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嫌隙
房外面,跪了一地的侍婢小廝,地上,是一片狼籍,造的怒意有多大,門是半掩著的,裡面並無動靜
想來是已泄過一場了,李瑁從未如此失控過,想到這,我的心不由得一揪,更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眾人見我到來,均抬,自動分開路,一一行禮。
「都下去吧。」我一揚袖,推門而入,反手關上。
屋子裡更是狼籍不堪,碎瓷,擺設,全都毀了,連李瑁一向珍愛的藏書也都撒了滿地。
李瑁一個人站桌前,雙手撐著桌子,鮮血染滿了袍子,頭亂,情況似乎很嚴重。
觸目驚心。我張了張口,卻知道該說些什麼,小心避開地上的碎瓷片,我向他走去。
「不要過來。」李沉聲道。
我只得住了腳步,柔聲:「是我,我讓大夫過來看看,你的傷不能再拖了。」
李道:「死不了。」明顯帶著點彆扭的語氣,像一個小孩子。
我嘆一口氣。道:「生再大地事。也要先顧及自己地身體。」
李瑁一聲不吭。
我一步一步過去。腳踩在地上地片。出輕微地聲音。
「你從來都教我沉穩。如今怎麼自己倒忘了。」
李瑁還是一聲不吭。
就差一點點了。近處看。更看清了李>地衣裳除了血痕還染了別地。東一塊西一塊。頗重。
似乎打鬥過,我皺了眉,伸手觸及他地衣裳,李瑁紋思未動。
心裡一酸,不管生了什麼事,天子如他,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李瑁。」我低叫一聲,從後面抱住他,李>地身體僵硬如石。
「我臟,放開。」李>的聲音暗啞。
無端的,我的淚就那麼落了下來,我曾苦心思慮,卻哪裡知道他在朝中,面對那些大臣和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承載的壓力該有多大?
我從來沒想過,我只想過我自己的安危,自己的榮辱,我萬想不到,尊貴如皇子親王,即使失去了母親的庇護,那些人竟然這麼快就等不住了,
竟真的下起了毒手。
心裡帶著一絲愧疚和不安,我淚眼婆娑:「告訴我,是誰傷了你。」
李瑁嗤笑一聲:「樹敵太多,不知。」
我憤怒了:「我們馬上進宮,告訴父皇,請他老人家。。。」
「夠了。」李>吼了一聲。
我一下子沒了聲音,這是第一次李瑁對我大小聲,我愣愣地抱著他,不知道該繼續抱著還是該放開。
李>動了動身子,輕易脫離我地懷抱。
轉過身子,前襟倒還是乾淨,臉色如玉,眸子比往常更黑,死死地盯著我。
「那我們什麼都不要做嗎?」我愣愣地問。
李瑁的臉上泛出一絲奇怪的笑意,道:「你想為夫的怎麼做?告訴父皇,讓全天下地人都知道,我是個一無是處的王爺嗎?」
李瑁從沒這樣地脾氣,對我,我不知是刺客傷害了他的自尊,還是我的話。
我囁嚅著:「不,不是。。。」
李瑁喝住我:「夠了,什麼都不要說了。」
我的眼眶紅了,鼻子酸酸的,剛才落淚是因為心疼,現在難過是因為委屈,可眼下不是鬧脾氣的時候,我關切地抓住他地手,道:「疼不,我去叫大夫。」
李>的手在我手心鬆了又緊,緊了又松,終是脫離了我地手,放於背後,再不讓我抓著。
如此就有嫌隙了嗎?難不成是我害的你如此?還是你已經厭倦我這個什麼都不能為你做地子?
各種念頭交雜著,我再度落下了眼淚。
「別哭。」李>的手伸出來,未到我地臉上,生地止住了,臉上的表情多變,卻是我看不懂得含義。
怎麼才幾個時辰不見,都不一樣了。
我哽咽著:「好,我去叫大夫給你看傷,此事,就先壓上一壓。」說著,我也顧不得用絲帕,只是隨意用袖子擦了擦臉,就折回身子,往門外走去。
「等等。」李>叫道。
我住了腳步,回面對著他。
李瑁信步向我走來,擁我入懷,手卻輕佻地挑起我的下巴,臉上緩緩現出,道:「夫人果然國色天香,我以為夠了解夫人,
卻不知,夫人比我藏的還要更深些,當真是為錯了。」眼神里有著嘲弄,傷痛和冷意。
我迷惑地看著他,總覺得在他的身上生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而且其中關乎我。
關乎我!我望著他,喃喃:「什麼意思?」
李瑁深深地望著我,如墨般的眸子看不透,看不透。
李瑁俯下身,眼神如鷹,那麼陌生地鎖住我,帶著激憤和受傷,吻了下來,我本能地護住自己,卻哪裡想到李瑁竟了
,我吃痛地一叫,
他的舌趁機而入,肆意地翻滾,我嘗到了血腥的味道,只得愣愣地看著瘋狂的他,感覺又委屈又難過。
到底都怎麼了,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這一吻,如同夏日的狂風暴雨,稍縱即逝。
李瑁已然放開了我,唇邊還帶了絲屬於我的血痕,那抹紅,襯的他的臉更加的蒼白妖異。
嘴裡依然有血味,我不知道該些什麼做些什麼,難道我該立刻撲上|又咬又啃,然後歡喜大吉。
好象不行,他對我動怒了,卻不知到底我做錯了什麼?
