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重回修真界（5）

「你要養它？」祁無桑目光看向那隻頂著一身白雪甩著蓬鬆尾巴，步履蹣跚艱難的,身子一搖一晃的從門口爬進來的松鼠,挑眉說道：「你什麼時候喜歡養這些小東西了？」

「嗯。」葉離說道,「不覺得挺可愛嗎？」

祁無桑蹙眉，目光看了看那隻從門口爬到葉離的腳邊停住，抬起兩隻前爪，扯了扯葉離的褲腳，然後葉離彎下腰，伸出手臂，那松鼠就順著他的手臂哧溜一下爬到他的肩膀上去，「的確是憨態可掬。」祁無桑說道，眉峰依蹙。

「它一直在這山谷里陪著你一起等我。」葉離一隻手撫摸著肩膀上的那隻松鼠,眼睛看著祁無桑說道，「我很感謝它，帶我找到了你，也讓你不是孤獨一個人。」

這座被冰封的山谷，萬物凋零，枯敗凄冷，整座山谷里僅有的活物只有祁無桑和那隻松鼠，他們的遭遇又是如此相似，葉離看著這隻松鼠，就忍不住的想起了祁無桑，在他所不知道的沒看見的時間裡，祁無桑是不是如同這隻松鼠一樣，無休無止不知盡頭的在等著他。

只要這樣想想，葉離的心就難過的彷彿要哭出來。

祁無桑聞言，神色微微一怔，沒有開口說話。

「它和你一樣，一直在等著一個人，無怨無悔，即便是看不見希望。」葉離說道。

「……」祁無桑。

半響之後，「你若是喜歡，養著又何妨，不過是一個小東西罷了。」祁無桑說道，轉身出了屋子，他沒有讓葉離看見他臉上的神色，微紅的眼角。

葉離走後的第一天，祁無桑在等著他。

第二天，祁無桑在等著他。

第三他，祁無桑在等著他，

第四天，等待。

第五天，等待……

葉離離開后的第一個月，祁無桑在等著他。

第二個月，祁無桑在等著他。

第三個月，整整一夏過去了，祁無桑等完了一個夏天，葉離沒有回來。

第四個月，秋天來了，秋意染紅了整座山峰，火紅的楓葉美麗極了，葉離還是沒有回來。

第五個月，葉離沒有回來。

第六個月，葉離沒有回來。

第七個月，寒冬來了，大雪覆蓋了整座山峰，祁無桑站在山頭佇立願望，那些在外歸來的宗門弟子的里始終沒有看到葉離。

第八個月，白雪皚皚，紫霞峰銀裝素裹，越發的冷清了，葉離沒有回來。

第九個月，這一年已經過去了，葉離還是沒有回來，寒冬已過，初春來臨，紫霞峰的雪卻未見有消融的跡象。

從夏到秋冬，再到春，四季更替，祁無桑等了葉離整整一年，卻沒有等到歸期。這一年的紫霞峰，沒有春天，寒冬繼續。

一年過去。

兩年過去。

三年過去。

四年過去。

五年過去。

六年過去。

……

十年過去后，祁無桑沒有等到葉離。

在這第一個十年裡，祁無桑沒有在繼續等待，他選擇了閉關死修。

十年後，祁無桑出關，一人一劍前往妖都。

「葉離在哪？」祁無桑目光冷冷的看著那個紫發紫眸的妖族大聖，聲音冷清的說道。

「你回去吧，他不想見你。」妖族的大聖態度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道。

「我不信。」祁無桑說道。

「信不信由你。」妖族的大聖冷眼看著他，轉身便走。

「別走，告訴我他在哪裡。」祁無桑攔在他。

「你想對我動手？」妖族的大聖神色冰冷。

「有何不可？」祁無桑說道。

妖族的大聖目光打量著他，冷聲說道：「你很有膽量，竟然敢在妖族的地盤和我挑戰。」

「你怕了？」祁無桑說道。

「不必激怒我，這對你沒好處。」妖族的大聖不被祁無桑的言語所動，「不過我應下了。」

決戰前，妖族大聖目光看著祁無桑說道，「早聞你大名，今日一戰，亦是我所希望。」

「出劍吧！」

這一戰，打的天昏地暗，卻沒有分出勝負。

祁無桑負傷，最後那個妖族大聖冷冷的對他說道，「你放棄吧，他不可能再回來了。」

說完，那個妖族大聖轉身便離開了。

「他在哪？」手提著劍，手腕上有血不斷低落的祁無桑，俊美的臉上神色冰冷的問道。

「他消失了。」

祁無桑駐足在妖都的大門外，三天三夜，從不下雪的妖都那一日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

三天後，祁無桑離開妖都，他回到了九天宗，回去了紫霞峰。他在昔日和葉離一同居住的山谷內，等著他。一日復一日，一年復一年，十年復十年。

紫霞峰的天氣也一日比一日寒冷，直到有一天，有弟子驚恐的發現，祁無桑所在的山谷萬物枯萎，大雪封谷，那谷內的寒氣不斷外溢，寒冰爬上了這座古老神聖的山峰。祁無桑這是要冰封了紫霞峰和他自己！宗門上下無一不驚恐，最終各座內峰首座聯手，才鎮壓住了祁無桑，將他逼退回山谷。

