼中,能讓她們看臉色行事的人還真不多,能管得住她們的人也不多。更何況愛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她們八卦自己的同時少不了把其他人一併拉入話題中。
沈千姿本就是那種多面體,拿得出正氣也耍得了流氓,開玩笑這種事對她來說幾乎是小兒科。而上官嫣然儘管出生大家氏族,可因為上官泰的教育,她在擁有女子矜持的特性下也養成了大大咧咧的性子。更何況她自小就不算深閨淑女,老早就開始為家裡做事,二十歲的年紀都走遍了好多地方,要讓她像一個溫婉的女子那樣生活,她還真做不到。
兩個女人玩得起勁,可就苦了一旁的兩個男人了。上官游一走,就月欽城和沈韻堂兩人對著乾瞪眼,橫豎都看對方不順眼。
「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別一副『非弄死你不可』的樣子?昨晚打得還不夠,要不要我跟嫣然把地盤讓出來,讓你們接著打個夠?」沈千姿突然出聲朝兩個男人冷眼睇去。
想到昨晚沈韻堂身上的淤青,上官嫣然也沒再嘻嘻哈哈了,冷下臉附和起沈千姿的話來,「就是,也不看看多大的年紀了,還打架,真是丟臉死了!」
兩男人同時黑了臉,並同時朝兩個女人瞪去。
「瞪什麼瞪,難道打架還有理了?」沈千姿挨個回瞪一眼,不服氣的訓道。
她一直都覺得這兩人不正常,從她被沈韻堂抓去泗水閣月欽城來救她時,她就看出這兩人關係不一般。既像老相好,又像死對頭,也不知道兩人到底為了什麼,一見面就水火不容,偏偏兩人默契十足,誰都不外泄對彼此到底有何不滿的。
對於沈韻堂的性子,上官嫣然那是深有體會,在兩人打架這事上,她首先就覺得肯定是沈韻堂做錯了事。秉著化解兩人矛盾的心思,她朝月欽城說道:「欽城哥哥,韻堂就是這個樣子,要是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好歹大家是一家人,應該相親相愛才是。」
聞言,沈韻堂頓時就炸毛了,「你給本少閉嘴,不懂就別胡說八道!」死女人,白疼她了,竟然胳膊往外拐。
沈千姿忍不住嘲笑,「指望他倆相親相愛?我看是相殺相虐差不多。」
月欽城臉色也極度不好看,雖然不像沈韻堂那樣對自己的女人低吼,可那眼神跟彎刀一樣。
沈千姿沒好氣的迎視著他的不滿,「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你倆認識也不止一兩年了,十多年的交情,按理說這感情應該很深厚才對,可我瞅著你倆怎麼就如此不正常呢?」
月欽城抿著薄唇,眸光不自然的閃了閃,忽而從她嬌美的臉上移開。
沈韻堂也不知道為何原因,也突然冷靜了下來,揚著下顎冷傲的看向別處。
若說這兩人之中沒問題,傻子都不會信。沈千姿本來只想試探一下,哪知道這兩人默契十足,更加讓她好奇起來。
慢騰騰的將身子挪到月欽城身側,她拿手肘撞了撞自家男人,「欽城,來,給我們說說,你跟我哥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又怎麼會互看不順眼的?」
上官嫣然也挪到他們身邊,眨著眼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臉的驚訝,「原來韻堂和欽城哥哥認識了這麼多年啊?」
兩個男人更是默契十足的閉緊了雙唇。
「月欽城。」沈千姿有些惱了,「你到底說還是不說?問你話呢?」這倆混蛋,還想裝蒜?
