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一
「後山?」一聽說兒子有消息了,正兒娘就跟吃了葯似的,一下子就精神了。「他去後山做什麼?」
「正兒說是要抓蛐蛐,我娘跟我說,後山有好多人,都不是我們村的,不許我去,我跟正兒說了的,可正兒就是不聽,」有個孩子站在村長的身邊,大聲的說道,語氣里還有一些的委屈。
「這個孩子,是要氣死我啊!」正兒娘一聽,立刻就急了。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事情,還是趕緊的去找人要緊,」南兒見他們還在那邊拖拖拉拉的,就出聲說道。
「小娘子,你是不知道,這後山已經被縣衙賣給了別人,還特意的警告過我們,不許隨意的進出,萬一出什麼事了,是不會幫我們解決的,」大娘在一邊趕緊出聲道。
南兒一聽,眉頭立刻蹙成了一團,有些疑惑的道:「就算是山被別人買走了,也不能不讓人進出不是?更何況,走進去的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能有什麼大事呢?」這神神秘秘的,越發的古怪了。
很多人都贊同南兒說的話,可想起了縣衙大人里說的話,個個都把目光落在了村長的身上,等待著他發話。
村長糾結了一會兒,看著正兒娘說:「這關係到整個小河村,還是讓人去縣衙稟告了縣衙大人,要是縣衙大人允許,我們才能去找,」
「正兒……,」正兒娘凄厲一叫,隨即翻著白眼昏過去了。
南兒見狀,立刻用手掐住了她的人中,抬頭對大娘喊道:「趕緊把人給抬著回去……,」
這正兒娘昏倒了,頓時讓大家亂成一團,很多無關的人都緊緊的護住了自己的孩子,就怕自己的孩子也會跟正兒一樣,生死不明,那是活活的要大人的命呢。
南兒回去跟歐陽緒說了一聲,讓他不要擔心,然後陪著郝大娘一起去了正兒家,等待著村長請衙門的人來解決此事。
正兒娘是醒醒又暈暈,讓大夥急的不得了。
好不容易的,衙門才來人,可這個時候,天都快要黑了。
「不是告訴過你們,這後山已經被人給買走了,是不許亂進出的嗎?」來的人蓄著小山羊鬍子,一看就給人一種尖酸姦猾的印象。
「大人,那是孩子不懂事,所以還請大人多多擔待,幫個忙,讓人把孩子給找回來吧!?」村長點頭哈腰的求著,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個村裡的,這個忙,他還是要幫的。
「找回來?」那人語氣有些古怪,眼神里儘是嘲弄跟輕蔑。「一個孩子進了山裡,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呢,你們讓找回來,要沒好處,人家可不會輕易的放人,」
南兒的拳頭是緊緊的握著,不想給小河村的村民惹來太多的麻煩,所以她一直隱忍著不出聲,免得自己一時忍不住的就要揍人了。
當官不為民做主,這還叫官嗎?
她見過放肆的,沒見過那麼放肆的,直接跟百姓要東西,簡直是該死。
村長等人一聽,面面相覷著,因為他們村裡窮,所以才會不願意多惹是非的,沒想到找了衙門的人幫忙,最好還是要銀子,這不是在逼著大家放棄嗎?
