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關秀媚
霍東峻後背的傷口還沒好，所以一擊踹翻這個叫排骨明的姑爺仔之後就不再動手，黑仔和樂仔帶著十幾個小弟將這五個過界的「福升聯」四九仔盡數放翻！
這五個人本來還都各自帶著女伴，此時阿儀和阿雯很囂張的將四個女人推開，指著嚇的尖叫的幾名女人罵道：
「閉嘴！死三八！再叫就連你們一起打！」
十幾個人圍毆五個靠臉蛋和騙術為生的姑爺仔，這種戰況從一開始就分出了勝負，黑仔騎在排骨明的身上，一拳拳打在排骨明的臉上，將那張臉打的血肉模糊，連鼻子都歪倒了一旁，顯然是打斷了鼻骨！
霍東峻站在旁邊叼著香煙，和剛剛得罪的和安豐比起來，福升聯當然要更強，但是霍東峻並不擔心，因為福升聯不可能因為一個姑爺仔就殺來觀塘，更何況，福升聯在觀塘沒有地盤，來這裡騙女人，分明是撈過界，從江湖規矩和個人道義來說，福升聯都沒理由為這個叫排骨明的姑爺仔出頭，福升聯真的要帶人來觀塘，那麼在觀塘有地盤的各大幫會都會站出來。
看到排骨明已經昏死過去，而黑仔還在揮動拳頭，霍東峻隨手撿起一個橙子，朝黑仔拋了過去：
「不要打了！再打就死了！」
一些看熱鬧的小混混在遠處還叫喊著：「峻哥，繼續打啊！差佬剛剛巡邏過，沒可能太快返來！」
霍東峻朝說話的小混混豎了下中指，轉過頭想看看到底是哪個混蛋看熱鬧的時候還這麼跳脫，可是一回頭就看見了昨晚在大排檔被馮志榮調戲的兩個女生，正站在不遠處，黑仔的馬子阿儀囂張的指著那個何芷曦罵道：
「八婆！下面癢找男人也要眼睛擦亮些！找姑爺仔！想下面種朵花菜出來咩！」
何芷曦和那個叫阿may的女生此時話都不敢說，雖然阿儀也是瑪麗諾中學的學生，可是跟黑仔之前就是學校出名的潑辣女，跟了黑仔之後更是恨不得在學校橫著走路，何芷曦和阿may根本惹不起阿儀。
「阿儀！算啦！她們兩個是我那班的學生！」霍東峻朝阿儀擺擺手，阿儀朝霍東峻笑笑，又轉頭瞪了一眼兩人：「你兩個走運！沒峻哥打這群姑爺仔，現在說不定你們在油尖旺已經欠下高利貸，準備去馬欄還債！」
說完才轉身跑到黑仔身邊，用腳狠狠踢了一下排骨明的腦袋，將黑仔拉起身。
「你們很缺錢咩？」霍東峻望著這兩個還明顯未從驚恐中走出來的女生皺眉問道。
「什麼？」阿may沒說話，那個叫何芷曦的女生大著膽子出聲問道。
霍東峻從地上拿起一個橙，慢條斯理的剝著，身後是十幾個人正在圍毆，這畫面在兩個女孩看起來，極其有視覺衝突力，尤其是霍東峻那種絲毫不在意那五個人已經滿臉鮮血遍體鱗傷的慘叫，就那麼一下下的剝橙，有一種及其怪異的威勢，比起他剛才一腳踹飛排骨明的殺氣滿面更讓人心生畏懼。
「我說你們很缺錢？不然為什麼跟幾個姑爺仔在一起？想去馬欄跑鍾賺錢？」霍東峻拈起一片橙肉扔進嘴裡，抬起頭朝兩人問道。
「我們……我們也不認識他們，剛剛在士多店買冷飲，他們幾個人圍上來就說要帶我們去尖沙咀逛街。」這次，何芷曦沒說話，那個叫阿may的女孩朝霍東峻說道，今天她換了衣服，緊身的白色t恤和寶石藍牛仔褲，將身材曲線完美的勾勒出來，比起昨晚，少了幾分甜美，卻又多了三分性感。
「我認識你咩？」霍東峻總是感覺這個女孩給自己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又不知道從哪見過她，所以咬著橙朝阿may問道。
阿may搖搖頭，髮絲隨著頭輕輕擺動，她很肯定自己從來沒見過這個叫霍東峻的男人，哪怕他在學校是知名人物，可是自己最多也就是聽過他的故事，從沒有過交集。
「喂！不要打了！把這幾個撲街扔去後巷！扔之前記得摸出他們的錢包，把士多店的水果錢賠一下！」霍東峻沒回頭，光聽一陣陣的悶響就知道這些傢伙還在痛毆，所以出聲制止。
身後的樂仔朝幾個小弟擺擺手，十幾個人兩人一個，將五個被打的已經破相的五人抬走，黑仔從排骨明的身上摸出錢包，抽出兩百塊扔給士多店老闆：「阿叔，水果錢。」
士多店老闆那些橙和蘋果最多也就值七八十塊，此時兩百塊到手，剛剛還對霍東峻一群人的腹誹頓時化成笑臉，反正排骨明他們就算找場子也不會拿自己的士多店出氣，有錢不賺天打雷劈。
