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深夜來相會

第二十四章 深夜來相會

不記得自己怎麼跑出鳳府,一路跌跌撞撞地跑著,竟也還記得先去琴社取回蔚染那把斷琴,然後便匆匆趕回了曉晴樓。回到蔚彤院,席地而坐,為自己倒了杯水,手沒命地抖著,茶水灑了遍地都是,緩緩地抱緊自己的身,才現原來自己的身體涼得駭人。

「愛妃,你還記得寡人嗎?」多麼可笑的句,多麼冷淡的語氣。愛妃,多麼一個嘲諷的辭彙,哪一個王妃會遺忘自己的夫。他說話時陰冷決絕的語氣,孤傲冷酷的面容,現在想起來都讓人不禁打個斗。也管不上蔚染今夜是否會歸來了,我起身拔腿就往椒離院跑。

到了那才知曉,漸離已經離開很久了,說是去燕國見一位重要的朋友,傍晚的時候本想與我辭行,可那時我已出門。事情就是這麼巧合,我苦笑地蹲坐在椒離院的門口呆,腦海里一片混亂,試著理出一些思路,結果越理越亂。

現手指上纏著掛線,提起來才現買的那些藥材都還在,試著平復了下心情,算著天色並不太晚,先給他送過去好了。來到楓宜院門口,見裡面的燈光都暗了,四龍身弱,婢女們也都跟著他早睡下了,垂下頭本想明日再來,卻見那院門竟無上鎖。推門進去,左轉進到四龍的房門口,裡面的燈卻亦是暗的。

猶豫了片刻,思量著既然自己還有命活著從鳳府出來,秦王大概還沒有殺我的打算,其間自然要做好最壞的打算,等到漸離回來是來不及了,知曉我情況的人也只有四龍,白天談事有侍女瞧著不方便,如今月黑風高時候正宜。想都不想直接推門,本還為如何進去為難,誰料那門竟是虛掩著,按此情況看,他就像是早就知曉了我今夜必定登門拜訪一般做好了安排。

他的房間極暗,大抵是怕風寒入侵,四面的窗戶都封得緊。跨進門檻,小心翼翼地摸黑走了幾步,伸著手探著身前的障礙物,搬開了張桌案,慢慢地摸到了四龍的床前,方才稍微適應了黑暗,約莫看清了床上的人此刻正背朝外躺著,是否睡熟不得而知。

我喊了聲他的名字,卻不敢太過,怕驚醒隔壁的侍女,扯了扯他的錦被,見仍無反應便想推推他,然他睡得太過裡面,我不得不脫了鞋爬上床,俯在他耳邊又喊了聲他的名字,他才緩緩的睜開眼睛,揉了揉眼說了聲:「來了。」

昏暗的光線下,他蒼白的臉容看上去更加的虛弱,推他的時候已經察覺他的體溫冷得不似常人,腦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可怕的念頭,或許方才他根本不是睡著了,而是昏迷了過去。若是我突如其來地闖入叫醒他,他會不會從此就這樣睡死了過去。

他轉了個身平躺在床上,一抬眸正好迎上了我向下俯視的目光。他平靜的黑眸似是在笑,那裡面宛若流淌著清冽的止水,燦若明珠,黑白分明,魅惑無方。他慢慢地道:「姑娘這麼晚了,闖入在下的房間,不會是為了送葯那麼簡單吧。」

我也不隱瞞,直接問:「你對我的事知道多少。」他輕輕一笑,唇角勾過瀲灧的笑,晶瑩白脂的肌膚在暗夜彷彿在光:「你說呢?」好一個四龍,一句反問就把難題拋給了我。憑我的直覺他對我的事比起漸離應當是只多不少,不知為何這麼想,但那時還是決定賭一把,於是把遇見秦王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他的面色很安靜,沉下細長的眼睫,像是認真地傾聽,等我說完后,他過了片刻后,才緩緩開口道:「靜觀其變。」對,就這四個字,靜觀其變。他的解釋是,秦王此刻的心境未必會比我好,跑了王妃,可不是小事,他需要時間冷靜下來思考,顧全大局,權衡利弊,答案三天內必定見分曉。若此刻我卷家當跑了,無疑是自尋死路,讓他下了殺我的決心。

得知秦王暗中咔嚓我地可能性不大后。緊繃地弦終於鬆懈了下來。我疲憊地胯下身。脖好似扭到般酸痛不已。捶了捶疼痛地部位。舒緩舒緩筋骨。才聽見身下四龍幽幽地聲音:「你還要保持這樣地姿勢說話嗎?」我一愣。才現方才說地唾沫橫飛激動萬分之時。居然騎到了四龍地身上。而且曖昧地坐在他地腰上。臉紅了一紅。倖幸地爬了下來。又聽見他略帶好笑地說:「我無所謂。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臉紅歸臉紅。然而還有一個生死攸關地問題令我迷惑不解。「秦王為何在鳳府里出現。這跟我被強擄進鳳府有關嗎?」四龍回應道:「大抵是沒有關聯地。許是巧合。唯一能解釋地那可能就是緣分。」緣分?與秦王?我寧可不要。

