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幸福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迪斯特雷德自然認得我手中的留音球,這本也不是什麼少見的東西,只是從裡面傳出的對話內容讓他簡直有種驚駭的感覺。
「陰謀!這是一個陰謀!」在我的講解之下,老魔導師的表情越來越憤怒,一根根白色的鬍子都豎了起來。
「這就是我們為什麼會從菲利克斯趕來雷洛雅的原因了。」當留音球中的最後一個字結束的時候,我收起了留音球看了看一旁還在咬牙切齒的迪斯特雷德,道:「按照原本的計劃,我們準備向特雷洛三世陛下揭穿這個陰謀,只可惜,陛下竟然會突然被人刺殺……」
迪斯特雷德沉吟了半晌,緩緩道:「現在想起來,陛下的死的確是諸多的疑點,可惜的是時過境遷,一切也都死無對證……」說著,他又看了我一眼:「當初菲利克斯的薩克遜家竟然是紫鶴總部的事我也有所耳聞,當初還以為是弗瑞雅公爵的力量所為,卻想不到原來皆是你們之功。」
「我這個人恩怨分明,紫鶴與我有不共帶天之仇,我自然要將他打的萬劫不覆!」那一瞬間,從我眼眸中溢出的驚天殺氣直讓身旁的迪斯特雷德都感到暗暗心驚。
想起特雷洛三世被刺殺后的慘狀,迪斯特雷德恨恨道:「我一定要去揭穿他們!」
「不可。」
沒有料到我會提出反對的意見,迪斯特雷德回過頭有些詫異的看著我。
「現在雷洛雅完全被西蒙多一派的手下控制著,所謂勝者為王,即使您此時去揭穿他們又能怎麼樣?難道他還能乖乖的讓出自己的位置?恕我直言,現在大部分的官員都不會對所謂的皇家血統感興趣,他們更加註意自己的利益。所以我不認為您這麼去揭穿他們會有什麼意義。」
「是啊……那群人都是牆頭草……」迪斯特雷德沉默了一會兒,久經宮廷權利鬥爭的他自然明白我說的是實話,剛才只是一時激憤才會說出那樣的話,此時想來,卻是行不通的。
「那依你之見……」老魔導師望向了我,畢竟我已經給了他太多的驚奇。
我伸出兩個手指晃了晃:「您必須做到兩點,首先,您必須找到強有力的支持者,尤其是來自皇室方面的,德高望重的支持者;其次,您必須等到一個好機會……」
***
影魅正在帳篷里照顧著艾莎——可憐的女孩自上次昏迷之後至今仍沒有清醒過來,只是嘴裡偶爾嘟囔著幾句誰也聽不懂的話。
說實話,影魅對目前的生活非常的滿足,她自己也知道,雖然名義上是主僕,但那更多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說法,事實上這裡從沒有人把她當作婢女來看。幽幽姐和風大哥都是好人,總是寵著她,很愛護她的,從來也沒有讓她做什麼不願意做的事。偶爾她也會想起影魑,她總是想,要是阿魑也在那該多好啊,那生活就應該算是完美了吧。
要是永遠這樣該多好,影魅總是在想,只要風大哥他們不趕自己走,那就永遠這麼下去吧,她的要求很低的,真的很低,只要大家能偶爾對她笑笑,和她說說話,也就滿足了……
帳蓬的門帘被拉了開來,一個蒼老的身影走了進來,影魅抬起頭來一看,是那個叫做迪斯特雷德的老魔導師,這幾天他一直都住在營地中,只是由於自己的低調,老魔導師並沒有過多的注意自己。
