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她只記得五歲那年轉的學，到城裡念學前班，然後認識了唐萌萌，這之後的事情都記得十分清楚，但轉學前的一切，卻都十分模糊。

「哥。」

「嗯？」

「明明到城裡的事情我都能記得很清楚，但轉去城裡之前的事情，我卻完全記不請了，根本就沒隔多久啊，為什麼就是記不清了？」

白韶突然沉默了，若有所思地看著天上的煙火，許久才說：「或許等你長大了，就能明白為什麼了。」

夜空里迴響著或近或遠的煙火聲，閃爍的火光照得人臉上明暗交錯。夜風送來一陣低語，白蕾愣了愣，才發覺那是閻炎在說話。

他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會保護你的。」

大年初一大清早，白蕾還在被窩裡做著美夢，窗外已經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了。

鄉下管這叫「開財門」。新年第一天，開家門的時候要扔一串鞭炮出去，祈求先人保佑後人升官發財。白家人骨子裡好勝，事事要爭先，所以年年都是起得最早的那一戸。再加上房子老，院子多，於是，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一直響個不停。

等鞭炮響完了，白蕾的睡意也沒了，只能依依不捨地離開溫暖的被窩，穿上新衣去吃長面。

初一早上的長面裡面要放糰子，象徵著團團圓圓。白蕾一直覺得糯米糰子粘牙不好咬，總是乘大人不注意的時候，把丸子全都挑出來放白韶的碗里。但每次被她爸發現，都要挨訓。

不過這時候，大伯總是會出來護著她，最後就會演變成他們兄弟兩的鬥嘴。這時，白韶就會示意她快點吃完，然後拉著她開溜。

吃過早飯，就是各家各戶去走訪拜年了。白蕾跟著白韶和閻炎挨家挨戶地道恭喜，沿途還碰到了那個前幾天被白韶教訓了的那個少年。不過他看起來好像早就不介懷了，打照面的時候，還笑得很開心地打招呼：「白大少新年好，閻少新年好，白家妹妹新年好。」

「新年好，是我妹妹。」白韶說完吉利話還不忘強調一下所有權，特別加重了那個「我」字。

一村也就二十幾戶人，不過有幾家隔得比較遠，所以也費了點時間。一路走下來，白蕾突然反應過來，她這個村霸哥哥，雖然在同齡人面前很霸道，但是在其他長輩面前卻表現得很恭敬。於是，白蕾又問了一下問題。

「哥，那些大伯大嬸都對你印象不錯啊。」走到哪家都比對他比別人熱情，一戶兩戶可能是關係好，家家戶戶都是，那白蕾就有點不明白了。

「那是，這是你哥的人格魅力。」白韶依然秉承著白家的人傳統，不知謙虛為何物。

「可是，你不是欺負過他們家小孩嗎？難道沒有人告家長？那些大伯大嬸不會覺得你是不好嗎？」白蕾對這點十分不解。村霸囂張也就算了，竟然人緣還這麼好，這不科學啊。

「打架告家長，那不是還要被家長再揍一次，誰會那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