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疑變

第三十一章 疑變

還是我所認識的李瑁嗎?感情比想象中更加的脆弱。

我又委屈又寒心,倔強地直視他,只是視線漸漸模糊:「既然王爺已認定我水性揚花,何必假惺惺地拿來問我呢?」

何必,我又何苦?

滾燙的淚水再次滾落了下來。

「不許哭。」捏著我的下巴的手越緊,我看不清楚他的面容表情,那力道大的讓我最終痛哭出聲,不知道是下巴疼,還是心底的委屈和傷心。

「啪。」一個巴掌落了下來,左臉傳來火辣辣的疼,這一巴掌拍的很有效,我真的停了哭泣,愣愣地看著李瑁,難以置信。

他的臉上也有著詫異,可是瞬間卻被濃烈的嫉恨和悲哀所代替。

他竟打了我,不分青紅皂白,只為一件肚兜,如果真要判我死罪,那也要人證物證,現場證明三者俱全,好讓我死個明白才是。

幾年的情分難道就抵不過一件來歷不明的肚兜。

我止了淚,發現剛才的眼淚落的有多可悲,多不值得,這種時刻,我笑了出聲:「縱然我紅杏出牆,縱然我水性揚花,王爺難道就僅憑一件肚兜來定我的罪,我不知,原來在王爺心裡,我是如此不堪。」說到最後,聲音再度顫起來。

李>似是明白了幾分。下一秒。神情再度譏誚:「王妃果然懂得如何捉住人心。若不然。那人也不會如此信任王妃了吧。王妃為了勾引為夫。可真是煞費苦心。為夫真是感到受寵若驚。」

頓了。繼續道:「為夫能說出口。自有足夠證據。不用王妃提點。」

到現在。還是不肯我地解釋。也問問我地意思。一步一步地緊逼我。一字一詞地諷刺我。我頓感心灰意冷。揚睫道:「夫君何意。何不妨明說。何苦欺負我這個糊塗人。」

李瑁聞言笑道:「好一個糊塗人。夫人若如此糊塗。又豈會讓那人選上。」轉而深深地望著我。眼含悲痛道:「我倒寧願我娶了一個又痴又傻地夫人。」

那份又悲又痛也深深感染了我。眼中水霧再度凝聚。手想撫上李瑁逐漸瘦削地側面。未碰到。已被重重打落了下來。

「王妃好手段。若不是語音停頓。我豎起耳朵聽道。李>繼續:「為夫到今天才知道自己戴了一頂多大地綠帽子。」說完。掄了拳頭。狠狠地打在我地身邊。我幾乎震了起來。

「你李瑁的手鮮血直流,映襯著白皙地幾乎,顯得更加觸目驚心,我急忙起來,想碰觸他的手,卻被他用另一隻手擋開:「別用你的臟手碰我。」眼裡,是濃的化不開的厭惡和傷痛。

這話如重重一拳打在我的心上,我呆若木雞。

臟手?臟手,我的竟是臟手,我寧願他打我罵我,也不想再聽到他這樣用言語來侮辱我,傷害我。

綠帽子?他恐怕不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將來給他戴綠帽子的就是他老子了。

他,他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怎麼可以用這種眼神看我?

巨大地屈辱感衝擊著我,使我幾近暈眩,從小到大,從前世到今生,再怎麼樣,也沒有受過此等委屈,特別是自己最親近的人。

早知如此,何必苦苦相娶呢。

我木然地滑下床,剛走出幾步,就被打橫抱起,一把摁在床上,「去哪裡?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去見你的舊情人嗎?我的王妃。」

我獃獃地看向他,喃喃:「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頭髮被扯住,扯的生疼生疼地,李瑁附在我耳朵,道:「今日去太子府見舊情人了可好?李亨都送了大批珍貴藥材過我得重新看看,你肚子里到底是誰的種?」說著,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地劃過我地肚子,刺入我的心臟里。

我愣愣地問:「你說什麼?」

李瑁直起身子,傷痛的表情不在,冷傲地看著我:「事到如今,就別在裝傻了,王妃。」

太子,李亨?

我的眼淚再度落了下來,視線模糊得一塌糊塗,李瑁,你如此偏聽偏信,如此侮辱諷刺我,還懷你自己地親生兒子,我會讓你後悔的。

我再不說話,抿起唇,閉上了眼睛,任淚水橫流。

「為什麼不說話,默認了,覺得自己對不起我了?」李瑁並不打算放過我。

我哈哈大笑,心裡茫然若失。

我本可以解釋的,真的,我不是巧舌如簧嗎?我可以解釋的,可是我竟不想再解釋了,有什麼好解釋的。

說我只愛他,一生一世,不離不棄,說我從未對別人上過心,只有他是唯一?

