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憂心忡忡
寒若敏銳的察覺到宮訣凊的懷抱顯得有幾分僵硬,稍稍掙開,伸出纖纖玉手撫上了他白玉般的面頰上,細細凝視著他的容顏,雖與平日一般清冷,卻失卻了那獨獨留於她的那份溫柔。心中一轉,嘴邊就溢出了促銷的笑容來,「吃醋了?」
宮訣凊輕搖了搖頭,面色愈發凝重,只將一雙清淺的眸子直直地望著她,內里泛著的憂慮卻是如此顯而易見的。見他此般,寒若更是認定了他是在吃醋,知道這回錯在己身,繼續放軟姿態,聞言軟語的開口:「你現在還不明白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有多麼重要嗎?根本沒有任何事情值得你擔心的。」
「比之宮謹冰呢?」默然半晌的宮訣凊語出驚人。
寒若聞言倒是一愣,本以為他是在吃瑞德的悶醋,卻不想他竟扯出了謹冰,又是好笑又是奇怪的反問道:「為何會這樣問?」
像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他微微嘆氣,心中暗嘆自己何時變得這樣傻氣,明知道那個小魔頭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經無可動搖,卻偏偏還是忍不住想要發此一問。但畢竟她在意自己的心是實實在在的,幽居的那段日子不是早就想清楚了,為了她,他可以忍耐下獨享的念頭嗎?他終究還是不願她為難的,開口便扯開了這個為難的話題,「我是在擔憂此行。」
寒若聽他如此說,倒是鬆了一口大氣,宮謹冰在她心中第一人的位置自然是毋庸置疑的,然而在失去宮訣凊的那段時日卻讓她意識到他已經不知不覺滲透到自己內心深處了。正如當時謹冰所想的那樣,這兩人於她而言,一個是珍重性命甚於自己,一個是可攜手共生死。如此高下,多麼難分。
暫時按下這些無法理清答案的事情,寒若開口回到正題,「我知你這幾日都在與女華的人安排行程,確保我一路平安。」言外之意,自然是叫他安心了。
宮訣凊緊緊盯著寒若的眸子,冷冷道:「我不信你不知。」
寒若嘆了一口氣,低低道:「我就知道瞞不過你。是是是,那人聰明過人,恐怕早已猜到我的身份,不確認我的身份,他是絕然不會在路上動手的。」看宮訣凊眼神飄來,趕緊又補充道,「當然你這幾日辛苦不是白費的,不怕一萬隻怕萬一,防範於未然嘛。我也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事情,可是我畢竟是以一國之君的身份去的,他不至於強行扣留我。一旦超過預定時日我還未歸來,謹冰就會立刻發兵盛瑞。不過這事謹冰應該已經告訴你了吧?」
「瘋子。」宮訣凊靜靜凝視著愛人絕美的臉龐,稍顯冷冽的吐出了兩個字。
「什麼?」寒若一時沒能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他是個瘋子。」宮訣凊面色嚴肅,向她補充了一句。這句話顯然並不是他空口談談的,當年宮玄啻為帝之時,唐夏帝國何等強盛,他區區一個盛瑞,方才平定內憂,竟然敢大舉出兵進犯唐夏,若非瘋狂之人,如何能行此舉。加之這段時日宮訣凊通過女華所了解到的關於盛瑞那個年輕君主的事情,更加認定了那人絕對是一個瘋子。
特別是他在前任女王去世之後,僅僅以女王與男僕私生子的身份便爬上王位一事便可得知他的手段厲害。而他坐穩王座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肅清異己,其手段之殘忍,令人髮指。
寒若並沒有像宮訣凊一般將這些事情一一過目,自然不知宮訣凊心中擔憂,反而對他莞爾一笑,開口勸慰道:「我知道。可他更是一個聰明絕頂的瘋子。他斷然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拿他的國家來開玩笑。」
宮訣凊知道眼下無法說服她,只微微嘆了一口氣,便不再開口。她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固執,凡是決定了的事情就沒有任何人可以動搖,既然如此,除卻萬般防範與陪伴左右他也別無他法了。不過以他的手腕,所布置下的事情是絕無紕漏的,更何況還有宮謹冰那個小魔頭在,應該是萬事無憂了。
見他愁眉不展,她笑著倒入他的懷中,故意用嬌嗔的語氣開口,「好了,不要再擔心什麼了,我累了,睡吧。」
都勝對各人都囑咐過,她這胎胎氣不穩,不能動氣亦不能憂心過甚,宮訣凊自然心疼於她,收起憂慮之色,輕輕將她攬住,熄了燭火,縱是滿腹憂心,也只得暫且放下,漸漸與懷中佳人共赴了夢鄉。
那夜之後,宮訣凊確定了寒若絕不會改變此行的心意,便拿全副心思去準備出行之事,再次在寒若面前沒了身影。寒若心知肚明,也不好強求,除卻上朝及批閱奏章之外,都在關雎宮中靜心養胎,更是讓都勝日日問診,即便怕苦也將都勝所開的葯一碗不落的喝。而平時總是貪食的她,因著有孕許多吃食再不能碰,她卻沒有分毫抱怨,一一聽從都勝之言。
宮誥凌直言寒若疼愛這孩兒的心意真是非比尋常,寒若聞言只是溫柔的笑著,那姿態卻已是一副慈母模樣。宮謹冰將她一言一行全然放在眼裡,心中嘆息她到底在意當年被逼無奈打下的胎兒,才會如此著緊這一胎。暗中囑咐都勝,便是拼盡一身醫術,也要保下此胎。都勝自然加倍用心照看著寒若。
時日飛逝,盛瑞之行的日子已是近在眼前,寒若近日來明顯感受到身體漸漸好轉,孕吐也不再如起初那般頻繁。晨起便讓人請來都勝。都勝細心為她把脈之後,信心十足的斷言此胎已穩,寒若出行也不會對胎兒造成任何影響了。
寒若這才放下心來,但為防萬一,吩咐了都勝此次出行要他跟在自己身旁,都勝自然沒有不應之理。
撫著自己仍然不甚明顯的肚腹,寒若面帶柔和的笑容,對著自己又是對著腹中胎兒,柔聲開口:「孩兒,母皇要帶你出遠門了哦。」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