她好奇他們之間的矛盾是一方面,也想讓兩人把對彼此的不快都消除了,免得以後老這樣,她看著都眼疼。
「咳咳咳……」月欽城突然輕咳了幾聲,隨即將沈千姿摟到了身前,「你真想知道?可我怕你哥會殺我滅口。」
聞言,沈千姿朝沈韻堂看了過去,果然,沈韻堂整張俊臉綳得死緊,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了,又冷又硬又臭又嚇人。
那副摸樣,分明就是心虛。
沈千姿向來都不會懷疑自己的直覺,就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她趕緊朝月欽城拋眼神,「欽城,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說給我們聽聽?」
「姓月的,你敢胡言亂語,信不信本少宰了你?!」沈韻堂突然拍桌,整張臉都黑了,齜牙咧嘴,形象全無,就差沒撲上去咬人了。
他這反映,就連上官嫣然都覺得很不正常,眨眼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隨即把沈韻堂的手臂給拉住,有些不滿的說道:「好好的你發什麼火啊?」
沈千姿現在沒空搭理他們,趕緊戳了戳自家男人,「有什麼你就說唄,吊什麼胃口?」
月欽城挑釁的朝對面睇了一眼,突然薄唇一揚,似是無所謂的說道:「也沒什麼,就是你哥當年思春想女人罷了,不小心被我撞見了而已。」
聞言,沈千姿瞪大了雙眼,而上官嫣然則是直愣的看著身旁的男人。
「姓月的,你想找死是不?」沈韻堂炸毛了,是真炸毛了。
眼看著他就要掀桌,上官嫣然緊緊的將他拽住,朝他低吼了起來,「沈韻堂,你到底發什麼瘋?玩女人就玩女人,有何不敢承認的?難道只許你玩,就不許別人說嗎?」
吼完,她猛的將沈韻堂推了一把,起身就朝外跑了出去。
沈韻堂僵了一瞬,反應過來她誤會之後,趕緊追了出去,「死女人,你往哪跑?!」
沈千姿傻愣愣的看著門口,半響過後,她才不確定的看向自家男人,「欽城,你這樣揭他的底好嗎?」
她怎麼瞅著失態有點不對勁兒啊!
月欽城壓根沒一點惹禍的自覺性。不但沒覺得心虛,反而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當初在沈家堡,他被那混賬欺負得夠慘,現在總算報了仇吧?
沈千姿揉了揉額頭,有些沒好氣的捶他,「你還笑,你看看,嫣然都氣成什麼樣了?你就算有那廝的把柄也不該當著嫣然的面說出來啊!」
這下玩大發了!
想了想,她欲起身追出去看看,卻被月欽城突然抱緊。
「去哪?」
沈千姿皺眉,「當然是去看看,難不成讓他們夫妻倆因為這事鬧得天翻地覆?」
任何一個女人在得知自己男人過去的情史時,心裡都不會爽的吧?更何況嫣然在感情上還算比較小氣的,看那盧子傑,嫣然當初喜歡了那麼久,得知盧子傑並不是真心對她且還勾搭上了寧珍后,那丫頭是果斷的同盧子傑劃清了關係,可見她在感情上還是有很深的潔癖的。
現在爆出沈韻堂以前玩女人,她還不得氣炸啊?!
見她擔心,月欽城輕咳一聲,這才說道:「不是你們想象的那般。」
「……」沈千姿嘴角抽搐,隨即瞪他,「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沒事逗著大家好玩是不是?」
這兩神經病,還能不能再多搞點事出來?
月欽城抿了抿薄唇,像是欲言又止般,不過在沈千姿不斷的用眼神威脅下,他還是把實情說了出來,只不過說得比較隱晦也比較比較,好在沈千姿理解能力比較強,他一說她就明白了——
原來,當初這倆男人認識的時候正值青春期,月欽城十歲,沈韻堂比他大三歲。因為沈韻堂被人下了蠱毒,沈瀟就想盡辦法替他解毒。也不知道是誰那麼變態,對一個十來歲的男孩竟然下那樣的毒藥,其解毒方法還必須要有個女人。
剛好沈韻堂那個時候正是男孩朝男人蛻變的時候,沈瀟就想著正好用女人給自己兒子開葷,在給兒子解毒的時候正好讓兒子變成男人。所以就選了個年輕貌美的女人給沈韻堂送去。
沈韻堂那時候也不懂,女人在他房裡半天,他也不知道要做什麼。於是沈瀟就讓人偷偷給他送了一些禁書,讓他自己學著書上的去做。哪知道沈韻堂懵懵的看禁書時正好被月欽城撞到。
於是乎,尷尬的場面就直接導致了兩人今日總是水火不容的局面。沈韻堂當年羞憤難當,怕月欽城會將撞見的事泄露出去,於是總是故意找月欽城的麻煩,甚至還有過殺人滅口的想法。
聽他彆扭的說完事情的始末,沈千姿都不知道翻了多少白眼了。這就是兩個屁小孩才能折騰出來的事!
