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劍奴往事(下)

第五章 劍奴往事(下)

陳可怡見楊曉武對劍奴很有興趣的模樣,倒是吃了一驚,詫異地說:「不會吧?莫不是就連你都被他嚇著了。不過說實話,劍奴那副表情,確實有點異於常人,一般人都會害怕。」

楊曉武被陳可怡說破心事,不得不承認,說:「起初確實有那麼點意思,但不是害怕。算了,不提這事,你還是說說劍奴的事罷。」

陳可怡笑著眨了眨眼睛,說:「好吧!好吧!不提就不提嘍。記得那年我才只有七歲,那天我照例占卜星象,結果出現狀況,連續占卜三次,天象都是顯像凌亂。於是,我便去問師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是師父卻說他也不知道。師父說,他沒有祭師的血統和靈力,所以做不了占星師,也不懂占星術……」

聽到這裡,楊曉武便覺得很奇怪,一個不懂占星術的人,居然**出來一個如此厲害的弟子,他好奇的問可怡:「怎麼你師父竟然不懂占星術,那你的占星術是跟著誰學的?」

「沒有人教我呀!師父只是教我讀書寫字,然後我五歲時候,師父便給了我一本很厚重的書。他說,這本書譯述了自商而起,歷代大祭師記錄在甲殼之上,關於占星術的一切。我的占星術就是從這上面學得的。」

楊曉武點了點頭,心裡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又問道:「祭師和占星師到底有什麼關係?」

陳可怡見他不懂,便解釋道:「祭師,也就是祭司,是代表人與神溝通的代表。祭師通過各種祭典祭祀,將人的意識和要求,傳達給天神,再將天神的旨意傳達給人。要想成為祭師,首先得必須成為一名占星師。」

楊曉武點了點頭,開玩笑地說:「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咦,那麼你佔了那麼多年的星象,豈不是經常與天神聊天。」

陳可怡瞪了他一眼,說:「你才經常與天神聊天哩!這世界上哪裡有天神,祭師不過是通過占星術,能夠占卜吉凶,預測災難而已。你總是問這問那,到底是不是想知道劍奴的事?」

楊曉武高舉雙手,表示頭像,說:「好吧。你贏了!請繼續,繼續。」

「記得當時,師父只是說,關於占星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你只能自己去尋找答案。於是,我便到斷崖上去閉關靜思。師父從前遇見什麼難題,解決不了,就會去斷崖靜思。後來我來了以後,斷崖就成了我的專用,師父便再也沒有去過。我在斷崖上想了七七四十九日,終於豁然開朗。當我再次占卜,果然占卜成功。我卜算而知道武陵山主峰梵凈山中有一個山洞,山洞中藏有一柄古劍,那是唐時捉鬼天師鍾馗驅邪法寶,不知何故流落至於此間。」

楊曉武聽到陳可怡說卜算到鍾馗寶劍,大吃了一驚,訝然說道:「我從來都不知曉,你竟然有這麼厲害,居然能夠卜算到一柄寶劍,而且位置居然還這麼精確,真比拿測量儀測得還要準確。」

「呸。你這人呀,說好聽話時候,嘴巴像抹了蜂蜜一樣。說難聽話時候,舌頭底下卻像藏了顆**。其實我倒並不能真的占卜到這些,而是那柄寶劍隨鍾馗驅邪捉鬼,行正義之事,沾染了靈氣,而有了靈性。我占卜時,天象便是受到了寶劍靈性影響。依據卦象,於是我便獨自一人來到梵凈山……」

這梵凈山不愧是武陵正源,名山之宗,地勢高峻,空氣對流強烈,且含大量水氣,極易形成雲海奇景。

那日陳可怡獨自來到梵凈山,又不能用占星術占卜寶劍的具體位置,正當她彷徨無計之時,看到遠處金頂之側,有人影浮動,似乎是在以生死相搏。恰於這時,陳可怡感應到一股強烈的邪惡之氣,她立刻想到那裡一定有鬼魅之物。可是,光天化日之下,能如此暢行無礙,毫無忌諱,肯定不是一般的妖邪之物。於是陳可怡打起十二分精神,朝著那邊趕了過去。

