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虎王破陣舞
漢軍在大漢丞相諸葛亮的命令下,三日內皆不曾出過城,嚴守三江城。三日內,蠻軍來了四五次,見漢軍緊閉城門,挑戰不成,只好退去。到了第四日,蠻兵又來挑釁,兩萬蠻兵已經將三江城外的空地站的滿滿的了。
這一次,漢軍沒有在龜縮在城裡,而是主動出戰。三江城城樓上,諸葛亮和諸位文武官員盡皆站在了那裡,見到蠻兵個個披頭散髮,光著腳丫子,都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議。「丞相!你看蠻兵都光著腳,他們走在山林之間的石頭上,難道就不會覺得難受嗎?」蔣琬站在諸葛亮的身邊,見到蠻兵如此模樣,不由得便問了出來。
諸葛亮呵呵笑道:「蠻人已經習慣如此,光著腳走在山林之間的路上,就猶如我們穿著鞋走在光滑的平地上一樣,他們習性如此,也不會覺得難受。」
諸葛亮看到領軍的一個蠻將,便問道:「領軍的蠻將是誰?」
呂凱向前走了一步,仔細看了看,當下回過頭對諸葛亮說道:「啟稟丞相,領軍之人乃是蠻王孟獲的妻舅,帶來洞主。」
諸葛亮哈哈一笑,說道:「嗯,很好很好,今天要活抓此人。」他話一說完,便揮動了手中的羽扇,緊閉著的三江城門洞然打開。
魏延操著一口大刀,騎著一匹駿馬,當先衝出城門,身後跟著馬步軍三萬士兵,魏延帶著三萬漢軍離城二里和蠻兵對圓而站。漢軍的軍陣整齊有度,再觀蠻兵的散亂四處,毫無陣形可言。魏延緊握手中大刀,拍馬向前走了兩步,大聲對蠻兵喊道:「爾等見了我大漢天軍,為何不早早投降,也免對陣之時丟了性命。」
蠻兵軍陣中一將走出,那人正是帶來洞主,騎著一匹瘦馬,當下答道:「呸!狗屁的天軍,先打勝我再說。」
魏延雙眼緊緊地盯著帶來洞主,更不搭話,一拍座下駿馬,直接奔著帶來洞主而去。帶來洞主朝自己手掌之中吐了一口唾沫,將手中的三尖叉舉了起來,大喝一聲,迎著魏延便沖了過去。兩匹戰馬快速奔跑,中間相隔的距離只有三里,不一會便打了個照面。魏延手中大刀直接朝帶來洞主的頭上劈了下來,帶來洞主嚇了一跳,連忙用鋼叉去擋,哪知魏延這一刀卻是虛晃,突然將大刀力道收住,一轉刀身,改成了平削過去。
帶來洞主大叫一聲,連忙抽出腰中的彎刀,直接擋住了魏延的大刀,心中暗叫道:「好險!好陰險!」
兩馬相交,稍縱即逝,魏延和帶來洞主只交手一合便分開了。帶來洞主看著掉轉馬頭舞著大刀的魏延,也不知是膽怯,還是怎麼了,直接丟掉手中鋼叉,奮力拍馬朝戰場一邊的山上跑了出去。蠻兵一見帶來洞主撥馬跑了,紛紛朝著帶來洞主所逃跑的方向退走了,將蠻兵的旗幟丟的到處都是。
魏延見到這情形,急忙追了出去,大叫道:「賊將哪裡逃!」他將手中大刀一招,身後的三萬士兵全部一擁而上,緊緊地追著蠻兵。
三江城的城樓上,眾多文官見了,都有點擔心,只聽蔣琬說道:「丞相,窮寇莫追,魏將軍此次一追,只怕是蠻兵故意設下的圈套,還請丞相立即下令鳴金收兵。」
諸葛亮聽了,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文長此時去追,正是一鼓作氣之時,趁蠻兵盡皆喪膽,我大漢士卒剛好奮勇上前,諸位大人不必擔心。幼常,打出旗語!」
馬謖站在諸葛亮身後,聽到諸葛亮叫他,連忙接道:「是丞相,我這就去!」