影魅低下了頭,撫了撫艾莎披散的長發,忽然發覺老魔導師正用一種激動的,異樣的眼神盯著自己,這令她有些不舒服。
「像……真像啊!」迪斯特雷德忽然喃喃的道,彷彿陷入了某種回憶:「真是太像阿蘿莉雅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您是……在說我嗎?」影魅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她知道,面前的這個人就是她那個從未謀面過的「父親」的老師。
「你叫影魅是嗎?」老魔導師一臉的慈祥和和藹。
影魅點了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你的後背上,是不是有一個火焰形狀的胎跡?」迪斯特雷德面色微微有些緊張。
「您……您是怎麼知道的?」影魅遲疑的開口道,忽的覺醒道,對方一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終於讓我找到了……可憐的孩子……」老魔導師的眼眸中竟然泛著微微的淚光:「我是看著你出生的,自從你失蹤后,我受你父皇的託付,找了你20年啊……」
看著面前的老人百感交急的樣子,影魅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只是靜靜的沉默著。
「我現在過的很好……」良久,影魅輕輕的說了一句:「我不想做什麼公主。」
迪斯特雷德有些楞住了,盯著影魅看了一會兒:「我知道,你小時候受了很多苦,如果你恢復了身份,那絕對可以過的比現在好的多。」
影魅平靜的搖了搖頭:「我現在這樣就已經很滿足了,大家都快快樂樂的在一起,不是很好么?皇室的生活真的有那麼好么?您看現在的雷洛雅,兄弟相殘,勾心鬥角,我不想去那樣的地方……」
老魔導師一時間竟也說不出話來,良久,才嘆了口氣道:「也許你是對的,不過在物質上……」說著,又搖了搖頭:「你高興就好……你高興就好……」
「您能和我說說我母親的事么?」影魅也不知該說什麼,低頭玩弄著自己的手指,輕聲道。
「你母親阿蘿莉雅是個好姑娘……」迪斯特雷德陷入了回憶之中……
…………
這天,迪斯特雷德和影魅談了很久,從三十年前那次如同童話故事一般美麗的擷逅開始說起,說到特雷洛二世的阻攔,說到她的出生,說到了她的真名——「薇米伊達」,一直說到最後,那場令特雷洛三世悔恨終生的悲劇。不知不覺中,影魅已經淚流滿面。
「薇米伊達……幸福……」她緩緩的念著這兩個詞,那是她的親身母親給她起的名字……
「原來我也曾有過一個這麼好聽的名字……」月亮升起來了,很圓,很亮,影魅傻傻的坐在營地旁的樹頂上看著天空,一夜都沒有睡……
***
雪萊和雷洛雅的邊境地帶一遍荒涼。大地為貧瘠的黃土所覆蓋,僅有幾棵不畏風沙的白楊樹虛弱地紮根於之這遍黃土地上。漫天塵土把太陽的光芒都掩蓋起來,連這天也變成黃的。
一支軍隊正快速的行進著,從士兵的服飾和容貌都可以輕易的辨認出來,這是獸族的軍隊,一支大規模的部隊,從旗號上可以看的出來,便是巴布率領的那支所謂的幫助二皇子克拉維平叛的軍隊,只是……他們不是應該在雷洛雅嗎?