待陳可怡趕到后,方才發現,卻原來是一隻野狼正與一隻殭屍生死相搏,旁邊還有一個大概十一二歲的男孩身受重傷倒地不起。

那野狼體型較一般狼要大出許多,而牙尖爪利,兇猛異常。即便是如此,那野狼依然不能傷害那殭屍半分。陳可怡看得分明,那隻殭屍身體之上長有濃郁的黑色體毛,從這體面特徵看來,他應該屬於殭屍中的毛僵,而且是僅次於最厲害的白凶的黑凶。難怪竟然如此厲害了。

那毛僵雖然厲害,卻並不與野狼正面衝突,只是嗅著血腥之氣,從各個方向不停靠向那昏倒在地的男孩子。而那隻野狼卻百般阻撓,就是不讓它靠近那男孩子。陳可怡瞧這模樣,便知道這野狼正在保護那男孩子。

那毛僵終於忍受不住野狼的百般阻攔,與它正面衝突起來。毛僵在殭屍之中,雖是有很強大的防禦能力一種,但自身卻有很大缺陷,就是臂腿不能彎曲,只能跳躍行走。不然任憑那野狼多麼兇悍,又豈能長時間抵擋住毛僵的攻擊!但就算如此,野狼在毛僵強大的防禦體系之下,也漸而支撐不住了。畢竟野狼那是普通生靈,沒有強大的能量,毛僵基本上又對物理攻擊免疫,野狼能支撐這麼長時間,已實屬不易了。

野狼知道毛僵厲害,見毛僵對它採取正面攻勢,趕忙閃躲在一旁,待毛僵朝那男孩跳躍過去,野狼又從側面撲了過來。如此反覆,毛僵始終不能進到男孩身旁。

陳可怡見此情景,不禁讚歎野狼機靈。可惜那飛僵也不是傻子,畢竟修鍊到如此地步,也不是一般行屍能夠比擬的。在野狼反覆多次之後,飛僵趁著野狼防備之心漸而減弱,竟然在野狼躍起之後,剛到身側之時,猛地一個轉身,一隻手掌用力拍在了野狼胸膛之上。毛僵憑藉這身體的強硬,再加上蓄聚已久的力量,這一掌,竟然將野狼打的膛穿骨裂,倒地不起。

毛僵見野狼終於都倒下了,也就沒有再理會它,徑直朝那男孩跳了過去。野狼雖身受重傷,倒在地上,卻並未死去。它見飛僵朝著男孩跳去,**了幾聲,四肢猛地實力,身體還沒站起來,就已經躍到了毛僵身側。毛僵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便已經被野狼死死咬住了一隻胳膊。

野狼這臨死一擊,比之先前擾敵手段大不一樣,正是蓄聚全身力量的奮力一擊,毛僵雖然身體堅強,也被野狼這一下咬得血肉模糊。毛僵手臂被野狼死死咬住,不能掙脫,另一隻手臂機械化的拍打過來。野狼的力氣早在方才這最後一擊之中已經用盡,本身也只是凡骨俗胎,怎禁得住毛僵這情急之下的兇猛一擊,立時頭骨碎裂,奄奄一息,只待就死了。

陳可怡見它雖然馬上便要死去,仍是一口死咬住毛僵手臂,心中也不禁欽服。只見野狼眼睛徐徐轉動,看向那男孩,目光之中多了幾分顏色,似乎在表示歉意,又似乎在訣別。便在這時,那男孩也醒了過來。他見此情景,悲憤交加,一時急火攻心,又暈倒過去。

陳可怡為野狼忠烈所感,決定相救那男孩。可是,要知道,此時的陳可怡方才七歲,雖然修鍊已久,卻哪裡是毛僵的對手。正彷徨無計之時,見到不遠處有個山洞,陳可怡來不及多想,趁著毛僵尚未來到男孩跟前,飛快跑了過去,背負他躲進了山洞。

