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老謀VS深算 (2)
甫凜負手沿著河岸緩步前行,待聽到車輪聲遠了才回眼,唇邊揚起嘲諷的笑容。
「皇上,樓大富到底有何居心?」一直暗中跟隨保護的司馬仲卿待樓大富走了才出現在皇甫凜身邊,對樓大富的行為極為不悅。
皇甫凜淡淡一笑道:「他的居心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入贅樓家。」
「皇上,說起這事兒微臣就更不敢芶同了。」司馬仲卿說著神情激動起來,「您乃九五之尊,樓家不過一介商賈,這傳了出去成何體統啊?」
皇甫凜聞言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漕運碼頭,微微眯眯了雙眸,道:「李憲祖假傳聖旨召回御駕不就是想叫朕無法回宮嗎?既然如此那朕就暫時先不回去,待料理了無鹽島那班餘孽之後再行商議。」
「皇上您這步實兇險,那無鹽島一眾乃安逸王舊部,蟄伏多年實力不容小窺,您為何不等收回皇權之後再剷除他們呢?」
「仲卿,你可還記得當年是陷害梁雲朝的父親梁坤?」
「是李憲祖……難……」
「你猜測的和我一樣。」皇甫凜點了頭:「我一直懷當年同安逸王勾結的不是梁太保,而是李憲祖,只是一直沒有證據,所以如果能趁此機會剷除無鹽島的賊眾,無是砍掉李憲祖的一隻腳。」
「但微臣仍然覺得太過……」
「李憲祖狡猾多端。不定你我地行蹤早已落入他地掌握。所以當務之急只能逐個擊破。」
「那勒楚天怎麼辦?他不是鷹衛地人?我們難道就這樣放著他不管?」
「他嗎……」皇甫凜說著微微一笑。「與其讓他有機會暗中出手。不如把他放到我們看得見地地方許有朝一日會有用得著地地方。」
司馬仲卿聞言沉吟半晌。雖然覺得皇甫凜地想法太大膽眼下他們孤掌難鳴。確實很難同李憲祖抗橫。只是皇帝入贅終不是什麼體面地事。這一點。司馬仲卿始終猜不出皇甫凜地用意……難道當真是為了隱藏行跡嗎?
不過不管皇甫凜是何目地都不敢問。也不應該問。這便是做臣子地本分。
想到這裡司馬仲卿點了點頭。道:「微臣謹尊皇上旨意。」
皇甫凜聞言一笑,若有所思的望了司馬仲卿一眼,卻沒有再多說什麼身邁步繼續向碼頭走去。
印有「樓」字標記的貨船就停在碼頭一側,皇甫凜正想上前詢問卸貨事宜,卻沒想到還未走到近前便被幾名膀大腰圓的大漢攔住了去路。
「站住,你們是幹什麼的?」
皇甫凜上下打量了這幾人幾眼,發現他們雖然都是粗衣粗褲,頭扎巾帶似普通工人,可若是仔細再看會發現他們個個神態冷峻,目光如炬然身懷武藝,並非看上去那麼簡單。
「幾位請了下是樓家商鋪派來卸貨的。
」
那幾名大漢一聽皇甫凜自稱是樓家商鋪的人,立刻雙眼一瞪,怒道:「哼,你是樓家派來的?你趁早回去告訴樓大富這船貨物已經被我們漕幫接手了,想要取貨就把他吞進去的五千兩紋銀乖乖吐出來,否則……」
皇甫凜早就覺得樓大富突然叫自己取貨這件事有問題,聞言立刻微一挑眉,略一思索,已經有了主意。
「樓老爺已將此事交予我負責了,想要銀子不是難事,但……你們卻做不了主。」
皇甫凜說起話來不卑不亢,神態中雖無咄人之勢,卻自有一股凌駕於普通人之上的威儀。
