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公主傾心難表白
路上的時候,她見他對這個玉佩十分重視便不由有些氣悶想著是哪個女子送給他的定情信物嗎?因此仗著自己刁蠻的性子三番兩次的要搶過去都沒有得手,現在要送給自己了,他卻也要走了。她堂堂大秦公主要什麼樣的玉佩沒有?師兄他難道真的不知道自己喜歡他嗎?怎麼可能?
陽姿眉頭蹙了幾下又舒展,怒氣沖沖的盯著沈千塵手裡的玉佩,直接將手裡的竹簡重重往桌上一摔:「師兄我,」陽姿剛對上沈千塵那雙淡漠的雙眼面色一僵,伸手抓了抓腦袋,有些懊惱的開口:「我有事要找師兄幫忙,如果辦成了,你,你就再回去也不遲啊。」
沈千塵將眼睛移向桌上的竹簡:「這是什麼?」
「這是大秦國貴胄親王的一些……一些資料,我特意縮小了很多,師兄看著很方便的,咳,就希望你兩天之內看完這些,然後,然後幫我一個忙。」陽姿面頰燒紅。
沈千塵攤開手裡的竹簡,剛垂眸看了幾個人便開口:「這些年輕公子的資料,我看他們的幹什麼?」
陽姿苦笑:「我都十六歲了,皇兄已經迫不及待要把我嫁人了,可是陽姿不想嫁給那些人,師兄幫我把那些人打敗好不好?」
沈千塵微微凝眉:「打敗他們?師兄可知道打敗他們之後意味著什麼。」一雙眸子似笑非笑,直看的陽姿心虛的不行,兩手扯著衣角:「你也知道我不可能隨便嫁人嘛,就幫幫我吧,這次勝利了我就可以順利擺脫皇兄了,到時候我就和師兄一起上山陪師傅。」陽姿說著兩臉羞紅,她雖然平時大膽得很,但是袒-露女兒心事實在為難,若不是師兄明天就要走,她才不會這麼早說出來呢,罷了罷了,反正挑明了更好,她可是大秦公主,有誰會不喜歡自己呢?
「師父滿山的茶花都叫你破壞的一點兒不剩,所以他才叫我送你下山來,這還沒有十天你就動了回去的念頭?」
「師兄……」陽姿癟癟嘴。
沈千塵溫潤一笑,眼裡也是一閃而過的寵溺:「比賽什麼時候舉行?」
「隨師兄啊,這個可是陽姿想的計謀,當然什麼時候實行就看師兄什麼時候有時間啦。」陽姿支著下巴笑的一臉狐狸樣。
沈千塵無奈的搖搖頭:「只陪你瘋玩這一次。」
這怎麼叫瘋玩?這可是關係著自己的婚姻幸福大事好不好?陽姿攏眉相視,卻又想起什麼,甜甜一笑:「我就知道師兄最好了。」
沈千塵手下竹簡,說道:「夜已深了,快回去吧。」
陽姿嘟唇,乾脆說道:「不要。」
……「可是我剛剛才被刺客要挾欸?師兄要是把他抓住還好了,偏偏你放走了他,萬一他在路上等著我怎麼辦?我可沒有把握打走他……」
「師兄……」
「那你送我回去。」陽姿笑嘻嘻的歪頭枕在沈千塵的肩膀上,做一臉幸福桃心狀。
沈千塵伸出一根手指頭將肩膀上黑乎乎的腦袋支離自己肩膀:「快回去,你宮裡的人要著急了。」
「他們又不是真的關心我?指不定希望我早點消失呢。」陽姿晃了晃腦袋繼續加重腦袋的重量枕在沈千塵的肩膀上。
沈千塵聽到她毫不在意的話語眸間卻是一閃而過的心疼:「你性子別這樣生人勿進,估計他們就會……」
「我不要,除了師傅和師兄,我誰都不要。」陽姿乾脆閉上眼睛,一副賴皮的樣子。
沈千塵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陽姿以後總要嫁人啊,這個樣子怎麼行?」
陽姿合上的眼睛濃密的長睫顫了顫,粉唇張了張,欲言又止,但還是用惡狠狠的語氣說道:「反正陽姿這輩子是找不到自己喜歡的人了,這輩子就賴著師兄,你不許趕陽姿走,以後,以後還要……總之必須要娶陽姿。」握著沈千塵的手緊緊用力卻不自知,雙頰紅的像只熟透了的紅蘋果,但還是以此來稀釋自己的緊張情緒,一句話說完連呼吸也小心起來,深怕會從喜歡的人口裡聽到拒絕的話。
