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動土動工,小妾

067 動土動工,小妾

許長清強硬的將女子的手從胳膊上拿開,站離女子幾步遠,「青蘿,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對你只有兄妹之情,是不可能娶你為妻的!你要再這麼執拗下去,不如早早離開清河回老家去!」

「你……你要趕我走?」女子清脆的嗓音中帶著破碎的哭腔,「我喜歡錶哥有什麼錯?難道就因為我喜歡你你才這麼肆無忌憚的糟踐我?走就走,反正我爹娘去世的早,我在許家本來就是寄人籬下,誰想趕就趕!」

許長清頭大的看著佳人越走越遠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回頭看著青蘿道,「我沒有糟踐你的意思,我……算了。」

說罷,轉身朝豐華樓方向走去。

青蘿俏顏含淚,雙眸瞪著傅剪秋冰藍的身影,似要穿一個洞出來。

「小姐。」一旁的婢女扶香上前扶住青蘿的胳膊,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傅剪秋,疑惑道,「這不是咱們上次在布店見到的那幾個村姑嗎?小姐別怕,村姑就是村姑,少爺再怎麼喜歡,夫人也不會同意她進咱們許家門的!咱們夫人中意的一直是小姐你啊……」

「你說表哥喜歡她?」青蘿驀然轉身甩開婢女,「你哪隻眼睛看見表哥喜歡她了?!」

扶香一怔,悄悄退後兩步,笑,「是奴婢看錯了,少爺怎麼會喜歡那種姑娘,少爺該喜歡小姐……」

「我早晚會讓表哥喜歡我的!你們等著瞧!」青蘿瞪了傅剪秋的背影一眼,搭上扶香的胳膊,「姑母最愛潤香閣的桂花糕,咱們去買了趕緊回府。」

扶香笑著應了,小心的扶著她往潤香閣走。

另一邊,傅雲杉三人出了城門,開始放慢了腳步往家趕。

古代空氣純凈冷冽,吸入肺腑讓人忍不住冷顫直抖,大雪如鵝毛洋洋洒洒飄落,儘管三人拉緊了披風到家時依舊凍的直喊好冷。

楚氏笑著將三人身上的雪拍落,讓她們進屋烤火。

小八正趴在床邊逗被窩裡的小紫菀,看到傅雲杉進來,抬頭就是一笑,「二姐。」

「小八,快來看,姐給你買了什麼。」傅雲杉笑著舉起懷裡的老虎燈籠,小八眼睛一亮,「老虎!謝謝二姐。」

自分了家,家裡每日骨湯就未斷過,什麼羊湯燴菜,大骨湯麵,楚氏變著花樣兒的做飯菜,傅雲杉更是將前世一些補身益氣的葯膳開了來,重點為小八和傅思宗補身子。

眼瞅著小八身體越來越好,已經能和傅思宗一樣跟著司命學些基本的武功,傅雲杉心裡說不出的成就感。

寵溺的揉了揉小八的頭,傅雲杉湊到床邊親了小紫菀右臉頰一口,冰涼的空氣讓紫菀的小臉皺了皺,楚氏笑罵著讓她別把冷氣過給妹妹,傅雲杉嘿嘿笑著,拿起蓮花燈在妹妹眼前晃了晃。

「你妹妹才多大,你買燈她也打不了。」楚氏笑。

傅雲杉挑眉,「應景嘛。」

「娘,爹和哥呢?」傅剪秋將三人的披風收好,走近炭盆。

楚氏看了眼天色,道,「在你王叔家商量房子的事,這會兒也該回來了。」

話音剛落,便聽到院門開合聲,父子倆一起回來了。

傅雲杉迎上去,拿了雞毛撣子去彈傅明禮身上的雪,「爹,商量的怎麼樣?」

傅明禮笑著點頭,脫了身上的大氅遞給一旁的傅剪秋,一臉喜悅,「虧你王叔聰明,想到拐彎處用銅扣管道,馬桶的事總算解決了!」

「真的?太好了!」傅雲杉高興道,有了室內馬桶以後冬天就不用跑到外面的蹲坑去上廁所,這實在是個好消息。

傅思宗笑著拍著身上的雪,湊近炭盆吐了兩口寒氣,「杉兒,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也是你從余少爺房間的書上看到的?」

「……」傅雲杉笑而不語,這些東西可不是這個朝代里有的,要她怎麼說?萬一她說是,一家人要去感謝余桐安,漏了餡可怎麼收場?所以,還是笑而不語的好!

