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患難真情,真相

123 患難真情,真相

傅雲杉心裡突然湧出一股說不出的不安和恐慌,當下帶頭朝東街方向而去。

其他人察覺到傅雲杉的急迫,想到單獨在家的傅剪秋和兩個孩子,再聯想到傅明孝的狠辣,幾乎都變了臉色,再顧不得其他,都加快了腳步!

一行人著急往家趕,誰也沒有留意到樓重的神色,只有與他對上目光的白昕玥瞧見了,她面帶微笑,輕輕頷首,福了一禮,疾步跟上了傅思宗等人!

「等……」樓重張口想喚住白昕玥,卻發現人已走遠。

段少府順著他的視線追過去,眸子里掠過一抹困惑,「這姑娘看著有些眼熟……」

話未說完,餘光就掃見紅影一閃,身邊的好友已使了輕功去追前面的一群人,不由愕然頓住。

「去看看,府衙的大人在忙什麼!找不到好借口就換個人來當!其餘人繼續跟著保護六殿下!」

身後應聲落下一個人,飛速朝南掠去,其餘幾個在房頂化作黑點,悄無聲息的隱匿在火光衝天的街道房頂。

段少府抬頭望了眼如銀盤似的圓月,腦中不自覺浮現傅雲杉先前戲耍婦人時露出的調笑模樣,明眸皓齒,俏顏如花……

耳邊傳來火燒木頭的噼啪聲,將他的神智拉了回來,他唇角勾起抹笑,輕搖了搖頭,身形如電,順著方向只片刻就追上了一群人。

東街,傅宅

大火是在一瞬間燒起來的,先燃起來的是傅明禮和楚氏的院落,順著是傅雲杉和白昕玥傅紫菀住的地方,再是花園,接著是傅剪秋帶著兩個孩子住的秋園!

火借風竄,等眾人反應過來想救火的時候,大火已經蔓延開來,無法下手了!

「啊!著火了,快跑啊……」

衝天的火海中,丫頭小廝婆子叫嚷著拼了命的往外跑,兩個奶媽更是嚇的扔了孩子顧著自己逃命去了!

「嗚哇……」

「哇哇……」

兩個孩子被嘈雜聲吵醒,驚嚇的哭了起來,本就弱小的妹妹哭的尤為壯烈!

小茴和白微的臉都白了,大姑娘還在後院的廚房給大傢伙做桂花糕!

白微顫抖著聲音吩咐小茴,「快……快!你抱著兩個孩子往外跑,我……我、我去花園找大姑娘!」

「不,我有武功,我去!」小茴將孩子塞給白微,白微搖頭,「我一個人抱不動兩個孩子,他們可都是咱們姑娘的命根子,容不得半點閃失,你快走!保護好兩個孩子要緊!」

小茴咬了咬唇,一手抱著一個孩子,使足了力氣院子外疾奔。

白微瞧著已經燒起來的房檐,心一橫,咬著牙就往後院衝去,一路跑一路叫,「大姑娘,您在哪?大姑娘……」

宅子外,劉管事焦急的在大門前來回走,瞧見小茴抱著倆孩子出來,又驚又喜,正想開口問傅剪秋的動向,就聽到耳邊傳來急切的聲音,「小茴,你家姑娘呢?!她怎麼沒有跟你在一起?她還在裡面是不是?」

「姑、姑爺……」小茴的聲音里也帶著顫音,「姑娘在、在後院的廚房給大傢伙做桂花糕,白微姐……讓我帶著小少爺和小小姐先出來,她去……去找姑娘了!姑爺,姑娘、姑娘她們不會有事吧?」

「秋兒!」衝天的火光中,許長清的雙眸充血,臉色如冬日的白雪,無一絲血色,看都未看小茴懷裡的一雙兒女,扭頭就往宅子里沖!

劉管事一聲驚呼,伸手想拽住許長清,「姑爺!火太大,怕是來……」不及了!

