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是非

81是非

三年後,d市某幼兒園,已經是放學時間了,孩子6續被爸爸媽媽接走。一樓一間教室還有個孩子乖巧地坐在那兒。

「希希,媽媽今天有點事你在這裡先玩一會兒玩具好嗎?」

寧希抬起眼來,「恩,我知道,我媽媽去相親了。」

老師差點嗆住了,長著嘴角看著她,「你怎麼知道的啊?」

「我聽到她和倩倩舅媽打電話的,舅媽說媽媽應該給我找個爸爸。可是她們都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我只想要我自己的爸爸。」

老師趕緊岔開話題,「希希餓嗎?」

寧希搖了搖頭,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的瞅著老師,「老師,媽媽會不會不要我了?她會不會不喜歡我了呢?」

老師怔住,「不會的。」她定定的說道,果然現在的孩子都早熟啊,單親家庭的孩子更是。看來回頭有必要和寧希媽媽聊一聊了。

「賀總,就剩希希一個人了。」張助理說道。

賀柏堯坐在車上,目光深遠。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他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我進去看看。」

賀柏堯和門衛打了招呼,又簽了字才進去。

他走到教室門口,希希看到他,站起身來走過去,「你找誰?」

賀柏堯只覺得心頭一顫,他慢慢蹲□子,聲音微顫,「我來幼兒園參觀的,你怎麼還沒有走?」

寧希看著他,似乎在思考他是不是壞人,「老師,有叔叔來參觀。」小傢伙的警惕性很高。

老師已經走過來了,她拉著希希的手,小心翼翼的,男人高大,西裝筆挺,「你好,有什麼需要嗎?」

賀柏堯看了老師一眼,「周老師,能否說幾句話。」

老師驚訝,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竟然知道她。「好,希希自己去玩一會兒。」

寧希點點頭。

賀柏堯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希希,好半晌才收回來。周老師疑惑著,總覺得有些奇怪。

「我是希希的父親。」賀柏堯開門見山的說道。

老師「喔」了一聲,「這個希希的媽媽和我說過,她離異。」

賀柏堯微微動了動嘴角,「希希不知道我,我這些日子在d市出差,正好過來看看希希。」

老師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再希希媽媽過來接她前,我想陪希希玩一會兒,只是以一個叔叔的身份,你看行嗎?」賀柏堯輕聲說道。

「這個——」老師很為難,看著希希,再看看他,兩人確實很像,只是她的職業道德啊。

終於還是點頭了。

賀柏堯輕輕彎了彎嘴角,那笑容讓老師都為之神迷了。

希希正在玩油泥。

「你在做什麼?」賀柏堯問道。

「你看不出來嗎?這是生日蛋糕,這是我,這是我媽媽,這是我爸爸。」希希清晰的說道。

老師緊張的站在一旁,生怕出什麼事。賀柏堯也不趕她走。

賀柏堯眯了眯眼,乍然聽到希希說到這兩個字,微微一愣。「希希的爸爸原來是這個樣子啊。」

「恩,這是我想的。我沒見過我爸爸。不對,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希希警惕起來。

賀柏堯勾了勾嘴角,「你們老師剛和我說的,她告訴我,希希很乖,很聰明,很喜歡幫助別人,只是希希不喜歡吃蔬菜。」

希希吐了吐舌頭,「我討厭吃菜菜啦。」

賀柏堯聽著女兒童言稚語,心都軟了。「希希的生日蛋糕做的真漂亮。」

「我剛剛許了一個願望——」她張了張嘴角,「不過我不會告訴你的。」

賀柏堯不禁搖頭失笑,「哎——」他假裝失落的嘆了一口氣。

希希抿嘴笑起來,覺得眼前這叔叔好好玩,「那我悄悄告訴你好了,我希望我爸爸快點回來。」這個叔叔好像很好呢。

賀柏堯渾身的血液都僵住了。「你爸爸肯定會回來的,你這麼可愛,他捨不得。」

老師看到賀柏堯的眼圈微微泛紅,她起身離去。假不了的父母,長得其實很像。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五點了,寧希的媽媽一會兒就回來了。「那個希希的媽媽要來接她了——」

