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

獨在異鄉為異客

每逢佳節倍思親

遙知兄弟登高處

遍插茱萸少一人

高牆內傳出了琅琅的讀書聲，牆角下坐著一個少年，大約十**歲。望著大街上川流不息是人群，偶爾把頭抬起來，望著天上飄過的朵朵白雲，怔怔出神。

小飛哥；不好了，出事了，小飛抬起頭來、遠遠的只見張亮慌裡慌張，神色匆匆的向自己跑了過來。

張亮和小飛一樣都是山西人，為人友善，正義，愛乾淨，自己的中分頭一天怎麼也得洗個兩三遍，可自己一頭髮蕉的黃毛就是不爭氣，只能每天看著師兄學妹飄逸的髮絲羨慕的直感慨，我亮子的髮絲那天也能趕上『他們『一般的飄逸呢？時間一長調皮的學妹就送了一個『亮亮』的大名給他，在上海某國立大學里、張亮和小飛關係最為要好，更和小飛是鐵杆的死黨。

小飛見得張亮、站了起來，慌忙向著張亮迎來過去，忙問道；亮子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小飛哥；你在這裡幹嘛呀？可讓我找的你好苦，今天學校召開迎接新生大會，我本以為你在學校，在學校找你半天也沒找到你。

錢爺爺出事了。若冰一個在家照看，你快回家看看吧，張亮氣喘匆匆的說道。

什麼？錢爺爺出事了，小飛大驚；

錢爺爺到底怎麼了？你快說，小飛一把抓住張亮大聲的問道；

小飛哥；事情等以後我再慢慢的、告訴你，你還是趕快回家去吧？若冰一個人在家！你先回去幫忙一起陪她照看著錢爺爺，我去街東頭把馬大夫請過來，再和你慢慢細說，還沒等得小飛回過神來，張亮早已去的遠了。

小飛也顧不上再追問張亮什麼？急匆匆的就往家裡跑去。

小飛是去年才從山西來到上海的，在某國立大學讀書，在來上海的時候，父親變賣家產也只湊到了、唯數不多的一點點錢。

錢爺爺是父親早年的朋友，早年逃難，帶著剛過百天的小孫女若冰、從山西一路逃到了上海。

在小飛離家來上海讀書時候，父親把為數不多的一點錢都給了小飛帶上，臨走的時候，還給了小飛一封親筆書信，讓小飛帶著書信、來到上海以後，親手交到到錢爺爺手中，在生活上要錢爺爺多多照顧。

錢爺爺早年得了癆病，靠在街上擺攤為人家修鞋來維持孫女和自己生計，雖錢爺爺家庭不怎麼寬裕？可對小飛從來都沒有吝嗇過，可以說！錢爺爺一直都把小飛都當成自己的親孫子來看待。

小飛來不及再多想些什麼？一溜煙跑回到了家中，

推門而入，見得眼前的一幕不由的呆在了地上。錢若冰坐在炕邊，抓著錢爺爺的手一邊啼哭、一邊輕輕的喊著；爺爺，爺爺；你醒醒、你睜開眼睛看看冰兒。錢爺爺平卧在炕上一動都不動。

小飛衝到炕邊，跪了下去叫了聲錢爺爺；道；錢爺爺您怎麼了？小飛來看您來了，錢爺爺好像是聽到了什麼一樣，原本一動不動的手微微的抖動了一下。

若冰趕忙緊緊的握住爺爺的手叫道；爺爺；爺爺；任憑若冰怎麼喊叫！錢爺爺再也沒有動一下。

小飛站了起來，走到了炕的另一頭坐了下來，深深的看著若冰，只見若冰揉著早已哭的通紅的雙眼、無助的望著小飛。小飛的心就像被什麼東西緊緊的、拘到了一塊，發瘋的疼痛。

冰兒錢爺爺怎麼會成為這個樣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小飛強忍著像刀割一般的心痛、問道；

若冰抬起頭來、看著小飛、哭啼著說道；爺爺是張亮哥哥背回來的，只說是爺爺受了傷，也沒來的急再說什麼？就跑出去找你去了。

若冰繼續的哭著述說著道；今天爺爺和平常一樣一大早就出攤去了，我在家裡做好飯菜、等爺爺回來一塊吃飯的，誰知道等回來的爺爺、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正說著，只見張亮一手提著醫藥箱，一手拽著一個老頭匆匆的破門而入，

氣喘沖沖說道；若冰；小飛哥；大夫到了。

又回過頭來、對著那大夫說道；大夫你快來看看，錢爺爺的傷勢到底怎麼樣了？

若冰忙站起來、跑到那大夫跟前，哭著跪了下去央求著說道；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爺爺，

馬大夫彎下了腰把若冰攙了起來，對著若冰說道；姑娘快快請起，扶死救傷本是老朽的本分，老朽一定會儘力而為的，姑娘還是快快起來說話；

馬大夫一邊攙扶著若冰、一邊又扭過頭來、對著張亮說道；你這小夥子、現在總能把老朽的行醫箱放下吧？都到家了，我還能跑到那裡去？

張亮不好意思的對著馬大夫笑了笑說道；馬大夫真是對不起；小子我也只是一時衝動，您多包涵，您多包涵，一連說了兩三個您多包涵。

馬大夫豁達的一笑說道；算了，現在的年輕人嘛！都這樣？你們還是讓開一下，讓我來看看病人。小飛這才站了起來，退到了炕角的一邊。

馬大夫走到了炕邊不由的一怔、獃獃的站在了地上，

雙眼緊緊盯著炕上平卧著的錢爺爺，叫了聲錢老哥；是你嗎？

原來馬大夫三十年前行醫江湖的時候，在山西早就認識錢爺爺，後來起義軍戰敗而失散多年，不曾想再相見只時會是這個場景。

馬大夫顫抖的拿起錢爺爺的左手輕輕的按上脈門，不一會，馬大夫雙目含淚的站了起來，

對著錢若冰說道；你叫若冰對嗎？

若冰一驚、獃獃是看著馬大夫，點了點頭，說道；我是錢若冰，大夫我爺爺的傷怎麼樣了？

馬大夫看了錢若冰一眼、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你們三個先出去一下吧，讓老朽我用針灸再試上一試。

小飛扭頭用懷疑的眼光對著馬大夫說道；大夫；我錢爺爺現在傷病『看醫生』哪有不準家人做陪的道理，大夫只管看病，我們就待遠遠的在一邊、保證不會言語一聲。再說了我們又不會打攪你看病，那還用出門外等著呀？

錢大夫一聽頓時大怒，對著小飛吼道；你小子又懂得什麼？

伸出手來、指著小飛與張亮大聲的吼道；都滾出去。

張亮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橫的醫生。在別人家裡讓『主人』都滾出去，場面一度的尷尬。

錢若冰抹乾了臉上的眼淚、走上前去一手拉住張亮，一手拉住小飛的手說道；小飛哥哥咱們還是出去吧，等著馬大夫把爺爺的病看好了，我給你們煮糖醋魚吃，說著勉強的對著馬大夫笑了笑！回頭把小飛與張亮二人拉到了們外，又回過頭來幫馬醫生捎帶關上了門。

三個人排成一排坐在大門口的走廊邊，沒有一個人說話，靜靜的期待著，等待著。