許長清避開他的手,跑的飛快,眨眼間就消失在已燒到二門上的大火里!

「姑爺!」小茴急的眼圈都紅了,瞧著懷裡哭聲越發嘹亮的兩個孩子,鼻子酸著,姑娘姑爺可千萬不要有事才好,不然,這一雙孩子……

劉管事嘆著氣跺腳,「這事怎麼說的,這事可怎麼說……」

「秋兒,你在哪兒?你回我一句……」許長清從未來過這裡,不知道路,不知道傅剪秋在哪個位置,一心念的只有一個:他最愛的人在裡面,生死未卜!他要找到她,他要救她!

他見門就鑽,見路就走,口中的喊聲從未有一絲停頓,悶熱的火煙中,他幾次驚險躲過跌落的房樑柱子,踉踉蹌蹌的翻找著一個又一個院落。

「秋兒,我來救你了,你在哪裡?」

前面幾座院子是后燃起來的,火勢雖大,坍塌的卻不多,越往後走,房屋燒毀的越多,燃著掉落的木頭越多,空氣也越稀薄,許長清越走越艱難,不僅要注意不時掉落的木頭,還要捂著口鼻避免吸入過多的濃煙,沒多久,他的嗓子就嘶啞的完全如百歲老翁,在噼啪的聲響中驚不起一點漣漪。

許長清又急又怕,滿臉的淚水擦都擦不幹凈,他悔的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這漫天的火海中,如果他們沒有和離,他就能光明正大在她身邊保護她,她又怎麼會遇到這種事!

都怪他,都怨他!

是他的錯!

都是他的錯!

如果秋兒真有個三長兩短,他也不活了!她生他陪她,她死他陪她,他再也不放心也不會讓她一個人了!

「秋兒……秋兒……」嘶啞的嗓音已經完全聽不出喊的是什麼,走到燃燒最熊烈的最後一間院落,許長清已經絕望,七尺男兒淚流滿面,匍跪在地,灼熱的溫度燒的他皮膚髮燙,身子似已融化,他卻不管不顧,使著最後一口力氣,凄聲喚妻,「秋兒!」

他趴在地上,咬著牙往前爬,他想找到她,哪怕死,他也想跟她死在一起,他怕她一個人會孤單……

「姑、姑爺……」耳邊似乎響起微弱的叫聲,幾乎被淹沒在火聲中,許長清卻耳尖的聽到了,眼睛頓然一亮,「誰?誰、在哪裡?」

「姑爺!真是姑爺!」帶著哭腔的聲音,赫然是他熟知的白微。

是白微!

「白微,你家姑娘呢?你家姑娘在哪?」許長清狼狽的爬起來,踉蹌著順著聲音跑過去,入眼處卻看到白微濕透了衣衫,正拖著一口缸艱難的往無火的院子中央挪,忙奔過去,急切的問道。

白微慘白著臉,一雙唇已毫無血色,她哭著看了眼水缸,「姑、姑娘暈了,我本想、把姑娘背出去,可……」她垂頭瞧著自己的腿,很是抱歉的說著,「我不小心被木頭砸到了腿,走不動路,只好把姑娘、放、放到水缸里,拖著……」

「你……」許長清這才發現,白微腿上的衣料早已被燃著的木頭燒凈,露出的肌膚上滿是燒痕,泛著一股烤肉的味道。

許長清瞧著水缸中安然無恙的傅剪秋,心裡感激涕零,「白微,多謝你護著秋兒,這份恩情我會記著……」

「姑娘待我們好,我們不是傻的!我不過是順著自己的心做事罷了。」白微喘了口氣,接著道,「姑爺,我知道這個院子西北角有個地窖,你打濕了衣服快帶姑娘過去,躲進去,等火勢停了再出來!」

「好!你等著,我一會兒再來接你!」許長清看了眼漫天的火海,咬了牙,潑濕了身上的衣服抱著傅剪秋往白微所指的方向跑過去,果然有個地窖,地窖不遠處是一處坍塌的牆垣,真是天不絕他們!許長清一臉狂喜,抱著傅剪秋從牆垣處走了出來。