祁無桑便這這樣終年守著這麼一座山谷，等了一年又一年，等了一個十載復十載。

直到現在，他終於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祁無桑看見葉離的那一刻，沒有人知道那時候他的心跳動的有多快，整個人都活了過來，宛若新生。

你是我的命，是我的骨，是我的血。

丟了骨，失了血，沒了命。

你的離開，宛若剔骨挖血。

你的歸來，，讓我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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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無桑走出門外，他站在雪地上，天空上的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天已放晴。

葉離從屋子裡出來，祁無桑耳邊想起了一陣腳步聲，是他朝他走來了。

「雪停了。」葉離說道。

「嗯。」祁無桑應道。

「白雪很美。」葉離說道，「但是我希望紫霞峰再也不要下雪了，太冷清了。」

一陣沉默。

許久之後，葉離的耳邊響起了祁無桑的聲音，「只要有你在，以後都不會了。」

「我不會再離開你的。「葉離輕聲說道。

「我知道。」

祁無桑的眼睛看著葉離的手指，他們已經定下了誓約，從此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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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后，葉離站在劍峰的大殿外，看著不遠不近的站在他身後的祁無桑，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葉離動了動腳，往前走了幾步，祁無桑緊跟著就往前了幾步。葉離嘴角一抽，往後朝祁無桑走近幾步，這回祁無桑沒動，他和葉離的距離拉近了。

如此精打細算，真是讓葉離給跪了，「你一直跟著我做什麼？」葉離終於忍不住，開口說了。

「你說的，你不會離開我。」祁無桑語氣淡淡道。

「……」葉離。

「我沒有離開你啊！」葉離忍不住說道，你丫的總是跟著我，寸步不離算什麼事！

祁無桑沒有說話，只是用目光告訴他，他要跟著他寸步不離決心。

對上祁無桑如此堅定沒有絲毫商量餘地的決心，葉離嘴角忍不住一抽，總感覺這次回來之後，祁無桑變了很多，他都快不認識他了！

「好吧，隨便你。」葉離無奈說道，他轉身朝大殿走去，祁無桑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始終保持著半步的距離。

葉離走進了大殿，祁無桑緊跟其後。

進了大殿之後，葉離在殿內看見一個年輕的穿著月白道袍的男子站在前方，看樣子是等他們。葉離猜想，這或許就是庄一口中的劍峰掌事師兄。

想到這個，葉離不禁皺起了眉頭，劍峰的掌事師兄是什麼鬼？他離開九天宗之前，劍峰壓根沒這個人。清微真人是劍峰的首座，不過他一向是甩手掌柜，所以清淼這個名義上劍峰的長老實際上包攬了劍峰大大小小所有事物的掌事者，比起清微真人這個真首座，更像是首座。有這麼一個不靠譜的首座，劍峰這麼多年來還保持了一貫興盛的勢頭，不見頹勢，清淼道君這位劍峰長老功不可沒啊！

難道是清淼師伯出了事情？葉離眉峰緊蹙，這突然多出來的劍峰掌事師兄，像是在說命了什麼一般。大師兄呢？師父呢？即便是清淼師伯出了事情，還有他們在啊！怎麼都輪不到別人來做這個掌事師兄啊！

「你們來了。」那站在店內的月白道袍男子開口說道，聲音清越好聽至極，如春風悅耳。

「離火見過掌事師兄。」葉離說道。

祁無桑站在葉離身後半步遠，負手而立，沒有說話。他輩分高，地位高，清微真人這個劍峰的首座和他都是平起平坐的，區區一個掌事師兄，受不住他的禮。

那男子聞言，轉過身離開，露出了那張清俊至極的臉，只見他面色莞爾，聲音清越道：「你叫我什麼？」

「掌事師兄啊！」葉離聞言不明所以道。

男子嘴角的笑意更甚，葉離見狀頓時明白自己犯傻了，於是趕緊補救道：「難道是師弟？」

「師弟年紀輕輕能掌管一峰大小事務，真是讓人慚愧啊！」葉離話說的好聽道，他試圖刷下好感度。

男子聞言笑的更加歡樂了，「呵——」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葉離見狀，神色更加莫名其妙了，這又是怎麼了？他說了什麼很好笑的話嗎？

一直安靜的站在一旁扮演一個安靜美男子的祁無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出聲提醒道：「他是你師兄。」

「原來不是師弟，是師兄啊！」葉離聞言頓時恍然大悟，而後羞愧的說道：「掌事師兄莫要見怪，失禮了。」把人一個好好的師兄人成了師弟，難怪對方會笑。

哪知，那男子聞言，笑的更加暢快了，那樣子簡直是樂的不行。

怎麼還笑啊！笑個屁啊！到底在校什麼？葉離開始有些怒了，怎麼這人一看見他就笑個沒停，就有那麼好笑？

「掌事師兄我長得像一個笑話？」葉離忍不住開口道。

還不等那男子開口說道，一旁安靜的美男子祁無桑忍不住了，說道：「不是，不是掌事師兄，他是你師兄？」

「啊！」葉離沒反應過來。

「我的意思是，他是你二師兄。」祁無桑說道。

「……」葉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