小河村的情況怎麼樣,衙門裡的人是為最清楚不過的。
「怎麼樣?要是沒有銀子的話,本大人可就走了,」看到一村子的人都穿的破破爛爛的,那大人的眼裡閃過了濃濃的失望——還以為有油水呢,結果是白走一趟,真是晦氣。
「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我有銀子,我有銀子,」正兒娘從昏迷中醒來,聽到了人家說的話,立刻激動的差點就跳起來了。
原本要走的大人站住腳了,轉身看著快要癲狂的婦人,等待著她拿出的銀子是不是能填滿他的胃口。
正兒娘從床上站了起來,打開了放在床頭的衣服箱子,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破舊的布袋子,因為太過激動,一個手抖,把手裡的袋子給弄的掉落在床上,抖露出來的銅板很快就歡喜的到處奔跑著,很多都掉落在地上,南兒只是下意識的去撿……。
那蓄著山羊鬍子的人一看到那婦人拿出來的只是一個破舊的袋子,裡面裝的都是銅板,加起來連半兩的銀子都沒有,忍不住的失望要轉身離去,卻突然被伸出的白嫩小手給吸引住了,眼光也隨著那手漸漸的往上,看到了讓人驚呆的美麗容貌,更看的目瞪口呆。
南兒不知道,自己精心留著的劉海因為自己蹲下甩到了一邊,此時絲毫沒有胭脂暈染過的白嫩肌膚露了出來,被所有人的看在眼裡。
「小娘子,你是誰?好像……不是小河村的人?」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小河村該有的,所以這一點,他是很有自信的。
南兒見人家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眼神里是紅果果的絲毫不遮掩的覬覦之心,心裡微微閃過一絲不悅,但對於後山抱著同樣好奇目的的南兒沒有生氣,而是嬌滴滴的說:「小婦人是隨著相公來此處安家的,原本真的不是小河村的人,」
郝大娘看到那大人緊緊的盯著小娘子,臉上那色。眯。眯的樣子,怎麼都掩藏不掉,擔心小娘子會出事,所以滿臉的焦急。
要是知道那大人是這樣的人,就不該讓小娘子來正兒家,要是真的被那個大人盯上,小娘子可怎麼辦是好呢。
一聽不是小河村的人,又見她皮膚嬌嫩白皙,一看就不是乾重活的人,想必原先家裡一定是富有的,說不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來小河村避難的,就在心裡轉了幾個彎,突然厲聲道:「你本是哪裡人?為何要搬到小河村來?說,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得事,瞞著大夥?」
這突然得怒喝質問聲,嚇了眾人一跳,唯有南兒很淡定,沒有一絲的害怕。
「大人可真是威風呢,小婦人就是一女人,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南兒語帶嘲弄,覺得他真的是該管的不管,不該管的,管的起勁。
「女人也是人,多少事情是女人惹出來的?你別糊弄本官,拿出你的路引跟身份文牒來,本官要徹查,」那人沒有受南兒的影響,依舊堅持到底。
他這麼做,就是想要看看人家有沒有什麼底牌,要是沒有的話,這麼漂亮的女人留在小河村,還真的是糟蹋了。
尼瑪的,拿出我的身份文牒來,還不把你給嚇死,你有膽子來鬧騰嗎?南兒在心裡怒罵著,最後無奈的從懷裡掏出了從連翹哪裡要來的,以防萬一拿來應付的,沒想到還真的是用上了。
那人見她拿出的那麼爽快,心裡有些狐疑,就疑惑的打開來看,發現人家果然是有點名堂的,就陰沉著連開口道:「你本就一奴隸,連貧民都不是,怎麼會在這裡的?」
南兒怕這個大人在繼續糾纏下去,自己會忍不住的出手。
這個人,真的太可惡了,沒看到正兒娘已經暈過去了嗎?