魏延窮追帶來洞主不放,一溜煙的功夫,三萬漢軍追著兩萬蠻兵便進了山林。山林之中道路難行,漢軍騎兵滯留在後,步兵則是快速追擊。蠻兵們一入山林,便走得飛快,地上的石子,絲毫對他們光著腳不產生任何影響。魏延驅馬在前,見帶來洞主越來越遠,最後停在了山的對面,便大聲叫道:「大軍且住!原地待命!」
魏延驅馬走到大軍的最前面,看到對面的山上帶來洞主正十分歡喜,他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人,那人腰掛兩把寶刀,手中提著一個鈴鐺,座下騎著一頭白象。魏延看了,自言自語地道:「我征戰一生,從未見過這樣的人。」魏延再細細看去,帶來洞主向著那人拜了一拜,便朝後退走,就連那兩萬蠻兵也盡皆退的無影無蹤,只留下那人身後的一支幾千人的部隊。那支部隊與蠻兵有所不同,全部光著上身,面目更是猙獰不堪,每個人的腰裡都插著四把尖刀,每個人的手裡都牽著一頭野獸,正虎視眈眈地望著山這邊的漢軍。
魏延看完以後,嘴上微微一笑,說道:「果然不出丞相所料。」
對面騎著白象的那個人,便是八納洞主木轆大王,只見他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騎著座下白象向前走了一步,大聲對漢軍喊道:「既然來了,就來嘗嘗我猛獸兵團的厲害吧!」
木轆大王口中念著咒語,手中的鈴鐺搖了起來,只瞬間功夫,他身後的士兵手裡所牽著的猛獸都焦躁不安,躍躍欲試,發出一陣陣的嚎叫,驚起了無數山林之間的飛鳥。漢軍中所有的馬匹聽到群獸的嚎叫,都變得極為不安,一聲聲的馬嘶在漢軍的軍陣之中響起。
突然,木轆大王的兩側,湧出了大量蠻象,齊刷刷地向前邁著步子,將整座山給弄的地動山搖。漢軍的士兵見到這種陣勢,都十分的害怕,雖然他們都事先知道會有這樣的場面,但是他們沒有想到這種場面會如此可怕。
「孩兒們!給我沖啊!」木轆大王騎在白象上,對著身後的猛獸軍團喊道。
木轆大王的一聲令下,只見那些不斷嚎叫著的猛獸突然從蠻兵的手裡脫韁而出,一個個以迅猛的速度沖向了山那邊的漢軍。南蠻大象也一起沖了過來,順著山上的坡道,跟著那迅猛的野獸,一起沖了出去。
魏延見了,將手中大刀一揮,對身後的漢軍喊道:「變陣!」
只見最前面的漢軍士卒立即分向兩側,從軍陣之中漢軍的士兵推出了一千頭早已經秘制好的老虎,齊刷刷地出現在了漢軍的最前面。沖在最前面眼看便要撲向漢軍的野獸,突然剎住了速度,一聲低沉的嚎叫,便向後跑了過去。其他的猛獸見到漢軍陣前的老虎,也都嚇得退了回去。迅猛的野獸向後一退,遇到了緩慢行來的南蠻大象,兩支獸兵一經相交,有不少野獸撞在了大象的身上。大象還沒有跑到頭,從小眼睛的縫裡便看見了漢軍陣地上的老虎,也紛紛退了回來。
這一變動,倒是將木轆大王給嚇住了,任他怎麼地念咒和搖著鈴鐺,那些野獸和大象始終都不敢向前,而是退了回來。退回來的獸群,正好穿過木轆大王和蠻兵所在的位置,只聽得一聲聲蠻兵尖叫的聲音傳入了整個山谷之中。獸群個象群的後退,直接踐踏著蠻兵,一陣衝鋒,幾千蠻兵反遭其害的有一大半。
獸群過了,迷茫和羞怒中的木轆大王大聲喊道:「給我殺!」
那幾千蠻兵紛紛抽出自己腰中的尖刀,一手握著一個,沖向了漢軍的陣地。魏延也不變陣,只把手一招,弓箭手便站到了最前面,紛紛滿弓待射。木轆大王向著天空大聲喊了一聲,那聲音叫的沒有一個漢軍聽得懂,然後見他驅著座下白象便朝漢軍的陣地衝去。
帶來洞主領著的兩萬蠻兵,這時從山的後面又爬了上來,見到木轆大王和他的手下士兵全沖了出去,他感到十分不解。帶來洞主自言自語地道:「奇怪,木轆大王的獸兵呢?」
