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言湄勸
-shewassittingthreeonabench,asifhadnothingtodowiththewholeworld。
-她坐在那裡,孤零零的,好像和整個世界都隔絕開了
以上是紫言湄看見自家夫人照片時腦海中浮現的句子,照片上穿著光琳紋淡粉色振袖和服的慕煙雅坐在櫻花樹下,身邊沒有一個人,面前擺著一整套日本茶道具。她正在沏茶,側臉美麗優雅,可表情卻是略顯傷感,彷彿經歷了幾個世紀的滄桑,看盡滄海桑田,世態炎涼。
她是在自倒自茶,凄涼得緊。似乎有淺淺淡淡清晰可見的悲傷融化在那緩緩流淌的淺褐色液體中,隨後便與少女的蒼涼化作凋謝的點點櫻花。
紫言湄認真的思索了很久,決定勸勸慕煙雅。經過無數次交涉,慕煙雅終於同意見她一面,紫言湄開心得幾乎要跳起來。
不過她很快意識到,勸說慕煙雅是件多麼困難的事。
雨滴滴答答的下,透明的線密密麻麻地斜織著,遠方的一切在密集的雨霧中朦朧致遠。院中的水池內,黑白兩色的魚兒在荷花掩護下互相追逐嬉戲。雨打在荷花花瓣上,激起小小的水波,調皮的水滴捶打在荷葉上,聲音單調而冗長。哎,初夏的雨啊。
「夫人你還是沒有振作過來嗎?」房間內,紫言湄望著慕煙雅問道。慕夫人穿著藍綠色波點裙,白色小坎肩,一手托腮直勾勾的盯著落地窗外,輕輕搖了搖頭,眉目間沾染了江南特有的思緒萬千有口難開。紫言湄是執著的女子,她苦口婆心地說:「夫人不必氣餒,不管冥王接不接受您,反正我們認定了,您,是我們冥界的正牌女主人!那什麼白菱可以滾一邊去了,她充其量不過是個小妾而已,哪裡比得上我們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夫人!」
「可是言湄,事實往往是,小妾比夫人受寵,」慕煙雅抿抿唇,目光徒然尖銳,「我不止想做他的妻子,還想做他惟一的妻子,一生一世不變動,除非是我死,他才可以另結新歡!不,我死了也不許,我要讓他永遠的忠於我,不論風吹雨打,我死了還是活著。」
「啊……夫人英明!」紫言湄顫抖著縮了縮,慕煙雅瞥一眼紫言湄:「怎麼了,瞧你那驚乍樣。」
紫言湄抖著唇說:「我只是覺得夫人真是剽悍,對愛情如此忠貞不二……冥王真是糟蹋了您!」
「唉……言湄,你還沒有真正經歷過愛恨離別,是無法理解我的……」慕煙雅嘆口氣,撫摸著胸口的祖母綠寶石,冰涼的觸感一點一點刺激著她的指尖,「你看那池中魚兒,多像他和白菱,一黑一白,而我這枝荷花只有幫他們遮風擋雨的份兒,根本無法加入他們的故事。」
「還請夫人不要太難受了。」紫言湄半天只憋出一句話,慕煙雅笑笑,只是那笑中蘊含著無盡的無奈與悲傷:「謝謝你,我先走了。」說完,她撐起一把黑傘,走進了淅淅瀝瀝的雨中。紫言湄思考了一下,覺得有些不對勁,急忙跟了上去。
轉過幾個街角,慕煙雅忽然被一道眼熟的黑影拖到了一邊巷子里,待得紫言湄追過去,兩個人已經齊齊消失在了巷子的盡頭。紫言湄憤恨地跺跺腳,她知道那個黑影是蕭紂,夫人被他帶走鐵定沒好事,百般束手無策之下只好用顫抖的聲音向自家冥王報告了此事,而冥王得知后立刻掛斷了電話,似乎很不耐煩。看著惟一的救星都撒手不管事了,紫言湄叫苦不迭,只能暗暗為自己親愛的冥王夫人祈禱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