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書里的愛麗絲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是要下陣雨么。。。櫻月扔下手中的掃帚，猛地打開窗，風帶著寒意吹散了頭髮，與其說是冷靜，不如說是凍結了心。
斜看向那個樓梯口，黑暗一片。
他。。。已經不在那了。。。。
她。。。。。也是。。。
啊，這兩天果然太得意忘形了嗎，竟然都差點忘了。。。。。
關上窗，開始歸書包。空無一人的教室，日光燈的光在黑的襯托下明亮的刺眼。
——「對了，你今天要值日吧，訓練先停一下吧。」王君皓拿起書包，匆忙跑出了教室，還有，手中顯眼的禮物盒。
閃電過後的一聲響雷，引來了無數喧囂的雨聲。
最近真是高興過頭了，我都快忘了。。。
王君皓。。。他已經有有喜歡的女生了啊。。。。。
今天是她的生日吧，是叫董嬌清來著？真好啊。。。。。我的那個生日，等了他一整天連一句生日快樂都沒等到。。。。櫻月情不自禁的又看向了那個樓梯口，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和別人說話，會笑的那麼開心。。。。。
不知不覺中，期望太多了嗎。。。。。明明已經決定了。。不想再受到傷害所以不再期待。。。
手無意識得一抖，本來就搖搖欲墜的書摔倒了地上。
櫻月蹲下，拎起這本滿是灰塵的書。
書的封面很精緻，頁腳都有復古的花紋——《愛麗絲漫遊奇境記》
這本書，我記得應該是之前問雨瑤借的來著，英語課演講要用吧。。。結果英語老師忘了，我好像也根本沒看過。櫻月想轉移一下注意力，翻開了書頁。
誒~英文原著居然還每頁都有大幅配圖，好贊啊，櫻月小心的翻看著，真沒想到雨瑤會有這麼童話的東西。。。。
說起來，愛麗絲也是大團圓結局吧。。。櫻月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書頁上的愛麗絲，完成了自己的冒險，充滿自信得笑著。
愛麗絲嗎。。。。
————————
還沒有來嗎。。。。。王君皓回過了頭，掃視了一下各組收作業的情況，卷子和練習嗎。。。。一到兩個作業一起收就忙不過來。。。月真的是一點都沒有自覺啊。。。。看來今天也不能指望在早自修之前收齊了。
「想要她幫忙就說一聲啊。」雨瑤打了個哈欠，從包里翻出語文書。
「。。。。。。」王君皓不懈的眼神和雨瑤嫌棄的眼神對上了「你還真是意外地讓人不爽啊。」
「這樣啊。」雨瑤整理好作業，交完回到了座位上。我一直以為櫻很明顯，沒想到走近了仔細看的話，他也沒好到哪去啊。。。。。明明在想一件事情，說出來不就好了。。。。算了，反正差不多也是櫻來的時間了，到時候——
「啪！」王君皓背對著雨瑤，隱蔽地拍了一下雨瑤的桌子
「幹嘛？」雨瑤下意識得看了一下前面，「櫻來了，怎麼，你不會是那種說話會害羞的。。。。」
氣氛有點不對，雨瑤感覺到可能有什麼事，抽出眼鏡戴上，櫻有什麼問題嗎？
和往常一樣啊？經過了趙瑾一的時候會打個招呼，然後——
「早啊，雨瑤。」
「啊，啊，早。」雨瑤遲疑著應著，確實沒有什麼不同啊。。。。。
「怎麼了，話都不會說了，昨天發生。什麼了嗎？」
眼前的櫻月確實也和以前一樣開玩笑似的笑著，然後偷看了一眼王君皓的作業堆，之後心不在焉地背書。
但是————
不一樣！！
雨瑤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只是覺得這種想法越來越清晰，確信無疑。
再一次抬起頭，眼前的人就完全變樣了——金色的瞳孔，金色的長捲髮，哥特蘿莉式的裙子上有誇張的花邊和裝飾，鞋子還是厚底的高跟鞋，大小的蝴蝶結分散周圍——
這是——誰？
——————
「你看上去也是這樣嗎？」下課，雨瑤靠在走廊邊。
「啊，」王君皓點了下頭「不過第一眼的確覺得她就是月，但有強烈的不和諧感。再看的時候就是另外的人了。」
「你怎麼覺得呢，」雨瑤面對現在的狀況，腦子裡一團漿糊「啊啊，真是的，等會還要默寫呢，櫻這傢伙，只會找麻煩嗎？」
「總之肯定是碎片的問題了。」王君皓換了之腳測撐地。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先找找線索吧，假設有很多種，但都不一定站得住腳。」
「要去問問她本人嗎？」雨瑤想了想
「先不要，」王君皓當即給出了否定「不管怎麼說，她現在的形象應該是有來源的，你有印象嗎？」
