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矛盾的人

倆矛盾的人

金君凜在聽了北辰卿的話后,頓時雙腿一軟,癱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眼裡滿是驚懼。

他很清楚,自從上一次晉國慘敗之後,根本意義上沒有緩過來。這一次徵集了三十萬的兵馬聚集在天水城附近,為的就是想引北辰傲過去,只要秦國內戰,對晉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他想要的是坐收漁翁之利,而不是讓海國跟秦國夾擊晉國——若真的開戰,晉國只有舉手投降的份。

可是,在遞上合約書之後還發動戰爭,這次,誰還會相信晉國的信用?

想起這些,金君凜就惶恐了。

這一次,他是真的把自己推到了無路可走的邊緣,再也不可能回晉國去了。就算回去了,他也是晉國的千古罪人,就連父皇,也護不住他了。

明明算計好的,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北辰傲不該在南方多待一段時間嗎?江南的情況那麼危急,他怎麼說走就走,就不怕有了身孕的應燕蓮在江南出事嗎?

心裡有一個個的疑惑,他是怎麼都想不明白。

金君凜恐怕是撓破了頭皮都不會想到,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完全是因為燕蓮震怒,北辰傲氣憤,因為晉國的一個舉動,惹的燕蓮的孩子又要在沒有父親在身邊的情況下出生,所以震怒的他們根本不給晉國一點點的面子,打算是逼的晉國走投無路為止。

至於江南,有了北辰傲之前的大刀闊斧,江南會暫時安定的。

安定,也只是暫時的。

北辰傲走了之後,主持大局的是燕蓮,出門辦事的杭步帆,東從容則給杭步帆打下手。

「那些無辜冤死的百姓家中,都安撫好了嗎?」燕蓮穿著棉襖,伸手自己纖細的手,抹著額頭微微滲出的汗水,有些疲憊的問道。

「每家給了一百兩的銀子,按照夫人吩咐的,說是朝廷給的,那些百姓沒有鬧事,只是恨毒了那些匪徒,請求朝廷早日的把那些人繩之以法,為她們的親人報仇!」東從容因為不杭步帆在江南待的時間久一點,所以這件事都是他去辦的。

對於這樣的結果,燕蓮是滿意的。

至少百姓沒有起鬨的鬧起來,否則事情更讓人煩躁。

「牢里的那些人還沒有鬆口嗎?」想起那些被抓住的人,不管用什麼法子都不肯說出任何的一個字眼,真的讓燕蓮無力了。

「公主殿下,那些人都是死士,根本沒奢望自己活著,所以會堅持到底,想從他們嘴裡得到些什麼,恐怕很難,」杭步帆有些惋惜那些死士,可惜不是歸他們所用。

燕蓮也知道,就如北辰傲的隱衛若是被抓住的話,也不可能招出關於北辰傲的事情來,所以她心裡還是佩服那些人的,可惜不是他們一邊的。「那就先關著,讓人嚴加看守,那麼多的死士,對他們造成的損失是不小的。」

「夫人放心,這件事,下官已經嚴加防備,不會出問題的!」東從容在一邊回答道。

「嗯,」燕蓮揉揉自己的額角,覺得越來越疲憊了,這身子,越發的撐不住了。「進山之後,隱衛可有傳來消息?」那個裝傻進去的隱衛到現在都沒有傳來一絲絲的消息,也不知道在裡面是不是安全的。

要是出事的話,可就不好了,畢竟,這個主意是她想出來的。

東從容想了一下之後遲疑道:「夫人,恐怕是不好傳出消息來,」

「怎麼回事?」他們都希望那進去的隱衛能傳出消息來,可每一次的試探都無果,所以另她有些擔心。

「自從那些百姓出事之後,下官派人進山查探過,但每每都會被襲擊,已經有好些人受傷了,」東從容詳細稟告說:「對於地形的不熟悉,所以每每吃虧的都是我們這一邊,下官就自作主張,不許他們進去了。」

