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蝶舞初綻

格蘭特的新政府，如果想要進行軍事統制，必須要有相應地配套機制，比如財政、科技、能源等領域，必須要由他自己的人掌握。但他在這之前不過是一個警方與軍方的頭目，就他自己的領域裡都不一定是鐵桶一快，而況是全局？既然不是他自己的人掌握，那麼必須要尋找代理人，這可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環節。

雨蝶從自家的郵箱里發現了一張請柬，據說是新任總統的格蘭特舉行的一個私宴，專門邀請一些私交甚密的人士參加。雨氏母女為他出了這麼多的力，當然要私下聯絡一下感情了。

「格蘭特叔叔還沒有忙得把咱們忘掉呢！總統大人的家宴我看還是去一趟吧？」

雨晴一邊收拾裝束一邊故意賣關子：「原來如此，我以為早就把我們娘兒倆忘得一乾二淨了，說實話我昨天就想打道回府了，要不是你非留著我的話。」

看著用心打扮的母親，雨蝶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走吧，既然是家宴，咱們也不必打扮得太花哨了，這樣就足夠了。你看看，咱們站在一起，看到的人准得說我們是姐妹，絕對不會想到咱們是母女的。說不還能給我找一個姐夫回來呢！」

雨晴表面上故作嚴肅，其實還是蠻喜歡自己女兒誇獎的。也許作為一個總裁，她無可挑剔，但作為一個女人，她確實還沒有享受過多少幸福。

新政府的過渡時期總算是平安度過了，格蘭特各方面要感謝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所以雖然說是家宴，可也請了不少人，其中就有金融界的巨頭，社會各界的精英等等。

雨氏母女的出場，沒有太多華麗的亮相，但卻震撼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如水的月光色是今晚雨蝶的主色調，禮服的細密紋理在若明若暗的燈光的照射下，好像冰雪一樣晶瑩；沒有過分艷麗的妝飾正是她動人的地方，也是她玉潔冰清的靈魂的真實寫照。相比之下，雨晴就顯得靚麗得多，也豐盈得多，天藍的衣領下，如碧水蕩漾一般的禮服吸引著在場男士的眼球。她們的出現，好像明媚的雙子之星爬上了北天。

其實所謂的家宴，不過是人們為了方便交際而找的借口。在總統之家舉行的這個宴會，並不因為格蘭特講了幾句官面上的話而失去了自由的氣氛，其實人們都在不停地瞄著周圍的俊男靚女，而其中以雨氏母女最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酒宴完畢就是今天的重點——舞會了。人們等這一刻早等得不耐煩了，第一個邀請雨蝶跳舞的就是同在一個署的羅切斯特，雨蝶沒有拒絕。羅切斯特的舞跳得非常純熟，還有意無意地和雨蝶聯絡感情，好像他們同事多年，所談的只有工作而已。

「蝶，你今天真是太耀眼了，咱們距離這麼近，我都是第一次發現，回想咱們以前的生活，簡直不堪回首。」羅切斯特自我感覺分量還不夠，因為再多的語言也無法表達他現在的感受。

「謝謝！其實哪裡有啊，平常咱們見面，也沒見你有多麼的驚嘆，為什麼一到了這種場合，你就像是變了個人呢？」

羅切斯特朝座位上努努嘴：「看到他們的眼神沒有，都在盯著你看呢！這就證明你的魅力不是騙人的。由於你好像變了個人，所以我也好像變了個人，這是很正常的啊。看你今天的裝束是多麼的高雅，與那些花枝招展的人比起來，真是不可同日而語。尤其是這條項鏈……一定很珍貴吧！」

雨蝶敏感地注意到，羅切斯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項鏈之上，好像她活色生香的美麗，也比不上這條項鏈似的，心中升起了一絲警覺。

「不，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只是看起來漂亮而已。」

「哦，即使是看起來漂亮，也只有你戴才能顯示出它的珍貴。」由於雨蝶的警覺，羅切斯特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她的身上，雨蝶的警覺這才消失。

雨蝶註定是今天晚會上的焦點，一支舞罷，又有人邀請她，她向來不會拒絕，這次也不例外。

「小姐你要注意一點兒！」卡路斯靠近她的耳邊，小聲地說。

「小心？你叫我小心什麼？」

「我不知道剛才他對你說了什麼，但我見到剛才他看到你的項鏈的那一瞬間，眼光里有著不一樣的東西，那個時候他所在意的對象已經變成了這條項鏈，所以我提醒你要小心。一般來說，只要是個正常男人，即使他再怎麼用力去讚賞你的項鏈，他的注意力也應該全部在你本人的身上，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我就不免要懷疑他的居心之所在了。不過也許是我多慮了，也許這條項鏈根本不值什麼，如果真是這樣，就算我沒有說這些話。」

「不，」雨蝶真誠地說：「謝謝你的提醒，我剛才也正好有同樣的感覺。」

雨晴是舞會上的另一亮點，各色人等紛紛邀請她，但捷足先登當然是總統閣下了。格蘭特只跳了這一支舞，就躲進了偏僻之處。雨蝶留心了一下，發現格蘭特正與羅切斯特輕鬆地說著什麼，心中一動，來到他們的面前。