「爹,你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這幾天天氣這麼冷你還是不要出門了。」傅剪秋在旁邊開口道。

「嗯,房子的事已經商量的差不多了,磚瓦有你王叔操心,咱們只要準備好銀子,接下來就等著雪停天晴動土蓋房了!」傅明禮眉目都染著笑。

楚氏看了眼後院,朝傅明禮道,「蓋房動土的事還沒跟爹娘說?」

「……」傅明禮斂了笑,也看了眼後院,道,「等大雪停了我去說,動土的時候總要爹在場的。」

楚氏點了點頭,一家人又商量著晚飯做哪幾樣菜,傅明禮特意讓傅思宗去喊了司命來一起吃飯,說是要感謝他願意教授兩個兒子武藝。

司命依舊僵著一張臉,清冷孤傲,對於傅明禮的特別待遇沒有一點反應,倒是吃飯期間不知冷瞟、斜睨、偷看了傅雲杉多少次,傅雲杉心虛,明明答應過有空就去看他,結果把人扔在王叔家N天沒搭理,於是乎,筷子不停的給司命夾菜,直到人碗里塞不下去才罷手。

內院來人喊傅明禮一家去吃飯的時候,一家人早已吃過,傅明信嘆了口氣轉身回了內院,不一會兒,從後面傳來楊氏喋喋不休的叫罵聲。

一家人吃飯早,本是想出去鬧元宵的,結果大雪一直下不停,出門下腳直接沒膝,傅雲杉只好拉著小八在家裡點了燈籠算是應個景。

說好的鬧元宵,耍燈籠,猜燈謎,看舞獅,通通沒有,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次正月十五元宵佳節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日,大雪停,一早醒來,聽到外面彭彭的聲響,傅雲杉不由奇怪,正巧白昕玥端了熱水進屋,笑著道,「棚子上落了好多雪,六郎哥在抖雪。」

傅雲杉瞭然,他們的鍋灶是搭在院子里的,為了防止下雨淋濕鍋台,特意撐了個棚子,上面搭了防雨水的布,昨天下那麼大的雪,棚子上肯定積攢了不少,不抖落怕會墜著棚子,要是棚子塌了,灶台就會受連累。

「早知道就應該把鍋灶建在屋內,這天在外面做飯太冷了。」傅雲杉合掌搓著手,抖抖索索的穿衣服。

傅剪秋推門而入,看著她凍的發抖的模樣發笑,「往年比這更冷的天都有,也沒見你凍成這樣,今年這是怎麼了?」

「我那是沒表現出來,其實還是冷……」傅雲杉嘿嘿笑著打馬虎眼。

白昕玥幫她把皮褲拿出來穿上,笑著,「等新院子建好,咱們就不用大冷天在院子里做飯了。」

「嗯,你們辛苦了。」

「還不趕緊下來洗漱準備吃飯。」傅剪秋笑著點了點妹妹的額頭,「越大越會耍貧了。」

傅雲杉朝白昕玥吐了吐舌頭,下床穿了自己的棉拖鞋到盆邊去洗臉。

傅剪秋看著她腳上的鞋搖頭,這小丫頭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非要纏著她做這麼一雙奇怪的鞋,還起名叫棉拖。