「你也是的,明明就是一場誤會,你非說得那麼曖昧,看吧,這下好了,你就等著嫣然恨死你吧!」末了,她才男人鄙夷道。
月欽城心虛的移開視線,乾脆裝起了啞巴。
其實他也沒亂說,當初撞見沈韻堂看禁書的時候他就是覺得那廝是想女人了……
……
從酒樓一直到上官府,上官嫣然一直都怒氣沖沖,別說理身後緊跟的某個男人了,她沒氣的抓狂已經算不錯了。
直到護著她平安回房,沈韻堂才將她給抓住。
「沈韻堂,你給我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被他抱在懷裡,上官嫣然忍不住掙紮起來,並對他拳打腳踢,嘴裡還忍不住罵道,「你這個騙子,說什麼你沒有女人,原來都是騙我的!騙子,我討厭死你了!」
他以前有沒有女人她管不著,畢竟那是過去的事了,誰能保證男人會身心如一?她氣的是他不對她說實話,還假惺惺的說什麼只有她一個女人……
「你鬧夠了沒?」見她激動,甚至都不顧及自己的身子,沈韻堂也有些怒了,忍不住就對她低吼了起來,「本少什麼事都沒做過,更沒騙過你,你有何好氣的?」
「嗚嗚嗚嗚……」上官嫣然突然就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打他,「沈韻堂,我再也不相信你說的話了。沒想到你跟那些紈絝子弟一樣都喜歡玩女人,我看錯你了……嗚嗚嗚……」
沈韻堂是又急又氣,只覺得自己心肝脾肺都開始疼起來了。
可他又不是那種擅長解釋的人,面對上官嫣然傷心的哭訴,他向來冷漠的黑眸中忍不住浮出一絲絲慌亂,抱著她都不敢動彈絲毫。
「本少沒做過那些事!」他急躁的在她耳邊說道。
「嗚嗚嗚……我再也不信你的話了……」上官嫣然捂著臉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沈韻堂將她兩隻手從臉上拉開,對於她的不信任,他也是有著幾分惱意,看著她淚眼汪汪傷心不已的樣子,他沉著臉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道:「本少再說一次,本少沒你想得那般無恥,除了你,本少沒第二個女人,你要不信,可以去問沈老頭!」
姓月的那混蛋,改日找到機會非弄死他不可!
「嗚嗚嗚……」上官嫣然沒理他,繼續掉著眼淚。對於面前的男人,她自認為對他的了解少之又少。以前她倒是沒在意那麼多,畢竟她自己也有一段不堪的過去。可是現在,一想到他或許有過許多女人,她心裡就跟扎滿了刺一樣痛得難受。
沈韻堂被她哭得沒法,又想擺冷臉又怕更加刺激她,醞釀了片刻情緒,他才摟著她說道:「你別傻了行不?本少要真有過女人,當初也不會要你替本少解毒。難道你都忘了不成?」
上官嫣然愣了愣,淚眼汪汪的看著他,沒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你少糊弄我,你那時卑鄙的用我幫解毒,分明就是你被你爹下了葯,跟你有沒有女人有何關係?」
沈韻堂尷尬的黑了臉,「本少十歲就中了蠱毒,這事月欽城也知道,你要不信就去問他。沈老頭那次看似是給我下藥,實則是替我解毒,只不過需要女人做藥引子罷了!」
「……?!」上官嫣然詫異不已。十歲就中了毒?她陪他那七日才是他解毒的時候?
明白過來之後,她瞬間紅了臉,只覺得尷尬不已。這麼說他真沒有過女人?
看著她神色的變化,沈韻堂暗自吐了一口氣。想到什麼,他突然冷下了臉,「你還好意思對本少置氣?本少跟你之前至少清清白白,可你呢,你對那姓盧的可是一往情深。別以為本少不知道,嫁給本少你可是不情不願的。」
聞言,上官嫣然突然低下了頭。
沈韻堂本來不想同她翻那些舊賬,可見她此刻的摸樣,頓時就有些咬牙切齒,「你別告訴本少你現在心裡還想著他?!」
只要她敢說『是』,他敢保證他絕對立馬掐死她!