外面,遠遠傳來傅雲杉的瘋狂怒喝,「樓重,你個混賬王八蛋,你放開我,我大姐和許大哥都在裡面!我要去救他們!」

「杉兒,不能去啊……嗚嗚……我的秋兒……」是楚氏的哭聲。

「我要去殺了傅明孝他們!」是傅思宗的怒吼!「放開我,我要去救我妹妹!」

「大姐……嗚嗚……許大哥,姐夫!小八不好……小八不罵你了!」哭的哽咽的小八。

「你們都冷靜冷靜,這麼大的火……」

「杉兒!」許長清抱著懷中的傅剪秋,目光溫和繾綣,只覺得這輩子他什麼都不求了,只要她能平安的活著!

傅雲杉兀自在樓重的懷裡掙扎,又是咬又是掐,腳下更是使足了吃奶的力氣去踹,可某個一臉嚴肅的男人說不鬆手就不鬆手,一旁,段少府苦命的跟想救傅雲杉的司命和青閣打做一團。

「住手!都他媽的給我住手!」傅雲杉恍惚聽到有人在叫她,屏住呼吸卻又聽不到了,急的一聲吼叫,打鬥吵鬧議論的人紛紛側目,瞧見她臉上吃人的神色,都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許長清笑,這丫頭聰明狡黠,他可是第一次聽見她發這麼大的脾氣。

耳邊只余呼嘯的風聲和噼啪的燃燒聲,他的精神氣兒似乎已經到了極限,身子微微踉蹌了兩下,他忙緊了緊抱著妻子的手,用盡了最後的力氣,高喚一聲,「杉兒……」

話音剛落,一道紅影飛速閃來,傅雲杉扒開樓重的胳膊,樓重這次鬆了手,看著傅雲杉撲過去抱住昏迷的姐姐,重重鬆了口氣,抬眸瞧著漫天的火海,眸子里忽地閃過一抹狠厲!

「快、快去救白微……她受了傷!」許長清指著斷垣,「從這裡……」

話未完,他也昏了過去。

「長清!」傅思宗先一步扶住他,樓重蹲下身按了按他的脈,好一會兒才沉著臉色道,「吸入煙氣太多,身體消耗太大,怕是需要一段時間的調理。」

趕到的眾人齊齊鬆了口氣。

白蘞和白朮已經跑進去將白微抬了出來,白微已經昏死過去,臉色蒼白,髮絲凌亂,樓重只瞧了一眼,就把目光鎖在她腿上的傷處,楚氏感激的淚都落了下來,傅明禮當下吩咐人先找住處,安排人住下為白微請大夫治傷。

樓重將人帶去了他外公的宅子,著人請來了大夫。

「怎麼樣?我姐她們都沒事吧?」

大夫搖搖頭,笑著道,「休息幾日就沒事了。不過,那丫頭的腿可能要留下疤痕了,切忌吃酸辣的東西,我過幾日再來。」

「是,多謝大夫。」傅雲杉鬆了口氣,示意白芨送大夫出門,她則鬆了口氣,轉身去找樓重和段少府,今天的事不管怎麼說多虧了他們,她該親自道個謝的,然後……

她目光一凜,自然該找誰算賬就去找誰!

