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住手」一聲憤怒清脆的嬌喝從集市口傳來，謝雨挎著菜籃以百米跑的速度奔襲而至氣勢如同一頭狂暴的母獅。啪！媽呀！伴隨著一陣沉悶的砰砰聲和嘈雜驚呼，謝兵感覺拳頭敲打背上的節奏由快三變成慢四最後停止，緊接著圍攻自己的馬仔們一片混亂。原來謝雨人還未到就抓起菜籃里的雞蛋甩了過來。一時間形勢逆轉圍攻謝兵的眾人紛紛中招，連黑大個額頭上也挨了一枚雞蛋正忙不迭舉袖擦拭。謝雨甩完雞蛋又摸起了菜籃里的西紅柿，這時謝兵突然聽到混亂的人群中不知誰輕聲喊著：「不好！是謝雨謝指導快跑快跑！」轉眼間包括黑大個在內一干人等背對著謝雨襲來的方向落荒而逃。

「王昊。李靜然。岳明傑你們三個給我站住再往前跑一步我馬上報警！」謝雨一聲怒喝黑大個。小白臉眼鏡。和一個矮小男生停止了奔跑。謝雨接著嬌吼道：「王昊！把你前面跑的狗友都他媽給我喊回來，缺一個姑奶奶我領著警察半夜十二點前把你們從被窩裡一個一個揪出來我說到做到！」幾個跑在黑大個前面的同黨顯然十分畏懼謝雨話中威脅的力量，沒等黑大個發話乖乖回身歸隊。

謝雨面對著滿編滿員的『除奸隊』氣勢洶洶抬手往涼亭方向一指輕聲喝道：「快！都給我去那集合。」一群不久前還信心滿滿鬥志昂揚的戰友轉眼間如潰敗下來的散兵游勇稀稀拉拉垂頭喪氣去了涼亭一側低頭站成一排。謝雨面色如霜快步走到眾人身前威風凜凜氣勢如虹儼然如訓話的首長。此時謝兵也來到涼亭正坐在石椅上休息，看著一個個狼狽的對手魚貫而入謝兵才發現經過謝雨雞蛋西紅柿的炮火洗禮整個戰鬥小組災情嚴重。黑大個王昊一臉未擦拭乾凈的蛋清黑白相間，後腦勺還掛著一縷蛋黃。小白臉眼鏡整個一個鏡片被『炮蛋』糊個嚴實，其他隊員不是一腦袋雞蛋就是一臉一身的西紅柿碎片。謝兵扭過頭樂個不行卻不敢笑出聲來。

「王昊。李靜然。岳明傑你們三個好大的膽子，連我謝雨的家人也敢動想死呀！」謝雨厲聲責問。黑大個王昊一臉無辜道：「謝指導，我真不知道你們是一家……」話還沒說完被謝雨揮手打斷：「停！王昊你給我聽好了，我只是替青少年宮管圍棋的劉老師給一群孩子每周講兩節基礎課。甭給我戴『指導』的高帽，現在拍我的馬屁沒用！」謝雨說完掃視了一眼面前所有男生憤憤道：「王昊。李靜然。岳明傑，你們這市五中引以驕傲的學生真給你們五中丟臉！」接著謝雨又看了一眼沒穿校服上衣，卻統一穿了校服褲子的另外三名難兄難弟道：「呵！別說還做了精心準備，別以為沒穿校服我就不知道你們的底細。你，青少年宮學象棋的，你和你，每周日背個黑管學樂器。看來五中真是出人才呀，竟然能組成六個人的尖刀班去干仗勢欺人恃強凌弱的勾當。幸虧我謝雨上高中沒腦袋一熱去了市五中，否則和你們這幫『精英』同處一校豈不羞愧難當無地自容！」

謝雨徑直走到黑大個王昊面前道：「王昊！你這個跆拳道的四級藍帶還懂不懂禮儀和廉恥！請問禮儀第二第三第八條廉恥第九條都說了什麼你給我背一遍……不說是吧我可以提醒提醒你：禮儀二對於誹謗或侮辱他人的惡習應感到羞恥，三謙虛、互相尊重人格，八不論問題的大小，堅持公平原則，慎重處理。廉恥九為了私利奉承於權利，作為武道人忘記應遵守的基本姿態卻擺出武道人的樣子耍威風。王昊！這是每一個跆拳道弟子必須遵守謹記的原則。你應該像奶牛一樣把這些規矩仔細當青草吃到肚子里變成奶，而不是囫圇吞棗灌到胃裡成為廢物排出體外！」

剛才還不卑不亢的王昊在謝雨犀利的言辭下低垂著頭小聲嘟囔道：「謝指導，有人說你家那個……謝兵專門欺負女孩子騙人騙物，我也是想為民除害。」謝雨聞聽一陣冷笑道：「哼！我說平時明事懂禮的你怎麼像吃錯藥了，原來是誤服了別人亂開的方子……怎麼？說你還不太服氣呀！」謝雨揚手一指集市口道：「王昊同學靠市場南側第三家有個賣冷飲的老太太，她就是g國派來的壞特務。現在帶著你的團隊為民除害把她給我做掉……不去是吧，那以後就別再聽一面之詞！」王昊聞聽一臉尷尬不過也表現出幡然醒悟的樣子。

謝雨又來到眼鏡男和小矮個面前但口氣明顯緩和了很多：「李靜然。岳明傑，你們平常很懂事學圍棋也很刻苦。劉老師一直誇你倆在學校學習好，歷屆圍棋比賽成績也不錯，為什麼要參與這樣不堪的事。」小白臉李靜然摘了眼鏡邊抹著眼淚邊道：「謝雨師姐，年初我和明傑在公交車上看到小偷偷錢包，一起提醒全車人注意。後來那個混混找了好幾個流氓在站樁堵著要揍俺倆，是王昊哥打跑了他們。」謝雨淡淡一笑道：「嗯！原來是想報恩吶，那你王昊哥哪天感覺警察叔叔的手槍不錯，你倆是不是也能給他偷來玩玩呀？怕犯法是吧？告訴你們打人也是犯法的，打成輕傷涉嫌故意傷害罪，可以依法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雖然你哥倆還沒到十八歲，但也可能被送到少管所去，難道小哥倆準備跑到監獄裡面用石頭子下圍棋？」

謝雨說完回到眾人中間三步遠的位置站定，表情冷峻道：「現在我給大夥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只要說出背後指使你們的人是誰就可以離開，我以我的人格擔保對大家既往不咎。」

一陣沉默沒人說話。謝雨抬起雙手輕輕鼓掌道：「嗯！好……好……很講義氣我很欣慰。看來你們沒我想象那樣卑鄙無恥，還有救……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