那些都是騙人地。

我能答應嫁於他,已是最好的答案,可是他看不見,拿著一件不知從別人那裡拿過來地肚兜,質問我,懷我,侮辱我,甚至還打了我,他,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是行為卻完全相悖,如今竟連自己的親生骨肉也存了懷。

是不是,我們一開始就對彼此存了不信任。

相濡以沫,只不過鏡中花,水中月。

「你笑什麼?」放在我肚子上地力道重了幾許。

我「呀」地叫了出聲,感覺肚子里的小傢伙受不了壓迫,開始橫打腳踢起來。

肚子地抽痛,讓我悲從心來,手上仍是把他的手指一點一點地撥開,道:「既然王爺覺得我臟,又何必靠近我,惹來彼此不痛快。」

「彼此不痛快?你倒是有理了?」李瑁顯然對我的話嗤之以鼻,但是另一方面,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立場,站起了身,居高臨下地望著我。

那眼神陌生地讓我心裡一抽,很痛。

腦子裡忽然想起楚恆歌彼時跟我講過的那些話,人真的不能過多依賴別人,真的不能太依賴別人,哪怕是自己認為覺得最親近的人。

受傷,往往是自己最在乎和最愛的人傷害的,這句話果然沒錯。

我何德何能,能讓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想來,都不過是咎由自取。

如果,楚恆歌知道我現在的處境,他該是笑還是譏諷。

冥想中,下巴又是一緊,繼而被抬起來,迫使我仰高了頭,與他對視,李瑁地話像一根針一樣,狠狠地扎進我的心臟里:「賤人,不管你心裡有誰,我要你記住你永遠是我的,永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另一隻改為抵在我的肚子上,緩緩沉道:「他的身份,自會給他一個去留。」說完,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那一眼,冷的我發寒。

「王爺真是慈悲心腸。」我譏誚道,「如此,我還要多謝謝王爺往開一面了。」

李瑁最後望了我一眼,再不開口,一甩衣袖,往寢外走去,左手緊緊撰起一個拳頭,仍留有鮮血痕迹。

待人完全消失之後,我身子一軟,整個人癱在床上,肚子里一抽一抽的,隱隱痛著。

我撫撫肚子,不由心酸,可憐地孩兒,你也生氣了吧?你還未出世,就受到自己親生父親的質,即使以後出世得到他的肯定,想來疼愛是不可能的了。

「王妃。」諾大的寢殿里響起孤星怯弱地聲音。

我睜眼,側頭,望向她。

孤星急急上前,跪了下來:「王妃可,可有何吩咐?」那低垂的眸子我看不見是何眼色,想來不過是憂心,或者憐憫,或者是同情罷。

我淡淡地轉過身子去,閉上眼:「下去吧,本宮累了。」

孤星半晌未動,過了許久,才聽見一陣走動的聲音,孤星退了出去。

由於太累,我什麼都來不及思考,便墜入夢中。

(太子府)

下了一夜地雨。

晨,天空還是淡青色的,亮白亮白,沒有陽光,園子里漂浮著几絲水霧之氣,空氣清冷而新鮮。

地上濕濕漉漉的,有幾處凹處,積了些水,雖是平常,看著,卻也教人心情自然拂涼。

楊花花臨窗而立,並未綸發,一頭烏黑髮絲,長及腰身,風吹搖曳,甚是動人。

這便是紅梅進屋見到的情形,「小姐。」紅梅一見卻是大驚失色,忙把手中地盆子放了下,從屏風處拿了一件披風就急急地過去,披在楊花花的身上,道:「天氣可涼著呢,小姐也不仔細仔細自己的身體。」

楊花花如一尊毫無所覺的木美人,目光落在園子里,淡淡道:「別哄著我了,仔細著自己的身體又有何用,也沒人疼惜罷了。」說完,幽幽地一嘆。

紅梅心中一酸,這些日子以來,她比誰都能知道自家小姐的苦,若是以前,憑她那心高氣兒,高貴如太子,瞧不上眼也就瞧不上眼了,更不會被抬了轎子進府,名義上說地好聽,叫「夫人」,實際還不是小妾。

可自從來了長安,一切都不一樣了,紅梅親眼瞧著小姐伺候著公主開心,不過也就是為著自己的心上人罷了,哪知,自己地心上人竟娶了自己的妹妹,而自己,則被一向信任地公主和駙馬當作禮物送到了宮中做女官,那女官也是個面子里好,底子里受苦的活兒,小姐從初來地痛苦失意到最後的淡然平靜,只一心一意想著出宮,求自己的妹妹不行,卻只能嫁作他人為小妾才得已出了那個牢籠。

紅梅收斂了情緒,道:「小姐,太子爺只是一時之氣,過些天兒便好了,小姐若是不仔細著自己的身體,可是自己吃虧了。」紅梅自覺嘴笨,只是揀了好言好語的說,並不指望能起到效果。

