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一步踏錯道成空
昆崙山深處,一座山峰猶如寶劍直插雲霄,這座山峰名為坐忘峰,縱觀佛道百家,不少奇人登峰俯視天下,亦有不少高人在此參悟大道,可謂是修行界一地奇峰,只因此地乃昆崙山深處,終年大雪封山,縱然目前科技發達的二十一世紀也含有人知此峰所在。
而此時,山峰之頂,卻是有十餘人站在那裡,其中有僧有道,大多都是白髮滄桑的老者,他們身穿長袍道服或是僧袍袈裟,峰頂風雪狂嘯冰冷刺骨,這些人卻站在那裡,絲毫不因寒冷而動,一個個目光怒視前方峰崖之旁的那位中年男子。
「葉天齊,今日你已走投無路,還不隨我等回山認罪!」一位老道走上前,聲音震震即便在著狂風大雪之中依舊透出雄厚的氣息,這位老者面色紅潤,即便一頭白髮,但那炯炯有神的雙眸,比之二十幾歲的青年都要精神。
葉天齊盤坐在坐忘峰之巔,看著眼前茫茫雲海,以及漫天風雪臉上路出不屑之色,轉身冷道:「罪!我何罪之有?」「道祖老子,天師張道陵、全真老祖王重陽以及武道之祖張三丰,他們誰不是身兼數門功法,是他們一直在提倡三教合一,我欲為聖續絕學,可悲你等太過頑固,食古不化之輩,也配說我有罪,我為光復道門何罪之有!」
葉天齊聲音震震如同炸雷,一聲聲質問,一位位先賢,讓那開口問罪的道人臉色鐵青,卻是難以反對,即便在這滿山冰雪中也依舊讓眾人感到全身一抖。
幾位禪門僧人眉頭一沉,相視一眼,眼中透出震驚之色,此人年紀輕輕,但聲音如雷,可見其修為已經比之他們都不遜色,當真是一位絕頂的天才,可惜他們門中經典豈能傳於外人之手,今日此人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
當即一位禪門老僧走上前向葉天齊拱手道:「阿彌陀佛,葉施主出身茅山宗,卻盜我佛門經典,闖我少林藏經閣,傷我佛門三位師兄,難道這就是葉施主的道么?」
此話一出,方才被葉天齊問住的那位道人頓時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反擊點,立刻上前高呼道:「不錯,你闖我正一道要地,毀了我正一道龍虎法壇,你還說你沒罪,除了我正一道,你還闖了武當,盜了全真,你如此罪行,難道還無罪么。」
「不錯,我武當三豐祖師所留的太極經和武經都被你盜走,按照規矩,你當自廢修為!」「正是,我全真教重陽祖師所留的純陽真經乃是只有歷代掌教才能修鍊,豈是你能染指,你還重傷了我三位師弟,此罪當殺!」
一聲聲質問怒罵回蕩在山頂之上,葉天齊雙眼一眯,雙眸中激射出一股冰冷殺機,目光所視讓眾人全身冰冷,「我向來只傷人,卻不殺人,但今日你們既然如此步步緊逼,那就休怪我大開殺戒了。」
凌厲的殺氣,讓周圍風雪都變得緩慢起來,一股渾厚的氣息從葉天齊身上升騰而上,猶如一股滾滾蒸氣一樣,將周圍冰雪瞬間蒸發。
「純陽真氣!」這下全真教掌教趙慶辰臉色頓時一變,眼前葉天齊的純陽真氣,竟然比自己的純陽真氣都為雄厚醇正,這讓趙慶辰心中震驚之餘,更是萌生出濃濃殺機,純陽之道,豈能由外人染指。
「嗡!」一聲嗡鳴,寒芒閃爍劃破蒼穹,出手之人正是趙慶辰,誰都沒有預料到趙慶辰會突然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如此兇猛的純陽劍法。
面對趙慶辰刺來這一劍,葉天齊卻是反手一拍,手掌似快似慢,貼著趙慶辰刺來的長劍劍身,看似柔和無力的一掌竟然輕描淡寫間將趙慶辰手中長劍拍到一旁,那凌厲無比的純陽劍氣在一旁石壁上斬出一道七尺長的缺口,但卻連葉天齊一根毛髮都未曾傷到。
「太極掌!」眾人眉頭一沉,都說天下武功出少林,但若是說天下武道那誰於武當爭鋒,以柔克剛,以弱勝強,武當的武道之道天下聞名,可說以武代術。
趙慶辰一擊無功,手中長劍一抖,純陽真氣升騰而起,劍光閃爍間猶如一輪純陽之日,讓周圍光芒都暗淡下來「純陽化雪!」一聲大吼,劍氣如雨。
全真教乃純陽之宗,又稱之為內丹宗,雖然無道術,卻憑藉一身浩蕩純陽之氣破盡天下萬法。
這一招純陽化雪,正是祖師王重陽所創,一劍破盡天下法威力無窮,可惜葉天齊對此卻絲毫都不感冒,同樣耀目的純陽真氣升騰,只見葉天齊背後竟然升騰起一尊身影。
此影與葉天齊一模一樣,卻是透出一股如水一般的柔和,行動舉止於葉天齊同步而行,翻手間醇厚真氣環繞,圍繞葉天齊周圍形成一個肉眼可見的太極氣場,任憑趙慶辰劍法凌厲,奈何卻是無法撼動葉天齊分毫。
「法武合一,此人果然了得,大家還是一同出手,否則憑趙師兄一人還真壓制不下他。」