雨瑤剛想否定，但又確實想到了什麼「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印象，是什麼呢。。。。」
「再觀察一節課吧。」王君皓走進了教室
是啊，畢竟這也是超出我們認知範圍的事了。雨瑤低頭走回教室時，注意到了講台上顯眼的書「恩。。。。這本書。。。。」
「我今天來的時候在教室地上撿到的，」羅宇說「是你的吧，上面好像有你的名字。」
「恩。」雨瑤意識到了什麼，迅速拿了下去。
。。。。。。沒有暴露嗎？。。。。王君皓煩躁地按著自動鉛，老師和同學都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如果這個只和有碎片我們有關的話，雨瑤也不可能會發現。。。。。
啊，不對，現在這個先放一邊，昨天到今天肯定發生了什麼，王君皓用手撇開了斷掉的鉛芯，怎麼會這麼火大啊。。。。
————————
「喂！」雨瑤將手在王君皓眼前晃了晃
「。。。。。」
「我知道她是誰了。」雨瑤拿出了書，指了指封面
「『愛麗絲漫遊奇境記』？你想說月變成了愛麗絲嗎。。。。。」
「我就知道你是這種表情，我有證據的啊，就是有點嚇人。」雨瑤拿過了書「我也確認了一節語文課了。」
「你們在幹什麼啊。。。做操了好嗎，教室里都沒人了」「櫻月」靠了過來「話說你們一上午都在講么啊，怎麼感覺鬼鬼祟祟的。。。」
王君皓和雨瑤稍微交換了一下眼神，「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恩。。。。誰知道呢？你們覺得我是誰？」眼前的女生站直，歪頭微微一笑，用手撩了一下頭髮。
啊，意外的坦率呢，雨瑤本來是做好了長久審問的準備的，現在看來談話會輕鬆很多啊「是『愛麗絲』吧。」雨瑤揮了揮手中的書。
「大概吧。」愛麗絲伸手，雨瑤也利落的將書扔了過去。
「這裡面本來的插畫都變成空白了，只有第一頁的圖案在慢慢顯現，而且。。。。」雨瑤緊了緊拳頭
「插畫的主人公變了，」愛麗絲回頭依舊笑著說，「對吧。」
愛麗絲的插圖，變成——櫻月了。
「啊。。。。對。」雨瑤多少還是有些震驚「你知道些什麼嗎，希望你能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們。這樣也許對你我都好。」
「也就是說，我和這個世界的女生換了身份嗎？」愛麗絲看著手中的書「好神奇啊。」
「誒，你這都不知道，那你怎麼——」
「怎麼說呢，本來就覺得不對勁，覺得周圍都不真實，模模糊糊的，正好你們又這麼問我，就順便順著你們的思路配合一下，看到這本書的時候，感覺一切都清晰了一樣。」愛麗絲的微笑更像是眯著眼，完全看不出有什麼感**彩。
「這樣啊，」那這麼說來這位愛麗絲應該也只是『受害者』吧。。雨瑤想著
「那談話就到此為止吧，」王君皓從桌子上下來，向愛麗絲靠近「是碎片的問題就能用碎片解決吧。交換的是你和月，那隻要再有碎片——」
王君皓毫不客氣的直接撩起了愛麗絲的劉海，
「喂——」雨瑤想去擋王君皓的手「你也太沒禮貌了吧」
雨瑤突然停手了，因為她看到了滿臉通紅的愛麗絲「喂，你這傢伙，該不會——」
——————
「原來如此，碎片啊，」愛麗絲對著窗戶看著額頭上的不明物體「但照你們這麼說，一時半會我們是沒辦法交換的吧。」
「為什麼？」雨瑤問道
「不是要兩個人的意願么。」
啊。。。。。「等等，你的意思是——」
「我經過你們的提醒意識到了，而她——也許在碎片的作用下，跟本沒有意識到吧——被交換的這件事。」
愛麗絲合上書，眯著眼說。
——————————————
當櫻月醒來，發現自己置身於童話一般的世界，有粉色的公主城堡，有矮小的奇怪木屋，和一些充滿想象力的奇怪東西漂浮在空中。
腳下的小路，一直通向不可測的遠方。
我——是誰來著？
突然眼前晃過了一隻白色的毛團
「哦，是那隻兔子！」對啊，自己就是追著他才跳下樹籬下的兔子洞的「啊啊，別跑！」
這隻穿著背心的兔子拿著懷錶沿著小路，跑遠了。
像是有吸引的魔力一般，櫻月追著跑了上去。
有種迷茫的混沌感。
櫻月放慢了腳步，停了下來，向後看去——綠草叢中有著一潭清水，五彩的石子散落在四周。
——身後，沒有路了。
「啊，兔子要不見了！」櫻月急忙追了上去，跑向不可測的遠方。
——我是不是——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