「洞主!有老虎!」一個蠻兵大聲地喊了起來。
帶來洞主向兩側一看,果然看見幾百個老虎頭,正在草叢之間一步一步地移動。帶來洞主對那個蠻兵叫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肯定是木轆大王的獸兵,不要害怕。」他話音剛落,那幾百個老虎頭,突然從草叢中躥了起來,老虎頭的下面竟然是一張張人臉。帶來洞主嚇了一跳,哈哈笑道:「原來木轆大王的驅獸之術是這樣用的啊,我還以為有多高明呢!」
楊真,領著五百個穿著虎皮戰衣,戴著虎頭的士兵,靠近了蠻兵。楊真見到蠻兵們沒有一點防備,都哈哈地大笑了起來,他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也來不及多想,當下抽出了腰中的鋼刀,砍翻了一個蠻兵。
「啊!」
蠻兵的一聲慘叫打破了笑聲,緊接著傳出了更多的蠻兵慘叫的聲音。帶來洞主罵罵咧咧地道:「***東西,怎麼殺起自己人來了?」
帶來洞主的罵聲瞬間沉入了蠻兵的慘叫聲中,蠻兵見到這幾百個披著虎皮戰衣的士兵,都朝後走了過去,紛紛罵道:「你***瘋了,自己人都殺!」
帶來洞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叫道:「是漢軍,不是咱們的人!」
蠻兵聽到帶來洞主的叫聲,一個個都十分吃驚,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漢軍會打扮成這個樣子。一時間,蠻兵被殺了數百人。楊真又砍翻了一個蠻兵,大聲叫道:「大漢天軍到此,還不早早投降!」
蠻兵意識到了是敵人,便立刻反擊,但是此時已經晚了,被楊真和這五百個精銳的漢軍士兵殺散了陣形。漢軍的過度接近,讓蠻兵感到十分的不安全,帶來洞主騎在馬上,見到山谷中被漢軍亂箭射殺的那些馴獸兵,便大喊一聲:「我們中計了,快撤退!」
蠻兵被這五百個漢軍士兵緊緊咬住,站在最前面的蠻兵均被漢軍殺死,後面的蠻兵一聽到撤退,連忙便跑了。楊真接連砍翻了五個蠻兵,見到帶來洞主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當即跳了過去。
帶來洞主剛調轉馬頭,便見到一個老虎頭跳到了身邊,他揮起手中彎刀便砍了過去。楊真低頭閃過,鋼刀出手,割傷了帶來洞主的小腿。帶來洞主啊的一聲大叫,險些從馬上跌落下來,看到一個寫著「王」字的老虎頭直接將鋼刀架在了自己的胸口。楊真一手拉著帶來洞主,一邊叫喊道:「下來!」
楊真用力一拉,便將帶來洞主拉下了馬,見蠻兵盡皆退走,便對那五百個漢軍的士兵喊道:「不用追了!」
漢軍的士兵將帶來洞主給捆綁了起來,站在山的這一側,望著在山谷中冒著箭雨向前沖的蠻兵。山谷中,木轆大王座下的白象看到漢軍陣地前的老虎,嚇的魂飛魄散,當下搖擺了身子,將木轆大王從背上甩了下來,慌不擇路地向著山谷的另外一側跑了出去。木轆大王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剛一站起身子,一支箭矢便從眼前飛過,嚇了他一跳。
木轆大王見到沖在最前面的蠻兵被漢軍用弓箭射死,沒有衝上去的,都躲在岩石後面,不敢向前。木轆大王俯身躲在一塊岩石後面,大聲叫道:「媽巴子的漢人,弓箭如此厲害。」
「大王,我們撤吧!」一個蠻兵喊道。
木轆大王臉上十分不屑地說道:「撤退!今天老子是遭了邪了!」