吃過早飯,傅雲杉又窩進了被窩,不同的是換了地方,跟小紫菀在一張床上,瞧著嬰兒瞪著眼珠吐泡泡,咕嚕嚕的轉著瞧人,她能一看看上半天。

如果不是樓重派人來取葯膳方子,她可能會一直這麼窩到天暖再下床。

想到火鍋也該出新吃法了,傅雲杉任命的套上自認為最厚最保暖的衣服,裹成粽子般跟著樓重的人去了鎮上,會面地點當然還是在豐華樓。

二樓雅間,樓重一看到傅雲杉的穿著,就忍不住噴了口中的茶水。

「噗!」

傅雲杉皺眉翻了個白眼,三兩步走到炭盆邊,小手在上面來回翻轉了N遍才長長出了口氣,抬手拍了拍自己凍的冰涼的小臉蛋,「好冷。」

樓重揮手讓人再送來一個炭盆,倒了杯熱茶遞給傅雲杉,不忘揉了揉她的頭,挑著眉笑的絕代,「小丫頭,你打算把自己裹成肉糰子嗎?」

「……」傅雲杉抬頭看著他一身單薄的棉袍,嘆了口氣,人比人氣死人,她就是怕冷,是病,沒得救!

隨從很快將炭盆送到了傅雲杉身邊,傅雲杉守著炭盆狠灌了幾杯熱茶才睨了樓重一眼道,「我怕冷。」

「看出來了。」樓重頂著一張笑的痞氣的漂亮臉蛋湊近了道,「要不要少爺我抱著你暖和……」

傅雲杉抬手將他的臉推到一邊,「我還未成年,想調戲再過幾年!再說……」傅雲杉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有炭盆暖和嗎?」

「……」樓重瞧了眼正噴火的炭盆,好沒形象的聳了聳肩,「老爺子來信催葯膳方子,要你多寫幾種適合普通百姓消費的方子,當然,我個人還是覺得能賺錢的方子都是好方子。」

「適合普通百姓消費的葯膳方子?」傅雲杉抱著茶杯啜了口,「只要藥材便宜,方子的造價就不會高……」

只是,這個時代的藥材便宜嗎?

樓重看出她的疑問,笑道,「能自己挖的藥材最便宜,藥店的藥材嘛……」

意思就是說能買得起葯的還是有錢人,普通百姓有了病大多是自己尋土方或者挖些基本的藥材治病。

葯膳湯的話成本大確是不適合普通百姓,那不如尋最常吃的——粥!

以葯入粥,既養生又經濟實惠!

傅雲杉想了想在心裡敲定幾個以大米、小米為底的葯膳粥,又定了幾個專賣富貴人家的葯膳方子,口述著讓樓重寫下來,又仔細瞧了確定沒問題了才點了頭。

樓重拿著葯膳方眉目間多了幾分沉著,瞧著低頭烤火的女孩兒,俊朗的容顏上表情多出幾分探究,眸子百轉卻只是笑了笑,「小丫頭懂的東西還不少,都是跟誰學的?」

從他和傅明禮的交談中可以看出傅明禮文采出眾卻並不通商經,楚氏若真是他要找的人也定不會教導女兒學這些東西,那……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傅雲杉頭也不抬,搓著手道,「我這都是從書上看到的!」

樓重哦了一聲,剛想問她出自哪本書,就看到傅雲杉抬頭沖他咧了咧嘴,「別問是在哪本書上看到,我自己也不記得了,有時候看的書多了也不好。」

「……」

樓重抬手揪了揪她頭上的包子,「小丫頭才幾歲就敢說這麼大的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喂!你再惹我的包子我跟你急了!」傅雲杉一把抓下男人的大掌,臉上帶著薄怒。

樓重挑了挑眉,視線下滑到她胸口,好看的薄唇砸吧了下,一字一字道,「你的包子?」

這個色胚!連未成年兒童都不放過!

傅雲杉一把扔了男人的手,白了他一眼,起身就要下樓,樓重在身後笑的妖嬈,「小丫頭,葯膳的文書你不簽了?三成利不要了?」

要!為什麼不要!她還提供了葯膳方子呢!

傅雲杉吭哧吭哧轉回身,小手伸到樓重面前,「拿來,我簽!」

樓重擺了擺手,身後立即有人遞上早擬好的文書,一旁又有人送上筆墨,傅雲杉別的沒注意,只瞧見了三七分成這一條,就樂滋滋的捏著毛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樓重看到她握筆寫字的動作時微怔了一下,有傅明禮教導,傅雲杉怎麼連握筆的姿勢都不正確?

