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懼血怪樹(下)
陳可怡被樹藤束縛住雙腳,急忙抖動雙腳,想掙脫樹藤。哪知它越纏越緊,而且開始往小腿延伸。陳可怡身上並沒有攜帶道具之類的利器,無奈之下,只能蹲了下來,想用手去解開樹藤。哪知她剛蹲下身子,便感覺小腿一緊,樹藤猛的收縮,她整個人一下子被懸空,接著彷彿被人倒提了起來一般,倒著身體往樹梢沖了上去。
「啊」陳可怡驚呼一聲,聲音未歇,人已經被倒掛在樹梢之上。此時,楊曉武被樹藤纏住了腰和雙腿,被固定在樹榦中間部位,與陳可怡相隔了大概也有三四米的距離。
狼王本來專心致志的刨洞,已經挖了一米多深,忽然聽到陳可怡的驚呼聲,趕忙從洞中跳了起來。她見陳可怡被倒掛在樹梢,楊曉武被固定在樹榦,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心中卻明白他們此刻甚是危險。
只見狼王喘了幾口粗氣,兩條後腿猛地往地上一蹬,想跳將上來。哪知狼王體型雖然龐大,彈跳能力卻並不厲害,嘗試了四五次,且不說陳可怡的高度,便是楊曉武的位置,也都不能觸及。
陳可怡身體被倒懸半空,雖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但體內血氣逆行,身體卻越來越覺得難受。她見狼王嘗試多次,沒有起到絲毫作用,心中一急,劍訣便施展開來。只聽她念道:「天地無極,乾坤借法;法由心生,生生不息。」跟著便有兩道劍光閃爍,沖向纏繞著陳可怡雙腿上的樹藤。接著幾聲啪啪破碎的聲音,只見陳可怡的劍訣撞擊在樹藤之上,那樹藤絲毫無損,劍訣卻破碎開來!
見到此番情景,陳可怡不禁一愣,心中詫異萬分!要知道這劍訣乃是以法力幻化而成,別說一般的普通殭屍無法抵擋,便是第二代,乃至於第一代的殭屍,甚至都要全力應對。此刻劈砍在樹藤之上,竟然無法對它造成傷害,這可是陳可怡從來沒有遇見過的事情。
楊曉武下意識揉了揉眼睛,雖然他心底大抵知道這樹藤堅韌無比,可是竟然連陳可怡的劍訣都無法將它擊潰,他是如何也不敢相信。
「啊!可怡姐!你們怎麼了!」陳可怡聽到聲音,向下看去,卻是小刀他們幾人來到了。原來小刀幾人本來在原地休息,許久沒有見到陳可怡二人歸來,都開始擔心起來。待聽到陳可怡被樹藤吊起來是的驚呼聲之後,便趕忙循聲搜索了過來。
張雨欣本來十分焦急,奈何她不熟悉山路,只能跟在小刀後面。此時,張雨欣見到楊曉武和陳可怡被困在樹上,更是著急,忍不住便叫了起來,說:「大哥!可怡姐!你們怎麼回事?」
「雨欣,小心樹藤!」楊曉武見張雨欣幾人過來,趕忙提醒道。
張雨欣見楊曉武神情嚴肅,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在離大樹十來米處站立,大聲喊道:「大哥,可怡姐,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也不知道!這樹藤好似有人控制了一般,趁我們不不注意,便將我們束縛了起來。」陳可怡咬了咬牙,強忍著難受,喊道,「劍奴,把你的刀扔過來,助我砍斷樹藤!」劍奴聞言,也不說話,提起短刀,便朝纏著陳可怡的樹藤扔了過去。