楊真站在山上,看到剩餘的蠻兵要撤退,便吩咐幾個士兵將帶來洞主給帶走,他和剩餘的士兵便衝下山迎著蠻兵殺去。
木轆大王領著蠻兵回撤,不想看見幾百個穿著虎皮戰衣,帶著虎頭帽子的漢軍衝來,他大喊一聲,說道:「漢軍扮老虎要扮到何時?給我把這幾百個假老虎給殺了!」
漢軍的猛虎軍團和蠻兵的馴獸軍團在山坡上相遇,一經接觸便展開了激烈的廝殺。一個個頭上頂著「王」字的漢軍士兵,此時奮勇殺敵,就好像是一隻只真正的勇猛老虎一樣。楊真手持鋼刀,砍翻了幾個蠻兵,和沖在最前面的木轆大王斗在了一起。
這邊山上,魏延見到山下的狀態,便揮著大刀指揮著步兵一擁而上。
「漢軍威武!」
漢軍的士兵們紛紛衝下山坡,朝著那剩餘的幾千個蠻兵殺了過去。楊真剛和木轆大王交手了幾招,木轆大王似乎求生心切,無心戀戰,一撥開楊真的鋼刀便朝山上走去。楊真哪裡肯放過他,一直緊緊的追著。蠻兵被衝下山的漢軍士兵團團圍住,還在做困獸之鬥。
「楊真!閃開!」魏延騎著馬從山上沖了下來,見到楊真和木轆大王顫抖在一起,當即喊了一聲。
楊真聽到是魏延的聲音,立刻閃到了一邊,見魏延緊握手中大刀,一股力道,猛劈向了木轆大王。木轆大王感到頭上刀風凌厲,當下舉起手中兩把寶刀擋住,怎耐魏延力道太過猛烈,大刀直接將木轆大王架住的寶刀一起劈了下去,深深地陷在了木轆大王的肩窩裡。木轆大王一聲慘叫,痛不欲生。
「楊真!砍掉他的腦袋!」魏延用大刀緊緊地壓住了木轆大王,對楊真大聲喊道。
楊真握緊手中鋼刀,手起刀落,便將木轆大王的腦袋給砍掉了。身陷在漢軍包圍之中的蠻兵,也都被漢軍全部殺死。魏延笑著對楊真說道:「我們勝利了,虎王!」
「虎王?」楊真不解地問道。
魏延哈哈笑道:「你看看你,穿著一身老虎衣服,頭上有個大大的『王』字,又是領導他們作戰的將軍,不是虎王是什麼?」
周圍的士兵聽見了魏延的話,都哈哈大笑起來,幾百個身穿著虎皮戰衣的士兵同時大聲喊了起來:「虎王!虎王!虎王!」
「虎王」的喊聲一經喊起,立刻便感染了周圍的漢軍士兵,他們也紛紛喊道:「漢軍威武!虎王威武!漢軍威武!虎王威武!」
楊真呵呵地笑了,將手中的鋼刀插入刀鞘,一抬頭,便看見從天空中飛下了許多箭矢。楊真立刻將魏延拉下了馬,大聲喊道:「有敵人!」
一撥箭矢落下,漢軍受傷的不少,就連魏延和楊真身上,也有插著一支箭矢。魏延大聲叫道:「列陣!列陣!」
楊真從人縫中,看到山上走出了不少蠻兵,那蠻兵與先前所見的蠻兵都有所不同,一個個都不是穿著衣服,而是穿著將全身都武裝到牙齒的藤條做成的甲衣。那些蠻兵紛紛沖了過來,手中舞著鋼叉,嘴裡吶喊著。
魏延道:「後退,後退!」
山谷中受傷了的士兵全部開始後撤,停留在山上的漢軍士兵已經布好了陣勢。漢軍盡數退入山上漢軍軍陣之中,一排排整齊的弓箭手見到蠻兵沖了上來,便紛紛放出了箭矢。奇怪的一幕出現了,一撥撥箭矢射到蠻兵的身上,沒有插進去,只碰了一下便掉落在了地上。魏延和楊真對視了一眼,又看了看那撥蠻兵,同時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片刻間,這撥蠻兵便沖了上來,用鋼叉殺了不少漢軍弓箭手。漢軍步兵急忙迎了上來,長槍、鋼刀、利刃都砍在了蠻兵的身上,但是無論怎麼砍,都砍不進蠻兵的身體,都被他們外面的那層甲衣給擋住了。蠻兵們都發出了譏諷的笑聲,拿著鋼叉便一個個叉進了漢軍士兵的身體。魏延大聲叫道:「不好,快撤退!快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