傅雲杉將簽好的文書收起一份,將另一份遞給樓重,伸出手,「合作愉快!」

樓重看了看她伸到眼前的手,笑著抓住,「合作愉快。」

傅雲杉沒有理會他臉上嫵媚的笑,擺擺手就要去找許長清,樓重看著她走出房間,關門時問了一句,「你寫字是你爹教的?」

「是啊。」傅雲杉點了點頭。

樓重沒再多問,傅雲杉有些莫名卻沒有多想,直接招了小二去請他們少東家,便直接去了另外一個空的雅間等人。

門關上,樓重招人拿來幾日前畫好的畫像,畫上的中年婦人正是楚氏,眼角有些皺紋,容顏卻依舊端莊美麗,尤其唇邊得體的三分微笑實是平添了幾分大家之氣。

想到剛才裹成肉糰子的傅雲杉,樓重的唇邊不由勾出一抹笑,小丫頭雖然長的清純可人,容貌卻只像楚氏二三分,倒是傅剪秋像了母親七八分,俏麗多姿。

伸手將畫卷了,取了先前寫好的兩封信,吩咐道,「將葯膳方子和這封信送去府城給老爺子,畫卷和另外一封信快馬送往京城交給常寺,讓他將信和畫卷拿給我姨母看,得了姨母的信即刻送過來。」

「是。」隨從接過信和葯膳方子、畫卷出門。

許長清一聽夥計說傅雲杉在二樓雅間等他,忙不迭的奔了上來,幾個夥計跟在身後端了火鍋和各式的菜,傅雲杉似笑非笑的看許長清,許長清眯著眼睛笑,「天冷最適合吃火鍋了,咱們邊吃邊聊,我這兩天也正想去你家找你……」

是想找她姐姐吧?!

傅雲杉嗯了一聲,沒有點破,又招呼夥計端了一個炭盆進來,看著火開將肉倒進鍋里。

「杉兒……」許長清開口叫了聲,傅雲杉抬頭翻了他一眼,他忙解釋,「我聽你姐這麼叫你的,我能也這樣叫你嗎?」

「……」誰規定她姐這樣叫她,他也可以這樣叫她的?這孩子真中她姐的毒了!

許長清見傅雲杉不理睬自己,有些著急,揉著腦門開始噼里啪啦的往外倒,「你們那天看到的女孩兒是我表妹,她自幼父母雙亡,是我娘將她帶回許家當親生女兒養大的。我一直當她是親妹妹,我跟她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許公子,我對你和青蘿姑娘的事沒有興趣。不過就我們在布店見到青蘿姑娘和你娘的情形來開,你娘屬意的兒媳婦人選應該是你的青蘿表妹……」傅雲杉夾著肉在沸騰的骨湯里來回涮著,不時看一眼坐卧不寧的許長清。

聞言,許長清忙反駁,「我娘是有提過,但我已經拒絕了。我喜歡的是你姐姐怎麼可能娶一個我一直當親妹妹看的女子為妻!」

「說不定成了親你就不當他是妹妹了。」傅雲杉看著許長清著急的模樣偷樂。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我喜歡的是你姐姐,想娶的也是你姐姐啊。」許長清抹了把額頭的汗,從椅子上站起身。

傅雲杉看了他一眼,突然正了神色道,「你喜歡我姐姐什麼?長的漂亮?」他如果敢說是因為這個原因,她一定會糊他一臉大骨湯!

許長清一怔,看著傅雲杉笑了,「我也不知道具體喜歡她什麼,可能是她周身有一種能讓人靜怡的氣氛,也可能是在你家看到她逗你妹妹時的溫暖眼神,也可能是她的回眸一笑……這種感覺很難說清楚,你不會懂的。」

小屁孩兒,她才是過來人好不好?!

