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邪篇・無功而回
惡懿和灰風的房間是緊靠著的兩個分殿，湖璃璃則在對面的房間里暫住，也好「照顧」他們。
晚上。
惡懿並沒有多大舉動，既沒有打探消息也沒有對妖界進行破壞，只是在細心地傳送著柔和的精神力為灰風恢復。
灰風一直都是閉著雙眼靜心冥想的，在感受著傳靈石能量的同時，並沒有發現「惡憶紋」在若隱若無地閃光。
快到凌晨時才對灰風下達命令，命令竟是一個字——撤！
接著惡懿又解釋道：「昨天我感應到了垣末良對我們的殺氣，我們已經對他沒有了利用價值。雖然沒有得到確切具體的消息，但已可以肯定妖界有對魔界不利的想法。
「魔皇將四分之一本體分離出來充當管理者，代替他本身治理魔界事物；其二分之一本體和大部分靈魂力量正在閉關修鍊，魔皇的實力是魔界的最大保障；還有四分之一本體和少部分精神力則幻化，遊盪在四界不知名的某個角落。
「昨夜我已將消息傳送給了『管理者』的那部分，一定會得到重視。
「垣末良不可能再給我們得到消息，我們呆在這裡有危險卻沒作用，當務之急還是尋找到火焰瞳花。若是能利用好瞳花的神秘力量，我們也不用怕妖界了！」
魔皇修鍊的消息也只有魔皇和惡懿知道，此刻告訴灰風則是惡懿對灰風的最大信任。
灰風自然是聽惡懿的：「能為魔界做出貢獻是灰風的最大榮幸。一切都聽王的。」
「嗯。記住，要儘早離開這裡，去人界尋找瞳花！」惡懿臉色凝重。
比起惡懿和灰風這兒的相對冷靜，垣末良和兩位長老那兒卻炸開了鍋。
斬俍臉色凝重：「良王，完全沒有那隻貓妖的下落。」
垣末良倒是能料到斬俍的結果，沒有任何感情波動。
湖璃璃面色輕鬆：「我監視了一晚上，沒有任何動靜。」
垣末良一定知道惡懿在用特殊的秘法和灰風交流，不過湖長老是鐵定比不上惡懿的，必然什麼都查不到。所以也沒多大神色變化。
不過…垣末良對妖界的感應使得他如此陰沉，必然是有大事…
「該死，墨雲山那兒居然有動靜！」斬俍彷彿「一失足成千古恨」，疏忽大意萬一毀了妖界的大計，那罪過可不是任何人能擔當得起的。
湖璃璃相對冷靜：「墨雲山有良王的封印，妖界是不會動那裡的。」
「沒錯。」垣末良雙眸閃著怨恨的光，「我相信整個世界上除了我們三個，沒有人會知道墨雲山的重要性。」
墨雲山則是十大靈山排行榜之首，位於妖界。
「良王放心，屬下的毒還要靠著良王，自然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斬俍聽得出來良王在懷疑自己和湖璃璃，立當表示忠心。
湖璃璃則淡淡地說：「我沒出過妖界。」
垣末良一直對湖璃璃心存一定的懷疑，不過一直沒有找到背叛自己的線索，只是刻意不安排湖璃璃一些重要的任務，並且一直沒給湖璃璃機會離開城堡多遠。
垣末良也知道，墨雲山不是他們倆能動的了的。
「我沒有在懷疑你們。」垣末良分析道，「唯一可以影響到墨雲山的，就只有那兒了。」
「你是說那個『山洞』？」斬俍不敢相信，「木芫宗沒那個膽子！再說，木芫宗不是一直很配合我們嗎？」
「或許是木芫宗的外人亂闖了山洞也不一定。」湖璃璃的雙眸里也充滿了狠辣，「好在他們還有先見之明，沒有進山洞一探到底。否則…」
垣末良在夜晚，也就是之前一個時辰，突然感應到了，那個一直被他封印、企圖埋藏的墨雲山，竟然又有了動靜！
雖然封印的反應不大，也就是說，來闖者並沒有一探究竟，也沒有發現木芫宗內蓯蓉山山洞的秘密，也就是說還不知道蓯蓉山和墨雲山的聯繫。
「一切都不好說。」垣末良也有了些擔憂，「近三百年來墨雲山總是頻頻動蕩，也就是那個該死的山洞，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頻繁。
「真該死，我竟然還是不知道山洞出現的規律！
「我一定要把計劃最後的漏洞補上！瞳花！墨雲山！蓯蓉山！」
垣末良不甘心地吶喊。
好在三人在討論前已經設了厚實的聲音屏障，妖王親自設的，效果不用擔心。
墨雲山一直是垣末良心中的一道牆，也是兩位長老心中的一個疑團。特別是斬俍，垣末良的整個計劃他都清楚，甚至有一部分都是他想到的，只是一關於墨雲上的…良王總是隻字不提。