「能請你跳一支舞嗎？總統閣下！」

雨蝶的主動邀請，讓格蘭特有點不適應：「唉，你們年輕人自己去跳吧，不要折騰我了！」

「不嘛，為什麼連這個情面也不給呢？這叫我怎麼下得了台呢？」說著朝四周看了看。

格蘭特發現正有無數十雙眼睛狠狠地看著他，似乎在說：「雨蝶小姐的邀請都不行，你雖然是總統，也不要不識抬舉！」又似乎巴不得他拒絕呢。

格蘭特沒有辦法拒絕，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了。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你在跟我講天方夜譚嗎？」格蘭特看起來好像不大相信似的，也難怪，這樣的事情絕對出乎一個正常地球人的理解程度。

「你在向我描述一部詭異的科幻故事片，你聽聽，這符合你現在的身份嗎？你可是我們國家目前最有價值的科學家之一，宇宙生命領域的前沿技術研究者，怎麼能對我說出這樣荒唐的話來呢？」格蘭特幾乎咆哮起來，原來昨天晚上鬧了一夜，今天又頭腦不清醒地來這裡胡攪蠻纏，居然是為了這樣一個荒唐的理由。

「你告訴我說居然有一種生物能夠變換成任意形態，隨意侵入人類的身體進而控制人類，你還說這種生物有掘取人類智能的能力，這是生化武器嗎？要知道生化武器已經被國際社會禁止了。你是什麼身份居然告訴我這些？」

雨蝶百般解釋，就是不能讓格蘭特相信她的話，這也無法可想，因為有異於宇宙生命學一般的原理，即使是她當初剛剛聽說的時候，也疑惑了好一陣子。

「要麼是你的研究出現了問題，要麼是千百年來人類的科學研究錯了，除此之外不會有第三種解釋。」

「好吧，叔叔，即使你現在不相信，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的。但請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就是在那之前，你千萬不能單獨接觸羅切斯特這個人，因為我懷疑問題就出在了他的身上。」

格蘭特立刻反駁說：「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昨天我就跟他說了，我有意讓他擔任科學院的院長，加入我新政府的核心圈子裡，他也答應考慮一下。我不能因為你的一番無稽之談而隨便去懷疑別人呢？」

「一個月，一個月之內不要和他單獨相處。一個月之後我不能掌握證據的話，隨你怎麼處置都可以。」

格蘭特真地拿她沒有辦法，論交情，她是本傑明的女兒，彼此之間最親近不過；論恩情，沒有她們母女的支持，他這個總統不可能當得這麼一帆風順。但如果任由她這麼胡來，到底也說不過去，最後約定一個月之內拿出證據，否則以後再也不能提出類似無理的條件。

送走了雨蝶，格蘭特終於長出了一口氣，不是他不肯相信她的話，而是有一件事讓他不能相信這樣的話。

當天晚上，雨晴第一次跟著雨蝶去她住的地方住，雖然有財團專門準備的住處，但是母女之間的情份是什麼富貴榮華都割不斷的。

「你看看，你看看這地方真是樸素得可以，你住的地方這麼簡陋，那個死鬼也不說關心一下，他這父親是怎麼當的？」雨晴一來就對雨蝶報怨，報怨她的生父對女兒關心不夠。

「算了算了，他有很多事要關心的，還有一個兒子，不可能有太多的時間來關心我的。其實跟著他也挺好的，可以學到很多做人的道理。其實我也沒有太多的要求，只是明明知道我是他女兒，他是我父親，就是從沒叫過他一聲爸爸，這是我此生最大的遺憾。」說到這裡，雨蝶的眼睛里已經泫然如泉涌了。

母女倆同床而眠的時候，雨蝶在被窩裡小聲地問：「媽，我這些年跟著爸爸，很少跟你在一起，你不怪我吧？」

「傻孩子，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怎麼會怪你呢？反正你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咱們家的事業，到我這一代，也就算是完了。」

在窗外路邊的微弱燈光之下，雨晴臉上的落寞之情讓人無奈。男人和女人有著不同的事業，然而女兒卻跟著她的生父去了，做母親的心裡能好受得了嗎？

「媽，有沒有想過再給我找一個爸爸？」

雨晴一愣，沒想到女兒會提出這樣的建議來。她一直跟著生父自然不會缺少父愛，所缺的恰恰是母愛，然而這個時候居然主動提出這樣的建議，當然不是為了她自己，也許是為了這個母親。這孩子……

「不要！我這輩子對男人已經沒有信心了，曾經受過傷的我，再也不想第二次受傷了。」

雨蝶促狹地把手伸到了雨晴的睡衣里，向她的敏感部位發起進攻，好像小的時候和母親玩耍一樣。

吵鬧了一陣子，雨蝶終於停下來，對還在喘氣的雨晴說：「看來你的心意已經非常堅定了，那我給你看一樣東西，這件東西對咱們母女二人都是非常重要的。」

「那是什麼呢？」

雨蝶托起胸著掛著的一條水晶項鏈，雨晴注意到這就是昨天晚上舞會上雨蝶所帶的那一條光花四射的項鏈，在黑暗中灼灼放光。

「這是父親留下來的唯一值得我們用心去愛護的東西。」

「怎麼說呢？」雨晴對女兒說的話感到費解。

「我懷疑父親的思感智能已經被濃縮到了這個水晶片里，也就是說實體上的父親已經死了，但精神上的父親還在。」

天下還有這種玄之又玄的事？雨晴雖然見過大的世面，仍不信這樣天真的說法會從一個科學家的嘴裡說出來。

「總之就是說，爸爸的思維還在。只要給我時日，我可以將父親再造出來，當然不是實體上的。所以在我沒有找到辦法之前，這件東西，還是交由你保存吧！經常接觸親人的身體，也許可以延緩智能的衰老與壞死。」

雨晴顫抖著接過這條項鏈，眼睛里鹹鹹的東西已經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