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彪悍的無當飛軍

天空中不停地下著小雨，淅淅瀝瀝的，對無當飛軍來說，這小雨，來的正是時候。這裡的天氣雖然比不上南中那麼酷熱，每個人的心裡都充滿了激情，許久沒有打過仗的這些南中勇士們，對這次戰鬥卯足了勁。燥熱的天氣，已經被細細的小雨帶走了一半，雖然每個人的身上都是濕漉漉的，可他們卻感到無比的歡喜，只一個涼快可以形容。

雨，漸漸地收住了，楊真抬起頭，看了看天空，那團烏雲向著遠處飄走了。楊真的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無當飛軍到底能不能適應這場戰鬥，他沒有和魏軍交過戰。但是，楊真卻聽過魏軍的強大，他們的戰陣和裝備都很精良。此次，北伐大軍一共出動了三十萬，諸葛亮親自都督十五萬大軍攻打涼州，十萬無當飛軍負責堵截前來救援的魏軍，魏延的五萬大軍則偷過子午谷，迂迴到魏軍後面去了。

先平隴右，再將所勝之師直逼長安，這是諸葛亮早早就定下的計策。魏延本想請五千輕兵由子午谷向北直襲長安，卻被諸葛亮一口回絕，只允許他帶兵迂迴到魏軍後面，和楊真一起并力完成堵截任務。

十萬無當飛軍全部隱秘在沿途的大山之中，苦苦等候著救援涼州的魏軍的到來。將近午時，楊真和他身邊的士兵，同時聽到一通鼓響，一隊穿著魏軍軍裝的輕騎兵，駛進了群山相夾雜的山道之中。

「注意隱蔽！」楊真輕聲對身邊的士兵說道。

士兵們紛紛將楊真的命令傳了過去，在楊真身後的三千士兵都把頭埋在了草叢中，透過草叢之間的縫隙，緊緊地盯住魏軍的這隊輕騎兵。

魏軍的這隊輕騎兵一入山道，便從背上取下了弓箭，向著山道兩邊的叢林里便是一通亂射。楊真見這隊輕騎兵少說也有五千多人，五千多支箭矢如同雨下，有的穿進了樹里，有的則射在了地上。

楊真的眉頭緊鎖，他知道，這是魏軍的試探性的攻擊，可是這麼一來，隱蔽在叢林最前面的士兵肯定會被亂箭射傷。楊真十分的擔心，害怕萬一有一個士兵被亂箭射到了，忍不住叫了出來，那這次堵截的計劃就會失去了意義。因為五千多的輕騎兵只是個先頭部隊，魏軍真正的大部隊還在後面呢，堵截他們才是最重要的。

魏軍的輕騎兵們一邊朝山道深處走，一邊放著箭矢，一共連續放了五通箭矢，見周圍都沒有一點動靜，他們才安心下來。楊真在一個小山坡上，魏軍的箭矢射程沒有那麼遠，只能射到山道兩邊的叢林里，可是楊真能夠清楚地看見，隱蔽在前面的士兵有不少都被魏軍的箭矢射傷了。楊真十分佩服這一點，他們居然沒有一個人喊出聲來，都強忍著痛苦。

魏軍的狡猾，讓楊真不敢小覷。山道中一名騎兵騎著馬，快速地朝後面跑去，漸漸地出了山道。過了沒有多大一會，山道的入口處，閃現出了一支軍容整齊的部隊，步兵、弓兵、騎兵，交錯在一個戰陣里，浩浩蕩蕩地開進了山道。

楊真在山道的入口處，他看到從眼皮子底下走過去的魏軍，是那樣的威武雄壯。因為有前邊的輕騎兵探路，魏軍的大軍才敢肆無忌憚地走在山道中間。魏軍的部隊還在不斷地湧進山道，從山道的入口處湧現出一隊重鎧的騎兵，在他們的中間，一個騎著馬的人格外引入注目。那個人沒有穿盔甲，只是穿著些許單薄的衣服，也許是承受不住這天的熱氣。

「將軍，這人就是魏國安西將軍，是魏國已故大將軍夏侯惇的兒子，負責統轄雍州和涼州的軍馬，還是魏國的駙馬，叫做夏侯懋。」一名斥候在楊真的身邊輕輕地說道。

楊真仔細地看了一下山道中行進的魏軍，細聲說道：「果真是他嗎？」

那名斥候說道：「我在魏國潛伏多年，魏國的文武官員只要我一見到他，就能立刻知道他是誰，不會有錯的。」

楊真看了一眼這名斥候，說道：「好樣的，你叫什麼名字？統屬於哪個部隊？」

那名斥候道：「將軍，我叫賀鴻，歸屬於建章營。」

「建章營？那你的上司不是馬謖嗎？」楊真問道。

賀鴻答道：「是的將軍，馬謖正是我的上司。」

楊真點了點頭，扭過臉，緊緊地盯著下面的夏侯懋，見他向前又行走了一里多，轉入到了山道的另一側。楊真猜測中軍已過，立刻站了起來，大喊一聲：「衝下去，活抓敵軍主將者，重重有賞！」

