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從此兩廂是路人

遠處的屋頂，一襲白衣的楚恆歌負手而立，默默地看著巷子里的糾纏著吻的男女，良久良久，風吹過，衣袂微擺，髮絲散亂，遮住了一雙黑色的眸子，似有輕輕謂嘆聲，一轉眼，那屋頂上立著的人，已翩然不見

心，猛然一顫，我停下了親吻

「怎麼了？」公子悄聲問，還帶著喘息

一停止，心竟止如水

突然，索然無味，面，身子依舊是火熱滾燙的，腦子卻清明了

我輕推開他的胸膛，唇上麻麻的腫脹，似小時候吃東西不小心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沾點口水，便酥酥的，辣辣的

公子仍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我平靜地對視，竟心生出一絲愧疚，這個面目一如楚恆的男人，原來可以用完全不同的角度來看，除卻長相，竟無一處似他

「做…」公子抓住我的手，輕輕含住無名指，眼神勾住我，一眨不眨，手上傳來的溫熱氣息，讓我臉上更添了幾分火辣辣，心也不規則地狠狠跳了幾下

幾乎是失措地，我用食指在他的唇上比了比

不用他說出口，我亦知道他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動情嗎？也許有，也許沒有，若是有，又如何，若是沒有，又怎樣？做他的女人，我又當如何自處？

剛才的那場熱吻，也許是看他長的像楚恆罷了，又或許是自己太過寂寞，太過心涼，需要感官的刺激，尋求一份慰籍罷了

他是他神秘地公子身手不凡卓而超群定是不凡之輩我是土曹大人地千金即使今生脫離了哪個可悲地命運我也自有自己地去處而不會貿然把自己推向一個未知地處境

危險地東西我不會再碰麻煩地人和事我也不再接近這已是我處世地原則

沒有誰會承擔誰地一輩子他不會自己亦不會

我地手指定定地比在他地唇上無名指依舊被他含在嘴裡濡濡地溫熱地偶爾被他地舌頭舔過一絲麻酥地感覺便由指間如電流一般流心臟地位置

我努力抑制住微微發抖著地身體似不經意地縮回自己地無名指不容許自己想太久閉了閉眼睜開便淡然地望進他地眼眸

「明天我會把銀票還給你地」我不知道我現在地樣子是不是很像一個勾引了無辜少女后耍流氓地痞子

公子聞言微愣，轉瞬，黑色的眼眸深了又深，猶如深沉的大海正醞釀著一場風暴

即使怕，卻依然得承受，我迎上他的目光，盡量讓自己表情平淡

他望著我，也只是那麼一瞬，眉眼輕斂，再抬眼，陰霾散去，退一步，已是雲淡風清

「那些，算本公子賞你的」輕抿了唇，曖昧地笑：「味道，不錯」眼角的笑，卻漸漸轉成譏誚

莫大的屈辱也不過如此眼前的男人不是三歲孩子，即使如三歲孩子，亦懂得反擊

我的手緊緊握成拳，尖利的指甲深深刺進肉里，很痛，痛到麻木，面上卻不由自主地笑了，聲音輕逸：「那就多謝公子的賞賜了」

公子的臉徹底地冷了下臉，長臂一伸，我便又入了他的懷抱，滿口滿鼻是他溫熱的男性氣息

「你在故意跟本公子作對嗎？」他扣著我的脖子漸漸加重力道，只稍一扭，我便可以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亦看不見我的面容

「自然不是」閉上眼，貪戀這最後的溫暖

后脖子上的力道鬆鬆緊緊，兩人就這麼沉默地相擁著站了許久

日落時分，終究分道揚鑣，從此兩廂是路人

或許，本也就是路人罷了

回府的時候，已是晚了，我不再偷偷摸摸走後門，而是直接入了前門

經過花廳的時候，恰巧遇見他們在用晚膳，似乎快要結束的樣子

楊老頭見我身著男裝的樣子，故意咳了幾聲，其他人便也面面相覷，卻並不打算趟這趟混水

這個家，除了楊老頭，誰還能管我，誰還能…在乎我

我靜靜地立著，準備好接受楊老頭的痛斥與責罰

楊老頭擦了擦嘴巴，竟出乎我的意料只是揚揚手示意我離去

我便轉過身去，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

「喲，這成何體統，又是穿男裝的，又是外出野遊，現在見了面的，也不向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行禮了，這在宮裡待了些日子，四姐兒可是越發的心氣兒高了啊」似諷似嗔的話不用轉身去看便知是出自何人之口

我頓了頓，終究轉了身，微笑地掃了一眼整個廳室的人，並最終把目光聚集在二姨娘的臉上，一字一頓道：「好象輪不到二姨娘管吧」我把「姨娘」二字咬的重重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妾是沒權利管教子女的，更何況，還不是她生的子女

看她微僵著的面色，我不由得一陣解氣，她只道捉別人的小辮子，難道別人不知道踩她的痛處？人不犯我，我不犯我，人若犯我，我必也不是個好捏的軟柿子

楊老頭糾結著眉頭，吼道：「玉兒，你真是越發沒規矩了，還不快給姨娘道歉去」

「爹，我沒做錯什麼？」我從來沒有哪一刻比現在站的更筆直更驕傲，我幹嗎要活的那麼辛苦，幹嗎要看那麼多人的臉色，我何苦來著，我犯賤嗎？

「老爺莫生氣」韶華夫人給楊老頭順了順氣，轉向我的時候，眸光冷咧：「四姐兒，我們念你傷了身子且縱容你許久，切莫以為這府里沒人管教得了你，二妹興許沒由頭，我這個做大娘的，總有資格替你娘管教你吧！」最後一句，轉問為陳

我低聲淺笑，然後字字成冰：「這世上，我也只有聽我娘的，你們想管教我，就還我娘來」我說這話，一半是氣憤，一半卻是為了唬住她們，根據開始到現在的觀察，宛娘的紅顏薄面定是與府里的這群女人有關係，那雖不是真正的我的娘，卻也是這副軀體的娘，由不得遭人利用，連死了也不得安寧

「你…」韶華夫人這樣一向冷漠的人也失了往日的鎮靜，一張口，卻是無論如何再說不下去，那兩位姨娘，一位臉色獃滯，一位臉色慘白著

「咳咳咳…」楊老頭劇烈地咳了起來，臉色通紅，神情已不同往日平靜，帶著些許悲戚，我不由得有些傷感，或許是我的話勾起他的傷心了

「都都別吵了，玉兒，你下去吧，以後別干這些事了，你娘若是知道，他日地府見了面，爹爹也是沒臉」一向平靜內斂的楊老頭說著說著，竟然很壓抑很痛苦似的

我怔了怔，想開口說些安慰的話，卻發現不知道該如何說，只得愣愣地看了楊老頭幾眼，才僵硬著轉過身往後院走去

卻見楊鑒立在通口處，素衣負手，神色脈脈

我毫不遲疑地擦身而過，風帶起他的青絲，輕佛過我的面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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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錯》，書號：1245527，

都說穿越好，人人都想當皇后

哪知深院層層鎖，半分自由不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