沈千塵只當她是小孩子心性,對他只是兄長的依賴,因此笑了笑:「你呀,老是這樣幼稚的話語,陽姿才十六歲,在我們那裡還算個小孩子呢,懂得什麼是喜歡,什麼是婚姻嗎?」
陽姿不高興的一撇嘴,老是當她小孩子,不悅的抬起頭來看著自己喜歡的師兄:「師兄老說你們那裡那裡,還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的國家在哪兒呢。」
「估計以後不會回去了提這些幹什麼?我送你回去,走吧。」
陽姿扭捏著跟著起身走在後面,又大步流星的趕到她的旁邊側著臉看他,特意強調的說道:「師兄,我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
沈千塵看著她特意嚴肅的神情,還是止不住的笑意一絲傾瀉,點點頭:「嗯,師兄知道了。」
什麼啊看樣子就是當她小孩子嘛,陽姿撅著嘴。
又轉過頭看看他,欲言又止的試探說道:「師兄,陽姿自小和師兄在山上生活了那麼多年,不想回皇宮了,皇兄又變著法兒的想趕我出宮,以後我就和師父師兄一起在山上好不好?好不好?」
「你是大秦公主,哪裡能這麼任性?以後就是有了駙馬也要生活在天子腳下,就算你皇兄再不喜你也會在宮外給你弄一府邸,生活在山上,讓大秦的百姓怎麼看?」
陽姿有些提不起精神,雙手攪著衣擺,聲音低若蚊蠅:「待幾天以後師兄奪得了比試,陽姿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嫁給師兄,你若是不喜京城生活,陽姿當然是隨你回山上啊,你倒好,一句你的駙馬你的駙馬,真的沒有一點自覺當我所有的話都是玩笑嗎?」
聲音特意壓得很低,沈千塵只聽了個一字半句,但看她神情也知鬧了情緒,因此微微搖頭嘆了口氣。
陽姿見狀更加氣怒,卻無法宣洩自己的情緒,繡花鞋子重重跺了跺地,提了裙擺直接繞過沈千塵就往前面走。
兩人一前一後,一個峨眉緊蹙一個面色坦然,夜色濃重,當中要穿過一大片開了花兒的桃樹,這是大秦先皇還在時給寵妃修繕的院子,斯年已逝,所有妃子隨了大秦皇帝陪葬,只留這一片冰冷的桃樹。陽姿穿梭在桃林中間再不前進一步。
後面沈千塵正疑惑怎麼就不小心又得罪了這個任性小女孩兒,看她停下腳步不再走,目光落在花露沾濕的裙裾上,泥土混著幾片散落的桃花緊緊黏在光滑的布料上,像是綉在上面栩栩如生的圖紋。
「我小的時候身子弱還在這兒住過半年呢,父皇十分喜歡她,封她為梅妃,她卻獨獨喜歡桃花,她告訴我不喜歡父皇不喜歡皇宮,真沒見過後宮裡還有比她還大膽的女子,也不怕我向父皇告狀去。」
沈千塵有些疑惑她怎麼突然講起了這個話題,就見她半頷的半邊臉蒼白的很,也許是她穿慣了紅衣的緣故,夜色下有些白皙的皮膚映射起來有些不太自然的蒼白。沈千塵原本打算送了她回去就趕緊睡覺的,見她難得有了傾訴的意思,抱著臂打算犧牲一點自己的時間。
「梅妃姐姐也經常愛穿紅衣的。」她突然蹦出一句話,越發弄得沈千塵雲里霧裡看不清了,試探著跟上一句:「那是因為她喜歡紅衣你才喜歡紅衣的?」
「才不是。」陽姿怒怒的眼神朝他射來:「我只是不想有人比我還適合紅色,她欺我騙我,還指望我因為她的愛好而改變自己的愛好嗎?」
沈千塵有些哭笑不得:「但看你不按輩分叫她姐姐,料想是挺喜歡她的。」
「那是因為叫了那麼長時間改不了口了。」陽姿氣氣的一說完:「當初我還不喜歡叫父皇的每一個妃子什麼母妃呢。」樣子驕傲地一仰頭,又想起什麼來泄氣的半垂下頭:「開始的幾個月那個可惡的梅妃以為我是被父皇流放的不受寵皇女才會跟她住一道兒,所以變著法兒的折磨我欺負我,還光明正大的說這是為我父皇贖罪。」
沈千塵看她言辭激烈卻沒有多少氣,因此配合的點點頭笑著調侃:「那她做了這麼多錯事兒竟然還沒有被你這個惡魔公主欺負到,也不是什麼弱質女流了。」