只聽哐當一聲清脆的聲響,陳可怡整個人搖晃兩下,跟著刀光閃現,劍奴的短刀已經插在地面,樹藤卻絲毫無所。
劍奴看著插在地面的短刀,不由得一愣,他向來自負,此時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會失手。小刀走到劍奴身旁,同情的看了看他,又搖了搖頭。
張雨欣在遠處越看越著急,她見劍奴擲刀失手,脾氣便上來了。她哼了一聲,將楊雪瑩抱在劍奴身旁,放在地上靠坐著,三步並作兩步,直接就衝到樹下。只見她提腳在樹上一蹬,整個身形躍起,借力使力,調到了一根較粗的樹枝上面。
哪知張雨欣剛站穩,兩根樹藤已悄然襲來。楊曉武在半空中看得分明,正想要提醒,卻已經來不及了。待張雨欣反應過來,那樹藤已經緊緊捆綁住她的小腿。張雨欣此時心中煩躁,已經失去理智,哪顧得那許多,彎下腰抓住樹藤,使勁全身力氣,便扯了下去。
眾人見張雨欣這一扯之力,爆發力甚是強悍,都想劍奴短刀雖不能將樹藤斬斷,張雨欣這一下未必便不能奏效。要知道張雨欣慣使鋼拳,而鋼拳正是追求力量的霸道拳法,她每日勤練不息,侵淫於此十數載,此時雖無心,卻是意雖心動,這一扯之力,無意中竟將鋼拳的神髓體現了出來。
哪知這樹藤甚是堅韌,張雨欣力道雖然強橫,卻又怎抵得上劍奴短刀鋒利。這一扯之下,張雨欣不僅沒有動得樹藤絲毫,自己雙手反而被樹藤上的枝節掛傷,鮮血涔涔就出。
張雨欣看著楊曉武,下意識握緊雙手,正倉皇無計,卻忽然覺得小腿一陣清涼,緊箍之力驟減,待她低頭查看之時,樹藤已然從她小腿褪去,正向樹根出收縮。張雨欣心中一喜,趕忙看向楊曉武與陳可怡二人。楊曉武見張雨欣看了過來,無奈地笑了笑。
遠處的小刀看到纏著楊曉武和陳可怡二人的樹藤紋絲不動,不禁一愣,忍不住喊了起來,說:「這怎麼回事啊!莫非這樹藤是公的,還怕母的不成!」
張雨欣聽到小刀抱怨,哼了一聲,說:「死小刀,你說誰是母的?你等著,等一下本小姐下來,你就死翹翹……」
沒等張雨欣說完,陳可怡已經叫了起來,說:「血!雨欣,這樹藤怕鮮血!」陳可怡這麼一說,楊曉武也馬上反應過來,他想起方才不論是陳可怡的劍訣,還是劍奴的短刀,還是張雨欣的鋼拳都沒辦法對樹藤造成傷害,直到張雨欣的手被划傷,鮮血就出來滴到樹藤之上,那樹藤才陡然收縮回去。
楊曉武想到這裡,馬上抬起頭,興奮地說:「可怡,你真厲……」他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見著陳可怡面色蒼白,雙手已經垂了下來。楊曉武嚇了一跳,立時明白是因為她倒懸時間太久,血氣逆行,體力不支導致。
楊曉武見陳可怡這副模樣,心中一急,伸出手指用力一咬,暗運功力將血從傷口逼出來,接著雙手一揚,三股血柱箭一般飛向陳可怡。那血柱飛射在樹藤之上,只聽一陣腐蝕聲響,接著又是一陣青煙裊裊升起。楊曉武見到青煙,一陣歡喜,趕忙招呼張雨欣在下面接住陳可怡。
張雨欣有前車之鑒,也相信樹藤畏懼血液,不用楊曉武招呼,便早已經在樹下守著,只等著樹藤鬆開,便接著陳可怡。
哪知那青煙過後,樹藤卻仍然只是好似被灼傷一般,沒有一點要收縮的意思。楊曉武雖然擔心陳可怡,此刻也不禁一愣,喃喃說道:「怎麼回事?莫非我們猜測錯誤了!」張雨欣見陳可怡仍然被樹藤束縛,又見到陳可怡面色難看,知道她已經快到極限了,生怕她堅持不住,情急之下便爬上樹來。張雨欣動作利落,只幾個跳躍,便越過楊曉武來到樹梢。