楊花花譏誚道:「紅梅你何苦取笑小姐我,太子爺是什麼人,什麼身份,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他,竟從來不在意我?」說到後面,已是委屈。

雖然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太子爺把她從宮中接出來,還肯大架勢把她抬進門,可是卻只當自己是擺設,她定然知道太子爺對她不過是利用罷了。

可是越相處,她就越欣賞這個男人,高貴,威嚴,冷靜,有勇有謀。

可是這個男人的心思諱莫如深,不是她能夠左右的了。

如此一來,她反而放下了心,他冷酷沒關係,只要他寵著她就行,可是她一見了楊玉環,就失了一貫的理智,那個女人,愈加的嫵媚動人,愈加的光芒四射。

她嫉妒,嫉妒的發狂,那個幸福的人原本是自己,如今,卻被自己最不情願地那個人所替代。

太子雖好,卻不能給自己子嗣,沒有子嗣,一個女人再如何受寵,再如何強大,等人老珠黃,花謝遲暮的那一天,還有誰會再看一眼自己。

所以,她情不自禁地動了楊玉環,恨她的驕傲,恨她的幸福。

「小小姐。」紅梅囁嚅著,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小姐心思靈透,雖然脾氣越發的古怪,對自己時好時壞,手上的那些青青紫紫都是楊花花生氣時候給弄出來的,但紅梅不恨,不怨。

楊花花轉過臉,已恢復如常,道:「替我梳洗吧。」

銅鏡里地女子,面色蒼白,下巴尖尖,雖美麗,卻顯空洞,反而身後梳發的女子,面色沉靜如水,肌豐膚白,一日比一日水靈。

楊花花閉上了眼睛,道:「紅梅,你今年有18了吧?」

紅梅手一停,繼續梳發,小聲應道:「是。」

楊花花嘆道:「年底嫁了吧?」

紅梅手中的梳子拿不穩,掉落在地上,忙道:「小姐,紅梅並不想嫁人,求小姐不要趕紅梅走。」

楊花花睜眼,銅鏡里的人兒,面色並不是慌張,而是悲傷,道:「平日里我對你並不好,你還要跟在我的身邊?」

紅梅地眼睛蒙上了水霧,更顯瑩亮動人,紅唇微啟:「奴婢無路可走。」

楊花花道:「你且放心,你我主僕一場,我自是不會虧待了你的。」

紅梅知自己的話被誤解,仍想解釋,不料楊花花話鋒一轉:「如果你喜歡太子爺,我也會幫你說上一說。」說完,再度閉上眼。

紅梅一句話終究哽在喉嚨里,沒有說出口。

一主一仆,一坐一立,對著銅鏡,形成一副安靜地近乎詭異的風景。

某日。極其平靜的一天。

壽王府門前,一匹馬飛奔而來,騎馬之人,高大英挺,一雙牛眼,格外的攝人,卻是尋常衣服,讓人看不出身份端倪。

「王爺,有人要見你。」小福急匆匆而來。

李瑁正端坐於書桌前,凝神思索著什麼,見小福氣喘吁吁道:「何人?」

小福答:「只聽那人說叫**(汗,誰還記地他?)。」

李瑁眉皺的更深。

小福見機行事,試探地問:「爺,要不我趕了他走

也是不要緊的人,小的就瞧他眼生的緊。」

李瑁眼一瞪,平日清雅神色竟透了一股子嚴厲,嚇的小福,縮了脖子,低了腦袋不吭聲了。

「帶他直接到書房來,切記不可讓旁人打聽了去。」李>道。

「是。」小福一應,撒開腿兒,如小馬駒飛快地跑了出去,心裡暗驚,最近王爺可是越來越嚴肅了,笑也不笑一個,也好幾天不去王妃地寢殿,好象跟王妃鬧了矛盾,最近還是少在王爺面前露臉,免得一不小心就被噴火了,心下打定了主意,便飛快地向大門跑去。

一盞茶后,**出現在李瑁的書房。

譴退了閑雜人等后,李瑁與**對視。

「王爺,別來無恙?」**淡笑著行了虛禮。

李瑁淡道:「你今日尋來,有何要事?」

**笑,聲音爽朗:「王爺,怎忘了那日之約?」

李瑁聞言,臉色更白了些,哼了聲,道:「一家之詞,你讓本王如何信你?」

**似是早就料到李瑁地這種反應,神色頗不以為意,道:「王爺,那只是一個小小的開始,若是王爺願意知道,即使是更多地事,亦是不在話下。」

李瑁心念一動,臉色仍是冷的緊,道:「哦?你不怕本王殺了你?」畢竟若是那件事情是真地,就大大損了壽王府的臉面,那個女人再不堪,也是自己的正妃啊,李>心一陣抽痛,眼裡不經意露了殺意。