當年,她愛上陳堯時就是這種情形,只要他一個眼神,她就能沉醉其中,那時的她以為能得到陳堯的愛,是她一輩子最大的幸福,到頭來才明白她於他不過是個工具,所謂的愛也就成了徹底的笑話。

那麼痛徹心扉的疼,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成了疤,不揭就不會痛。

如今再看許長清和姐姐,她倒有種旁觀者的清晰。

「既然你真心喜歡我姐姐,那就先把家裡的事處理清楚,每一個新嫁娘都希望得到婆婆的認同和支持,我姐自然也不會例外。」傅雲杉笑著睨了他一眼,「還不坐下吃飯。」

許長清這才長長鬆了口氣,坐下,問道,「我已經跟我娘提過你姐姐了,我娘還說要找個時間請你們過來做客……你剛才說你們先前見過我娘?」

「嗯。」傅雲杉點頭,「年前我和我姐、我娘去布店買布料看中一匹布,恰好你表妹也看上了,你娘想出錢從我娘手裡將布買走,我沒答應。」

傅雲杉說的簡單,許長清可不會真的以為真這麼簡單,以她娘和青蘿的脾氣,多半是以錢砸人了!

「我們兄弟常年跟著爹四處奔波,家裡只有娘和青蘿,娘素來寵她,我在這裡替我娘給杉兒陪不是了。」許長清尷尬一笑,賠禮道。

傅雲杉擺了擺手,「你不用這樣,你娘的事跟你無關。我姐與你成不成還是個問題呢!咱們還是說一說火鍋的事吧!」

「哦,好……」許長清有些泄氣的看了傅雲杉一眼,巴結未來小姨子的工程太巨大了,他還是先喘兩口氣再說吧。

兩人吃了一陣子,許長清道,「清河這邊火鍋生意已經定型,我準備往周邊擴散,或者將火鍋發展到洛邊城去,你有什麼好的注意嗎?」

「先往府城發展吧。從現在到天暖大概還有三個月左右的時間,咱們可以隔十天推出一款新的火鍋,先抓住府城的市場,等明年再好好的把生意做大!」傅雲杉稍一思索,就定下注意。

許長清仔細想了想也點了點頭,「夏季是受影響最大的時節,偏夏季的蔬菜是一年中最多的,要是冬天也能有那麼多蔬菜火鍋生意肯定能再上一層。」

「會有的。」傅雲杉揚眉,一臉盡在掌握的得意。

許長清笑了笑以為她說的是生意會越來越好,便沒有多想,待來年大片蔬菜大棚建起,各季節蔬菜齊聚在火鍋桌上時,他才明白這個小女孩確是有揚眉得意的資本!

吃過火鍋,許長清特意吩咐人備了輛馬車送傅雲杉回去,馬車裡貼心的放了炭盆,暖意融融的,許長清瞧見她窩在炭盆旁邊,笑著說,「我看這輛馬車送你好了,免得你下次來鎮上又喊冷。」

「暫時不用,等我家新宅子起了,再買。」傅雲杉擺了擺手,與許長清揮別。

剛過了偷盜銀子的事,她就買個馬車回去,不定內院那些嘴碎的婦人怎麼嚼舌根?!

再說,還沒搬出傅家大院,買了馬車也沒地方放啊。

……

二月初三,傅明孝和周氏回雙河鋪,傅明悌和傅明忠竟然緊跟其左右,三兄弟看上去關係敦厚極其和諧,一點也瞧不出年前還曾為配方料大鬧過傅家院。傅雲杉奇怪的多注意了兩眼,換來周氏一個詭異的笑臉,讓她更是奇怪去京城這一來一回發生了什麼。

「娘,大伯娘笑的好嚇人,她這是怎麼了?」傅雲杉拉了拉楚氏的衣服,示意楚氏去看周氏。

楚氏也覺得周氏笑的好生奇怪,卻沒有多想,聽到女兒的問話,笑著應了句,「你大伯一心想進京城傅府做管事,如今得了差事進京送年禮,回來這般高興定是得了主人家賞識,你大伯娘自然高興,估計是……」楚氏斟酌了一下用詞,又道,「估計是你大伯娘一路笑的太多,笑容僵硬了吧。」

「哦。」傅雲杉抽了抽嘴角,笑僵了?!娘你真能想!不過想到傅明孝拿著大把銀子往裡砸的狠勁兒,說不得真是應酬太多如她娘說的笑僵了!傅雲杉嘿嘿笑了兩聲,揭過了此事。

鎮上,方家。

方夫人臉色沉凝,接過丫頭遞過來的熱茶喝了口,抬頭對等候在旁的婦人道,「消息可準確?」

「老奴的侄子娶的就是那王婆子家的小女兒,這消息是她家男人說的,她家男人跟著傅大老爺走了來回,准錯不了。」婦人彎了腰壓低了幾分聲音道,「若消息可靠,傅家這大老爺極有可能被帝師府叫回京都,傅大小姐這事兒夫人可得好好想想怎麼辦了。」