忽而又想起一人。我問道:「四龍。你可知曉一個叫弘鳳兮地人?」他想了片刻。清如止水地眸光微微蕩漾。怕是曉得了幾分。隨後語氣淡淡地道:「秦王不久前召了位第一護衛。興許是他吧。不過我還不確定。等我明日調查之後再告知你。好了。我要睡了。」說罷。揮了揮手。不用說又是送客。自打到了這。我第一十一次被灰溜溜地驅逐出來。基本上他認為沒你什麼事。就擺手送客。此人還真是無情。唉。

走在回蔚彤院地路上。思索著三日見分曉。秦王殺我地可能性大概比召我入宮地可能性要低。至少不會沒了性命。稍微放了心。入宮就入宮罷。人就是這樣無知。為了保存性命。什麼愛情、自由都可以放縱不管。

回到自家院落。卻見裡面漆黑一片。方才出門前明明才點亮地燈。離去不過半盞茶地功夫。這就熄滅了?踏進門。忽而聽聞裡面有窸窣地碎響。難道是遭賊了。也不可能。曉晴樓中卧虎藏龍。光是漸離與四龍十大名劍中地二劍坐鎮就聲勢浩大(雖然一個成天往外跑。令一人整一個病貓)。豈是區區一個毛賊敢染指之地。壯著膽問了聲:「是誰……在那?」

片刻之後。仍無人應聲。**起掃帚當劍使。瞧見黑暗中一片陰影。方要下手。卻聽聞蔚染冷漠地聲音驟然響起:「是我。」走近了幾步。才現此際天寒地凍地蔚染竟然靠在牆角。只穿著單衣。也不生火。連忙放下掃帚過去扶他到炕上坐著。結果被他狠狠地打掉了手。手背腫得老高。

他的聲音不大,甚至比以往微弱得多,淡淡地道:「你去睡罷,不要管我。」好心沒好報,這蔚瘋,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卻才記起屋裡太黑他看不到,又摸索著走到桌前去點燈,燈方亮起卻被什麼暗器擦過倏然又滅了,身後又響起一個冷冷拔劍出鞘的聲音:「進屋去,不然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這蔚染又在搞什麼名,瞥了眼身後,他的那雙冰藍色的眼睛,映著窗外飄渺的月光顯得分外幽深詭異,那把劍身上流淌著寂靜的波光,鋒芒畢露,看起來他不像是在說笑。然而此時退卻的話,之前好不容易殺住他的氣勢,又前功盡棄,開了先河,指不定接下來他又要對我耍什麼手段。若此刻不退,沒準那把劍橫豎就把我給分屍了。

我不禁暗暗叫苦,這曉晴樓里怎麼就沒有一個正常人存在啊!要麼是陰晴不定、深不可測的四龍;要麼是臭名昭著、執劍威脅的蔚瘋;別以為高漸離好,若是在睡覺時接近他,那橫豎就是死。

腦袋飛快地轉了許久,最終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我狠狠地一拍桌,見他也愣是被我懾了一回,心中暗爽,便開始我的大計:「蔚公,不如我們約法三章如何?」黑暗中的人影像是微微一愣,接著收回了劍,似是在聽我繼續說下去。

我忙道:「蔚公常常火,無非是為了芝麻蒜皮之事,賤婢也自知有所過錯,卻不知錯在何處。不如請公提點提點,例如告知賤婢什麼當做什麼不當做如何,賤婢定當遵守便是。」我這話一句一個賤婢說得倒是順溜,自是因為九年的宮女生涯不是白混過來的,曾眼見多少與自己同齡的宮女因不曉得如何變通,生生的葬送在狠毒的嬪妃手中,這蔚染的心計自不可與后妃同日而語。

他在黑暗中沉默了許久,緩緩地起身,順著炕沿爬起坐下,嘴角溢出一絲淡淡的痛吟。又過了大約半刻,他才慢慢地開口,嗓音略微沙啞道:「好。我的要求不多,第一,夜裡無論聽聞有何響動不準出來;第二,不準隨意動用我的東西;第三,聽話行事。」

「就這麼簡單。」我不可思議地脫口而出,他輕聲笑道:「就這樣簡單,卻不好辦到,你若是遵守好了,我便不會隨意怪罪於你。」我淡然一笑:「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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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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