白芨笑著引大夫出門,順便送上診費和藥費,跟去抓藥。

屋裡,段少府低頭飲茶,清雋的眸子不時滑過一旁神色清冷的好友,笑,「怎麼一副想殺人的模樣?」

「你早知道傅家老五才是真正的帝師府長孫少爺,為什麼不早點說出來?」樓重蹙眉瞪好友,削薄的唇抿的很緊,看得出心情很不好。

段少府笑著搖了搖頭,「我怎麼知道他們說的老五就是你口中小丫頭的爹?!再說,那年六月,帝師府來過一次人,傅元並沒有承認傅……」他側眸去看樓重,樓重白了他一眼,「傅明孝!」

段少府笑,「對,傅元並沒有承認傅明孝就是傅老師的親生子,你一項忌諱跟帝師府的人來往,我也就沒再把這事放在心上!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我連著大半年出使耶羅,又哪裡知道傅家子孫被冒認的事兒?若不是這次陪你調查劫持小丫頭她爹和她哥的事,這個秘密說不得就被我忘在腦後了……」

「以那丫頭的聰明,肯定想通了中間的事,她要是知道咱們瞞著真相……」樓重扶額,話沒說完,就聽到門嘎吱一聲響,走進來一身翠衫,散花百褶裙的傅雲杉。

「什麼真相?」她一臉燦爛的笑,眸子里卻隱著陣陣寒意。

兩人對視一眼,段少府一點負擔也沒有的起身,笑著道,「二位慢聊,我出去買一些東西。」

「小侯爺慢走不送。」傅雲杉的臉上掛著笑,態度恭謙,眉眼和順,如果忽略她話中的冷氣兒……段少府回了個笑,再淡然不過的出了門,還體貼的帶上了門。

樓重眯著鳳眸狠剜了眼沒義氣逃遁的段少府,回過頭對傅雲杉挑眉笑,「你姐姐沒事吧?」

「托六殿下的福,需要靜養。」傅雲杉垂眸恭謙。

樓重繼續笑,「你姐夫還好吧?」

「托六殿下的福,需要靜養。」傅雲杉抬眸看了他一眼。

樓重再乾笑,「你那丫頭……」

「丫頭很好,我爹我娘我哥我姐我弟一家人都很好,六殿下還想問什麼?」傅雲杉直視樓重,唇角勾著笑,眸子里騰地竄起怒火,一字句咬牙道,「我是不是該感謝六殿下再一次救了我全家?沒讓我們一家被帝師府的長孫公子給殺了?!」

她咬重的帝師府和長孫公子幾個字,讓樓重意識到,這丫頭果然生氣了!

「小丫頭,別生氣,這件事我也是剛知道沒多久……」樓重嘆了口氣,坐回原位,給自己和傅雲杉各倒了杯茶,纖長白皙的手指敲了瞧桌沿,看著傅雲杉道,「來,坐下,聽我從頭跟你說。」

「不必了,該知道的,我差不多都知道了。」傅雲杉冷聲拒絕,「我爹不是傅元和楊氏的兒子,他才是帝師府的長孫少爺!而傅明孝不知怎麼就得到了大公子和……」

不,不對!

從傅迎春那裡得到的消息是:傅明孝是滴血驗親才被認定是帝師府的長孫少爺,而那天……

傅雲杉突然想起帝師府的大公子和大少奶奶去雙河鋪認親那天,蔣氏來請娘過去幫忙,還特意帶了小紫菀前去,而小妹回來后,后臀處那幾個針眼……

是了!

滴血認親是再簡單不過的認親方式,如果她爹真是帝師府的孩子,那麼小妹身上流著的血定然能和傅大公子的血相溶,這才給了傅明孝可乘之機!

所以,這才是傅明孝無論如何都要置他們一家死地的真正原因!殺了他們,他才能高枕無憂的繼續做他的帝師府長孫少爺,她爹活著一天,他就不能安生!

原來如此!

這跟樓重和那個姓段的小侯爺有什麼關係?他們為什麼要幫著傅明孝掩蓋真相?