隨著楊真的一聲令下，從山道的兩邊射出許多箭矢來，而在山坡上的無當飛軍，則飛快地沖了下去，與魏軍立刻混成一團。這條曲曲彎彎的長達十幾里的山道上，一共埋伏著十萬驍勇的無當飛軍，楊真這邊一經行動，整個山道的兩側都湧出了無數個無當飛軍，他們舉著手中的長槍、鋼刀，勇猛地沖向了魏軍。

行進山谷中剛到一半的魏軍，突然遭到無當飛軍的襲擊，他們一時間驚慌失措，楊真所帶領的三千勇士直接將魏軍斬成了兩截，攔住了山道的入口處。就在這時，魏軍還沒有進入山道的后軍，也突然遭到了襲擊，竟然是魏延帶著部隊從後面包抄過來了。

楊真解決了後顧之憂，指揮著無當飛軍便向山道中的魏軍殺了過去。戰鬥剛一開始便進入到了白熱化的狀態，先前被魏軍射到帶傷的勇士，一個比一個憤怒，加上他們都是身體彪悍，好勇鬥狠的人，一時間，氣勢上直接壓住了魏軍。

楊真舉著手中的游龍，最先沖入了魏軍，山道中本來就沒有多大空隙，漢軍們又沖了上來，一時間山道上密密麻麻的。楊真每向前一步，便殺死一個魏軍的士兵，他將天泉槍法盡皆使了出來，將自己的周圍舞成了一個繁密的槍網，只要魏軍士兵一來，就立即死在他的游龍之下。一時間，無數聲慘叫響徹天際，楊真的盔甲上也早已經被鮮血染紅。

夏侯懋，被一隊重鎧騎兵保護著，站在了山道最中央，他抽出了長劍，看著不斷向他湧來的無當飛軍，那一個個嚇人的表情，他畏懼了。「給我堵住！堵住！」夏侯懋大聲地喊道。

這隊重鎧騎兵，紛紛地下了馬，因為山道太過窄小，無法容下那麼多馬匹共同作戰。夏侯懋的兩側，是懸崖峭壁，這裡沒有埋伏著的無當飛軍，他算是幸運的了。五百個重鎧騎兵，將夏侯懋圍在最中心，他們圍成了一個團，拿著手中的長槍，對準了向他們湧來的無當飛軍。一個驍勇的無當飛軍舉著手中的鋼刀，試圖衝破這道重鎧的防線，但是他剛向前前進一步，躲過了一柄長槍，卻被另一個突如其來的長槍刺穿了身體，大叫一聲倒在了地上，一命嗚呼。

突然，不知道是誰，在山道的出口處喊了一聲「漢軍威武」，整個山道上紛紛響起了「漢軍威武」的聲音，這聲音似乎告示著漢軍的士兵們，奮勇殺敵。

戰鬥持續了近一個時辰，山道中布滿了屍體，穿著黑色軍裝的魏軍，和穿著橙色軍裝的漢軍，依然在頑強的較量著。漸漸地，魏軍開始龜縮，每十幾個人龜縮成了一團，與漢軍做最後的較量。

夏侯懋的身邊，還是那一批精銳的重鎧騎兵，這麼長時間的戰鬥，他們傷亡很少，因為他們的裝備很精良，一般的兵器無法將他們的鎧甲刺穿。這群重鎧騎兵的周圍，堆積著漢軍士兵的屍體。楊真控制住了山道的入口處，和魏延并力殺散了魏軍的後半部分兵馬，他們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投降的投降。

「賢弟，這次幹得真漂亮，是我這幾年裡打的最痛快的一仗。」魏延的臉上沾滿了鮮血，提著一把鋼刀的他對楊真開心地說道。

楊真說道：「只可惜還是逃走了近兩萬人！」

魏延哈哈笑道：「逃不走的，反正遲早都會和我們再交戰的，第一戰就先給他們一點厲害瞧瞧，挫挫魏軍的士氣。」

楊真點了點頭，說道：「嗯，大哥，你且在這裡堵住出口，我還要進到山道里，把那些殘餘的魏軍給吞噬了！」

魏延道：「賢弟，你守在這裡，我進去！」

楊真連忙說道：「大哥，這裡不能缺少大將，何況大哥是主將，我是副將，哪裡有副將不去，主將親自上戰場的道理！」

楊真說完扭頭就走，領著剩餘下來的一千多無當飛軍，重新返回到了山道里，繼續和魏軍廝殺。楊真領著人很快將這一片給清除了乾淨，有投降的直接收繳了他們的武器，由一名士兵看押。楊真身先士卒，沖在最前面，當他衝到山道的拐角處的時候，眼前的一切讓楊真震撼不已。堆積如山的漢軍屍體塞滿了整個山道，楊真的雙眼中迸發出了前所沒有的盛怒，一槍刺穿了一名魏軍的身體，丟開游龍的尾部，將手挪到了沾滿鮮血的頭部，用力一拉，游龍從那名魏軍的身上脫落而出。

其餘的十幾個魏軍士兵看到了楊真的這種表情，他們都害怕了，漸漸地退到了漢軍那堆如山的屍體邊上。楊真大喊了一聲，舞著手中的游龍，沖了過去，游龍所過之處十幾個魏軍的士兵盡皆喪命。

楊真踩著他們的屍體，用力向上一躍，躍到了那堆漢軍的屍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