「我知道。」賀柏堯伸手握了握寧希的小手,有點肉肉了,小傢伙還吃肉長得有些微胖,只是腿長倒是不覺得太胖。「叔叔以後再來找你玩好嗎?」

希希嘻嘻一笑,「你又不上幼兒園,怎麼來找我玩啊。」

賀柏堯沒有再說什麼,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

「周老師麻煩你了。」賀柏堯沉聲說道。

周老師點點頭,「希希爸爸你要是相見希希還是要和希希媽媽打好招呼。希希媽媽是個很好說話的人,那個你們再溝通溝通。」

「我知道。我先走了,如果希希以後有什麼事的話,麻煩和我聯繫,這是我的聯繫方式。」賀柏堯遞了一張卡片給她。

老師接過,「好。」

賀柏堯和希希告別,小傢伙一點不舍都沒有。周老師看著賀柏堯眼底暗含的無奈,她輕輕嘆了一口氣。

希希的爸爸這麼出色。周老師真是替這一家感到惋惜。

一家咖啡廳里,舒緩的音樂緩緩輕放。

寧是看著面前的男子,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我要去接我女兒了。」

男子點點頭,「我送你過去。」男子是趙倩的同學,趙倩說了是自己人。寧是就是有心拒絕,也不好摸了趙倩的面子。

到了幼兒園,寧是很抱歉,「周老師,耽誤你下班時間了。」

「沒關係,我家就靠在這裡。」周老師瞥了一眼她身邊的男子,對比一下,真是比不上希希的爸爸。

寧是拉著希希的手,「希希,和老師再見。」

小姑娘從見到她開始就悶悶不樂,「老師再見。」

周老師離開后,希希就不說話了。

寧是看著她有些無奈,對男子介紹道,「這是我女兒,希希。」

男子一臉的溫柔,蹲□子,「希希,你好。」

希希雖然鬧彆扭,還是很有禮貌,「叔叔,你好。」

男子笑了笑,「叔叔不知道今天會見到你沒有準備禮物,叔叔這裡只有一個小白兔娃娃送給希希。」

希希沒有說話,她是屬兔子的,很迷小兔子的東西。可是這個叔叔是她的敵人,來和她搶媽媽的,她不能動搖。

遠處。

張助理說道,「他送了一個兔子娃娃給希希,寧小姐接了,希希沒動,希希好像生氣了。」

賀柏堯蹙了蹙眉。

「賀總,最近寧小姐一直在頻繁的相親,萬一—」

賀柏堯指尖輕輕動了動,看著遠處的身影。三年來,他一直信守自己的承諾,不出現她的面前。很多次他都想衝到她的面前,可是終究忍住了。

寧是沒有讓男子送她們回去。母女倆邊走邊說話。

「希希不喜歡叔叔,是嗎?」寧是輕聲問道。

希希由很長時間的沉默,「媽媽,我爸爸呢?」

寧是一愣。這幾年舅媽他們都在勸她,希希還小,對父親這個角色不懂,可是她大了,該怎麼解釋呢。

「媽媽和爸爸之間發生了很嚴重的問題,所以媽媽和爸爸分開了,不能和好了。」寧是覺定和希希說清楚,「媽媽保證,永遠都會和希希在一起的。」

希希突然停下來,「你騙人!」雙眼蓄滿了淚水,「嗚嗚,我不要叔叔,我不要——」希希邊說邊重重的踩地。

希希的脾氣要是來了,寧是都會頭疼。

「那就不要叔叔,好,我們不哭了。」寧是安慰道。

希希一把拿過小兔子娃娃,抬手往遠處扔去,「我不喜歡。」

寧是搖搖頭,「希希,你這樣小兔子也會疼的。」她靜靜的看著女兒。

坐在車裡的賀柏堯嘴角慢慢的揚了揚,不禁舒了一口氣。

「賀總,希希的小脾氣還是蠻大的。」張助理笑說道。

賀柏堯回道,「遺傳。」

「看樣子,寧小姐有點弄不過來了。」

前方,寧是無論怎麼哄,希希今天就彆扭上了。寧是沉下臉,「希希,你再這樣的話,媽媽就走了。」

希希依舊不理。

寧是站起身來,轉身緩緩往前走去,假意不理她,「媽媽回家了。」

希希現在是什麼都聽不見去,一直嚎哭。

賀柏堯終於下車了,他走過去,抱起希希。寧是整個人都定在那兒。