**一笑,並不害怕,道:「王爺是深明大意之人,這件事情小的可以保證,只有王爺知道,而小人的記性並不好,有說過便會忘記的毛病。」

李瑁上下打量了一眼**,似乎在證實這話地可靠性。

**抱拳道:「小的永遠忠於王爺和公主。」說著,單腿跪下,臉上一片虔誠之色。

李瑁卻不知**怎提到了公主,不禁問道:「你是我皇姐的人?」

**回:「正是。」

李瑁皺了眉,這男人也不過是洛陽宮裡小小的侍衛長,怎成了自己姐姐的人?再問:「可有信物?」

**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上面刻著公主府,看來真是公主府的人。

李>卻不是那等容易相信別人的人,上次在朝中受到太子黨的排擠和刻意諷刺,加上回來途中受了傷,受到**及那件肚兜地衝擊,才導致了心火上升,對自己的愛妻進行追問及責備,等回了神,才知道自己太過衝動,怎能單憑一家之詞,和一件來歷不明的肚兜就能斷了自己所愛之人的罪呢。

尤其自己還那麼的咄咄逼人,說了那麼多狠毒地話,一想到那日玉環悲的神色,自己心竟一顫。

好不容易得來了她的心,如今卻這樣狠狠傷害了她,不僅讓她心傷,他自己也是寢食難安,日日難熬。

連著幾日,他靜靜從侍婢嘴裡打聽著她地情形,知她每日獃獃愣愣,也不哭也不笑,只是吃吃睡睡,或是對著肚子發獃,自己心裡就如千萬隻螞蟻爬過那般疼癢難忍,可是自己卻不能上前撫慰,請求她的原諒。

因為,事情的真與假,還遠未結束。

男人果然是自私的,他這樣狠狠罵著自己。

若是面前之人有半點兒假話,他定當扭了他脖子上地那顆膽大妄為,不自量力的腦袋。

**豈非愚笨之人,此人隻眼一閃,就知道王爺對自己動了殺機,但他目前有公主做靠山,他料想,王爺也不會輕易動了自己,心中有了把握,也不害怕,繼續不怕死地笑道:「王爺這下可放下心來了吧?」

李瑁也知這人是皇姐之人,若要取他性命,還要知會皇姐一聲,目前先留著,看看還能耍出什麼花招來,如此想著,便哼了聲作應答了。

**暫時算放下了心,道:「王爺本是人中之佼佼者,只是這屋子偏西方,不利風水呀。」

李瑁不耐道:「你前來找我就是為談風水的?」

**一雙牛眼裡神采煥發,道:「王爺,可知東面好,素來紫氣東來,東邊的城外,如今正值秋季,亦是花果豐盛,禽獸膘肥之際。」

我於窗前靜坐了半日有餘,只見窗外,日升日落,風吹葉落,無思無覺,時間亦飛快而逝。

應是下午時分,孤星奉了甜品上來,還有各色糕點,擱置桌上,軟言軟語勸著我多吃些。

我懶懶攪了甜品,只覺口中無味,半分不想動,便推了一邊去。

「王妃,您可要顧著自己的身子啊。」孤星眸中含愁。

「我不餓。」我抿抿唇,轉而問道:「今日府里可有來些什麼人?」

孤星搖搖頭:「剛才奴婢去廚房的時候,看到小福急急跑了出去,爾後領了一人進來,估計是找王爺去了。」

我皺眉:「何人?你可看仔細了?」

孤星如實道:「何人卻是不知,不過那人高高大大,生地英挺正直之像,模樣,模樣也是生的極好地。」說到後面,音如蚊鳴。

這小女兒的心思,自然是瞞不過我地眼睛的,孤星雖年紀小,行事卻極為穩重,再來在王府什麼樣地貴人公子沒見過,即使面對李瑁,也不見得此露出如此神色,單隻那人匆匆一瞥,竟也失了常性。

我沉吟半晌,那日與李瑁吵架之後,心情雖也沉淪,但絕無半分頹廢之意,漸漸也想通了,李瑁自小生活在這個時代,自然思想保守些,一時受了別人的蠱惑,做人有違常理的事情也是值得理解的。

雖然我在心理上並不打算原諒他,可是畢竟夫妻一場,如今是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斷然不可能就此放手。

這幾日與李瑁見面的人,有很大可能就是在背後設計我的人,也就是那個拿著肚兜給李>的人。

「改明兒,你去小福那裡設法打聽聽今日那人的姓名,斷然不能讓旁人察覺了去。」說著,我從袖裡脫下手鐲,塞入孤星的手中。

一個月更滿1字了,下個月月初休息兩天完自動補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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