唯一一次，良王有一次淡淡地說道，墨雲山和瞳花有關，和木芫宗有關。有一個神秘的山洞總是時不時在蓯蓉山中出現，若是有人闖入，後果則會不堪設想。甚至…整個計劃都會結束。
「不會是墨雲山裡有瞳…」斬俍推測道。
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湖璃璃打斷：「一定要找個時間、找個理由，去好好『拜訪』木芫宗，好好『拜訪』那個山洞。」
垣末良狠狠地一皺眉，斜眼盯著湖璃璃，想：「那個女人肯定知道什麼，她真是『太聰明了』，知道的太多了…」
湖璃璃的回答算是給斬俍一個十分明確的答案：墨雲山裡有瞳花，而那個蓯蓉山山洞…有秘密！
這不是廢話嘛。模稜兩可地就不用解釋了。
確實，泠舞和莫默雲實在是僥倖逃過了一劫。
當然，那個「小靈芝」是芝苓，可不是瞳花…
「讓惡懿離開妖界，然後找人跟著她們。」垣末良下命令，「他們既然對我們計劃的具體內容全然不知曉，那就不必盯著他們了，他們一定有更重要的目的！」
「良王，為什麼要放過他們呢？留下來那麼對於魔界那兒還有了人質。」斬俍很疑惑。
「誰都不知道他們的實力，說不定魔皇還在監視著他們呢。」湖璃璃說出了一個可能。
「沒錯，作為人質，他們的實力和勢力太強大。」垣末良分析道，「既然他們對我們沒有任何威脅，那就看看他們此次跨界的真實目的。」
「我們的觀察重心應該放在木芫宗那兒。」湖璃璃不知道有什麼目的，「那麼良王，你派誰去跟蹤他們呢？」
惡懿十分強大，派出去的人既要少，靈力也應和惡懿不相上下，才能不被她發現。人選當然應定在兩位長老中進行選擇。湖璃璃既然這麼問了，就擺明了她的態度。
垣末良一直不信任湖璃璃的想法還沒有被斬俍知道。一是怕斬俍知道后改變的態度會被湖璃璃看出端倪，二是擔心斬俍追問懷疑的原因…那就不好說了。
「該死！」垣末良在心中憤怒地罵道。
「呼…那就湖璃璃吧。你一定要注意隱蔽。」
垣末良在說出這個決定后，已經基本放棄了惡懿那方面。「現在最重要的保證墨雲山的秘密不會影響到整個計劃，惡懿只是計劃的小小毛腳，不重要。」垣末良恨恨地安慰自己。
「良王，那我這就去了。」湖璃璃很積極的樣子。
垣末良根本猜不出她的目的。懷疑也只是懷疑，湖璃璃的立場還不好說。
惡懿那兒，交代完了事物，兩人又各自休息了。
門驟然被推開。
惡懿一瞬間醒來。十分警惕。
湖璃璃就站在門楣那兒，笑著對惡懿說：「妖王有更重要的事處理，便不送各位了。」
意思是，你們可以離開了。
惡懿一晚上都在將精神力輸送給灰風，還未恢復完全，也只能讀出正在心中存在的想法。
「垣末良他幹什麼去了，我這兒這麼重要的事都不管。」惡懿依舊是狂傲的語氣。
她知道妖王沒去幹什麼，這只是放過自己的台階而已。
他能有台階，自己就不能有嗎？
惡懿能看出來，面前的這個人比起上一個斬俍，更經歷了人情世故，靈智也更強。更不好對付。
「垣末良他乾的事我怎麼會知道。」湖璃璃微笑著回答。
惡懿在她的心中什麼也沒有捕捉到。
「看來，她的靈魂是乾淨的，對於自己精神的控制比垣末良還要徹底。」惡懿心想。
「等等，垣末良？！她居然直呼垣末良？！」惡懿從湖璃璃明說的話中捕捉到了重點。
「哦對了，垣末良還叫我送你們一程。」湖璃璃繼續笑著說。
「看不出惡懿的神色變化，不知道她有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湖璃璃想，「不過就默認她理解了吧，我只能這樣提醒她了。」
惡懿成功捕捉到了湖璃璃心想的那句話。也讀懂了湖璃璃明話的意思。
也就是說，垣末良叫她跟蹤自己。
看來，湖璃璃不僅精神不簡單，身份態度更是不簡單。
「那好，我們一起走。我也不認識路。」惡懿微笑著回答。
「一起走」是對湖璃璃提醒的感謝，答應了一起「做戲」；「不認識路」則是自己對立場的不確定，還沒想好要不要和湖璃璃站在一邊。
不過惡懿已經基本確定，湖璃璃應該不是效忠於垣末良的。至少是準備背叛。
「好，那我們出發。你去通知那個小侍衛。」湖璃璃很開心的樣子。
惡懿心想：「看來這次，雖然沒有打聽到具體的計劃，卻多出了個『背叛者』，對我們來說是好事。要好好利用她。再過幾個時辰待我精神力恢復，一切都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