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車菊與幸村
藝生輕輕擁著自家母親,心中的感慨不比溫柔的媽媽多少。強壓下心中的激動,忍住眼眶的淚水,只能用一個眼淚朦朧的微笑將母親安慰。
「媽媽,我今天晚上會帶精美來吃飯,你到時可得大展廚藝哦。」
鶴田媽媽輕輕的摸著兒子的頭,始終如一慈愛的微笑加上絲絲眷戀的眼神,心中漸漸消化下剛才激動人心的消息,溫柔的答道:「好,那還得邀請小市他們啊。等下回去你叔叔爸爸他們也應該都回來了,我們馬上宣布這個好消息。」
這邊的一世早就醒了,裝睡著將那對母子情深的對話一點一點聽在耳里。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要出嫁了。純白的婚紗,幸福的戒指還有媽媽眼角的淚光。
想到這,心裡有個地方不知不覺就有點膨脹。
天外的雨已經停了。所有的心情也好像被雨水洗禮過,漸漸換上另一種色彩。街上的笑容不知不覺被這純凈的天空無限放大。
兩瓶點滴已經滴完,領了葯,回家睡一覺估計就能恢復生機了。
藝生的手在一世的頭上胡亂一揉,好看的笑容掛在嘴邊,表情也舒緩了許多,眼角微微上揚,似乎好事連連。
「好好睡一覺,睡好了,晚上起來吃飯啊。」
一世一臉瞭然,意味深長的拍了拍藝聲的肩膀,轉身跑向媽媽的身邊。
留下的藝生注視著前面的小身影,聳了聳肩,無奈的笑笑。丫頭,你也會有那麼一天的。
車外流動的景物一點一點的消失在一世的眼裡,眼睛一合一閉將整個世界拒之門外。唯有沉睡,在擁有無限可能性的夢中尋找探索跨域現實的劇情,撲捉一份份難能珍貴的感情。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六點了,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會兒,樓下的談笑聲漸漸傳入一世的耳朵,窗外的矢車菊已經開了,淡雅的清香在雨後更加清醇。
彷彿水洗過的藍色很適合那個寧靜的少年。
菊花本身就是淡然,但是,偏偏那個少年不是。
矢車菊的花語,優雅,忠誠,幸福。
算起來一世也算認識幸村十年了,幸村的性子很溫和,換句話來說就是心靈的孤僻,也許在外人看來幸村是個很淡然的人,所以他會喜歡菊花。但是他不是,他心中有一道很高很厚的防線,逃避社交,逃避交心。
簡單來說,幸村就是個驕傲的少年。
所以忠誠的意思是忠誠於自我,始終如一捍衛著敏感的心靈,不容許外人的侵犯。
他既是歲月靜好,又是不可褻瀆。
門口「刷」的被拉開了,森漁表姐似笑非笑的半倚在門上,帶著玩味的眼神看著正在雙眼緊盯天花板,兩眼放空的一世。
「還不起來,幸村來咯。」
「知道了。」
就在昨天,已經將對幸村的感情梳理好了。老實說,認識幸村那麼多年了,都沒有把握自己是否真正走進他的心。一世望了望陽台上的矢車菊,嘴角微揚,淡淡的說著:「主人來咯。」
赤著腳丫踩在木地板上,「佟、佟、佟」。
跟樓下的大人一一問好,並向那對璧人投向不知名的眼光,便走向在院子里的幸村。少年的背影很纖細,鳶尾色的頭髮隨風飄起,修長的手指輕輕掠過髮絲。少年優秀的感官似乎已經意識到站在背後的少女,溫柔的笑容帶走十月傍晚的微涼。「嗨。」
一世承認有那麼一瞬間後悔了自己做的決定,但是也自知自己的無能為力。燒退了,但是臉上還是微紅。一世將矢車菊放到了幸村的手裡,微微一笑,淡淡的說:「找到主人了。另外,補一聲『生日快樂』」
幸村靜靜凝視著手裡的矢車菊,看來培養的人很用心那。「謝謝。」謝謝她的用心,謝謝她的祝福。
兩個人並肩坐在院子里聊天,水藍色的矢車菊放在一邊。靜靜的一起分享著夕陽的魅力。
「咳咳咳。」一世感覺喉嚨微癢。突然地咳嗽將她的臉龐變得更紅了。隨即伴來的是一陣眩暈。
看見不舒服的一世,幸村輕聲的問候:「沒事吧?」
一世擺擺手,一隻手捂住咳嗽的嘴巴,皺著眉,說:「沒事,我媽煮菜放辣椒太多了,我應該是被嗆到了。」
幸村半信半疑的看著一世,這個說法太牽強了。
背靠夕陽,迎聽風鈴。這是個很美好的傍晚。
「小世,年子和仁王同學找你。」森漁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