傅雲杉皺眉,臉色不善的看樓重,樓重抿了一口茶,手熟絡的摸上傅雲杉的頭,對於她長高到他得架著摸的高度很是不滿,「才一年多不見,長高了這麼多。」

傅雲杉更熟絡的抬手拍掉他的爪子,翻了他一眼坐到他對面的位置,將樓重遞過來的茶水一飲而盡,不自覺中就收了怒火,「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樓重裝傻,傅雲杉直直的瞪著他。

傅雲杉幾兄妹不管是單眼皮還是雙眼皮,都有著濃密纖長的睫毛,蒲扇的時候會投下漂亮的輪廓。傅雲杉睜著圓滾滾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她覺得是氣憤的責問,在樓重看來,卻是粉頰麗顏,睜著水汪汪雙眼的小美人兒在看著他求答。

說瞪,有點牽強。

兩人對視好半響,樓重突然笑出聲,抬手揉了揉傅雲杉的黑髮,「好吧,看在你可憐兮兮的份兒上,本殿下就勉為其難的告訴你吧。」

她哪裡可憐兮兮了?!

傅雲杉瞪他一眼,拎起茶壺倒茶,男人配合的將茶杯遞到她手底下,「火都把嗓子熏啞了,來杯茶水解解渴……」

「自己倒!」傅雲杉將水壺挪開,他毫不在意的將茶杯收回來,閑閑道,「嗓子不好,不想說話了……」

傅雲杉咬牙,恨不得將眼前的男人瞪出個洞來,可還是忍著給他倒滿了一杯,誰知男人端起一口飲了,杯子又伸到她面前,如是三番,待到傅雲杉怒上眉梢時,男人終於咳了兩聲,正色道,「現在的帝師府形勢不明,你們卷進去百害無一利!」

只一句,便沒有再說其他的。

傅雲杉卻已明了他話中的意思。

帝師府上屬天子,何來形勢不明?樓重口中的形勢不明大概是帝師府已經站隊了吧?

這個時候卷進去確實百害無一利!樓重這是在為他們家考慮,可他們不卷進去也已經被卷進去了!

傅明孝既已動了殺機就斷不會就此罷手,這次是因了樓重暫且收手,下次呢?下下次呢?!

他們不可能每次都這麼僥倖!

可眼下,她手中的力量有限,想正面跟傅明孝的人交鋒無疑是以卵擊石,唯一的辦法就是……

樓重瞧著傅雲杉咕嚕亂轉的眼睛和正襟危坐如臨大敵的模樣,妖艷傾城的臉上不自覺露出笑意,眸子里更是多了抹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別擔心,傅明孝現在還不成氣候,除卻是帝師府的長孫這層身份,其他方面都差強人意!」

傅雲杉點頭,並沒有將心中的想法告訴樓重,身份立場不同,出發點明顯也會不同。

她想簡單普通過一生的願望到今日算是徹底破滅了!不恢復身份他們家已是遠近聞名連皇子都收攏的商家,恢復身份他們就是京城權貴,處在皇權最挨邊的那一圈,一著不慎就是不得好死的下場!

門外,傅明禮舉著欲敲門的手久久沒有落下!

臨出門,樓重突然喊住她,「小丫頭,今天在街上站在你哥哥身邊的女孩是誰?」

「我二姐。」傅雲杉不解,回頭看他,「怎麼了?」

「你二姐?」樓重蹙眉,隨即展顏一笑,「或許是我看錯了,她長的很像一個人……」

傅雲杉眸子一閃,重新走回桌子旁,「我二姐姓白,是我爹娘收養的義女,並不是我爹娘親生的。」

「真的?」樓重眼睛一亮,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急切的對傅雲杉道,「我能不能見見她,她有可能是我……」