由於內戰抽調了太多的兵力,所以特雷洛邊境的駐軍並不多。偶爾遇見一兩隊巡邏小隊,在看見「友軍」的旗號后,便也沒有作出任何的攔阻和詢問,事實上,對於這麼龐大的軍團,即使他們想攔阻那也是不可能的。
巴布騎著一匹高大雄壯的紅馬走在軍團的中央,他的身邊是高舉的帥字旗和全軍最精銳的近衛團士兵。
「呼……」他有些頹喪的嘆了口氣,想不到這次被寄以高度期望的遠征最後竟然就這麼草草收場!自從前幾日收到佩特洛大公爵的急信后他就帶著軍團猛往回趕。
「希望還來得及吧!」巴布晃了晃腦袋,最近總有些心神不定的感覺,總覺得要出事,但願不要真的應驗了。
「克拉維陛下……您就自己保重吧……」想到他堅持要離開時克拉維那種惶恐的帶有些絕望的表情,巴布心中竟也生出了一絲兔死狐悲的異樣,他看的出來,那是發自內心的真正恐懼……直到保證了在解除沙比亞的危機后馬上回師支援他,巴布才很勉強的把那幾乎要跪下來的克拉維勸了回去。
「回師支援?呵呵……」那不過是一個美麗的謊言罷了,巴布心中清楚,即使能夠損失很小的成功解圍,佩特洛大公爵也不會再同意把這五萬軍隊派出去了。他很清楚現在的形勢,既然雪月城那邊敢於公然發兵攻打沙比亞那就代表雙方的關係已經徹底的破裂了,也就是說,他們現在需要軍隊來抵抗獸王發動的一系列的圍剿,而不會再有餘力去支援遠在雷洛雅的戰鬥。況且,即使他們有能力支援,就憑克拉維的那一點點軍隊也未必能夠撐的到那一天的到來。
看來這一顆棋子是只能拋棄了,巴布對自己說,只可惜白白的死了這許多戰士……
幾天後,軍團離開了特雷洛帝國的國境,回到了雪萊公國。
當軍團踏足自己國家的土地后,巴布迅速的傳下了命令,宣布向雪萊邊境最大的城市,也就是這些戰士的故鄉——東南首府沙比亞城前進。
知道自己快要回家了,士兵們的士氣開始高漲了起來,在快速行軍了幾日之後,行軍的速度居然又有了提高。
「哈哈,大家都不要緊張嘛,也許佩特洛大人已經擊退了敵軍也未嘗可知啊!哈哈哈哈!」看到手下一些知道內情的高級軍官都是一副緊張異常的表情,巴布試圖活躍一下氣氛,但他那時時微皺的眉角卻仍舊讓人感到他心中的焦急。畢竟自己將要以叛亂的身份參加戰鬥,在心裡上始終都是有所負擔的。
「報告!探子在不遠處發現了大軍駐紮的痕迹和撤退的痕迹,我們的出的結論是約有一支3到4萬人的部隊在兩日之前從這裡向雪月城的方向撤退。」離沙比亞還有半日的路途了,早已進入戒備狀態的軍團出奇的沒有遇到任何的騷擾,進攻,甚至沒有看見一個敵人。正當巴布等指揮層疑神疑鬼的時刻,早先派出去的探子發來了最新的偵察報告。
「看來敵人已經發現了我們的到來,因為兵力不足,怕被我們前後夾擊,所以先一步撤退了!」巴布得出了一個看起來很合情合理的結論。
「看來暫時是不會有仗打了……」巴布說出了一句讓手下高級軍官都輕鬆不已的話。
經過半天的行軍,已經可以遠遠看到沙比亞城高大的城牆了。巴布帶著手下的親隨拍馬趕到了隊伍的最前方,觀察著遠處的城牆,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前方的密林響起,手下側耳聽了一下,報告道:「是騎兵,有三,四十人!」
軍中的弓箭手第一時間半跪在地,抽出長箭裝到弓上,對準了前方的來路。巴布退到他們身後,緊急的哨聲響了起來,整支軍隊隨即停止了下來。
超過三十名身穿沙比亞城城主親衛對制服的騎兵從林中衝出,但為首一人在馬上喊道:「我們奉大公爵之命前來,巴布大人在哪裡?」
這人的容貌很普通,可以說是非常的普通,屬與人堆里一抓一把的那種,沒有絲毫的特點,就連巴布也不敢肯定自己有沒有見過此人。
對方的人數並不能對自己購威脅,巴布拍馬前進了幾步:「我就是。」
那個騎士首領很知趣的爬下馬來,走到隊伍的前方,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遞給一名傳令兵,傳令兵雙手接過那枚令牌后,轉身跑到巴布馬前將令牌遞了過去。