「我明白。只是……」方夫人眉頭微蹙,「那樣一個輕浮肆意沒有規矩的女子實在配不上我兒,我怎麼捨得讓我兒子委屈娶了她?再說,府城的婚事已經訂下,那女子我是親眼見過是個能持家過日子的,眼看過兩月就是成親的日子,這事……」

「夫人說的是,老奴倒是有個主意。」婦人笑著湊近方夫人耳邊低語了幾句,方夫人先是皺眉搖頭,婦人又接著說了幾句什麼,方夫人才慢慢鬆了口,「也罷,這事你去跑一趟吧。傅家老大若能入得了帝師府以後對老爺和行兒的仕途說不定會有所助益,給他女兒一個名分也不是不可以,若是入不了,到時再說。」

「是,老奴這就去辦。」婦人笑著應了,退出房間。

婦人走後,方老爺從屏風後走出,看了眼婦人離去的背影,對妻子道,「你們說的可是傅家跟之行有關係的那個姑娘?」

「是,張媽從她侄媳婦娘家人身上聽說,傅大老爺進帝師府送年禮,中間被帝師府老太爺招見了足有一炷香的時間,傅大老爺出來見人就帶笑,怕是入了老太爺的眼,要招回京都帝師府去。」

「這倒是件好事。」方老爺笑了笑,「早先就聽明禮兄說他這個長兄有些本事一心謀求長遠發展,原來志在此。」

提到傅明禮,方老爺的眼神暗了暗,本是極好的兒女親家卻被兒子和傅家那個姑娘攪得一團亂,真是孽緣!方夫人瞧出丈夫的臉色突然不好,就知道他肯定是想起了兒子的婚事,忙上前笑著替丈夫整了整衣袍,吩咐一旁的婢女取了灰色大氅親手給丈夫繫上,將話題扯開,「天氣這麼冷,你何苦每天都往書塾跑?」

「學生天天冒寒來上課,我當老師的哪能日日窩在家中守著炭盆?!」方老爺笑著答了句。

方夫人嘆息,「家裡又不缺那幾兩束脩銀子,我看老爺是閑不住才是。」

「哈哈……」方老爺笑了聲,轉身出了房間,臨走,對妻子道,「既然答應了娶那傅家姑娘,就挑個日子抬回來吧。」

「老爺放心,妾身明白。」方夫人笑著將丈夫送出了門,又喚人喊來張媽,如此的安排的幾句。

二月初五,傅明禮挑了個時間去跟傅老爺子說了在村口北邊蓋房子的事,傅老爺子笑著點了頭,似是心情極好,「外院地方狹小,你們家那麼多人住不下正常,搬出去也好。分家不分根,以後有什麼事記得回家來找你幾個哥哥幫忙。」

「是。」傅明禮應下,又和傅老爺子嘮了幾句家常,楊氏中間回來晃了一圈竟奇怪的沒有找傅明禮的茬,這讓傅明禮很是受寵若驚。硬是多留了好一會兒才回外院。

傅雲杉三兄妹忙迎了上去,「爹,說好了?」

「說好了,你爺很高興咱們能蓋房搬出去住,還說外院這地方太小是不夠咱們家住的,還說到時候一定去幫咱們動土……」傅明禮一臉笑意,似恨不得將他與傅老爺子談的每句話都說出來。

傅雲杉兄妹面面相覷,還是楚氏看出了端倪,攔了丈夫的話,「好了,怎麼說個沒完?」

「額……一時高興……」傅明禮不好意思的笑笑,「送里正家的禮物備好了嗎?我去里正家走一趟,動土是大事,難為里正這麼為咱們著想。」

「早就備下了。」楚氏喚傅思宗取了二斤臘肉一塊兔子肉兩包紅糖和一塊毛青布遞給傅明禮,「讓六郎跟著你,早去早回,家裡等你們吃晚飯。」

傅明禮笑著應了,帶著兒子出了門。

二人一出門,楚氏臉上的笑就淡了,抬頭看了眼後院,嘆息著搖了搖頭。

「娘,怎麼了?是不是爹……」傅雲杉瞧見楚氏的目光,眉頭輕輕蹙了起來,難道傅老爺子給自家爹說啥了?