進去,也是白白的犧牲,所以還不如靜等的好。

燕蓮沒有責怪東從容,知道他這麼做是多的。北辰傲雖然清洗了江南的一部分勢力,用強勢的手段壓住了那些蠢蠢欲動的,這並不表示他們一定會為朝廷出力,這也意味著,他們的人手是很稀少的,絕對不能做無辜的犧牲。

「在山下各個出口嚴加盤查,千萬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包括孩子跟婦孺,」燕蓮嚴肅的命令道。

「這……孩子跟婦孺……,」杭步帆有些遲疑。

「山上沒有人家,我擔心的是那些人會利用孩子跟婦孺來達成目的,畢竟過年就在眼前了,他們雖然有糧食,可山上冷,動物也冬眠了,肉類也少了,這對他們說是極其不利的,所以他們一定會下山補充食物——但凡看到人,都嚴加的盤查,不能放過一個人,知道嗎?」這也是唯一的突破口了。

「是,下官遵命!」東從容跟杭步帆齊聲回答著,不敢有一絲的鬆懈。

等兩人走出去之後,燕蓮伸手讓七巧扶著自己起來,走了幾步之後,突然開口道:「也不知道實兒去了哪裡,怎麼就一點消息都沒有,真是讓人擔心啊!」

「夫人,大公子聰明又有武功在身,再不濟還有輕功呢,只要別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一般來說,都不會出問題的,你就別胡思亂想了,」程雲在一邊倒了熱水過來,勸著說道。

「就是,大公子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七巧在一邊賣乖的附和著。

「但願他好好的,否則的話,等找到他,非得好好揍他一頓不可,叫他自作聰明,自作主張,」燕蓮是擔心之餘又是滿腔的怒火,覺得這個孩子,真的太讓人操心了。

以前在古泉村的時候,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在她不在京城的那一年裡,他的性格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改變呢?

怪來怪去,也就怪她這個當娘的沒有好好的教好孩子。

程雲跟七巧聽了自家夫人憤怒的話語后,在心裡腹誹著:夫人,你這麼凶,大公子知道之後,更不敢回來了!

「阿嚏!」揉著鼻子,實兒有些難受的吸了幾下。

「快過年了,你還不回家?」姜大夫沒有預料到,這個小傢伙賴在這裡之後,竟然連過年都不願意回去,真不知道是家裡沒人呢,還是家裡人虐待他了,竟然這麼不願意回家。

「就不回去,」實兒傲嬌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撇過頭去整理那些從山上摘下來的草藥。

自從被姜大夫從山上救下來之後,他就賴在這裡不走了。

開始是為了養傷,可是當他知道姜大夫會隔三差五的上山採藥,對上面的有些地形是相當的熟悉,所以他就死皮賴臉的跟著。姜大夫原先也是不同意的,可到後來見他總是偷偷的跟著,就不想再麻煩的救他一次,也就點頭了。

這些日子在這裡住下來之後,他對這個姜大夫也隱約的有些了解,也覺得這個不像大夫的大夫很讓人無語。

武功高強,醫術高明,可不喜歡藥味,真正是個怪人。

在這裡,有他的幾番指點,武功進近不少,還學會了認識草藥,懂得一些藥理,讓實兒很是開心,都不願意回家了。

「姜大夫,我家媳婦有些咳嗽,想買些草藥熬著喝喝,」兩個年輕的男子走進了院子,其中的一個開口道。

「稍等一會,」姜大夫往裡面走去,準備包草藥。

「謝謝姜大夫了,」

兩個來的人看了實兒一眼,都已經習慣了。

「你說,我們秦國明明打了勝仗,晉國都求和了,怎麼還要打仗呢?」其中一個閑著無事,就推推另一個的手肘說道。

「誰知道呢,」另一個人不解的說道:「這戰王在咱們江南好好的,懲治了多少的貪官污吏呢,咱們都覺得日子快要好過了,又發生打仗,讓戰王去了北邊,真是讓人惱恨!」這江南清洗乾淨了,百姓才會有好日子過。

實兒原本是在曬著草藥的,聽他們這麼一說,想起了自家爹爹的身份,就扭頭看著他們問道:「兩位大叔,你們說戰王爺離開了江南,那他的家人呢?」娘跟兩個弟弟,還有梅姨等人呢?他們都走了嗎?

