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上)
間檢查了,大家將就看吧,不好意思!
飛機降落在伊斯坦布爾城外的一個軍用機場,前來接他的雖然是便衣,從儀錶神態上,封悅看得出很可能是軍方的人負責的對張文卓格外恭敬,卻沒有絲毫官方的客套,如果猜得不錯,應該是張文卓私人的關係,他並不想讓政府牽涉進這樁買賣。車子在鄉村公路上飛馳,封悅坐在車子的後座,朝窗外看去,正好瞅見規模恢弘的伊斯蘭廟宇,矗立在藍天白雲之下,那一瞬間讓他感到片刻安寧。沒有進城,他們住的地方,是座壁壘森嚴的城堡,到處都是荷槍實彈的武裝兵,車子開進去不遠,才漸漸顯露出秘密官邸的奢華。
「可別怪我用窮鄉僻壤的酒店招待你,」張文卓一邊跟封悅朝樓上走,一邊小聲對他說:「這是康慶的主意,在你的御前侍衛確保城裡的保安防禦過關之前,只好屈尊在此,我的『殿下』。」
對他陰陽怪氣的語調,封悅只是輕輕一笑,沒做表示,張文卓卻因那隱隱若現的笑容振奮良久,這個沿路都擺臭臉的傢伙,總算給了個好臉色。
長途飛行讓他們疲倦,張文卓接連打完幾個電話,打開房門想下樓,趕巧阿寬出來,封悅的房間跟他的隔著走廊,這樣以來,正好無意間撇見封悅也在電話上,毋庸置疑,那頭肯定是康慶。阿寬立刻帶上門,問他:「七哥不休息一下?」
「還好,二少呢?」
「吃過飯可能要睡一下。」
封悅在飛機上,幾乎沒吃什麼東西,這件事明顯讓阿寬耿耿於懷,張文卓不禁在心裡暗笑,你是保鏢,又不是保姆,這麼操心,封悅嫌你麻煩,還未必領情呢。
「明天有什麼安排嗎?」阿寬問他。
「這兩天都沒有什麼大事兒,如果他想,可以安排觀光休閑。」
阿寬沒有再接他地話兒。徑自下樓去了。
他們計劃在伊斯坦布爾呆上兩個禮拜。張文卓以為封悅會緊盯他地一舉一動。結果估計錯誤。他不僅沒有嚴防緊守。反倒經常一個人呆著。讓張文卓心裡反倒沒底。這並不是他想要地結果。這天張文卓下樓。現封悅穿著休閑。好像正要出門地樣子。忍不住叫住他:「這是要去哪兒?」
「那天來地路上。看見附近有個伊斯蘭寺廟。想過去看看。」
封悅穿著天藍色地長袖T恤。白色地八分褲。踩了雙白色地軟皮休閑鞋。穿著隨意中帶股誘惑人地洒脫。讓人忍不住為之心動。
「不知道二少對宗教感興趣。改天等阿寬把城裡都安排好。更多值得觀看地景點可以去。」
「不礙事。我就想隨便走走而已。」
「我跟你去!」張文卓自是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順路出門吧,下午出海兜兜風!」
封悅敏感地覺得,所謂地「兜風」必定還有深層地含義,於是欣然應允。
天氣晴朗得讓人難以置信,遠處的博斯普魯斯海峽在炫目的陽光下,象是小小的關口,細微得如同天海之間一個裂縫而已,貨輪的航線遠遠地繞過這裡,近處時而揚過雪白地帆,彷彿海鷗倏然而過的身影似地。
張文卓從遊艇的二樓走下來,看見封悅背靠欄杆,支著兩條修長的腿,跟阿寬低聲說笑,舉止說不出有多麼放鬆,既佩服他沉得住氣,又為他傾城姿態感到無比心儀。他從侍手裡接過裝著兩杯雞尾酒的托盤,走到封悅跟前。
「我知道康慶管你管得緊,小酌一杯可以嗎?」
封悅明白他是激將,不以為忤:「今天就免了吧,以後再說。」
張文卓並不勉強,自己留了杯,轉眼瞧瞧已經識相地退回一邊的阿寬,嘴角銜著笑意:「二少以前來過土耳其?」
「有路過,沒有多做停留。」
「這次時間充裕,我一定帶你四處多走走。」
「正事為主,觀光的事好說。」
張文卓側頭,用目光鎖住封悅地視線:「在我看來,正事可沒陪你重要。」
「那就多謝七哥盛情了……」
張文卓終是受不了封悅這種若即若離的態度,忍不住打斷他:「你是不是打算整個行程,都跟我玩這套?」
封悅早料到以張文卓地脾氣,不會跟自己捉迷藏,心裡沒有慌亂:「我此行的目地,你比誰都清楚。
」
張文卓「呵呵」一笑,開門見山地說,「只怕柏林道外面的世界,二少未必能駕輕就熟,老實跟你講,我地目的達不到,你的也休想。」
話說到這兒,就是把封悅堵在角落,他輕輕