「嗯,的確是公爵大人的金令。」他一眼便認出了這塊令牌,這是佩特洛家族的最高信物,一直由佩特洛公爵本人帶在身邊,令牌上面那精美的堪稱繁複的花紋可是獨一無二做不得假的。
「讓他過來說話。」巴布示意手下將那名騎士帶到自己跟前。
「大人!您好!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屬下是公爵大人最新提拔的副親衛隊長,我的名字叫諾雷斯。」騎士禮貌的行了一禮,自我介紹道。
「嗯……我記得,副隊長不是佩恩嗎?」巴布有些疑惑,親衛隊是個特殊的角色,他們日夜保護著佩特洛大公爵,可以說個個都是無比忠心的勇士,而在他的印象里,原來的副隊長佩恩更是絕對的忠心,並且身手高超,他實在想不出大公爵有什麼理由要重新任命新的副隊長。
諾雷斯的神情忽然沉了下來,用一種難以言譽的悲傷語氣說道:「佩恩副隊長……他已經以身殉職了……」
「什麼?」巴布猛的一驚,脫口道。
諾雷斯的神情越發的悲傷,聲音甚至有些哽咽了起來:「您不知道那些敵人是多麼的卑鄙!他們竟然派出大批殺手混進城內妄圖刺殺大公爵閣下!就在那天晚上……」諾雷斯用手抹了抹自己的眼睛:「那天晚上,我們親衛隊的人拚死抵擋著他們的進攻,保護大公爵大人,直到巡夜軍隊趕到終於合力全殲了那些刺客……我們損失了很多弟兄,佩恩隊長胸口中了對方一支暗箭……」他又哽咽了幾聲,彷彿再也說不下去了。
「你們都是好樣的……」巴布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反過來安慰了他幾句,問道:「那大公爵大人沒有大礙吧?」
「大公爵大人……他……」
「他怎麼了?」看著諾雷斯那吞吞吐吐的神態,巴布心中一驚,下意識的翻下了馬背,上前抓住對方的肩膀。
「大公爵大人他……他身負重傷……」看巴布一臉緊張的表情,雷諾斯又趕忙道:「不過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醫生說還需要靜養,所以……一會兒不能親自來迎接您了。」
「那是自然,自然……」巴布擦了擦額有上滲出的汗珠。
「大公爵大人他知道您的部隊終於到了,特地派我來迎接您的。」
「哦,那真是勞大公爵大人記掛了。」
巴布騎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面,諾雷斯在他身邊向他介紹著最近沙比亞城的情況,另幾名高級軍官和隨同諾雷斯一同來的騎士們分立他們的身後。再後方,浩浩蕩蕩的大軍排成縱隊踏著整齊的腳步向前行進著。
巴布此時已經絲毫不懷疑是由於自己的及時趕到才迫使雪月城的軍隊暫時退卻的,在雷諾斯恰到好處的恭圍下,巴布的最後一絲戒心也隨之煙消雲散。
城門外,龐大的歡迎隊伍正如雷諾斯所說的一般,早已在那兒等候著了,見到大軍逼近,歡迎人群瞬間鼓噪了起來,鮮花,掌聲,口號聲不斷。隊伍行近至歡迎的人群前時,巴布把手掌一豎,「停!」,說著,帶頭跳下馬來,包括雷諾斯在內的騎在馬上的大小軍官也都跟著跳下了自己的戰馬。
巴布抬頭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城牆,布滿了煙熏火燎的痕迹和斑斑駁駁的破損。的確是經過了苦戰的,他心中暗道。
在北門外擁擠的人群中,站在最前面的一名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最令人注目。
「哦!巴布大人!終於盼到你了!真是辛苦了!」這名中年男子張開雙臂走了上來,滿臉和煦的笑容顯得異常的親熱。
這是卡里拿勛爵,是大公爵府的管家,巴布是認識的,不過卻並不喜歡他,在他的應像中,這是一個氣量狹窄的小人。不過當然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哦!是卡里拿勛爵啊!讓你等了這麼長的時間真是不好意思啊!」巴布也同樣張開了臂膀,兩人虛偽的擁抱在了一起。
