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一代帝王(十二)
「崔曉曉!」
「真的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子!」
已然在行軍途中的武柲,不禁想著那個奇特的女子,或者說那個有些傳說的女子。沒想到他還能跟這樣的奇女子有上這麼一段故事,這讓他頗有些留戀,要不是軍情有些緊,他倒願意再逗留個兩三日。當然,做了那事兒,等戰事結束,也只能娶回家了,他,武柲,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如此一來,納了崔曉曉,便可以緩解跟博陵崔氏的矛盾,但下不為例,不能總以聯姻的方式來緩解矛盾,一些實際問題,還是必須得解決,不然,何談勵精圖治。
而且,博陵崔氏一些人還是不能用,崔湜等人,只能寫寫字,作作畫什麼,雖有詩文,但都是一些浮誇頌德之作,辭藻華麗,不是武柲所要求的務實文章,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繼續讀讀書吧。
如此想著,便覺得跟這些世家望族的關係,並不是沒有一個解決的辦法,崔曄彷彿對崔曉曉的選擇很是高興,雖然老傢伙沒有表現出什麼,但從一早的行動來看,心中應該是滿意的。只是這又納了崔氏,家中那些女人估計又是一陣子不快了。但武柲也只能無奈了,到了這個地位,些許犧牲還是必須的。若將來能得到博陵崔氏的支持,那麼其他名門世家還撬不動嗎?
所以,武柲感到,這個女人睡得值了,更何況。還得到了釀酒工藝配方,這就更值了。
於是,他大笑三聲。命令道:「令諸軍,加快行軍速度,今夜,本王要在河間過夜!」
隨即,傳令兵奔走傳令,軍士開始加速行走。
神都,洛陽。
一個窈窕的女人倚欄而立。望著閣樓下那花團錦簇的園子,裡面是各種花兒,此時爭相盛開。她嗅了下空氣中那淡淡的花香。而後伸出手,按在了小腹上,若仔細看去,只見她小腹已然微微隆起。顯然是有身孕在身。
上官婉兒輕嘆一聲。道:「哎,小乖乖啊,你現在來的可不是時候啊,若你父王登基,一切都好說,也不用我如此勞神費心了。」
儘管上官婉兒告訴武柲,她自有辦法讓女皇放過對她的懲罰,可她也怕被女皇勒令喝下墮胎的湯藥。女皇的心狠手辣,上官婉兒可是親身經歷過。所以。已然過去兩月,她每次在宮中見到女皇,都忍住了沒說。
但即使自己不說,這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總會被女皇看到的。而且二張看自己的表情都不對,總是往她小腹瞧,要不是有女皇在,估計都能更放肆些了。如此下去,還不如早早地說了,也免得女皇猜忌。
下定了決心,上官婉兒決定此刻便進宮,她本來是沐休的,只不過是女皇體恤她而已。她可以隨時進宮,甚至一輩子不出宮都行。
如此,上官婉兒便上了簡陋的馬車,很快來到了宮內,今日女皇身體欠安,便沒有召見二張,所以只在麗日台休憩。
上官婉兒快步來到了麗日台,見高月等內衛守候在外,她不禁一愣,走過高月身邊時,高月低聲說道:「待制,聖上今日不高興。」
上官婉兒一愣,但想到,要是此刻說出,女皇定然大怒,但今日二張不在,卻是一個好時機。隨即,上官婉兒點頭,而後蓮步輕移,便踏進了麗日台。
細碎的腳步聲,讓女皇抬起了頭,最近總是感到有一種眩暈的感覺,這是命不久矣地徵兆嗎?如此,便讓她容易暴怒。此刻聽到腳步聲,還以為是宮女,此刻竟然敢打攪自己,正想呵斥一番,卻見上官婉兒款款而來。
對於上官婉兒,女皇是十分喜愛的,她不僅是自己的左膀右臂那麼簡單,有上官婉兒在,她就不愁政事沒人看著,有上官婉兒在,她就能及時掌控朝政,掌控文人的動向,進而掌握輿論。
「上官待制?」女皇輕呼一聲。
上官婉兒趕緊欠身施禮,唱了萬福。
女皇問道:「你今日不是沐休嗎?怎麼又跑進宮裡來呢?」
說著話,她端著茶,淺嘗一口,而後放下,看向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心裡一橫,頓時跪在了地上,低著頭哭泣了起來。
女皇一愣,這孩子是怎麼呢?於是便問道:「婉兒啊,你怎麼好端端地哭起來了。哎呀,別哭了,你有何難事,說於朕便是,朕給你做主!」
上官婉兒還是哭泣,不說話。女皇心中頓時一愣,看來這孩子是有難言之隱了,隨即便揮退左右宮女,說道:「這裡只有你我二人,婉兒,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上官婉兒這才止住眼淚,抽泣道:「聖上,婉兒死罪啊!」