氣,似被迫無奈地問道:「你想我這裡得到什麼?」
海風徐徐而來,他們站得近在咫尺,封悅的睫毛低垂著,籠罩著他的眼眸,好似海鷗抖動的翅角兒,還不待張文卓說話,遠處傳來遊艇的引擎聲,他的視線忍不住轉到封悅身後的海面,在他耳邊短短說了句:「人來了。」
封悅扭身看去,一輛其貌不揚的中型遊艇,正朝他們駛進,停在不遠的地方,很快兩三輛橡皮艇降到海面,大概四五個人劃了過來。封悅心裡清楚,他們選普通的船隻,只是不想太扎眼,惹人注意,但對方必定來頭不小,只怕是會接他和張文卓上船去會面。
果不其然,那幾個人上了船,熟練地分別把守在各個不同的角落,連阿寬也被監視住,不能隨意走動。領頭的過來跟張文卓打了招呼,用英文邀請他們去對方的船上,他們走到船頭,想要下去橡皮艇,卻被制止住,對方的保鏢做出想要搜身的姿勢,「不好意思,老規矩。」
張文卓了解,身上的手機早已交給手下,封悅的被搜出來,遞給一邊兒的阿寬。他穿得少而薄,對方沒有手搜太多,而是用類似檢測的儀器掃了下。
「如果事後現有任何視訊聲音傳出去,以後都沒有在見面的可能,」那人最後還是不放心地警告,「請問,你們明白其中利害嗎?」
張文卓早跟他們打過交道,倒是封悅次跟他們會面,這話當然是故意說給封悅聽的。
「你放心,」封悅聳聳肩,用流利的英文回答,「這規矩我還明白,不會給你們帶來任何困擾。」
橡皮艇靠在遊艇下,有人拉他們上了船,雖然船不大,卻又站了另外六七個人,陣仗相當不小,在引領之下,他們進了船艙,原本坐在沙上的人,立刻站起身迎上來,熱情得有些誇張:「嗨,好久不見,聽說你現在達了!」
張文卓跟他相熟地擁了下,客氣地說:「在你跟前提『達』,那不是班門弄斧嗎?來,我給你介紹,這是我的新老闆,封悅。他該叫你什麼?」
「叫我大A吧!很高興認識你,」對方說著,握住封悅的手,打量著他,卻依舊跟張文卓說,「你的新老闆不是康慶嗎?」
康慶兩個字,他用的是中文,而且音準確,封悅心裡不禁一楞,這些人果然個個都不白給,恐怕對國內的形勢,比誰都清楚。
「封悅是康慶的老闆,這才是終極Boss啊!」張文卓打趣地說,接著被封悅暗中飛來的眼刀好頓痛削。
大A會意地笑了:「原來是這樣,你們集團果然是卧虎藏龍。」
「過獎過獎,這次來歐洲,就是希望大A能照顧我們的生意。」
「請坐請坐!」大A招呼他們坐下來,「準備不周,請見諒,船是臨時借的,實在不方面帶太多人,所以吃喝只能省略。」
封悅一上船,就現這裡確實守衛森嚴,角落裡都安裝著衛星信號的探測儀,防的就是有人暗送信號出去。這個船艙里,至少有四五個攝像頭,只怕自己今天穿的什麼內褲,他們也能看個清楚,這幫人果然非常人能見得到,而且小心翼翼的程度,超過封悅之前的想象。
「費瓊斯那個混蛋,招待你還算用心吧?」
「過得去就行了,也就暫住兩天,等城裡的保全安頓好,就會搬過去。」
「哦,你們老闆,我是說康慶,最近找人大規模調動華盛頓的保全,你知道,他們是避諱這麼大的聲勢,反倒不會見你們了。」
「我明白,那些只是為了安全而已,不會影響到我們的生意,關於保密的問題,還請你代為轉達。」
封悅沒怎麼出聲,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默默地聽他們對話,他清楚,這次會面,他們不過是想考察他而已,並不會泄露什麼重要的機密。唯獨大A問他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時,封悅才會偶爾答上兩句,這會兒他說得越多,越會給對方留下了解他的線索,他沉默而自然的應對,讓張文卓吃驚不小,封悅太懂得這其中利害,並沒有什麼談判經驗的他,藏拙的本領是一流的。
他們相聚的時間不長,還不到一個鐘頭,充分印證了封悅之前的預測,他們只是想試試自己的深淺。這個大A看上去象個拉關係的經紀,應該不是特別重要的人物,今天的幕後大老闆,很可能坐在空調充足的空調房裡,透過鏡頭審視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