「大人不要生氣嘛,只要大人找到了那個失蹤的孩子,大人想知道什麼,我就知無不言的說個清楚,可好?」若不是擔心自己無厘頭的闖進去會有麻煩,會讓歐陽緒擔心,她早就把這個豬頭給打的連他娘都不認識了。
這樣的人也配為官,簡直是可惡。
見人家嬌滴滴的一直說著好話,那大人就覺得她是被自己給拿捏住短處了,要討好自己,所以才這麼說的,就喜上眉梢的說:「好,看在小娘子的份上,本大人啊,就為你走上這麼一趟,看看那小子是不是命大的,」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村長一聽,知道正兒是有希望找到了,就趕緊的道謝著。
「你也跟著一起吧,你們都留在這裡,等消息,」那大人得意洋洋的享受著眾人的道謝,然後命令著美人兒跟著一起。
「小娘子,」郝大娘看到小娘子跟著那大人一起往外走,就擔心的喊著。
南兒回頭看了她一眼,微微搖搖頭卻沒有出聲解釋什麼。
「這可怎麼辦啊!?那小娘子不是我們小河村的人,要是萬一因此連累了,那不是我們的罪孽了?」郝大娘憂心忡忡的說著,眉頭都皺成一團了。
「那小娘子看著好像是要自己跟著去的……,」村長畢竟見過一些,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覺得也是,郝大娘,你趕緊回去告訴那小娘子的夫君,免得人家誤會,還以為是我們逼迫著的呢,」有人連忙附和著村長的話說道。
郝大娘無奈,只能按大家說的去跟住在自家屋子裡的後生說一聲,免得人家要自己要人,還真的不好交代。
歐陽緒在屋子裡待不住了,覺得時間過去的太慢,就再也不待不住,在院子里走來走去的,卻又對村子的路不熟悉,只能在院子里走來走去的打發時間,心裡格外擔心不棄的消息,就怕她會衝動的出事……。
「公子,公子……,」郝大娘急急的沖了進來,看到了院子里的人,立刻出聲道:「不好了,小娘子被大人給帶走了,」
歐陽緒原本急的不得了的表情這會兒更是急的快要崩潰了。
「什麼大人?怎麼會有大人的?」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很是痛恨這種不能掌握的感覺——自從小時候被拐賣了一次之後,他從未再有這種感覺了。
「是村長請來的縣衙大人,因為後山是私人的地方,我們要是進去的話,還不知道會怎麼樣,所以才請大人來的,結果……結果那個大人讓小娘子陪著進去,小娘子也答應了,還衝我笑呢,」郝大娘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加上那一句,只是莫名其妙的就說出口了。
歐陽緒一聽,就知道那個小姑娘衝動了,不聽自己的話,獨自去探查情況了。
「大娘,你帶我去看看,」歐陽緒覺得自己要真的坐的住,就真不配為男人了。
「啊?公子,你身子不好……,」郝大娘一聽,有些抗拒的說道。
「我身體沒事,」歐陽緒知道,不棄根本沒跟郝大娘解釋自己的身體是因為受了內傷才不好,還以為自己是天生身體病弱,所以才會這麼想的。這些日子,在小河村養傷,沒有追殺,加上郝大娘做的那些滋補的食物,他的身體好的差不多了。
現在,只是走走,應該不會有太多的問題。
郝大娘聽他這麼一說,仔細的看了看,發現他蒼白鐵青的臉色在將養了好些日子之後,已經好了很多,就覺得狐疑,想著小河村那麼養人嗎?
「我只帶你到山腳下,縣官大人說了,不許我們小河村的村民往山裡去,」郝大娘斟酌了一下之後,想著小娘子畢竟是個女人,還不如讓公子跟著去看看。
「好,」歐陽緒換了一身粗布麻衣之後,特意弄的跟小河村的村民差不多了,才跟著郝大娘往村裡去……。
另一邊,南兒跟著那個縣官大人一直往後山去,卻發現翻過半座山之後,裡面完全是另外一種景象。
這山上蓋著很多用樹木蓋的房子,不但人很多,而且大有把深山挖透的架勢,弄的南兒不禁面色更凝重了。
若是簡單的隱居人士,只會往深山裡去,不會阻止別人進山的。而眼前的景象,弄的她的心情有莫名的沉重,總覺得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是讓你不要帶人進來的嗎?」縣衙大人進山之後,不但沒有得到別人的尊重,反倒是不屑加訓斥,這樣的局面,弄的南兒微微挑了一下眉頭,覺得情況詭異了。
「這個……不是有個孩子闖了進來,小河村的村民都求到我的面前了,要是我不管,惹起那些村民震怒,事情可就不好了,難道你們想被人發現這後山的秘密嗎?」縣衙大人也不在乎人家的眸光,只是滿臉要笑不笑的說。
「哼,那些村民想要找死,我不介意用他們來填滿山坑,」人家說出的話,冷酷到底。
南兒在一邊冷眼看著,一直低著頭讓自己冷靜下來,免得自己氣的發瘋要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