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話 居安思危(二)
當中被包圍的柔然將士見狀趕緊殺了個小口,快速沖了出去!偷襲的那兩百人霎時成了眾矢之的,黑夜中,一道道火箭從兩側山坡上迅速向下射來!
。。。。。。
「這一百多俘虜,讓他們投降得了。」
柔然營地中,大火燒的通紅,分外明亮。
兩百個突厥士兵被捆綁跪在地上,低著頭,始終不肯說一句話,卻是庵羅辰率先說出來,但還是看向一旁面目淡然的女人,徵詢著她的意見。
慕月著一身白袍,隨意地披著烏黑長發,站在庵羅辰身旁。那面容是淡然冷清的,冷淡的中夾雜著一絲玩世不恭,可點點戲謔中又夾帶著一抹冷。寧靜的藍眸幽幽地掃視過那垂頭的兩百人,卻無波無緒。
平日見她笑的太多,此時的不肅不笑,如同沉默在心底深處的冷淡爆發,突然讓人看不清她的所思所想。
那一雙眼,笑則天真,不笑,卻不知有甚麼掩藏了。
這女人,到底城府有多深。
庵羅辰收回心思,也不知自己怎地得出了這麼個結論。
「你是打算『和』了?」約突鄰慕月依舊半冷不熱地落在那些俘虜身上,許久,才慢悠悠地拋出這麼一句話。
「不行么?」明明只是詢問的語氣,可慕月卻聽出了那人作為王子,那王子作為男人隱藏的霸權主義。
「隨你。」慕月又聳聳肩,一副無畏模樣,但眼睛卻無半點從前憐憫百姓的意思。
「不過,突厥與柔然士兵無甚不同,長養草原,都是馬背上的英雄漢,忠心不二的念頭從小根生蒂固,『降』若能解決,草原早就一統了。我們既然站的是這個立場,就別再欽佩敵人的衷心了。」
這話雖是提醒,可言下之意的意思很明顯:這兩百人留著,不過自惹禍端!
庵羅辰尋思這話半晌,也算是想通了,看著那轉身回帳的女人,十年的江湖闖蕩,腥風血雨闖過,長養出的性子果然是冷了些,也不知那在中原修習的佛門武學到底去了何處。
庵羅辰略微沉吟,招手沉聲說道:「就照可敦的意思處決罷。」可話未說完,女人的聲音又無波無緒地拋過來。
「依庵羅辰王子之言,割下首級!」
……。
次日,可敦差人將一百顆頭顱扔回土門大軍中,剩下一百顆頭顱懸挂於柔然旗幟之上,跟著那旗幟一起在夏風中起起伏伏飄飄蕩蕩。
同夜,接到自己士兵頭顱的土門一氣之下怒火攻心,外加箭傷,竟差些一病不起,任憑突厥軍中士氣大振,土門最終下令撤軍回突厥。
柔然將士雖知曉可敦武藝高強,卻始終不明白她為何將這兩百人首級砍下,還將一半頭顱懸挂於旗幟,一半扔回突厥。
但後來聽得突厥大軍已撤回陰山,而以高車、敕勒為首的其他一些一直對柔然虎視眈眈的部落在看到那一百顆人頭后也退出了幾座燕然山般遠的距離,又兼草原上不少人議論柔然因這可敦如今是再次翻身而重振雄風的消息時,也終是明白這位剛回來不久的可敦用心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