他本是因皇家身份而頓了下,想到傅雲杉已知道他的身份,便也不再隱瞞,「我這些年東奔西跑,為的就是找我失蹤十幾年的妹妹!」

「妹妹!」傅雲杉猛地瞪大了眼睛,轉身往外走,「我去叫二姐來。」

只小會兒功夫,傅雲杉就和白昕玥一前一後進了屋,白昕玥有禮的福了身,「民女見過六殿下!」

「像!真像!」樓重喜極,毫無形象的狠拍著桌子,發出嘭嘭的聲響,「好!真是太好了!皇天不負苦心人!哈哈……」

白昕玥不得其解,側眸看妹妹,傅雲杉眨著眼睛笑。

好半響,樓重才停止瘋狂的舉動,好看的俊顏上布滿忐忑,小心翼翼的湊近了她,問,「你是不是有塊粉紫色的玉佩,上面琢了一朵花楹花,粉紫相伴……」

「你、你怎麼知道?」白昕玥猛然抬頭,目露震驚。

樓重卻更加小心翼翼,聲音也不自覺壓低放柔,眸子里甚至隱約晃蕩著水波,「你真的有?能、能給我看看嗎?」

白昕玥點頭,從脖子上取下玉佩,遞給他,「我爹說,他收養我時這塊玉佩就貼身掛在我胸口,這種花很奇怪,我找了很多書都沒有見過……」

「哈哈,真的是,真的是……」樓重絕麗的面容上突然布滿淚水,一把將白昕玥摟入懷中,白昕玥愕然掙扎,卻聽到樓重哽咽著喚著,「楹兒,楹兒,哥哥的好楹兒,我終於找到你了!」

哥哥?!

白昕玥如遭電擊,僵著身子瞪大了眼睛張著嘴,半天沒有出聲。

她有家人,不僅有,還是身份如此尊貴,無數次和自己擦肩而過的人!

「都是哥哥的錯,哥哥不該丟下你一個人跑去玩,是哥哥沒有照顧好你,哥哥找了你十幾年,終於找到你了……」

耳邊響著親人的慰藉,白昕玥的眼睛里不知何時也有淚水滾落,腦海里那斷斷續續的片段似乎也回歸原位,朦朧中,她一襲白貂墜帽披風被一個十來歲的少年牽著,少年容顏絕艷,一雙眼眸滴溜溜的在大街上來迴轉,不時低頭問身邊的矮冬瓜兩句話,兩人悠閑的在大街上遛彎,突然,前方傳來笑鬧的聲音,少年好奇,拉著她走了過去,瞧見是耍猴的馬戲后,拉著她擠進來人群。

她也興奮的瞧著會走會寫字的猴子,高興的漲紅了臉,扯開了少年的手使勁兒拍掌,然後……

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的哥哥不見了,她哭著找哥哥,被一個中年男人騙進了小巷子,再然後……

原來,她是在亂葬崗被爹娘撿回去收養的,難怪爹爹從來不提及她的身世,她當時驚嚇害怕,爹娘花了大半年年時間,讓她相信自己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她真實的過往只是場夢,才算保住了她的命!

她想起來了,她什麼都想起來了!

嚴厲的母妃,疼愛自己的父皇和宮中唯一對自己好的六皇兄——元煦!

她抬起手,緩緩的抱住樓重的腰身,「哇」一聲哭了出來,聲音悲凄,驚天動地,似乎要將這些年的委屈都一併哭盡……

不多會兒就引了楚氏幾人過來,「怎麼了?昕玥怎麼了?」

看到被樓重抱在懷中的白昕玥,不由怔住,目露困惑看傅雲杉,傅雲杉輕輕搖了搖頭,領著楚氏等人出了房間,關上門。迎面碰到段少府,男人微微一笑,「怪不得見到令姐第一眼就覺得有些眼熟,原來她真是玉妃娘娘的女兒,當今的康樂公主。」

「什麼?」楚氏腳下一軟,傅雲杉忙伸手扶住自家娘,看了眼段少府,「天色不早了,小侯爺還是早些歇息吧。」

話落,扶著自家娘回了房間。

屋內,傅明禮出神的看著桌上的燈盞,對傅雲杉和楚氏的進屋,恍若未察。

「爹怎麼了?」傅雲杉奇怪。

楚氏搖頭,「剛才說去找樓公子道謝,回來就開始發獃。」

傅雲杉一驚,糟了,她爹肯定是把她和樓重的對話都聽進去了!

------題外話------

本來想萬更的,怕親們等不及先傳上來,明天盡量萬更彌補親們哈,么噠~

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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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農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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