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狗,一場戲

狗咬狗,一場戲

葉琴兒的反問,讓葉正寧惱怒,可北辰卿的質問,卻讓葉正寧心虛了。他是想逼著葉琴兒去死,畢竟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的女兒,死了也是為葉家做好事,免得牽連了葉家的安寧,連累了賢妃娘娘。

但此刻,他卻不能這麼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免得北辰卿問東問西的,自己招架不住。

「唉,」葉正寧想好了決策,對上北辰卿戲虐的黑眸,無奈的搖著頭嘆息說:「都怪下官管教不嚴,因下官的夫人去世的早,未能好好的教養她,所以才會造就了她跋扈的性格,以至於在幾年之前在京城的街頭,差點逼的護國公主出事……,」這些成年舊事,也就葉正寧會提的出來了。可這個是唯一的借口,他不能不說啊!「當初,護國公主只是一個農女,也就依靠著戰王而已,小女氣憤,覺得護國公主的身份配不上戰王,之後又覺得受了委屈,這麼多年來,心裡一直是惱恨護國公主的——畢竟,她一個農女能成為高高在上的護國公主,而琴兒一個嫡女卻成了岳府庶子夫人,所以心裡難免的有些不平衡,以至於做下錯事,」

葉正寧這個父親的無奈,演繹的還真的是逼真,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那個是大義滅親呢。可在場的誰人不知道,葉正寧是想親手送自己的親生女兒去死呢。

「蠢貨!」一直保持沉默的北辰傲有些火大的溢出兩個字,因為在他的心裡,葉正寧真的不配為父親,連畜生都不如。

他這一生,唯一遺憾的就是沒能給父親養老送終,沒有好好的好受到父親就讓這一種讓人安心的氣息消失了。之前,他只是渴望父愛,所以在自己無法好好的看護著幾個孩子,給他們滿滿的父愛的時候,心裡是懊悔的,覺得自己不配為一個好父親。

可是,在父親的書房裡發現了那些秘密,他才驚覺,要當一個好父親,就必須要潛在的一切的危險給掐滅或者隱藏,不給自己的孩子帶來一絲絲的危險。

他無法陪伴在幾個孩子身邊,在最美好的時候給予他們最好的呵護,卻掃平了北方的戰事,何嘗不是另一種的保護。

國安定,家才能幸福。

現在,看到葉正寧為了所謂的女兒而謀害另一個無辜的女兒,這算什麼父愛呢?

「他的心裡只有他自己的榮華富貴,是不會把女兒的生死看在眼裡的,所以不要跟這種人置氣,不值得!」燕蓮明白北辰傲心裡的苦澀,因為享受不到父愛,是容不得別人侮辱了父親這個身份。

「是啊,葉家從一開始就是個賣女求榮的,」一邊的梅以藍想到了什麼,幽幽的說:「父親在世的時候曾經說過,葉家也好,賢妃也罷,註定是走不遠的,畢竟葉家沒有根底,又是那麼狂妄無知,能被盛寵,大約也是一種牽制的方式!」

只是,當初的她,並不明白父親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是如今想來,大概皇上是完全的利用葉家,好讓賢妃成了跟岳貴妃一樣的人。

燕蓮跟北辰傲聽了梅以藍的話后,驚奇的對峙了一眼,沒想到老將軍會想的那麼透徹。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啊,這個葉家有沒有底蘊,從葉正寧的做法就能看的出來了。

葉棋兒說是嫡女,可根本沒有足夠的底氣。平時,她能算計人,可是到了真正的場合上,她算個什麼呢?

這一點,向婉心都比她做的好。從頭到尾,就是葉棋兒跟葉正寧在叫囂,連生死置之度外的葉琴兒都顯得那麼冷靜,他們卻錯了腳步。

小春子的指責固然是重點,但梅以鴻這個主審的都沒有開口,他們自己因為心虛卻自亂了陣腳,還想把葉琴兒給送入死地呢,真的是太蠢了。

不過,也因為葉家人太蠢,反倒牽連了岳家,嘖嘖,岳安明想必也是發現了什麼,所以這會兒的臉色,真的是格外的陰沉,渾身的氣息也陰冷的很,讓不知道的還以為冬天提早降臨了。

「大將軍,」葉正寧說的是義正嚴明的,卻讓葉琴兒徹底的絕望了。「小婦人在當姑娘的時候,卻是跟護國公主有過一段不愉快的經歷,但那只是因為年少不懂事,根本沒有什麼生死大仇。自從小婦人出嫁之後,因為身份不雅,身為庶子的夫人,所以娘家不喜,夫家不愛,又因為先夫去的早,小婦人依靠不了任何人,又沒子嗣,所以搬出岳府之後,只能依靠自己的嫁妝跟綉活過日子,根本沒有那種心思去算計護國公主——就算是算計了,小婦人能得到什麼好處?反倒是真的算計了,就如現在一般,被羈押在這裡,面對生死審判,一點點的好處都得不到。」

父親,姐姐,你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你們想活著,活的好好的,可我更想活著,想看看葉家到底會有個什麼樣的結果。

賢妃娘娘……當初,自己最受娘娘疼愛,可她卻用這一種方式讓自己嫁給了岳三少,好方便她跟岳貴妃勾結。出事之後,自己又成了家族第一個要滅掉的棋子,難道,她就真的那麼不堪嗎?