張雨欣性格豪爽,不拘小節,此時情急之下,哪裡顧慮那遇到,剛來到樹梢,便伸手抓住束縛著陳可怡的樹藤。她原想將陳可怡扶正,讓她緩過一口氣,再做打算。豈不料張雨欣剛抓住樹藤,那樹藤便彷彿人見了鬼一般,瘋狂的收縮。
樹藤這一下收縮,出乎所有人預料,張雨欣也是一下沒反應過來。待她回過神,陳可怡早已拜託樹藤的束縛,直直從樹梢掉了下去!遠處的劍奴和小刀見到陳可怡掉落下來,驚呼一聲,便撲了過來,可惜為時已晚,怎麼也趕不及救援了。張雨欣更是捂住眼睛,不敢直視。
只聽陳可怡一聲輕呼,接著便是一聲狼嚎,卻是狼王見陳可怡從樹梢掉落下來,奮不顧身,用自己的身體接住了陳可怡。便在這時,劍奴和小刀也終於趕到了。劍奴二人扶起陳可怡,掐了掐她的人中,見她大抵無恙,這才放下心來。
小刀見陳可怡沒事,忍不住望向張雨欣,抱怨道:「你想摔死可怡姐啊!真是,做事顧前不顧後!」
張雨欣聽到小刀抱怨,這才鬆開雙手,向下望去,見到陳可怡沒事,這才拍了拍胸脯,舒了一口氣。張雨欣想起方才的事情,心中甚是不解,她看向楊曉武,忍不住問道:「大哥,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楊曉武回想方才整個過程,說:「正如可怡所說,這樹藤怕血,已經可以確定了!方才正式因為你手上傷口沒有癒合,還有獻血不斷湧出,然後又用手去抓樹藤,樹藤才會收縮回去,以至於可怡從樹梢掉了下去。只是,我的血液怎麼會沒用,這個我也……」楊曉武說到這裡,忽然恍然大悟,叫了起來,「啊!我明白了!這樹藤懼血沒有錯,只不過它懼怕的是活人血!因為我是殭屍,血液沒有了生氣,不能算做是活人血,所以會沒有效果。」
張雨欣聽到楊曉武這樣說,這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當下也不多言,學著楊曉武的模樣,伸手咬了咬,雙手使力一揮,兩股血液噴射而出,直飛到束縛楊曉武的樹藤之上。果然便如楊曉武所言,樹藤懼怕的正是活人血。樹藤剛接觸到張雨欣的獻血,便彷彿觸電一般,立時收縮回去。
楊曉武被樹藤束縛已久,血液不流通,此時驟然解開束縛,不覺雙腿一陣麻痹,整個身體站立不穩,從樹上摔了下來。
張雨欣見楊曉武摔了下來,趕忙伸手抓住了楊曉武。哪知她雖抓住了楊曉武,自己卻跟著一起摔了下來。原來方才張雨欣幾次爬上樹枝,又流血救人,導致體力產生消耗,血液流失過多,再加上她站在樹叉之上,沒有著力點,以至於她剛一抓住楊曉武,自己便也被楊曉武的掉落之勢帶了下來。
樹底下劍奴和小刀見楊曉武與張雨欣二人又掉落下來,來不及多想,伸手便想接住他們。可是劍奴二人這下卻想錯了!這回完全不比陳可怡那次,先不說這掉落之勢了,但是楊曉武和張雨欣的體重,便超過陳可怡一倍不止了,倘使真的被劍奴二人硬接著,怕是幾人都會受傷!
楊曉武心念急轉,馬上便明白其中要害。他雖身在半空,胳膊卻能活動自如,趕忙一使力氣,將張雨欣拉到自己懷中,緊緊摟抱起來,跟著強使功力,奮力在樹榦上蹬了一腳,借力使力,兩個人斜著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