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龍翔
楊真還在獃獃地望著那把游龍槍,他早已經急不可待地想拿起它耍上一番,做為一名軍人,如果沒有一把自己像樣的兵器,是十分可悲的。至少,楊真是這樣認為的。關鳳早就看出了楊真的心情,右手伸到了楊真的臂彎,輕輕地挎著他的胳膊,左手則緊緊地握著他的手。關鳳這麼用力一握,楊真便扭過頭來,見關鳳雙眼迷離,正在注視著自己,他用手輕輕地拍了拍關鳳握著他的手。
天罡道長站在一邊,瞅了瞅水池中的兩把武器,對楊真道:「這兵器已經冷卻,水的熱度也剛剛好,你且拿起來,試試趁手不趁手。」
楊真聽了這話,臉上喜笑顏開,連忙將雙手伸向水池,手一碰到水面,立馬感覺到水還是溫溫的。他長臂伸到池底,一把將那桿長槍給拿了出來,興奮不已的他,縱身跳出了工棚,在火爐邊上開始舞了起來。
游龍槍一入楊真的手,他感到一種厚重的沉力,耍了幾招以後,便覺得手臂微微發麻,有點拿不住的感覺。他停了下來,將槍頭擦在地上,半丈有餘的長槍竟然比楊真還高出半個頭。他甩了甩雙臂,然後將游龍槍從地上拔起,可是那槍依然感到沉重,他這連續幾天的拉鼓風箱,體力有點透支,雙臂一直都是軟綿無力。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再一次將游龍擦在了地上。
眾人見了,原本替楊真高興的心情頓時化為烏有,關鳳忙問道:「子淵,你這是怎麼了?」楊真只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天罡道長見了,突然哈哈大笑道:「小夥子,你不要灰心,這游龍槍可不比一般兵器,入眼時,讓人感到頗為輕便,可真正拿在手裡的感覺卻是沉重的。這也不怪你,這游龍槍本身就重五十斤,以你這幾天透支的體力來說,能拿起來並耍上幾招,已經是很不錯的了。你也不必懊惱,等你體力恢復過來了,再耍這槍不遲。」
楊真一見到游龍槍,便迫不及待的拿在了手裡,只覺得游龍入手時頗為吃力,他只想到是自己本身的緣故,萬萬沒有想到這槍居然有這麼重的重量。此時他聽到天罡道長的這番話,又瞧了瞧擦在自己身邊的游龍槍,只見它全身發著淡淡的綠光,從槍尾到槍頭都渾然一體,螺旋狀的波紋環繞整個槍身,與槍頭的倒刺連在一起,當真猶如一條盤旋著的綠龍。
槍身雖然隱現螺旋狀的波紋,但是只有拿過它的人才知道,一旦入手,根本感覺不出波紋的存在,也許這正是天罡道長的高超技藝所鑄就的。楊真體力不濟,也怪不得別人,他以往所持長槍,最重的也只不過才幾斤而已,似游龍這樣重量級的槍,他拿著頗感吃力也不足為奇。
楊真吐出了一口氣,對天罡道長一拱手,說道:「道長,看來游龍還要我勤加練習,不然臂力不足,耍著都困難,又何來的上陣殺敵呢?」
天罡道長哈哈大笑道:「你能這樣想最好,游龍雖出,可主人也一定要有力氣才行。這游龍由天外寒鐵淬鍊而成,乃當世之神槍,希望你能好好利用,也不枉貧道的一番苦心了。」
楊真叩拜道:「多謝道長!」
天罡道長道:「你此次既然來了,就不能空手而歸,我早已經說過,我已經等了你四年了。四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等待著你的到來,今天終於能夠了卻我的一樁心愿了。」天罡道長話音一落,轉身對關鳳、牛三、何平三人道:「你們拿起水池中的那柄綠殺,在大殿外等候。」
天罡道長不及他們回答,便轉身走了,經過楊真身邊時,對楊真道:「你,跟我來!」
楊真從地上拔起游龍,跟在了天罡道長的身後,向大殿走去。進了大殿,天罡道長走到了那三尊神像面前,先是敬上了一個道家之禮,隨後走到供台左側,雙手在一個花瓶上輕輕一扭,供台上的其中一尊神像突然就轉動了身體。神像轉開身體時,露出了一個暗格,暗格中擺放著三冊竹簡。天罡道長走到那邊,伸手將那三冊竹簡給了出來,隨後又扭了一下花瓶,神像轉動,暗格便被神像給擋住了,大殿也恢復了本來面目。
天罡道長拿著那三冊竹簡,走到了楊真面前,將三冊竹簡全部遞給楊真。楊真不知何意,不敢接過竹簡,便問道:「道長,你是要將這些竹簡全部送給我嗎?」