「你胡說什麼啊?」上官嫣然抬頭,又急又氣的瞪他,眼眶裡的淚水還翻騰著,隨時都有掉下來的衝動,「沈韻堂,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本少如何說你了?」
「嗚嗚嗚嗚……」上官嫣然又開始對他亂打一氣,頓時嚎哭了起來,「沈韻堂,你怎麼能這樣說我?我要是不喜歡你我才不會嫁給你呢!你以為以你的身份我就得委屈自己?」
沈韻堂緊緊的抱著她,避免她亂動把自己傷到了。在上官嫣然看不到的地方,他冷硬的唇角微微上揚,曇花一現的笑容在他冷峻的容顏上閃過,絢爛迷人。
「好了,不準哭了,以後大家都不許再提過去的事了。」生硬的拍著她的背,他耐著性子哄道。
上官嫣然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說了什麼,頓時又羞又窘,腦袋靠在他胸口上,臉頰又燙又紅。這混蛋,是故意的!
故意套她的心裡話!
「沈韻堂,你壞死了!」她不解氣的嗔罵道。
「本少不壞,你會跟我?」沈韻低頭瞪她。
「你無恥!」上官嫣然在他胸口上打了一小拳頭。
沈韻堂冷著臉突然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上官嫣然象徵性的蹬了一下腳表示抗議,「你做何啊?放我下去。」
沈韻堂冷哼一聲,隨即就朝他們的大床走去,「說本少無恥,本少讓你見識真正的無恥!」
「沈韻堂——唔——」
……
夫妻倆從房裡出來已經是一個時辰后了。路過花園,看到正在丫鬟伺候下吃著點心的沈千姿,上官嫣然立馬掙開沈韻堂的手,帶著驚喜走了過去。
「千姿,你沒回宮啊?」
沈千姿朝她招了招手,順便將他們夫妻倆打量了一遍,看著冷冷酷酷但卻春風得意的男人以及上官嫣然紅潤的神采,她忍不住好笑,「沒事了吧?」
上官嫣然嗔嬌的瞪她,亮麗的容顏上多了一抹不自然的紅暈,「都怪欽城哥哥,說話只說一半!」
沈千姿反笑,「誰讓你只聽一半就炸毛的。」
聽她那話,上官嫣然就已經徹底明白自己那頓氣是白撒了,根本就是被人戲耍了。
「對了,欽城哥哥呢?」她四處張望了一下,沒看到人。哼!最好躲她遠遠的,否則她一定找欽城哥哥算賬!
「他回宮去了。」
上官嫣然暗暗的哼了一聲。心虛的人跑得還真是快!
「對了,哥,欽城讓我留下來陪嫣然,說是你們約好有事要做,他還說他在宮裡等你。」沈千姿岔開話題,突然看向一旁冷酷的男人。
沈韻堂『嗯』了一聲,正打算離開。
上官嫣然趕緊將他手拉住,「韻堂,你什麼時候回來?」
沈韻堂轉身看著她,幽深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舍,但還是回道:「今晚讓千姿陪你,明日我就回來。」
上官嫣然一聽,也沒問他去做什麼,只是有些擔心的提醒他,「那你小心些。」
「嗯。」沈韻堂瞥了一眼沈千姿,見她正看向別處,這才突然低下頭在上官嫣然唇角輕咬了一口,「晚上早些休息,別忘了把補藥喝了,要是讓我發現你不聽話,看本少回來如何收拾你!」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上官嫣然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
「行了,別看了,不就一天而已,需要這麼煽情么?」沈千姿在她身後打趣。
上官嫣然臉頰更紅。突然分開,她只是有些不習慣罷了。
「嫣然,他們這是去做何啊?」
