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

鈴子安靜了會兒，然後從有些遙遠的地方傳來她的平淡聲音，「善司，你卻是這個普通里的異數，正是因為這樣我將你撿了回來，養在身旁。你對於我而言，不是一隻狗，而是顆炸彈，隨時我都會因為你而粉身碎骨。也正是因為這個異數，你才不能觸碰網球。」

第一次聽鈴子講起有關於他的事，善司很是安靜，鈴子繼續道：「以後要是遇到打網球的人，能繞著走，能有多遠一定要躲多遠。」

「嗯。」

「記住了。善司，若最糟糕的那一天到來了，我一定會在所有人的前面將你從這個世界上除去。」

善司沒有說話，他並不想再問為何自己不能碰網球，之前他一直問著，鈴子都沒有與他說，如今突然和他說起這事，即使沒有全部說明，但是已經足夠了，當那天到來時鈴子會將一切都與他說清楚的，如今他所要做的只是聽從鈴子說的。

慢慢走著，在一條條小巷裡繞著轉著，最後來到一塊社區里，有些破敗，每個路人的神情是一樣的清冷，只有在看見認識的人的時候臉上才會露出暖心的笑意，跟在鈴子身旁已經很久的善司已經對所有的奇怪事物練就了見怪不怪的本事，只是這一次他也無法不對這個地方感到奇怪。

那個清冷神情像極了鈴子的神情，那暖心的笑臉也像極了鈴子平時心情好時的笑臉，疑問越來越深，善司看著走在前方的鈴子，嘴張了張，最後還是選擇了低頭不語。

新的家是在一個倆層的小房子的第二層，在房子外的鐵質樓梯吭吭直響，一個極小的大門，門開了后整個家全都落入眼底，一個二十平方米的小房間里有一個極小的廚房，客廳就是卧室，廚房就在客廳里，一條極小的小縫是廁所。

善司把幾件鈴子的衣服放進一個極小的衣櫃里，轉身打量了下接下來他們要居住的地方，廚房裡沒有鍋碗勺筷，沒有冰箱，沒有被褥，廁所里也是什麼都沒有，「我去買些生活用品。」

鈴子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出了門，鈴子熟門熟路地帶著善司來到一個社區里的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商店，隨意拿了些生活用品和吃食，來到收銀台，工作人員把東西打包好后，鈴子便讓善司拎著東西跟她走了，在鈴子後面的一位小夥子也想像鈴子一樣不用付錢就走，被工作人員攔了下來，小夥子嚷嚷著為什麼那個女孩不用付錢，而他卻要！

工作人員淡定微笑解釋道：「因為這一帶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那一位小姐的，包括我們都是屬於那一位小姐的，若先生您覺得去自己的地盤還要付款買東西的話，我現在就讓那一位小姐回來支付剛剛所買的東西。」

小夥子一愣，話卡在胸口裡，他的眸子睜的大大的，然後拿出錢包付款，接著拎著東西憤怒離去。

等鈴子和善司回到新家后，本就是不大的走道被各種傢具、電器塞得滿滿的，善司艱難地穿過那一群東西，開了門，然後再把東西搬了進去，再把東西整理了一下，本就是不大的家被後來而到的東西佔據到不剩一點的位置。

善司坐在地上，重重地嘆口氣，打量了下新的家，心口沉沉的，鈴子早已經休息了。

那個家雖然大，但卻溫暖，心是滿滿的，這個家雖然小，可是即使塞滿了東西，心還是空蕩蕩的。

有些時候，對一個地方有了感情和留戀，不管那之後是否還會遇到更好的，心也塞不下了。

其實，不僅是對一個地方這樣，對人也一樣吧！

善司看了眼鈴子，然後起身拿了床被子給鈴子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