恩?女皇頓時站起身,問道:「你犯了何罪,竟然說是死罪,你於朕,不同於他人!只要不是謀反,朕赦你無罪!」
上官婉兒道:「奴婢以為得了病,便去問醫,得知自己有了身孕。」
「什麼?」女皇一陣驚異,隨即厲聲問道:「是誰的?」
「奴婢不知……」上官婉兒抽泣道。
女皇不禁大怒,隨即拾起御案上的硯台朝著上官婉兒劈頭蓋臉地砸去。
上官婉兒心中驚懼,但她不能躲避,不然女皇會更加暴怒,那樣,說不定,今日就了此嬌軀了。
只見硯台一角正中上官婉兒眉心,上官婉兒的額頭頓時血流如注,那硯台落在地上,裡面的墨汁飛濺開來,灑在了上官婉兒的月白長袍之上,斑斑點點,與那血跡混合在一起,觸目驚心。
女皇扔完了硯台,看上官婉兒不躲不閃,被砸的血流滿面,不禁有些後悔,但她不知上官婉兒不說,還是故意隱瞞,其實她第一個猜想便是太子武柲。但上官婉兒說不知,這讓她鬆了口氣。
「給朕說說!」女皇厲聲道,隨即坐在了圈椅中。
上官婉兒忍著痛,說道:「上月陛下邀張控鶴二人,還有文學之士夜飲,後來陛下困頓,便早些歇息去了,那夜奴婢……」
聽完上官婉兒敘述,女皇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慚愧,那夜其實她是興緻高昂,才和二張離開的,結果卻讓上官婉兒失了身,這是她之罪過。但她不會承認,也不會道歉,於是,她語氣有些輕緩,呼道:「來人,把曹御醫給朕叫來,讓他帶些傷葯!」
很快,曹御醫來到,看到上官婉兒滿臉是血,不禁嚇了一跳,他們這些宮中御醫,平日里頗受上官婉兒照顧,所以都對上官婉兒很恭敬。此刻見上官婉兒如此,便知定是女皇所為。
女皇吩咐道:「曹御醫,你給上官待制看看,切莫留下疤痕,朕有些乏了,這便歇息去了。」
等女皇被宮女攙扶下去后,曹御醫躬身道:「上官待制,讓老朽來看看吧。」
上官婉兒點頭,而後指著眉心說道:「怕是這眉心之處受了傷。」
於是,曹御醫便先讓宮人取來清水,而後緩緩清洗之後,才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還好,只是破了皮,但面額乃人之最細嫩之處,估計要留下疤痕。」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是以美貌和智慧著稱的上官婉兒呢,上官婉兒一愣,心中一嘆,清哥啊,往後沒了美貌,你可不能辜負我啊,她說道:「多謝曹御醫了,既是破了皮,那就不勞曹御醫了。」
上官婉兒心中大罵,自己都成這樣了,你個老色鬼還想怎麼樣!很快上官婉兒丟下了曹御醫,便起身來到了自己的寢殿,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只見眉心處有一塊皮不見了,適才還不覺得痛,此刻倒有些鑽心地痛了。她嘴角一撇,便命宮人燒來熱水,還是先洗個澡再說!
不過片刻,上官婉兒洗完了澡,更衣之後,再次來到梳妝台前,坐下后,看著鏡中的自己,發覺自己沒有以前美了,她噘著嘴,說道:「婉兒啊,婉兒,你這是怎麼呢?美人如花,紅顏薄命,你還得多活幾年呢!還是丑點好!」
噗嗤!
只見鏡中的女人痴笑了起來,笑容純凈無,彷如她少女時一般。隨即,上官婉兒取過梳妝匣,打開后,裡面是一匣子首飾,大多都是自己攢的,只可惜在宮中也戴不了。在府中還有一個梳妝匣,那是自家那男人送給她的,說是什麼「生日禮物」,但只有在家中才能戴會兒。只是男人如今出征在外,她即使在府中也無心打扮。
上官婉兒輕嘆一聲,撥弄著那些首飾,忽然,她手指一痛,這才看到是一隻小巧地金鈿,仿似梅花。她心思一動,隨即取出那小小如胡豆大小的金鈿,而後放於額頭,隨即又下移,放於眉心。
噗嗤!
上官婉兒歡喜地笑出了聲,自語道:「好看!」
隨即,她便取過眉筆,醮了水粉,對著銅鏡,在那眉心傷口處仔仔細細地依那金鈿的樣子描畫起來。
不過片刻,只見上官婉兒眉心處,出現了一朵梅花圖案,絲毫看不出還有損傷的痕迹。
嘿嘿!
上官婉兒學著武柲的笑聲笑了起來,而後指著銅鏡道:「哪兒來的小娘,給本王過來!」
隨即,寢殿內傳出一陣咯咯嬌笑,讓伺候在殿外的宮女驚奇萬分,不知殿中發生了何事。(未完待續。。)
ps:謝謝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