陽姿伸手扳了一支桃枝,大大的月牙眼裡滿滿的得意:「誰說的?她敢欺負我一次我就往她飯裡面放一次巴豆。」又倒豎起秀眉:「那個女人到最後還說正好可以養顏美容??真是氣死我了。」
「天生絕配,不知道的會以為你們倆是親生的母女倆呢。」沈千塵一旁附和。「能多次嘗到巴豆還在下次繼續,的確不是一般女子可以做得出來的。」
陽姿嘆了一口氣:「你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沈千塵煞有其事的點點頭:「不用想都知道是故意的了。」說著拍拍陽姿的頭:「她做這麼多對你胃口的事情降低你的敵意可是在最後又幹了什麼了?」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師兄啊。」陽姿感嘆的提起半邊眼帘:「她借著我不設防的時候偷偷出宮私奔去了,可憐我受了父皇的責罰以後才知道父皇把我弄到這梅園來感情是監視他的美人的。」
「真性情的女子,大秦皇帝她也說踹就踹。」沈千塵眉宇間已經有了說不出的笑意。
「她誑走了我所有的首飾和幾年來積攢下來的月錢。」
「那是因為她不知道這麼多年後的你這麼妖孽磨人,不然一定不敢這麼做。」
陽姿有些不滿他隨時的附和了……
「咳」沈千塵握手成拳輕輕放在嘴邊咳了咳,繼續引出下文:「那她逃了嗎?」
「被父皇抓進死牢了。」陽姿憂鬱的說,然後恨恨的瞪了一眼沈千塵:「幹嘛直接讓我說結局啊?」
沈千塵攤了攤手:「好吧,重啟一個話題,她為什麼不喜歡你父皇要私奔啊?」
「她說是父皇搶走了原本屬於她的幸福,我直到好幾年以後才知道跟著她私奔的原來只是一隻牌位。」
「這的確符合你父皇的做事風格。即使得不到也要毀去。」
「……」
「你到底想說什麼?」沈千塵看她繞來繞去饒了半老天,故事裡面的女主角也沒完全講個透徹,主線不明,原來就想說一直疼愛自己的父皇有多麼的暴虐成性嗎?
陽姿幽怨的看著他:「但是我父皇最後決定把她放了,可是在距離出牢的最後一天晚上她自殺了。」
「……」沈千塵直到故事還沒完,靜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原來梅妃姐姐喜歡上了我父皇。」
「咳咳」沈千塵突然被嗆了一口:「不是吧?看你說了這麼多不是因為討厭你父皇連你也遷怒了嗎?喜歡為什麼還要走啊?」
「我以前也不明白,後來聽她們說我就有點明白了,梅妃姐姐喜歡父皇但是不想讓父皇知道,但是父皇以為她不喜歡他,所以就冷落了她,然後她就想讓父皇注意她所以……喂喂你去哪兒?」
「還以為你會說什麼皇宮奇女子呢,憋了半老天我都後悔聽你最後這幾句話了,快點送你回宮,明天一早還要上山。」沈千塵已經大步往前走去,現在才知道又上了陽姿的當。
無奈的搖搖頭,她的表情怎麼可以那麼逼真??
「我還有最後一句話沒說呢。」陽姿跑上來扯住他的袖子,急的白皙的臉蛋覆上嫣紅。
「……」
「我就是覺得喜歡這東西太神秘了,師兄,你以後一定會喜歡上我的。」頗為強勢的話語,藏著一點兒陽姿公主少有的不好意思,眨眨眼睛,鳳晴宮已經近在眼前,陽姿沖他擺擺手:「那師兄,陽姿先回去了啊。」
宮外還有兩個宮女守著,見她一步步走來,忙躬身行禮,陽姿擺擺手,嫣紅的身影在門角消失。
外面沈千塵因為她的話怔愣片刻,良久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樓宇處,小小的腦袋探了出來,見到那抹毫不留戀轉身離去的身影,輕輕咬起了貝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