毛僵循著血腥之氣,竟然跟在後面,也來到洞口。陳可怡見毛僵跟著趕來,心中一凜,要知道這山洞雖可以限制毛僵的動作,但毛僵畢竟不是一般的殭屍,先不說陳可怡趕屍降妖之法只是初窺門徑,就憑毛僵那強橫的防禦,就是陳可怡所不能擊潰了。

陳可怡在洞中正苦思破敵之計,那料那毛僵來到洞口,卻並不進來,只是在洞口不停跳躍。陳可怡也想不通這是為什麼,不過看形式毛僵一時也不會進來。陳可怡這才去看那男孩,發現他已經奄奄一息,命不久矣。陳可怡這次來梵凈山,本不是來救人,身上也沒有草藥。此刻二人被困洞中,又不能出去尋找藥物。該是他命不該絕!陳可怡正打算放棄時,無意之中看到洞中往裡不遠處竟生長著一株株靈芝,看成色該當生長於此有上百年時間。陳可怡趕緊摘了下來,喂那男孩食之,終於而救得他的性命。

陳可怡救了那男孩性命之後,再去看那飛僵之時,卻已經不見蹤影。便在這時,陳可怡見到洞中有隱約有光芒閃爍,仔細看時,正是剛才摘取靈芝的地方,有一個棺材狀的長形木盒,那光芒正是木盒發出來的。原來方才陳可怡一心救人,並沒有注意到靈芝旁邊竟然有這麼一個木盒。

楊曉武聽到這裡,忍不住插口問道:「那木盒裡面裝的想必便是鍾馗寶劍了?」

陳可怡點了點頭,說:「嗯。是的。被劍奴吃掉的那顆靈芝,正是吸取寶劍靈性而生長而成。後來回到山上,給他取名劍奴,也正是緣由至此。梵凈山天氣多變,雨水甚多,要看就要下雨,劍奴當時又昏迷不醒。我見他可憐,又擔心他肚子留在山上會有危險,便把他救了回去。回去以後,師父替他檢查身體,發現他身上多出地方受傷太重,又傷及大腦。雖然終於救得性命,終究還是影響了智力。再加上野狼之死,對他打擊甚大,在他心中存下陰影,最後終於還是成了這副模樣。」

楊曉武聽到這裡,不禁為那野狼惋惜,嘆了一口氣,說:「可惜了那隻野狼,如此忠心。人為利益所驅,很多時候做出來的事情,往往連畜牲都不如。」

「是呀。我想他們的感情應該是很深厚的,記得那時劍奴醒來之後,沒有見到那野狼,整個人很瘋了一樣,拚命的朝山裡面跑,他又不認識路,只知道在山路面亂跑。師父擔心他出事,只能用法力先制住他。後來他傷好之後,終於還是回到梵凈山上,找到野狼的屍體,將它掩埋,大哭了三天三夜,才回來。自此之後,劍奴便一直跟著我。師父見他這般模樣,只是教了他一些簡單的趕屍之術,還有一些防身的功夫。」

楊曉武唏噓一聲,說:「難怪我見他出手陰狠迅速,招招取人性命,原來是因為發生了這樣的事。」

「劍奴也不是對所有人都這樣!其實一開始我也不知道,時間久了,我才發現每次遇見鬼魅之物,劍奴總是沖在最前面,而且出手絕不留情。想是那件事給他留下的陰影導致的。」

楊曉武說:「旅店大媽也給我說過劍奴的事迹,與你所說相差無幾,只是為什麼大媽卻說劍奴是為野獸所傷?」

可怡笑了一下,笑意中夾雜著幾分輕蔑,說:「人總是依靠自己的知識和見識,來認識和了解這個世界,並將之稱為現實。可知識和見識其實是很曖昧的東西,它用這個所謂的現實,將人束縛起來,使人活在自我意識之中。譬如鬼怪,人們對它知之甚少,總是不敢,更加不願意相信它的存在,可它卻是實實在在的存在。所以人們寧願劍奴是被野獸所傷。」

楊曉武明白這種心裡,正如神為什麼會被崇拜,便是無知而產生的敬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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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h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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