「來來來……先進城,大公爵大人還在等著您呢。」卡里拿勛爵一句話將巴布本想詢問的許多問題都封了回去。
是啊!一切等見到公爵大人再說吧!巴布一邊想著,一邊隨著卡里拿勛爵走進了城門中,等候在一旁的樂隊鼓聲齊鳴,兩旁熱情的群眾熱烈的呼喊聲震耳欲聾,巴布一時間也有些飄飄然的感覺了。
「各位大人,飯菜已經準備好了,請進屋吧。」卡里拿勛爵的面上堆著萬分和煦的笑容,將巴布及其心腹將領都請進了城主府的大廳:「這是佩特洛大人專門為您安排的,他讓你用完了再去見他。」
在巴布進入大廳的同時,外面的四萬軍隊立即被帶到幾個不同的軍營駐紮,戰鬥用兵器被迅速的收繳入庫,士兵則被招呼去用餐,他們都被告知,酒肉無限量提供……
巴布當然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一切,他心中感謝著佩特洛大公爵對自己的「愛護」,一邊領著十幾名身披戰甲的高級將領步進了這裝飾的富麗堂皇的大廳,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在踏入大廳后,一切就要攤牌了。
大廳中央放著一張擺滿了各樣食品的長台,眾人們則圍著這張長台站立。官階最大的巴布在隨從的服待下解下披風,以長官的身份首先坐下,他保持著優雅的儀態,伸手從下屬手中接過一杯葡萄酒,細細品嘗。
「大家放輕鬆一些,都回到家了嘛。」他的唇離開杯子,拿著杯子舉了舉:「都隨意一點,來!坐吧!」
十幾名連日趕路已經非常飢餓的將領急忙脫下鎧甲兵器,把它們隨手放在一角,坐到了餐桌上,一邊談笑著一邊吃喝起來。
卡里拿勛爵坐在巴布的身邊不斷的談笑著,不一會兒,他借口內急行出了大廳,而在大廳的角落裡站立著的一名特別雄偉的衛兵,他的手卻悄悄的按在了自己腰間的刀把上,可惜巴布和他手下的將領都忽略了這一點,都只認為他是普通士兵,連正眼也沒看過他一眼。
這名士兵恰恰正是此時沙比亞城的真正最高長官安德魯斯子爵,他心裡暗暗的冷笑著,計劃進行得很順利,潛伏在四周的士兵已經偷偷靠近了大廳,隱伏在大廳的大門和窗檯下。
得到了手下打出的準備就緒的手勢暗號,安德魯斯子爵猛的抽出了腰間的佩刀,大喝道:「動手!」
巨大的吼聲震的巴布手一抖,血紅的葡萄酒濺出杯外。當他驚愕地仰起頭時,卻發現面前突然多出了十多張已拉滿了弦的強弓。大門處和窗戶外都現出了弓箭手的身影,十餘名手持巨斧,戰刀的士兵從屋外湧入,寒光閃閃的利刃布滿了整間大廳。食物仍舊堵塞在一眾將領們的口裡,他們已忘記了吞咽。原本氣氛和睦的大廳,突然充滿了殺氣。
安德魯斯子爵,從角落裡走了出來,滿面肅容道:「奉獸王陛下令!捉拿判亂者,違抗者格殺勿論!」
「很好。」安德魯斯子爵對著禁若寒蟬絲毫不敢妄動的巴布等人笑了笑,用戲謔的口氣道:「各位先生,現在……要委屈一下各位了!」
說著猛的沖身後一揮手,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迅速沖了上去將這些將領控制住,並且按倒在地。
「報告!」這時,一個傳令兵快步走進大聽,朝安德魯斯子爵一躬身:「四萬軍團已按計劃全部絞械,中級以上軍官均被隔離扣留。」
「您聽到了吧!」安德魯斯子爵回頭看了一眼已經灘做一團的巴布,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把手一攤:「您的軍團已經完全不屬於您了。」
「陰謀!這是陰謀!這一切都是陰謀!」在一聲聲不甘的嘶叫聲中,沙比亞最後的,也是最大一支叛變部隊的首領巴布,被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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