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也是生命中最現實的一部分.
下雨了。
晶瑩的雨水泛著透亮的微光,在地面被碰碎,一地斑駁水花。
木木在最後一節課上還對安挽吐槽了一句,「馬上要下大雨了,安挽你說又是哪路神明打翻了洗腳水的盆子?」
「……神明要洗腳么?」
「……」
好吧,她果然是冷場帝。
安靜下來后,安挽看了看窗外。
飛鳥低空劃過,無痕。
下雨天,紅磚瓦白瓷磚。
安挽記憶里對顧棄最早的印象是那一回對一隻黑白貓的祭奠。
那隻貓死了。
不知道那算不算是一場葬禮。
兒時的她只是無聲落淚。
雨水打濕了屋檐。
他淋著雨出現,黑色的碎發被雨水打濕,一雙黑眸漂亮沉靜到不可思議。
他對她說,女孩子也可以只流血不流淚。
不流淚嗎。
那如果傷心了怎麼辦?她漂亮的小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她只覺得,突然出現的這個小男孩真漂亮。
朦朧的驚艷。
告訴我。他說。
如果太難過就告訴他好了。
——
現在,雨越下越大。
安挽站在了走廊邊上,身邊的同學一個個打著傘離開。
天際邊的雲層似乎有些發亮。
你說雲朵的後面會不會就住著神明?
聽雲朵在唱歌。
唱的是什麼呢?好像是我喜歡你之類的吧。
安挽正準備淋雨離開的時候,身旁響起一個有些陌生的男音。
「那個……安挽你用我的傘吧。」
安挽向他看了過去。
嗯,她認識?
好像就是木木說的那個向安挽遞情書結果被以為是發傳單的男生?
「……你好。」安挽簡單禮貌的回答了句。
那個身形偏瘦的男生有些局促的摸了摸腦袋,正要把手裡的傘遞出去時,他看到有一個少年直接伸手攬過了安挽的肩膀,親昵溫馨的畫面。
少年的眉眼精緻如畫,額前黑色的散發微微遮住細長漂亮的眼角,皮膚白皙如玉,微微掀起的唇角似笑非笑,淡桃花色的薄唇瑩潤瑰麗。
那個少年是顧棄。
顧棄抬眸淡淡的掃了那個男生一眼,眼角似乎帶著一抹涼意。
那個男生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伸出的手往回收了收。
「走吧。」顧棄打開了手裡的一把傘,拉住了安挽的手,聲音低低的,冷質中透出一種獨有的妖冶如斯。
「嗯。」安挽回握住顧棄的手,向那個男生微微點頭示意下就和顧棄一起走進了雨簾里。
幕雨如畫。
尤記竹馬出塵美如玉。
雨里,他低著視線看著緊挨著他的安挽,薄唇微啟,「沒傘也不知道來找我。」
「放學的時候我聽到廣播讓你去趟德育處了。」安挽的聲音柔柔的,似乎含著點笑意,長長的睫毛下的眼眸清透明亮,唇角噙笑。
「所以?」他饒有深意看著安挽,尾音一挑,瀲灧盡了妖嬈。
安挽抬起眸看著顧棄,「我怕找不到你。」
顧棄勾勾唇角,從安挽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他v字領的黑色冷系薄襯衣下精緻瑩白的鎖骨。
黑白,涇渭分明。
竹馬你妖不妖孽久不久情。
其實安挽很清楚,顧棄本身就不是一個溫柔的人。
他是冷的。
對待不認識的不熟悉的不喜歡的人從來都是薄涼的。
他骨子裡本性就是個薄涼的人。
他獨有的薄涼與妖冶。
「不會。」他說,顧盼生輝的瀲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