楚氏嘆道,「你爺這幾日高興是因為你大伯進京的事,你爹還以為是為了他……」

「……」傅雲杉雖然不是很明白傅明禮的心情,卻知道天底下沒有哪一個孩子不希望得到父母的關注,這種想得到關注疼愛的心是不受年齡性別限制的。

「爹高興就好。」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傅老爺子能出席新房動土也是一種態度,最起碼外人不會指責傅明禮親在子不欲養!

隨後幾日,天氣越來越好,二月初八一大早,吃過早飯,一家人一同來到了看好的宅基地。

看好的動土時辰是巳時正,按二十四小時計算的話應該是十點整,里正和幫忙的村人早早就等在了地方,只等吉時一到就放炮動土。

如果沒有意外發生就更好了。

眼瞅著再過一刻鐘就到吉時了,除了傅明義和傅明信一家,傅老爺子和其他人都還未出現,村人有些交頭接耳,低聲嘀咕著什麼,傅雲杉皺了皺眉,拉了拉傅明義的衣服,「六叔,爺明明答應過來動土的,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來?馬上就要到吉時了!」

「這……我也不知道,我這就回去看看,杉兒別急啊。」傅明義摸了摸腦袋,朝傅雲杉笑了笑,轉身朝家奔去。

不多會兒,傅明義迴轉,看著傅明禮道,「五哥,鎮上方家來人了,在說春丫頭的事,娘說走不開,讓你別等爹了……」

「哦。」傅明禮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春丫頭的事要緊,沒事。」

「不來就不來,咱們還有里正壓軸動土!」王叔笑著拍了傅明禮的肩膀,朝守在炮竹邊的兒子吼了一聲,「吉時到,請里正為新房動土,放炮!」

里正嘆了口氣,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鐵杴朝畫好的地方鏟了第一掀土,念了句,「一步登室,安居樂業;二入家門,財源廣進;三進吉宅,狀元及第。」

這話,本該是傅老爺子說的。

傅明禮和楚氏一臉感激,笑著接了幾句應景話,村人紛紛來道喜,因動土日是不用請酒席的,眾人熱鬧了一番便相繼離去,只餘下傅明禮一家和王叔及其帶來的蓋房人。

「王大哥,辛苦了。」傅明禮笑著朝王叔道。

王叔揮了揮手,對一群熟悉的人道,「今兒就到這,明天一早大家準時來上工,來的晚沒有飯吃,活可不許少干!」

「王哥,你就瞧好吧……」

「王哥親自照顧的主顧,俺們哪敢來晚……」

「就是就是……」

一群人嘰嘰喳喳回著話,慢慢散了去。

看著眾人散去,傅明禮才淡了臉上的笑,王叔嘆了口氣,跟傅明禮打了招呼,帶著兩個兒子朝村裡走去。

「爹……」傅雲杉看出他臉上笑的牽強,想了想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爹沒事。」

她前世並沒有太多機會體會父愛,或者說她前世壓根就沒體會過,父親之於她不過是戶口本上寫在第一頁的名字罷了,哦,不對,她的戶口是單獨的,並沒有寄在蘇家名下。

從頭到尾,接她回家的都只是社會輿論給蘇家帶去的壓力,她的父親好像從來沒承認過她的存在呢。

既然不想養,當初何必讓她生?!

