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秦家有女
還是那細若紋絲的聲音,好在這回斷斷續續的還是聽清了:
「我……我是一直服侍公子的,夫人說……公子成婚了……也是……也是這樣……」
什麼意思?跟我問的這是一碼事嗎?問得不清楚,還是我理解力太低下?
湘兒再偷瞧一眼楊青,發現這傻子依然滿臉的不明白,臉更臊了:
「我……我去看看葯煎好了沒。」
小步跑到房門口,雖然沒好意思回頭,湘兒還是忍不住極快的說了一句:
「我這一輩子都是服侍公子的……呀!」可能是沒估計到這句話對自己的殺傷力,湘兒覺得自己的臉都要滴出血了,捂著臉落荒而逃。
楊青楞了半天才會意過來,原來湘兒的意思是他結婚娶了秦二小姐后她就自動升級為自己的侍妾!
一下多了倆老婆!雖說齊人之福幾乎是每個男人的夢寐以求的終極夢想,但那頂多拿來YY一下,真到了自己面前,楊青可真沒做好這樣的思想準備。再說了,這小老婆還好,雖然只認識了短短的幾天,但畢竟也開始熟悉了,楊青自己心底里也是挺喜歡湘兒的,不過他倒沒朝結婚成家上面想,一直就把湘兒當個貼心小妹妹看待,最多玩點公子丫環的小曖昧。但是這大老婆見都沒見過就太扯了。
自己當然無法接受這樣的婚姻!開玩笑,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甚至連面都沒見過,這就要結婚過一輩子?萬一很潑婦呢?萬一很醜呢?萬一很愚蠢呢?還是什麼國公的千金,肯定從小就嬌生慣養,受不了氣,而自己這老媽的脾氣這麼不好對付,那還不得婆媳天天吵架?比自己還小三歲,聽湘兒說自己是六月初一剛過二十歲的生日,那就只有十七歲。天吶!才上高中的年紀!雖說古代結婚早,女子尤其早熟,但是這婚後能有共同語言嗎?就是那個那個啥也會有罪惡感啊!
楊青被這個自己要結婚的消息給打懵了,無力的呻吟一聲就往桌上倒。
長安,胡國公府。
鈴鐺看著高高的圍牆,緊張的抓住自己的胸襟,一顆心緊張得彷彿自己都能聽到那戰鼓一般的「嘭嘭」聲,光潔的額頭上汗都下來了。
「咚咚咚!」隔壁在敲牆。
鈴鐺鬼鬼祟祟的四處張望一番,確認無誤后回敲了兩聲,然後吃力的把藏在草叢中的泥瓦匠長梯搬出來。
一朵高盤雲髻冉冉探出牆頭,接著就是一張宜喜宜嗔的小臉。
雙手扶住后,一個漂亮的跨馬動作,身穿緊身胡裝、腳蹬窄幫尖角小馬靴的秦娟熟練的越過了牆頭,雙手雙腳交錯並用,兩下就踩在了地上。笑眯眯的摸了一下鈴鐺的小圓臉:「乖哈,給你帶了老張頭的羊肉餅。」
「手可臟呢。」鈴鐺氣鼓鼓的撥開,「快點,梯子!」
回到房中,秦娟從懷中掏出油紙包,往鈴鐺手中一塞,身子已經倒在了床上:「可累死了!鈴鐺好妹妹,給捶捶腿,酸。」
「祖宗!你先把衣服給換了啊!國公爺這會進來得剮了我!」
「你去給我拿,我小指頭都動不了啦……」秦娟的聲音慵懶得可以催眠。
服侍完秦娟換回斯文的仕女裝,鈴鐺終於有心情享用美味可口的羊肉餅了。
「死蹄子,快給我捶捶腿啊,就顧著吃。」秦娟恨恨的支起上半身。
「你先躺會,等我吃完。你出去一個多時辰呢,我擔驚受怕的起碼少兩年壽,不補償一下就太虧了。老張頭的手藝真是不賴啊!」鈴鐺連手指頭上沾的油葷都不放過。
「照你這麼說你得有兩千歲壽!」秦娟想踢她,可歪在床上又夠不著。
「嘻嘻,那不成老妖怪了。」鈴鐺舔舔嘴巴,「哎小姐,你說這都是國公家的小姐區別怎麼就這麼大。屈三小姐一年到頭恐怕就出三回門,你呢,整天就想著往外跑。難為她每次都幫你遮掩,還得買通她家的花匠。」
「你以為她好心啊?還不是每次都叫我帶書給她。可憐我的一點月例銀子都花在你們兩個敗家貨手中了!」想到這秦娟就咬牙,「吃完了趕緊給我捶捶!」
坐在床邊輕輕的捶著秦娟的小腿,鈴鐺嘴巴不肯閑著:「小姐,今天出去都看著什麼了?怎麼這麼累?快給說說。」
秦娟舒服的閉上眼:「本來是想著去東市的,路過平康里時聽人說起公孫十三娘今天在伴月閣表演劍舞,我緊趕慢趕的趕上了一半,人太多了,差點沒把我腰擠折了,看完了就去東市給你們買東西回來,生怕耽誤久了。哎你別停啊!」
鈴鐺一臉的羨慕:「公孫十三娘可是大娘嫡傳的義女呢,平時難得一見,小姐你好福氣。」
頓了一頓,鈴鐺忽然笑了:「小姐,前幾天可聽郭小姐提起了,你的未來夫婿正在來長安的路上呢,這幾日就要到了。不知道新姑爺長什麼樣。」
秦娟緩緩睜開眼睛:「我哪知道啊……」然後饒有興緻的盯住鈴鐺。
「要不咱們自己去看看?」秦娟猛的坐起來,嚇了鈴鐺一跳。
「怎麼自己看啊?還不讓人笑話死。」鈴鐺瞪圓了眼睛,匪夷所思的看著自己這荒唐主子。
「等他……他楊家到了,打聽到住哪,總有辦法偷偷瞧上一瞧。要是不合我意,哼,我才不嫁過去!」
「那怎麼行?這可是國公爺親口許下的,人家納徵請期都行過禮了的。」鈴鐺這下嘴巴都變了圓形。
「你是擔心自己嫁不過去吧?」秦娟似笑非笑的看著鈴鐺,「我都差點忘了你可是我的陪嫁丫頭呢!」
「呀!你才擔心呢!急著偷偷去看自己夫婿!」鈴鐺大窘,撲上去一頓亂撓。
秦娟「咯咯咯」的左支右擋了一會,終於敗下陣來,被鈴鐺摁在身下一頓好撓,「好了好了,都喘不過氣了!好妹妹饒了我!」
鈴鐺又狠狠抓了幾下這才意猶未盡的罷手,兩人都沒了力氣並肩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