若是真的走了,那他怎麼辦?

實兒這會兒開始焦急了。

「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反正說是朝廷的命令下的急,戰王是一個人離開的,至於家人不家人的,我們這些老百姓那裡能知道呢!」其中一個笑著回道。

「一個人離開的?」實兒呢喃著,蹲會了地上,手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嘴裡嘀嘀咕咕的呢喃著:「娘有了身孕,又有兩個弟弟在身邊,應該不會跟爹爹去北方的……,」娘的身子重了,回京城也有些困難,肯定是在江南生孩子的,所以現在應該是不會離開的。

「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呢?」姜大夫把藥包給了人家之後,見小傢伙蹲在那邊神神叨叨的,忍不住開口問道。

「額,」實兒被打斷了心裡的腹誹,一時反應不過來,就獃獃的抬頭看著人家,「姜大夫,我們什麼時候山上採藥啊!?」

因為天氣越來越冷,村民們的用藥也多了,所以姜大夫準備上山採藥,也是今年的最後一次了。

「等會就可以去了,」姜大夫抬頭看了一下時辰,低聲道。

「噢,」實兒點點頭,沒有在繼續開口了。

姜大夫望著小傢伙的背影好半響,總覺得他還是沒摸准小傢伙的性子。

你說他沒見識吧,只要認識的,總會說出一番自己的見解來,據說家裡還有師傅的,可見身份也不簡單的。若是普通的百姓人家,送的都是學堂,家裡可沒有單獨的,學問淵博的師傅。可你說他是富家子弟的話,卻又不像。

那家的富家子弟會自己做飯,會洗衣服,會洗菜,甚至連草藥都能挖——這說出去,鬼都不信。

那些富家子弟身板都是小斯成群,丫鬟成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怎麼可能會洗衣做飯,那是姑娘家才會做的。

但他不但會做,而且,還做的不錯。

那些古怪的海鮮,是村民送來的,他都覺得詭異的很,卻不料他能做,還做的蠻好吃的,弄的他愈加的不懂眼前的小傢伙了。

等到太陽升起之後,姜大夫才找了個背簍,領著實兒出了門,往山裡去。

村裡的百姓只會看著,眼裡閃爍著崇拜的光芒卻不會靠近。對他們來說,村裡有這麼一個大夫,那是幸運的事情,一般人都不會去輕易招惹,免得惹怒了大夫,到時候離開了,他們哭都沒地方哭去。

「你為什麼要留在這裡?」實兒慢悠悠的跟在他的後面,因為有武功底子,所以一點都不覺得累。

「為什麼不能呢?」姜大夫砍了一些刺手的藤條之後,回答的漫不經心。

他發現,原先不怎麼愛說話的自己在遇到實兒之後,反倒話說得多了,表情也多了。難道,他適合照顧孩子?

這個問題,得好好研究一下。

「這鄉下地方,不幹凈,還有味道,你身為大夫,連藥味在身上沾染都不願意,怎麼就忍受的了這個呢?」實兒一邊加快腳步,一邊嘟噥道。

「人本就很矛盾,就如你,明明很想回家卻在這裡死纏爛打的,也不知道要幹什麼!」姜大夫不覺得一個小小的孩子會跟自己有什麼陰謀,而自己救他,也只是巧合,並不是精心設計的,所以他並不在乎這一點。

這個話題,果斷的不適合他,實兒就撇撇嘴,沉默了。

再問下去,又得糾結回他要回家的問題上——在沒有幫上娘親之前,他是不會回去的。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又能知道彼此的安全。這好像是多次上山之後養成的默契,誰也沒有開口,就自然的形成了。

姜大夫手裡看著砍刀,為的是砍一些平常常見的草藥,也能砍掉山裡枯萎了卻依舊帶著尖刺的藤條,好方便他們走路。

實兒的後背也背了個背簍,但小很多,基本上沒什麼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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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死,差點發錯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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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農女千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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