幾名大漢面面相覷,若是平時他們二話不說就會先給對方來個下馬威,但皇甫凜從始置終神態皆是不慍不火,莫測高深,再加上他身邊那名一言不發的高大男子明顯也不是易與之輩,是
私下一商量,一致認為不應該冒然行動。
「既然你可以代表樓家,那麼我就帶你們去見我們舵主,不過若你們只是故弄玄虛,哼,恐怕你們今就別想活著離開了。」
皇甫凜冷冷一笑,顯然不把為首那名大漢的威脅放在心上。
為首大漢摸了摸鼻子,朝另幾人使了個眼神,這才說了句「請」,獨自引皇甫凜和司馬仲卿離開了碼頭。
歷朝以來,只要有漕運便有漕幫。漕幫本是靠勞力工作的普通窮苦人組成的幫會,但隨著勢力越來越大,儼然已成了各地碼頭的土皇帝,但凡普通百姓,鮮少與之為敵,就連官府亦對其頗多忌憚。
漕幫的揚州分;離碼頭不遠,那大漢帶著皇甫凜和司馬仲卿走不多時便到了一座四合院前面。
這座四合院比普通的稍,共分三進,一進大門便能看到雕刻在影壁上的仁義無雙四個大字,往裡走過了二門就是正堂,院子擴成操場,兩側是兵器架子。
皇甫凜和司仲卿一前一後的進了院子,來往之人皆是側目而視,顯然覺得兩人面生。
那大漢引兩來到堂前,叫二人稍,自己則進去通傳,不多時便出了來,請了兩人進去。
皇甫凜雖然早覺得樓富有鬼,卻沒想到事情還涉及到了漕幫,這也難怪,否則以樓大富的性格又怎麼會平白同意自己這個來歷不明的人入贅?不過這樣也算歪打正著,他也正好可以藉此機會探一探漕幫的底,必竟皇甫凜心裡一直系著那批被劫的官鹽。
皇甫凜心裡邊盤著邊帶著司馬仲卿進了正堂,只見正中央太師椅上端坐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面如紅銅,雙眼放出兩道精光,雖看著年紀已逾七十,但皮膚卻是光滑有若嬰兒,精氣神兒絲毫不遜青年。
老者的目光從皇甫凜甫一現身便緊鎖住他不放,而皇甫凜卻神態自若,泰然走到老者近前,拱了拱手。
「見過陳舵主。
」
「哦?你認得老朽?」
老者微微眯了眯雙眼,神色間多了幾分戒備。
皇甫凜不以為然的輕輕一笑,道:「漕幫遍布天下,陳舵主又乃幫中泰斗,在下……又怎麼會不知呢?」
「哈哈哈哈……」陳諒聞言仰面大笑,笑罷多時卻目光霎沉,「我聽說樓大富新找了個女婿,難道就是你?」
「不錯,正是衛凜。」
「看你也並非庸碌之輩,為何同那個守財奴連成一氣?
「這……」皇甫凜面露難色的一攤手,「誰叫我看中了人家的閨女呢?」
「哈哈哈哈……你這人倒挺投老朽的脾氣。」陳諒或許因為皇甫凜言談有趣,神色倒沒剛才那般凌厲了。「衛先生請坐,既然大家都是爽快人,有什麼話便講在當面。」
「謝謝陳舵主。」皇甫凜說完落座,司馬仲卿則盡職的站在了他的身後。
剛才一進大堂皇甫凜便發現堂中除了陳諒之外其實還有另外兩人在座,而且其中之一自己竟還同他有過一面之緣……
看到那人刻意閃避的樣子,皇甫凜心中冷笑,暗忖自己今天確實收穫不小。
「陳舵主,明人不說暗話,在下是為了那船貨而來的。」皇甫凜表面上不動聲色,只當沒有認出那人來,繼續同陳諒說話。
陳諒聞言斂住笑容,不慍不火的答道:「想必盧峰同你說了,要貨可以,只要樓大富肯出銀子。」
皇甫凜明白陳諒所說的盧峰估計就是剛才帶自己過來的那名大漢,便道:「五千兩銀子肯定是拿不出的。」
「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