「這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昨晚他倆就商量好的了。」沈千姿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不會說,說了只會讓這丫頭擔心罷了,「好了,別想這麼多了,你看我還特意出宮來陪你,你別老惦記著我哥把我給忽略了。」
上官嫣然被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
……
翌日
周正王府外,突然來了大批官兵把整個周正王府包圍了起來。
寧海山用過午膳正在書房裡小休,聽到管家慌張來報,趕緊帶上了自己府里的侍衛趕到了大門口。
「崔大人。」看著大門外身穿官服、一臉嚴肅的年輕男子,寧海山主動上前指著四處的官兵,不悅的問道,「不知道崔大人這是何意?」
崔華朝他虛拱了拱手,嚴肅的臉上儼然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周正王,下官是奉皇上之命前來辦差,多有得罪還請周正王莫要見怪。」
寧海山臉色一沉,「不知崔大人到本王府中準備辦何差事?」
崔華正色的迎向他的眸光,公正不啊的神色略帶上了幾分冷色,「皇上接到匿名人士舉報,聽說周正王不僅暗中在外鄉招兵買馬,甚至私制龍袍,欲造反加害皇上以謀奪皇位。」
聞言,寧海山臉色大變,「這是誰之言?怎能如此加害本王!」
崔華不緊不慢的回道:「王爺,你先別管這舉報之人,下官此次前來就是奉皇上之命審查虛實的。你也別激動,這舉報是否屬實,待下官搜過您府中之後自會水落石出。」
寧海山一雙老眼險些噴火了,「你、你還要搜查本王府邸?」
崔華挑了挑眉,反問道:「怎麼?王爺覺得有何不妥?」
寧海山直接怒了,「本王清清白白,憑什麼讓你們搜府?那舉報之人是誰?你把他叫來,本王要當面同他對質,問問他為何要如此誣陷本王!」
崔華面不改色,依舊嚴肅的說道:「王爺何須如此動怒?皇上派下官前來,也是想證實那舉報之人所說是否屬實,若是誣陷,那王爺的清白定能當眾澄清。下官搜查周正王府,雖說冒犯了王爺,可也是為了王爺清譽著想。還請王爺莫要阻攔才是。」
寧海山頓時啞口無言,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看著四處嚴正以待的官兵,他緊握著雙拳,兩側后牙槽都險些咬碎了。
到底在誰在背後無中生有?
要搜他府邸,也不是不可以,他早前所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已經被他銷毀了證據,現在的周正王府幹乾淨凈,他並不怕人搜查。只不過這太欺負人了!
讓他們搜查了以後,以後他的面子往哪擱?
可是不讓他們搜查,搞不好人家就直接說他造反了。
他是想造反,甚至恨不得立刻殺了那對夫妻好為自己的妻子報仇雪恨!
可他現在也只是在謀划之中,離狩獵之日還有些時日……
到底是誰?竟在背後如此胡言亂語!什麼外鄉招兵買馬、什麼私制龍袍,這分明就是故意造謠!
「王爺,還請您配合下官搜府,爭取早一刻還王爺清白,下官也好早些回去向皇上復命。」崔華嚴肅的催促道。
寧海山斂緊的雙目寒光陣陣,直射向他嚴肅認真的臉。
片刻之後,他挺直了腰身往身後退了一步,並抬手示意管家和府中的侍衛退開。
「王爺,這可使不得啊,您是清白的,怎麼能讓人隨便闖入府中搜查啊?」管家不贊同的勸道。這一搜,以後王爺還怎麼在朝中混?
