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節：心境
至尊仙竅。
密室當中，坐著一圈的方源。
更準確地說，是大量的方源分身。
這處用於閉關修鍊的密室很大，方源的這些分身皆是新近成形的，全都是人道蠱蟲所化。
其中有蠱師級數的醫師分身、煉丹師分身、捕快分身、匠人分身，也有六轉蠱仙修為的皮影人分身、才女分身、兵卒分身、伍長分身、樂師分身、賊人分身、農夫分身、舞女分身以及鐵匠分身。
沒錯，人道十子先後進入衍化仙陣后，激發出來的人道成果，都被方源獲悉。
然後，就都被他搶煉出來了！
只要有了蠱方，憑藉方源的煉道修為，煉製這些層次的蠱蟲極其輕鬆。
這就導致了人道十子當中，但凡蠱師升仙過程中，嘗試升煉凡蠱的都統統慘敗。
這段時日來，方源的這些分身就在密室中閉關，充分體悟人道的修行，頗有心得體會。
「這些分身雖然層次很低，但和幽魂魔尊的分身手段相比，還是有些優秀之處的。」
「比如投入很低，很快就能成形。幽魂的影宗分身卻是需要自身不斷修行，一切從頭開始。而這些分身，只要有了人道蠱蟲，就能瞬間形成相應的蠱修分身了。」
人道蠱蟲形成的分身，蠱師有空竅，蠱仙有仙竅。
但不管是空竅還是仙竅，都不產出真元或者仙元，只有存儲的功用。
人道分身也沒有辦法自我修行。
人道蠱蟲什麼層次，分身的實力就始終局限在對應層次上。
人道分身的境界和本體同樣共享。
人道分身都主修人道，兼修其他流派。比如樂師分身，就是主修人道，兼修音道。農夫分身，就是主修人道，兼修土道、木道。皮影人分身則是主修人道，兼修變化道、影道……
總體而言，這些分身目前對方源而言，並不實用。
他們的實力太弱了，最高的也不過只是六轉而已。
其中和星宿仙尊的看法相同的是，方源也認為最有價值的要屬煉丹師分身。
這些分身主修人道，兼修鍊道、丹道。
雖然只涵蓋一轉到五轉的蠱師層次，但是對於蠱師基層具備極大的衝擊力！
如果方源下屬沒有大規模升仙，這些人道分身還有些用，但現在對方源而言，他們並不太實用。
並且，還可能會是天機混淆的一個巨大破綻！
方源念頭一轉，密室中的人道分身們就都還原成了各個蠱蟲。
他們的狀態和方源的至尊仙體很是類似，但又有不同。
他們可以從蠱蟲狀態和人類狀態隨意轉變，但是方源的至尊仙體卻固定在了人體上，只殘留了蠱蟲餵養的需求。
不過話又說回來，正常人也需要每隔一段時間，吃一些東西。
「就留下賊人蠱罷。」下一刻，方源念頭一動，竟將密室中絕大多數的蠱蟲自毀了！
中洲。
漫天繁星精算陣最深處。
星宿仙尊查看陣內的一座天地秘境。
這座秘境似籠子，也像是一盞燈籠，早在瘋魔窟之爭中，星宿仙尊就已利用它來和其他尊者交鋒。
這是智道秘境——心境！
《人祖傳》中早有記載。
星宿仙尊將心境安置在漫天繁星精算陣中，藉助大陣之威，暗中不斷地抽取情緒。
只要是對中洲十大古派，對天庭不利的情緒，都被收攏到心境中來。
憑此手段，星宿仙尊就巧妙地讓中洲無數生靈，對天庭、對中洲十大古派都抱有更多的良好情緒。
這無疑讓中洲的凝聚力更上一個層次！
「心境需要存儲情緒，情緒越多，這座天地秘境的威能也就越大。但也需要控制。」
「情緒太多，有時候反而會過猶不及，反被心境所誤。」
「正如《人祖傳》中記載，心境最好有冷靜蠱、定力蠱鎮壓。」
「可惜，我只有冷靜蠱，缺少定力蠱。因此心境中存儲情緒存在明顯的上限。」
星宿仙尊必須小心暗自催動，防止暴露給其他尊者，引發什麼麻煩。
屆時，就算方源缺乏仙元之人，也會趁機勒索敲詐星宿仙尊一筆。
這是星宿仙尊布置漫天繁星精算陣的小心思，瞞過了其他兩位尊者。畢竟對於漫天繁星精算陣，其他尊者只能看清大概。
剛剛查驗完畢后，就有一個好消息傳達到了星宿仙尊這裡。
「哦？人道十子當中，已經有人將樂師蠱提升為仙蠱了？」
「很不錯。」
「看來之前之所以統統失敗，那是天意作祟。在升仙災劫中升煉仙蠱，本質上就是利用天意幫助自己煉蠱。」
「或許是因為人道流派的關係，讓天意不願出手相助。」
「但是通過之後人為的升煉，也是成功了！」