「希希不哭了。」賀柏堯動作僵硬地給她擦著眼淚鼻涕。他抱著她,一步一步走到寧是年前。

「你什麼時候來的?」寧是的喉嚨好像被什麼卡主了。她有三年沒有見他了吧,乍然相見,陌生又熟悉的感覺滿滿的縈繞在她的心頭。她緊緊的握著十指。

希希慢慢止住哭泣。寧是看著她,雙手緊緊的圈著賀柏堯的脖子,她不著痕迹的蹙了蹙眉,伸出手,「希希——」

希希沒動。

寧是無奈的笑了笑。

賀柏堯輕輕說道,「走吧。」

一路沉默。寧是發現,賀柏堯竟然知道他們的新住處,又想想,以他的手段,肯定早就知道了。

回到家,寧是帶孩子去洗臉。賀柏堯一直跟在後面。

希希哭累了,寧是把她抱到房間睡覺。

賀柏堯坐在床沿,看著孩子的睡顏。

寧是出去倒了一杯水,她慢慢的冷靜下來。轉身回房,「喝點水吧。」

賀柏堯接過,凝視著她。這三年對於他來說,真是的度日如年,雖然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境況,可是面對面的接觸,他才覺得她變了很多。

「謝謝。」賀柏堯端過杯子,「希希長高了。」

寧是點點頭,「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今天剛到。」他沒有說,他就住在她的樓下。「想看看希希。」

寧是手一緊。

賀柏堯揚了揚眉角,「今天那個男的是你男朋友?」

寧是一愣,「喔,不是,他不是——」她話語微微一亂。

賀柏堯勾了勾嘴角,沒再說什麼。

這麼久沒見,寧是倒是有些不淡然了。她不知道賀柏堯出現在到底為了什麼。

賀柏堯見她有些怔愣,又說道,「你發給我的那些照片,我都洗出來了,我媽每一張都很寶貝。」

「你母親現在還好吧?」寧是沒有想到過有一天自己也能如此平靜的問候他的母親。

「恩,還好。就是很想希希。」

寧是咬了咬唇角,「你怎麼還不——」

「還不結婚是嗎?」賀柏堯笑著接下去,他微微一笑,直視著她的眼睛,心裡告訴自己不能太急,「恩,和你一樣沒有遇到合適的。」其實他很想問一句,那你呢?今天那個男的合適嗎?

這時候房裡傳來希希的哭鬧聲,希希趕緊跑過去。

希希坐在床頭,揉著眼睛哭泣著,「媽媽,媽媽——」

單親家庭的孩子比較敏感,寧是的心都揪在一起了。終於把希希哄好,賀柏堯陪著孩子,寧是去做晚飯。

希希瞅著他,「叔叔,我好像想見過你。」

「喔——」賀柏堯揚起來聲音,「在哪?」

希希想了想,「你和我來。」小姑娘從書櫥了翻出幾本雜誌,封面竟都是賀柏堯。賀柏堯說不出什麼滋味。希希拿著雜誌,對著賀柏堯的臉,「是你吧。」有一本已經被她用蠟筆畫的慘不忍睹了。

「我認知這幾個字喔,賀—柏—堯。」希希一張臉滿是陽光。「我很聰明吧。」

賀柏堯傾身吻了吻她的額角,「希希,我是爸爸。」

希希睜大了眼睛,「騙人,我要去問問媽媽。」小傢伙咚咚的跑到廚房,「媽媽,媽媽,叔叔說他是我爸爸?真的嗎?」

廚房油煙機嗚嗚的響著。

寧希那張小臉滿是期待地望著寧是,賀柏堯站在寧希的後面,亦是在等著她的答案。

寧是手裡拿著鍋鏟,怔怔的站在那兒。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寧希都有些等不及了,她晃著他的手。

「是——」寧是眨了眨眼,怔怔的看著賀柏堯,「他是希希的爸爸。」

希希立馬跳起來,激動極了。回頭就扒到賀柏堯腿上,「爸爸!爸爸!……你終於來找我了。」

賀柏堯嘴角噙著笑意直直的望著寧是。

希望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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