寧海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陰戾的看著外面的官兵,一字一句冷冽的說道:「本王清清白白,沒什麼可畏懼的,讓他們搜!」
管家痛心的直哀聲嘆氣。
見他讓了路,崔華也沒猶豫,直接朝身後的官兵抬手:「搜!」
……
兩刻鐘之後——
看著院子里被人搜出來的東西,寧海山腳軟得就差當場倒地了。
「這、這……」他眸孔瞪大,根本不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些東西為何會在本王府中?!」
崔華一直都跟在他身旁,見他震驚,他走上前冷冷的哼了一聲,「王爺,下官也想知道這兩身龍袍為何會出現在你府上?」
聞言,寧海山像是受了刺激一樣,眸孔瞪得比牛眼還大,灌滿了熊熊的怒火,「崔華,你這是何意?難道你懷疑這些東西是本王所有?」
崔華冷淡的反問道:「王爺,這龍袍還有偽造的玉璽可都是在您府中搜出來的,不是您的難道還是別人的不成?」
寧海山撲倒地上,抓起那兩件龍袍就激動的撕扯起來,「不!這不可能!本王府中絕對沒有這些東西!誣陷!這分明是有人故意誣陷本王——」
別說寧海山震驚,那些被攆出來站在院子里的下人也都是震驚得瑟瑟發抖。
看著他當場失了理智,崔華不動神色的朝身後的官差使了使眼色。立馬就有兩名官差上前欲將寧海山的左右胳膊抓住。
「滾開——」寧海山想都沒想的就將兩人推開。看著嚴肅又冷漠的崔華,他面孔猙獰,抬手指了一圈圍在他府中的官兵,「你們、你們這是蓄意嫁禍!這些東西分明就是你們放在本王覆上的!想陷害本王就明說,沒必要做出如此卑劣讓世人恥笑之事!」
崔華嘆了口氣,似是很無語的樣子。
「王爺,下官是在您的陪同下搜查府上的,這些東西也都是在您眼皮下被搜出來的,您不想承認就罷了,何須如此反口咬人?下官也只是秉公辦理,若有得罪之處,還請王爺諒解。皇上接到舉報,如今又在你府中搜出龍袍和玉璽,這是不爭的事實,王爺若覺得下官冤枉了你,可隨下官進宮一趟,向皇上當面解釋清楚。」
「進宮就進宮!」寧海山脖子一擰,冷聲怒道,「本王行得正坐得端,難道還怕你們不成?!」
丟下話,他不等崔華命人抓他,憤袖朝大門外走去——
他要去問問那該死的月欽城,為何要如此這般誣陷他!
看著他率先離開,崔華嘴角抿出一絲冷笑。
環視了一眼四周,他突然眯了眯眼,心中暗道了一聲『不好』。
「來人,你們把這些搜出來的謀反罪證帶上隨本官回宮復命。其餘的人留在周正王府,不許任何一人離開此地半步,違令者當以叛賊斬!」
「是!」
嚴厲的下完命令,崔華抬腳就往外走。他必須趕緊回宮向皇上稟報情況——周正王府所有的人都聚集在此,惟獨不見那寧世子和寧郡主……
……
御書房裡,月欽城認真的翻閱著奏摺,時不時會提筆落下批示。
在他對面,某個男人毫無形象的斜坐在太師椅上,雙腳擱在矮几上,姿態慵懶,神色冷傲,要多囂張就有囂張,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姓月的,你也就這點能耐,如此劣作的法子也只有你才能想得出來。」他嘲諷的開口,一雙冷眸也染滿了譏笑。
月欽城抬頭,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不冷不熱的回道:「沈少主太抬舉月某了。實不相瞞,就此劣作的法子都不是月某想出的,沈少主要誇讚還是等千姿回宮之後對著她誇讚吧。」
「……?!」沈韻堂嘴角狠狠一抽,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那妹子就跟母夜叉似的,誰沒事吃飽了才會去招惹她。
不過提到自己的妹妹和眼前所謂的妹夫,沈韻堂眼神眯了起來,冷傲的眸光直射向月欽城那風華萬千、如沐春風般的俊臉。
「姓月的,本少問個事兒。」他喉結滾了滾,顯得欲言又止。
有他在場,月欽城壓根就沒法專心批閱奏摺,索性將手中奏摺一放,斜眼睨著他,「大舅哥有何要請教月某的但說無妨。」
「咳咳……」沈韻堂輕咳了兩聲,眸光不自然的移向別處。
月欽城也沒催他,好整以暇的等著他開口,做好了隨時和他掐架的準備。
「那個……」沈韻堂再次咽了咽口水,許是覺得自己吞吞吐吐的太損形象了,他突然坐正了身形,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冷傲的問道:「你跟我那妹子可還同房?」
噗!
月欽城緋紅的唇角僵硬的抽搐了起來。
又一個月過去了,不知不覺都快80萬字了,感覺時間像火箭一般的快。感謝妞們追文,感謝妞們的票票以及打賞。涼子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