星宿仙尊放下心來。
她之前發現人道十子統統失敗，便產生了許多疑慮。
包括天庭出現內鬼，衍化仙陣出現問題，其他尊者在天庭埋伏後手，天意泄露等等顧慮。
但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星宿仙尊心中的疑慮就減少了大半。
半日後，選拔出來的第一批中洲十大古派的蠱仙，都集中到了漫天繁星精算陣的陣內。
仙道殺招——學無止境！
星宿仙尊徐徐催動殺招。
殺招淡藍色的光輝，順著漫天繁星精算陣，緩緩瀰漫下來。
大陣之中的某處空間，蠱仙們早已等候良久。
「來了。」有人輕聲嘀咕，面帶興奮之色。
群仙輕微騷動。
很快，眾仙的臉色都變得極為肅穆，沉浸在難以言表的大道奧妙之中。
在殺招的推動下，群仙各自修行的流派境界，都在緩緩上升！
時間流逝，到達自身極限之後，便有蠱仙產生幻覺。
這個時候，漫天繁星精算陣就會發動，將這些蠱仙輸送到另外一處陣內空間中去暫時休養。
學無止境乃是人道殺招，以書山、學習蠱為核心，能讓蠱修自產真意，自我吸收，然後提升自己的境界。
這一招星宿仙尊早在瘋魔窟中就已經施展過，現在用在中洲十大古派的蠱仙身上。此中的栽培之意，遠比瘋魔窟時更加真切。
蠱仙們能收穫多少，都看各自的資質、才情、悟性，以及個人的經歷經驗。
「難以想象，天地間居然真有這樣的手段，直接提升境界！」
「這是星宿仙尊大人親自施展出來的，自然非同凡響，打破一切不可能！」
「傳聞中，夢境能讓蠱修拔升境界。依我看來，星宿仙尊大人的這個手段完全超越了危險的夢境。」
「夢境探索十分危險，但境界卻是源源不斷。星宿仙尊的這記人道殺招，能有多少收穫，關鍵是看我們自己本身。它只是幫助我們滋生真意，這一次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要積累和經歷，否則下一次的收穫會很少！」
眾仙們都逐漸從幻象中掙脫，清醒過來，並且不斷交流。
不久后，眾仙都飛出了漫天繁星精算陣。
其中三位蠱仙，卻逗留不走。
三仙當中的天妒樓蠱仙譚苦，主動找上了古魂門的楊峰以及靈蝶谷的滇撲。
一番商討之後，譚苦用自己的仙蠱換取了楊峰的資源，又用楊峰的仙材資源，換到了滇撲手中的另外一隻仙蠱。
這一場交易之後，三方各取所得，都十分滿意。
「多虧了漫天繁星精算陣，明白我等各自的需求后，又居中調節。否則單靠我們，怎麼能知曉彼此的狀況和渴求之物呢？」滇撲感慨道。
這一刻，三仙共贏，都感受到了漫天繁星精算陣的好處。
自從漫天繁星精算陣收集了蠱仙們的情報之後，這種事情在中洲十大古派的蠱仙身上就經常發生。
因此，還吸引到了其餘小門派的蠱仙，爭相向漫天繁星精算陣彙報自己的情報。
漫天繁星精算陣只是居中調解這一點，就讓整個中洲開始了更合理更優秀的資源分配。
毫無疑問，這對提升整個中洲的實力有著巨大的推動作用。
三仙原本交集很少，但因為這場交易，卻是關係親近了很多。
回去同行的一段路上，三仙又聊到了最近在中洲蠱師界廣泛傳播的人道。
這段時間，人道修行已然在中洲底層形成了巨大的潮流。
這背後當然是天庭授意了中洲十大古派，讓他們一起發力推動起來的。
「看來天庭是打定主意要發展人道了。」
「是啊，我們各派選出來的人道十子，目前都已經成為了蠱仙。天庭掌握了人道高端成果，現在推廣人道流派，正是時候。」
「我卻覺得還是有些倉促。但星宿仙尊既然如此決定，一定是有我顧慮不周的地方。」
「只可惜我們流派已定，轉修人道代價太大了。」
「譚苦仙友面帶微笑，莫非有什麼良方？」
「我只是讓仙竅內的蠱仙種子們，都轉修人道而已。」
「哈哈，我也是這樣做的。」
中洲蠱仙們已是逐漸感受到了漫天繁星精算陣的好處，也對人道的光明前景達成共識。
然而，此時的譚苦還不知道。
他這個舉動雖然和很多蠱仙都別無二致，但偏偏就是他促成了一個小人物暗中的崛起，以及遙遠未來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