傅雲杉的臉上也不由露出如傅明禮一般的苦澀微笑,倒叫一般的楚氏看著心疼不已,上前碰了碰丈夫,嗔怒道,「大喜的日子,你不高興也就罷了,你瞧瞧女兒這表情,都是被你影響的。」

傅明禮低頭瞧見傅雲杉臉上的神情,不由心中一暖,伸出手輕輕攬住女兒的肩頭,唇邊漾開一抹笑,「杉兒?」

「爹……」

傅雲杉抬頭看他,陽光下傅明禮的笑臉看起來格外溫暖,傅雲杉不覺聲音就帶了微微哭腔,朝傅明禮咧了咧嘴,看上去極是憨傻,傅明禮忍不住拍了拍她的頭,笑道,「好了,咱們也趕緊回家去收拾東西,下午何老漢要過去搭灶,院子里可沒有空地了,咱們得趕緊商量搭在什麼地方好。」

「不如就搭在王嬸家,她家院子大,離這邊也近,我下午再去鎮上買幾個裝飯菜的木桶,到時候用棉被裹了送過來,不就行了?」傅雲杉眯著眼掛在傅明禮胳膊上往前挪,像極了撒嬌的女兒。

「嗯,還是我閨女聰明。」

「那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嘛,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女兒……」

一家人笑著往傅家院子走去。

剛到門口,就看到裡面走出位一身綢衣的婦人,年約四十左右,笑的一臉和藹,傅雲杉一眼認出這婦人是方夫人身邊的婆子,想到剛才在新房那邊聽到的話,恍然,原來方家派來的人只是一個婆子!

她竟不知傅老爺子也需要面見女客了?!

楊氏、周氏、蔣氏、崔氏浩浩蕩蕩的跟了出來,個個面帶笑容,特別是周氏,那股趾高氣揚勁兒就連旁邊的楊氏都只是蹙了下眉一點沒有責怪的意思。

「喲,這不是五老爺五夫人嗎?聽說五老爺今日新房動土,真是可喜可賀。」張媽笑著福了福身。

楚氏忙還禮,說了聲不敢。

張媽笑了笑,又同周氏幾人說了幾句話,告辭上車走了。

周氏瞥了傅明禮和楚氏一眼,笑著哼了一聲轉身回了院子,楊氏則看都未看他們一眼,崔氏因兒子偷銀子的事心裡堵的慌,看見誰都沒好臉色,甩了甩臉就回去了,倒是蔣氏,笑著恭賀了一番,還提起張媽來傅家的目的。

「說是方夫人先前請了普光寺的主持算春丫頭和方公子的八字,證實兩人有夫妻之實卻不能有夫妻之名,否則兩家就有血光之災!所以先前才說只收進房中,如今是找到了破解之法,他家卻已經和府城官家小姐訂了親不好毀婚,就說先納為貴妾,和府城官家小姐一同進府,到時春丫頭若能先官家小姐誕齣兒子,再抬為平妻,和嫡生子女一樣有繼承家業的權利。也算是給官家小姐一個交代。」

傅雲杉無語,這麼扯的劇情方夫人是怎麼想出來的?

傅明禮和楚氏一同看向傅剪秋,傅剪秋淡定的沒有一點反應,夫妻倆才鬆了口氣,和蔣氏閑聊幾句回了外院。

方家為什麼突然這麼大方的表明態度要娶傅迎春過門了?

傅雲杉盯著蔣氏走進內院的背影,蹙眉思考,以方夫人先前的態度來看,她是恨不得周氏能忘記這門親事的存在,這會兒巴巴的送上門還許下如此誘人的條件究竟是為了什麼?或者說她所圖什麼?

再聯想到傅明孝去京都帝師府送禮一行,答案好像呼之欲出了。

傍晚,傅鳶尾悄悄過來貼在她耳邊說,「我剛才聽到大郎哥說大伯要去京都當管事了,還說讓你等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大伯吼了好幾聲他才不再喊。」

傅鳶尾擔心的看著她,「杉兒,大郎哥自從受了傷脾氣就不好,你要小心一點。」

「嗯,鳶尾姐不用擔心,我會注意的。」傅雲杉笑著應了,傅鳶尾才一臉擔心的回了內院。

原來真的是因為傅明孝走了帝師府一遭,這樣也好,貴妾對官妻,旗鼓相當,戲才能唱的更好!

只是不知道,傅明孝走這一遭究竟發生了什麼,讓傅明孝和周氏如此自信,讓方夫人捨得壓下這麼大的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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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發現破土不能亂用,動土才對,小妖精們,你們也不提醒我一聲,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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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農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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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動土動工,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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