天罡道長點了點頭,朗聲道:「我受人之託,在這裡等了你四年,就是為了將這竹簡全部交給你。現在,你可以將這竹簡全部帶走,貧道也算功德圓滿了。」
楊真接過竹簡,只見竹簡上面用刻刀刻著兩個字:「龍翔」。他不解其意,便問道:「道長,你老是說等了我四年,可我卻從未見過你。這龍翔又是什麼?道長受人之託,那委託道長的又是何人?我們來找道長,除了我們四人外,無人知道,道長又如何知道我們前來,還特意派了一個道童迎接?這一切的迷惑,楊真懇求道長一一告知。」
天罡道長哈哈笑道:「貧道早就答應過你,等兵器一淬鍊出來,便將事情的緣由全部告知於你,你不問,我也要說的。既然你現在問起了,那我就告訴你吧。」
楊真叩拜道:「多謝道長。」
天罡道長清了清嗓子,開始給楊真講述著事情的本末:
白帝東南,有著一座山,山上有著一座道觀,道觀修建在群山環繞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上,任誰也想不到,這麼偏僻的群山裡,居然有著這麼一座道觀。觀內有著三個道士,一個是白髮蒼蒼的老道士,另外兩個則是稚嫩的六歲頑童。這裡遠離塵世的喧囂,有的只是一份寧靜,道士修習的地方,往往選擇在比較清凈的地方,也許,這裡正是道觀主人選擇建立道觀的主要原因。
道觀不僅狹小,而且還十分簡陋,除了一個院子、一個大鼎、幾間屋子和後院的一個大大的火爐外,別無其他。幾間屋子中,屬院子中間的那間最大,那是三個道士平常打坐靜修的場地,屋子的匾額上寫著「三清殿」三個大字,筆力蒼勁有力,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
三清殿中除了一個放著拂塵的架子外,便是供台上放著的三尊石像了,供奉的石像是道家所信仰的三個得道仙人。三尊石像分別是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三尊神像莊嚴肅穆地擺放在大殿中。
老道士修道已經四十一年有餘,從年輕時入道到現在,他一直在悟道,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得道成仙。這日,老道士盤坐在大殿正中,面對著三清神像,閉目養神。老道士的身後一左一右盤坐著兩個六歲頑童,頭上頂著髮髻,身著一身道袍,可兩個頑童卻不似老道士那般入定。
左邊的頑童無精打采地坐著,時不時左顧右盼。右邊的頑童眼睛閉著,時不時張開看看老道士的背影。小孩子在這個年紀,怎麼是坐得住的人,不大一會兒,兩個頑童開始左右亂動,抓抓癢、鬧鬧頭,好沒正經。
老道士感覺到了兩人的騷動,便清清地咳了一聲,兩個小頑童聽到老道士的咳聲,當即開始閉目,盤坐在軟墊上,一動也不動了。大殿內空蕩靜寂,除了三個道士的呼吸聲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這樣的靜寂沒有維持多久,一隻小鳥從殿外飛了進來,那小鳥呼扇著兩個翅膀,在大殿的上空盤旋了一陣,見大殿內沒有一點動靜,便大膽地滑翔而下,落在了大殿的地上。那小鳥收住了翅膀,將翅膀緊緊地貼在身體的旁邊,兩隻細小的小腳輕快地在大殿中來回走動,時不時發出一聲歡快的叫聲。
小鳥的叫聲打破了大殿內的寧靜,兩個小頑童一聽到鳥叫,同時把眼睛給睜開了,映入眼帘的是一隻麻雀。那隻麻雀自由自在地邁著兩隻小腳,輕盈的步子踱在老道士的身後,嘰嘰喳喳的叫了兩聲,顯得很是歡快。兩個小頑童平靜的心起了漣漪,四隻眼睛緊緊地盯著那隻麻雀,只見他肆無忌憚地在大殿中跑了一圈。麻雀在經過兩個小頑童時,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把頭扭了過來,向著兩個小頑童走了幾步,來到了兩個小頑童的身邊,獃獃地停在那裡,注視著兩個小頑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