眨眼間，士多店門口就再次清靜下來，沒了熱鬧看的爛仔們逐漸散去，樂仔黑仔的小弟也都去了球場，除了門口的幾小灘鮮血和滾落滿地的水果，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霍東峻咬著橙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阿may對這個昨晚非禮自己的男人印象並不好，不過好歹也算是第二次幫他們解圍，所以還是遲疑著說道：「我叫關秀媚。」
霍東峻把眼前這個看起來還帶著幾分清純的甜美系女孩和前世那個在熒幕中的性感女人在腦海中慢慢重合在一起，原來這女人就是王晶有段時期力捧的性感女星，《強姦4》《千王之王》等等一系列王晶出品的片子都有這個女人的身影，不過霍東峻對她更深的印象是《賊王》以及《知法犯法》這兩部電影中的模樣，雖然不需要什麼演技，只是扮花瓶，可是那種性感卻讓人捨不得從她身上移開視線。
說起來，這女人好像從沒有紅過，始終不溫不火，真沒想到居然還是屋邨出身。
想起自己昨晚好像抓了一下未來女星的胸部，霍東峻的左手下意識的握了握，似乎想回味一下昨晚的體驗。
關秀媚本來就一直在望著霍東峻，看到霍東峻盯著自己不說話，突然左手奇怪的握了一下，好像在虛捏著什麼，頓時臉上飛起一片嫣然，不用想也知道這個傢伙在回憶占自己便宜的事，她拉起何芷曦轉身就走。
霍東峻倒沒有追星的意思，想想關秀媚走時瞪自己的眼神，有些尷尬的把手收起來，轉身朝正和阿儀竊竊私語的黑仔勾勾手指：「黑仔，走啦，陪我去見你老豆！」
黑仔和阿雯打了個啵才過來，邊笑邊說道：「阿儀剛才說，那個阿may是觀塘雞寮屋邨的，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峻哥要是有興趣，阿儀說明天帶她來見你！」
霍東峻把手裡吃了一半的橙子扔給黑仔：「我見你老母！說了要做正經事！」
黑仔轉手就把橙子扔給了還正和女友親密的樂仔：「樂仔！不要親啦！當心一嘴奶粉味！禽獸，阿雯剛斷奶你就泡她！」
黑仔的話惹的樂仔和阿雯兩個人給出了兩根中指，不過樂仔還是摟著阿雯走過來，打算和霍東峻一起去街口的報紙攤。
「樂仔不用去，我和黑仔去見就可以，你去叫耀輝和智慧，半小時后這裡集合，我們去看看陳豪第一天睇場怎麼樣。」
得了霍東峻的吩咐，樂仔摟著阿雯掉頭去找耀輝和智慧，這個時間，耀輝一定是在家裡對著沙袋學李小龍，至於林智慧，應該正在幫鳳姨準備晚餐。
月華街的報紙攤有三個，黑仔老豆的報紙攤在月華街和天香街的拐角處，擺攤十幾年，算是這條街最老的攤位。
霍東峻和黑仔趕到的時候，黑仔老爸葛前正收拾報紙準備收攤，觀塘比不得油尖旺，報攤能一直擺到凌晨，這裡過了晚上八點，街上除了爛仔就少有其他人，所以收攤比那些區要早很多。
「老豆！」黑仔摟著阿儀朝自己老子打了聲招呼。
葛前一邊將沒賣出去的當天報紙打包在一起一邊頭也不抬的回應：「整天不見人，今天怎麼這麼好，知道叫我回家食飯！」
黑仔看了一眼霍東峻，朝霍東峻聳聳肩，這才又說道：「不是啦，是峻哥要找你，說要和你聊兩句。」
聽到霍東峻的名字，葛前這才站起身轉過來，他今年五十歲，長年早起晚歸風吹日晒，讓他看起來遠比其他同齡人更顯蒼老：
「是阿峻啊！怎麼了？」
「前叔，沒事，想同你問些事。」霍東峻幫葛前拿起一包打包好的雜誌，放上三輪車說道。
葛前停下動作有些不解的望著霍東峻，他當年也是江湖中人，只是一直沒能出頭，年紀大了之後社團在觀塘幫他搞了個報紙攤維生，在他看來，霍東峻找自己問事情有些奇怪，阿峻頭腦醒目，十幾歲就在月華街闖出名頭，而自己混到將近四十歲都沒能出頭，江湖上的事也沒什麼能告訴阿峻的。
霍東峻把厚厚一包雜誌放好，從口袋裡摸出香煙，遞給葛前一顆，又幫他點燃，這才說道：
「前叔，我想搞本雜誌，想了解下雜誌在報攤上架的事。」
葛前帶著已經破舊露指手套的手夾著煙，明顯跟不上霍東峻的思路，不確定的問道：「你說你要搞本雜誌？」
得到霍東峻再次的肯定后，葛前搖搖頭說道：「阿峻，不是阿叔壞你心情，實在是現在做雜誌冇前途，現在除了《明報周刊》，其他什麼《號外》《鏡報周刊》都冇人買，不過之所以還能賣，是因為他們有回尾，不至於把賣不出去的雜誌砸在我手裡，現在市面上就六七本雜誌還在苦撐，好多雜誌社都關門了，你現在想入進來，除了賠錢都冇第二條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