一位道人站出身向眾人說道,說話間手指一彈,一團冥火浮現掌中,冥火閃爍竟然在掌中化作一張張幽冥符咒,此人江湖人稱鬼道人,一手詭異歹術極為惡毒,他於葉天齊沒什麼交集,只是來此想要渾水摸魚罷了。
「去!」鬼道人揮手一掌拍出,七張幽冥符咒瞬間被鬼道人打出,在空中一卷化作七顆烏黑骷髏頭,張口就向著葉天齊咬去,周圍眾人見此無不臉色一沉。
鬼道人這分明是已經失傳的七賊枯骨咒,據傳此咒及其陰邪,威力霸道無比,稍有不慎被其咬到就要被盜走一魄,若是被咬上三口者,精氣消散,被咬上五口者,神智如狂,若是咬上七口那麼七魄全消,連輪迴都入不了。
如此歹毒之術,若是平日他們必然阻止,但此時眾人雖然看在眼中,卻沒人於他計較。同時一旁一位禪門老僧走出,手持一桿禪杖,一手沉念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既然如此老衲也不在客氣了!」
話音落下,老僧身上佛光閃爍,手中禪杖向著葉天齊打去,一個巨大的卍字在禪杖頭前爆發出來,一時間周圍空氣都回蕩起一陣陣誦經之聲。
「好一招降魔禪法,了覺大師果然了得。」眾人臉上神色一變,這一手降魔禪法,乃是白馬寺不傳之秘,此時被這位了覺大師使用出來,威力超乎眾人想象,讓眾人無不稱讚。
「鄙夷之術,也敢放肆!」葉天齊眼中冷光閃爍,一聲大吼,只見葉天齊雙手結印,背後法相虛影雙手托舉,一面烏黑大門浮現葉天齊頭頂,大門打開,一股陰風從中噴出,只見一隻大手從大門中伸出,大手一抓,一把將鬼道人喚出的七顆骷髏頭抓在掌中。
鬼道人臉色頓時一白,一口血水從口中噴出,目光中透出驚恐之色驚呼道:「閻羅手!」鬼道人心中那個悔啊,他怎麼就忘了,葉天齊出身茅山,論鬼道奇術,茅山誰與爭鋒,自己怎麼就想不到葉天齊會這般了不得的神通閻羅手呢。
一招破去鬼道人的七賊枯骨咒,葉天齊揮手一拳奮力於了覺所打下的降魔杖碰撞在一起,兩者相碰,一聲驚鳴回蕩虛空,葉天齊那隻拳頭竟然猶如黃金一般,任憑了覺手中降魔杖如何用力也無法將葉天齊鎮壓。
其餘禪門僧眾見此紛紛臉上顯出震驚之色,這是佛門琉璃法身,佛門注重肉身,認為肉身中藏有無窮寶藏,乃橫渡苦海之舟,故此佛門雖然沒有如武當那般法武合一的武道,卻有同樣了得的法身之術。
如今葉天齊竟然施展出琉璃法身,這可是佛門中那些參悟佛法多年的老僧才能領悟的神通,不想葉天齊竟然同樣施展出來,這如何讓他們心中不驚。
「吼!」
不等眾人再度出手,葉天齊氣沉丹田,渾厚純陽之氣被葉天齊激發而出,一聲大吼,聲音如蒼龍怒嘯,渾厚的力量如同一波大浪頓時將趙慶辰以及了覺二人震飛出去。
這並非是佛門的獅子吼,此聲渾厚悠長,聲音中更是一股浩然正氣,乃是儒家驚鴻一怒,據傳古時儒家巨擘一聲怒吼,能震碎厲鬼幽冥,能震上邪道妖人,故此自古才有大儒坐鎮京都,方保京都太平之說。
眾人心中一沉,三教合一,卻不想葉天齊竟然真的三教合一,不僅僅佛道雙修,更身兼儒家之法,如此了得,誰還能與之相拼,不過今日不管如何,葉天齊決不能活下來。
就在眾人要丟下臉皮準備一擁而上之時,天空雲邊散開一道縫隙,一縷陽光破開烏雲照耀在那滿天雲海之上,七色虹橋貫穿雲河,美艷動人,讓眾人神色一緩。
「哈哈哈哈,罷了,罷了。」葉天齊忽然揚聲大笑起來,眼中殺氣散去,盤膝而作在山峰之巔,目光看向眾人不由長嘆口氣。
這些人中,有他的師叔,有他的師伯,更有來自於他同門之人,大開殺戒,後果不過是讓自己多背上幾條沉重的罪名罷了。
看著眼前那七色祥雲,葉天齊心中閃爍出一股明悟,修道,修的不僅僅是一個心,更是一種為人手段的修養,道德、道德,無道無德,縱然有術也不過是無道之術。
葉天齊心中長吐口氣,身上竟然燃燒起銀色的火焰來。「他這是要兵解!」眾人臉色一變,想不通為了葉天齊竟然會忽然兵解。
道家兵解,只有在遇到極大的劫難,自覺自己過不去時才會選擇自我兵解,將一身修為寄托在自己的元神之中,以求能夠在幽冥輪迴后,再踏修行之路。
這類似於佛門密宗的活佛傳承之法,但更加的虛無縹緲,道將今生,佛講來世,基本上道門之中,還真沒有幾個人選擇兵解把自己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虛無渺茫的輪迴之中。
銀色火焰瞬間將葉天齊吞噬,葉天齊目光如水,在火焰中長吐口氣:「一步踏錯道成空,我心不甘啊!!」「轟!」銀炎崩碎,如同一隻只銀色蝴蝶順風而起,飄落在那茫茫風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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