我唯一能做是,低著頭,搓著衣角,小聲道:「我做錯了什麼?」標準的小媳婦狀,每次我這樣,李瑁就不會再生我地氣了。
可這次好像不行,李>天沒言語,我忍不住抬頭偷眼看他,而他,竟然處於神遊太虛地境界,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心一揪,鼻子一酸,我的眼淚又冒了出來。
李瑁看了我一眼,嘆息:「回去吧。」然後背過身,再無他話。
這一切,似夢非夢。
我忍了忍,免得自己像個潑婦一對他大打出手,再度折過身子,往門外走去。
幾步路,走的格外的漫長,臨了門口,李瑁還是沒再出聲叫住我。
我心一冷,大步跨出了門口,向一地的侍婢小廝還有大夫吩咐道:「速去為王爺醫治,孤星,你隨我來。」
說完便向自己的寢殿而去。眾人魚貫而入,我嘆了一氣,只覺得心煩意亂,已沒了思考力。
直至深夜,李>依舊不肯回寢殿,據小廝報,李>已在府中的另一處睡下了。
睡
喚孤星過來替我更了衣,躺在床上,竟空蕩蕩的如何也睡不著。
什麼時候我如此依賴他了,而這個一向對我溫柔,對我體貼,滿懷神情的男人,為何一瞬間,就對我如此冷漠了。
到底是生了什麼事?
嫌隙如此容易生,是不是彼此的愛情太薄弱了。
我已記不清是第幾次嘆氣,翻過身,閉上眼,強迫自己入睡,最後還真地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自然而然醒了過來,並從下人口中得知那死李>一大早便出門了,但沒人知道是去哪裡了。
鬧彆扭不要緊,現在還學會不告而別,離家出走了。
我心裡莫名的火大,是刺客刺傷了你,怎麼把火撒到我身上來了,告狀又不成,還咬了別人嘴巴一口,典型的壞人。
我忿忿難平,狠狠把梳子拍到梳妝台上。
身手的侍婢被我突如其來地怒火嚇了一跳,有幾個膽小的已跪到了地上。
倒是孤星依舊面不改色,道:「王妃,小心自己地身體。」
這一句提醒倒是拉回了自己的一丁點理智,現在我可不是孤家寡人,肚子里可還有一個小傢伙,孕婦最忌怒及鬱悶,這樣
生出來的寶寶可能會智力不足。
我深呼吸了幾口氣,才把怒火給壓了下去,眼睛瞥到桌子一角的請貼,心下有了主意。
就許你可以不告而別,本娘娘,今天也有出門一回,看誰擔心誰,若是你再不擔心我,就拉倒吧。
「今天去太子府,知道該怎麼梳妝吧?」我道。
「是。」孤星應道,身後的幾個侍婢也起了身子,各作各的。
我閉上眼,也不瞧鏡中地自己,腦海里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影像,紛紛雜雜,沒有個頭緒。
不一會兒,星便梳妝好了。
我睜開眼,望著鏡中地女子,繁複釵環,倒是貴氣的很,除了神情面容,再無一絲像過去地楊玉環。
我自嘲一笑道:「換衣吧。」
孤星與數侍婢扶了我到屏風后換衣,由於是去太子府,所以選的衣服比較華貴,層層繁複,足足穿了十幾分鐘有餘。
上次楊花花送禮只不過討巧送了些糕點與熏香,我便特意選了幾匹宮中賞下來地華貴的衣料作為禮物。
總算不至於失了體面。
「王妃,王爺並不知情,恐不」孤星低聲斂到。
我橫她一眼:「本宮是去探望姐妹,可有何不?」要真不妥,為何這丫頭臨出門了才說。
孤星惶恐:「奴婢多慮了。
「走吧。」我把手交給她,孤星低扶著我進去了車攆,一行人向太子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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