甚至,她們都忘記了娘親到底是怎麼死的嗎?

為什麼她們活的那麼好,卻偏偏希望自己死呢?她已經出嫁了,已經接受了這樣的身份,已經生不如死的活著了,為什麼還要逼的她進退兩難,連一條活路都不給自己呢。

「葉琴兒,」葉棋兒聽到她平靜的申訴,就有些忍不住的咬牙切齒的低嚷著,想要威脅什麼,可這個時候,能有什麼好威脅的。

岳三少死了,葉琴兒沒有孩子,她還能拿什麼威脅?

梅以鴻深深的看了葉琴兒一眼,覺得她還是挺可憐的,做人做到這個份上,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得罪了自己的親姐姐跟親生父親,竟然被人這麼算計著,要她早點死,還真的是可憐。

「你說,你是聽到了她們在談話?」梅以鴻把方才小春子投下的波瀾話語又拾了起來,一臉嚴肅的問道。

「是的,奴才聽到了,真真的,」小春子完全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到底有什麼作用,只是覺得自己這麼說了,就能活著,只要活著,就好。

「張管家,你可曾聽到?」梅以鴻望著張管家,等待著他的開口。從一開始,他就緊閉不語的,好像一副認命的樣子,跟之前韓雲德交給自己的完全不一樣。

其中,發生了什麼?

「……奴才沒有聽到,」張管家沉默了許久,用沉重的語氣回答著。

「叔叔?」小春子聽到了他的話,立刻震驚的望著他,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他這麼做,不是要自己去死嗎?

張管家的話,無形種的,讓很多人都鬆口氣,在這個敏感的時候,連葉棋兒都保持了沉默,不敢再叫囂著什麼,怕惹怒了張管家。

她方才想讓葉琴兒承擔的時候,她都急著要反咬一口了,換成張管家,說不定更慎,所以她只能捂住自己的嘴巴,死死的,不敢開口。

「張管家,你真的什麼都沒有聽到?」北辰卿話裡有話的問道。

「啟稟大人,奴才沒有見過她們,也沒有聽過她們說的話,小春子方才說的,都是有人指使的,」張管家在慎重考慮之後,閉上了雙眼,渾身顫抖的說道。

「有人指使?」岳安明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似的,驚奇的問:「張管家說的指使的人?指的是什麼人?」

「是……,」張管家想說什麼,但被一邊的小春子給激動的打斷了。

「叔叔,你為了你的兒子想要我的命,你好狠的心啊!」小春子這會兒不幹了,哭嚎著說:「你答應我爹爹的,要好好的照顧我,你就是這麼照顧我的嗎?要不是你兒子賭博被人發現,被人扣押的話,我們至於落的如今的下場嗎?連你兒子的命,都是她給保出來的,你還想狡辯什麼?」

那人,自然是葉棋兒了。

葉琴兒的嫁妝都落在她的手裡,加上她自己的,自然是多了。她對楊嬌兒是不放心的,加上葉家也就她一個能充當門戶的嫡女,所以她想了辦法,說服了葉正寧,把自己的嫁妝攢在自己的手裡,連楊嬌兒想要過問都不行。

為了抓住張管家的把柄,她可是廢了好些銀子的。

只是,這件事,小春子是怎麼知道的?

「小春子,不許胡說八道,」張管家看到侄子害怕的渾身顫抖,心裡也是落忍的。可是,比起自己親生兒子的命來,侄子,又算得了什麼呢?

大不了,拿自己的小命去賠給他。

「我哪裡胡說八道了?」小春子可不覺得自家叔叔給自己配一個看門的事情就是好事,現在想來,那麼好的事情,叔叔為什麼不找自己的兒子,卻偏偏給了自己呢。他是知道總會出事的,所以才會這麼做的,為的是抱住自己的兒子。想到了這裡,小春子是完全的不客氣了——大有你讓我死,我就牽著所有人去死的架勢。

「她帶著銀票去賭坊的時候,可是有好些人看到了,只不過,她那個時候是男裝,人家不認得,但只要仔細的辨認,相信賭坊里是有很多人看過她的,」小春子為了活命,幾乎絞盡腦汁的把幾年之前的細節都想了出來,可見他是多麼想要活著了。

「呵呵,這小子,還真有一手,」燕蓮看到小春子那樣子,忍不住的笑了。

她知道,要是小春子不這麼極力爭辯的話,最後肯定會被張管家拐入另一個陰謀之中,甚至說污衊葉家跟岳家的人是韓雲德,到時候,事情又是一堆的麻煩。

甚至最後繞來饒去的,會說所有的事情都是跟自己有關的,那真的是啼笑皆非。

「這小子那麼想活著,就讓他活著吧!」北辰傲也看出了其中的關鍵,眯了眯雙眼,冷酷道:「至於那個張管家,連同他的家人,一個都不許留!」

燕蓮不覺得北辰傲說的有多冷漠,想要陷害別人的人,沒什麼可值得同情的。

「小春子,我是你親叔叔,」張管家見他要牽出自己的兒子跟家人來,忍不住惱恨的怒吼一句。

「是,你是我親叔叔,可你要想讓我死,我不想死,」小春子搖著頭,痛苦的說:「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我還年輕,還沒到娶妻生子的年齡,我不想死……,」一想到自己或許會被砍成兩段,小春子就覺得自己眼珠子都紅了。

