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話 消失的守護
安淺起身,推門而出。
抬眼望去便是長廊,單獨的一間房間擱置,安夜澤的房間在上一層。
這整條長廊只有安淺這一件房間,長廊很長,像樓梯行道,望去沒有邊際似的,地上鋪著地毯,頭頂是晶瑩的吊墜水晶燈,而牆壁的兩側是一些名人畫作,一幅幅猶如時間沉澱下的古典。
緩緩而行,走了不久時。
一個人突然出現在視野里,是一個粉藍發的人。
他側著高挑的身子,動作是在整理項前的領帶,卻遲遲的僵著沒動,彷彿靜止了一般,站在長廊上,粉藍發下的藍色眼瞳望著牆壁上的一副畫,彷彿失了神一般,睫羽垂著,覆上一層來自天國的憂傷。
就這麼愣愣的望著,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像。
哥……
安淺想喊住安夜澤,卻最終沒能沒開口,她看見了畫中的人。
是一個女孩,十六歲模樣,扎著馬尾,穿著清新的長裙,像個淑女,可卻是坐在桌子上,腳踩著椅子,有著不是淑女的舉動,這就是季蘿,古靈精怪而洋溢著青春,長得勉強算是清秀,算不上漂亮,卻給人一種可愛的感覺,很討喜。
這是季蘿十六歲的照片,也是整個長廊最獨特的畫像,因為這不是名人所畫,而是季蘿死後,安夜澤對著季蘿的照片,親手所畫的,並鑲著玻璃,放在這長廊上。
每次路過長廊,他總是會對著這畫像看好久好久……安淺想著,蒼白著臉,一步步往前走。
並未打擾安夜澤,與安夜澤擦肩而過,兩道粉藍的發逸過,顯得那麼悲傷和蒼涼,所有的光彩瞬間落寞,暗淡的看不清前方的路。
安淺繼續望前走,並未看見與安夜澤擦肩而過的瞬間,他失神的藍瞳眸輕輕一動……
他心中所愛,只有這古靈精怪又可愛的季蘿吧……那怕季蘿已經死了……安淺想著,漸漸陷入古舊的回憶。
……
「我一定會保護淺淺,就算死也不會放手」一個十四歲的小男孩認真的道,略顯稚嫩的臉上寫滿堅定,說著關於生死的誓言。
那時,他還很小,他們剛被趕出來,那些人想要賣掉她,他對她許下誓言了。
「救……救命……」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小小的,一頭短短的粉藍發,像個小男孩,五官很出色,很驚艷,這是七歲時的安淺,就像四歲時和顧雨瞳認識的時候,像個小美男。
「你們放開她!」十四歲的安夜澤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怒吼。
那是他執著的守護,傾盡生命。
那時是最艱難的時期,而如今他的守護不知何時早已消失不見,是在季蘿的死去?還是在訂婚的婚禮?永遠都不知道答案……如今他已帶上冰冷的面具示人,再不見眼角的溫柔,冷似冰。
……
浴室。
嘩——
大把的清水洗在臉上,安淺清醒的回了神,眼裡是執著……
無論怎樣……
……
安淺走出別墅,朝藍磨房的方向走去,她並沒有開車,而是用走的。
最繁華的地段往往是最喧嘩的,路上,街道,行人人來人往,徘徊在目的地與目的地之間,繁雜的盛榮,卻與她格格不入,彷彿不屬於哪裡。
「啪——」走著走著不小心被人撞到了。
安淺抬起頭,剛要說話,卻卡在喉嚨間沒說出口,她看見的是——
銀色細碎的短髮,一張菱角分明的臉,迷亂眾生的完美。他像個混血兒的俊美面容,一雙冷色的眸,薄薄的唇,高挺的鼻樑。
不是面癱男是誰?
為什麼總是遇見他?就像一場場精心策劃的意外安排……
「好巧」季冷冥冷冷的開口了。
安淺皺眉,繞過季冷冥就望前走,她現在心情很糟,不想理面癱男。
可季冷冥卻沒有放過安淺的意思,安淺剛走沒幾步,手突然被囚住。
「撞了我,就像走?……」季冷冥陰冷的開口,緊緊的握著安淺的手。
「到底誰撞誰?……」一股冰冷將手包圍,安淺凄冷的憂傷心情突然有點冒火了,這面癱男真是一點道理都不講,明明是他撞到自己,後頭又反咬一口……
聽到安淺的話,季冷冥不但沒有沒有放手,反而握得更緊,冷冷的開始恥笑,「你這恍惚的樣子,幾日後輸了,乘早準備把藍磨房讓出來」
安淺剛剛平靜一點的心情,再次冒火……這面癱男為什麼總是惹她不快?為什麼總是踩她的底線……
「你給我等著」安淺猛的甩開季冷冥的手,警告道。
季冷冥冷笑不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