「行了,不想死就閉嘴,」梅以鴻對小春子的態度是奇異的和藹,沒有大聲訓斥,而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就出聲喊道:「來人,」

「將軍,」出列的是士兵,而不是衙役。

「帶上小春子,去那個張管家兒子賭博的那個賭坊,把參與的人都給帶過來,噢,別忘記了,把張管家的家人也都帶來,」梅以鴻見張管家渾身顫抖了一下,就冷冷的笑了一下,想著自作孽,不可活!

「將軍,千錯萬錯,錯的是奴才,這些事情跟奴才的家人沒有關係,求求將軍,放過奴才的家人吧,奴才的兒媳婦才有身孕,經不住嚇的!」張管家見人家是認真的,立刻大聲求饒著,心裡真的是後悔自己當初鬼迷心竅了。

「呵呵,你家兒媳婦命值錢,人家就不值錢了?」梅以鴻陰冷一笑,銳利的視線一直盯著他,「你方才的那句指使,你可知道,多少人因為你的胡言亂語而罔顧性命?你想讓你的家人活著,難道,人家就該死嗎?」

他可以想象,要是沒有小春子,張管家又死死的咬住的話,事情,真的棘手了。

好在,還有一個想活著的小春子。

小春子被人帶走之後,梅以鴻又喊來了兩個嬤嬤,告訴她們,去弄兩套嬌小的男裝來,給葉棋兒,葉琴兒都穿上,好讓人來辨認。

「我不要,我不要……,」葉棋兒心虛,在被人拽著去的時候,已經快要崩潰了。

要真的請了賭坊的人來,認出了自己,那自己還有什麼活路?想到了整件事的牽扯,葉棋兒冷不住的打著冷顫,望著一邊始終沉默的向婉心怒道:「這件事,你也有份的,是你要我去唆使張管家的……,」

一直沉默的向婉心是恨不得自己能消失的乾乾淨淨的,所以極力的縮在一邊,看著葉家人鬧騰,想著鬧過了,找到替死的,就跟自己無關了。

可現在,發瘋的葉棋兒也沒等事情暴露出來呢,就直接先把自己給招認出來了,就忍不住的打了個寒蟬,死死的撐著自己慘白的臉,佯裝不懂的說:「葉小姐,我不懂你說的什麼,」

「葉大人,好好管管你的女兒!」岳安明在一邊略含威脅的怒道。

葉正寧的心一直在飄蕩著,他看到葉棋兒那崩潰的樣子,知道一切都完了。這個女兒,自己是保不住了。

以前,岳貴妃沒有被軟禁的時候,他或許還顧忌著宮裡的岳貴妃,不敢動彈。但現在,得寵的是賢妃娘娘,他有什麼好怕的呢?

所以,岳安明想要保住他的小妾,他就偏偏的不讓他如意。

整件事情,都是他們籌謀的,誰也別置身事外。

「岳大人,此事,還是交給大將軍審查的比較好,」管不住了,那就不管。

岳安明被葉正寧給氣的火冒三丈,可誰讓這個緊要關頭,岳貴妃有被軟禁了呢。他只能生氣,卻什麼都不能做,做的太明顯了,會牽連岳家。

看到他們狗咬狗的樣子,北辰卿跟梅以鴻當然是看戲了。他們是巴不得她們死死的咬著,要出血肉來,那才過癮呢。

「我不想死,爹,我不想死,」葉棋兒已經完全的自己嚇自己的崩潰了,跪著走到葉正寧的身邊是,伸手拉著他的袖口苦苦的哀求著。

「棋兒啊,你怎麼能做下這樣的事情呢?錯了就是錯了,沒有回頭的餘地了,」葉正寧很快的就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了最有利於葉家的決斷來。

葉家還有個長子呢,沒有女兒,還有兒子,還有宮裡的賢妃娘娘,富貴榮華,都會有的,犧牲一個女兒,又算的了什麼。

他說的是輕鬆,可有人不輕鬆了,那就是葉棋兒。她是萬萬沒有想到,算計了那麼多,最後連自己也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給算計了。

想到了這裡,她無意識的望了葉琴兒一眼,卻看到她滿臉諷刺的望著自己,不由的怔住了。

難道,這算是報應嗎?

她還年輕,還沒嫁人,所以心裡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她的心境跟葉琴兒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事情,根本不需要多說什麼。等到小春子帶著人來之後,人家辨認出了當初給銀子的是葉棋兒,張管家就渾身癱軟了。

餘下的事情,都不需要張管家說什麼了。因為狗咬狗的,又咬出了一個人,已經完全的不需要他了。

可是,他的罪,卻不會輕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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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農女千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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